第12章
“那陳大夫,您可認得這個吊墜?”
那玉墜拿在齊瑜心的手上,幾乎不用仔細端詳,這是自己常年佩戴在身上的玉墜,陳凜又怎會認不得。
“是我的,只是遺失了好久,一直都找不到…”
陳凜說着,晃神過後,是失而複得的喜悅,只是齊瑜心并沒有要把吊墜還給陳凜的意思。
“是八年前遺失的麽?”
齊瑜心的語氣帶了幾分生硬,陳凜本來還在笑的表情忽然就僵硬了起來,八年前,這三個字着實敏感得緊…
“是。”
陳凜也直認不諱,齊瑜心随即嘆了口氣,道:“陳大夫,請随我到明州城衙門一趟吧!”
陳凜一聽,神經一緊,馬上緊張道:“怎麽…怎麽回事?敢問大人,我到底犯了什麽事兒?”
許是陳凜激動的聲音驚擾了在大廳內的林鳳,她馬上跑到了前院,緊張地問着什麽事兒。
“不要緊張,我只是想請陳大夫到衙門走一趟,好問清楚一些事情。”
齊瑜心語氣依舊平靜,只是眸間有絲絲冷意,是她要強硬起來時,會露出的眼神,這個時候的齊瑜心,便是最冷酷無情的時候。
“大人…我…我!”
陳凜有些緊張,更有些不知所措,齊瑜心把他的局促收入眼底,又說了一句:“請陳大夫跟我走一趟。”
齊瑜心雙手作揖,還是身份有禮貌,只是她眸間的冷意,卻是讓林鳳都驚了一下。
“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丈夫他…”
林鳳尚未說完,齊瑜心便站直了身體,道:“請陳大夫跟我走一趟。”
陳凜倒是恢複得快,他拉住林鳳,道:“娘子,會沒事兒的,在家等我。”
陳凜擡眼看向齊瑜心,道:“我相信這位大人是不會冤枉好人的。”
“那是自然。”
齊瑜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沒有情緒,而林鳳随即也冷靜下來,拉住自己的丈夫,眸中滿是擔憂。
陳凜輕輕拍了拍林鳳的手背,示意讓她放心,然後便齊瑜心離開了。
路上齊瑜心并未曾說過一個字,而陳凜也不敢開口,只是來到衙門門口的時候,陳凜卻又緊張了。
“希望大人,不會讓小人平白受了冤屈。”
陳凜嘆了口氣,齊瑜心轉頭看向那個男人,神色有些緊張,道:“自然。”
地方衙門看見皇捕門捕司到來,而且還是深紫色的飛魚袍,馬上差人去通知了當地的官員,然後很快就有一個捕快來到齊瑜心面前。
“敢問這位捕司大人,可是有什麽事兒?”
普通衙門的喚作捕快,只有在京城的皇捕門捕快喚作捕司,而普通捕司,始終比普通捕快更高了一級,甚至地方官員也要敬他們一分。
“嗯,我有事要問一問這位陳大夫,請為我準備審問室。”
開設一個審問室,需要有人做筆錄,而且空間絕對報名,這是為了不讓一切證詞洩露出去。
“好,請捕司大人随我來。”
那捕快急忙進去了,而齊瑜心帶着陳凜進去了,跟那捕快穿過前廳,來到了後院一個房間內,只見那房間除了一扇鐵門,連窗口都沒有,捕快點燃了幾個燭臺後,整個房間便亮起來了。
“請這位大人稍等,我們準備一下。”
“嗯,有勞。”
捕快出去了,而房內,只剩下陳凜和齊瑜心,而齊瑜心本來就少話,陳凜看到這個房間後,更是局促不安,更是不說話了。
過了半刻,一個穿戴整齊,頭戴烏紗帽的官來了,看他步履有些急促,這下倒是齊瑜心有些愧疚了。
“參見這位大人。”
齊瑜心率先行了禮,雖然現在齊瑜心只是二株官銜,與眼前的人同級,但是畢竟是客人,禮數還是要先到。
“這位大人多禮了。”
那縣官也禮貌回禮,而齊瑜心便是開口道:“事情有些倉促,讓大人如此急忙,是我的錯。”
齊瑜心頓了頓,續道:“大人,其實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說。”
那縣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态度十分客氣,齊瑜心便也放膽開口了。
“大人可知白安這個人?”
齊瑜心問道,而那縣官蹙起了眉頭,看了看左右的兩個捕快,只見其中一人尋思了一會兒,看了陳凜一眼,道:“我知道,是陳大夫的弟子,白安。”
“對的。”
齊瑜心點了點頭,那陳凜一聽,眉頭一蹙,當下卻也沒有說話,畢竟現在他說什麽,都十分令人懷疑。
“大人是想?”
那縣官試探性地問道,而齊瑜心則是把手中的搜查令拿了出來,道:“想要請大人幫忙,把白安請到衙門,我有事要問。”
齊瑜心依舊十分有禮,這讓人根本拒絕不了,尤其是她嘴角淡淡的笑意,襯托出她那疏離卻又有禮的溫和,讓人無法拒絕。
“好,既然是公務,在下定當全力幫忙。”
那縣官應了下來,齊瑜心與他寒暄幾句後,他們便離開了,只留下一個做筆錄的捕快。
齊瑜心讓陳凜坐下來,自己則是坐到了陳凜的對面,那做筆錄的捕快坐到了齊瑜心的身邊。
“那麽開始吧!”
齊瑜心開口,她把雙手放到桌上,手指交疊在一起,眸中的絲絲冷意,讓人感到有幾分害怕,那眸光似是刀鋒般銳利。
“陳凜,請你再複述當年的情況。”
齊瑜心說完,陳凜緩緩開口,把當年的情況再說一遍,幾乎跟之前兩次所看所聽,沒有什麽不同。
“那麽,就是說當年你留在醫館研究藥理,只有你的徒弟白安,能為你作證對麽?”
房內很安靜,齊瑜心的話音剛落後,只聽見那毛筆在書上刷刷寫着的聲音。
“對,白安能為我作證。”
陳凜連忙點頭,似乎想要捉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那麽這個,是你在八年前遺失的麽?”
齊瑜心把那吊墜拿了出來,讓陳凜再一次堅定,陳凜點了點頭,道:“是,是我八年前遺失的。”
“你可知這是我在什麽地方找到的?”
齊瑜心把吊墜放到捕快的眼前,這是證物,是要畫起來的。
“不知道。”
陳凜搖了搖頭,只是他把頭低下,齊瑜心并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趙二福頭顱的嘴裏。”
齊瑜心此話一出,那本來在做筆錄的捕快也頓了頓,趙二福這個案子他聽過,當時轟動了京城,頭顱至今一直找不到,之前有消息說有捕司重查此案,他還興奮了很久,想不到那個捕司,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齊瑜心發現身邊捕快的失神,随即輕咳了兩聲,那捕快才回過神來。
“怎…怎麽可能?”
陳凜有些驚恐,續道:“這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會…!”
齊瑜心依舊保持着平靜,她冷冷地看着陳凜,道:“這的确是我在趙二福的嘴裏找到。”
齊瑜心的聲音清清冷冷,仿佛在說一件非常風輕雲淡的事情,讓陳凜的情緒在齊瑜心清冷的聲音之下,根本發作不起來。
“現在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殺死趙二福的兇手。”
齊瑜心指了指在捕快手邊的玉墜,道:“這個就是證據。”
“不是!大人,我不是兇手!”
陳凜有些激動,齊瑜心甚至能夠看得出他額上的冷汗。
“只是懷疑,無需緊張。”
齊瑜心的聲音平和得讓人有些害怕,就連一旁在做筆錄的捕快,也是第一次見如此冷靜的人,心裏還在暗想着,這皇捕門的捕司都是那麽冷靜的麽?
“現在我問你,你是否為了和林鳳結為連理,而圖謀殺害趙二福?”
齊瑜心身子向前傾,而陳凜則是下意識地往後移了移,道:“不…不是!”
“為了與林鳳在一起,所以你殺死了趙二福,這一切你都計劃依舊是不是?”
齊瑜心的語氣多了幾分強硬,審問節奏很快,甚至沒有讓陳凜有思考的時間,只見他十分驚恐,嘴裏一直否認。
“你用針刺入趙二福的風池穴将他殺死,再把他頭顱割掉是不是?”
齊瑜心接連着問,絲毫沒有給陳凜喘息的時間,那捕快停下了筆,不知道該如何記錄這一段,而陳凜已經被逼到了牆角,齊瑜心就在此時放過了陳凜。
“好好想我的問題,明天我會繼續問,今日就委屈陳大夫在衙門待一天了。”
齊瑜心向着陳凜拱手作揖,随後又向身邊的捕快拱手作揖,然後便走到了審問室的外面透透氣…
已經好久沒有進行這樣的審問了…
而捕快就在房內,面對戛然而止的審問,忽然松了一口氣,剛才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他看了一眼還在驚恐之中的陳凜,又嘆了一口氣…
這醫者仁心的陳大夫…居然是嫌兇麽?
陳凜的驚慌…讓她覺得,這不是一個籌謀已久的人該有的表現…
又或許是他隐藏得太好?
畢竟以前有很多起案件都因為犯人的演技,差點就錯過了捕捉犯人的機會…
這個陳凜,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放過…
齊瑜心看着天上的明月…冷冷月光,把本來炎熱的夜都澆得一片冰冷…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喜歡看查案麽?我覺得挺好的鴨,哈哈哈哈!
我是小小存稿君,拖着半殘的身軀給你們碼字更文了,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