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學渣了解一下18
在綿綿沉浸在怎麽提升自己魅力的時候,并沒有發現白沉往他這個方向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
綿綿沒等多久,白景的車子就在對面的過道上停下了,車窗搖下,白景将臉露出來,綿綿背着書包小跑過去,喊了一聲:“大哥。”
“嗯。”白景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家裏的弟弟妹妹一個塞一個狂,雙胞胎就不用提了,從小到大闖出來的禍就罄竹難書,妹妹不惹事就算孝敬他,白沉每次不聲不響就能弄出大事,他一直想要個乖巧聽話的弟弟,顧青輪的出現讓白景才有當哥哥的感覺。
王秘書就是和綿綿聯絡的那位,他下車給綿綿開了車門,綿綿望向白沉的方向,又看看白景,意思是還需不需要喊上。白景自然也看到了,對白沉就遠遠沒對綿綿的溫和,臉色淡了不少,只對綿綿道:“上來吧。”
既然白景不提,綿綿當然也無所謂。
餘綿綿與綿綿本名阮綿綿只差了一個姓,性別也不同,長相更是天差地別,唯一相同的只有綿綿二字。
餘綿綿本來就漂亮,看到白沉整張臉像是被點亮了,來到白沉面前,還是矜持地離白沉一手的距離,而且這是在校門外,學校明令禁止談戀愛,所以她就像普通同學那樣,溫柔地問道:“今天一起出去嗎,我和我閨蜜都約好了,她們都好奇我男友是什麽樣的,而且按照我們的約定,誰找了男友都要請閨蜜吃飯的,拜托拜托,你就當幫個忙吧好不好。”
她雙手合十,聲音輕柔可人,眼神透着可憐嬌柔,一般男生早就招架不住了。
“有事。”白沉卻是不解風情。
如果綿綿在就會發現這個回答極為耳熟,那不就是在天橋對寧姝說的話嗎。
“那就下次吧。”餘綿綿知道白沉做了決定就沒轉圜餘地,也不做糾纏。
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轟鳴聲,邢星騎着摩托車呼嘯而來,學校裏不能停車,他的車是停在女友的職高那邊,從田甜的魔爪下逃脫,這會剛過來,對白沉打了個招呼:“白沉,要不要帶你一段?”
說着促狹地看了下餘綿綿,這位怎麽追求的過程他可是目睹的,簡直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
白沉:“不用了,帶你女友吧。”
邢星立刻板着臉對身後嬌滴滴的女友道:“你下車。”
“啊?”新女友還在回味剛才同學看自己的眼神,他們都很羨慕她找了個五中的男友,五中啊,那就是嘴上再不屑,在他們這群學渣眼裏都是神聖的地方,特別是這個男友不但長得好,家境還特別好,她上網查過他的這輛摩托造價可以買好幾輛小轎車了。
“我說下車。”邢星語氣一重,女友吓了一跳,下來的太急摔了個底朝天,尴尬地臉爆紅。
她聽到輕輕的笑聲,是那個漂亮的像娃娃一樣的餘綿綿,女生羞恥得臉都爆紅了,見邢星沒半點反應,惱怒下瞪了一眼餘綿綿,直接走了。
本以為邢星看到她生氣會追過來,邢星就站原地不動,反而對餘綿綿道:“你也是夠壞的,把我女友氣走了誰陪我啊。”
餘綿綿無辜地眨眨眼,笑道:“有的是人陪你吧,而且我什麽話都沒說,你可以現在就去追,我也沒攔你,說到底,你們男生都是渣。”
“我為色,她為財,很公平。”你餘綿綿有資格說我?寧姝好好的,不作妖不纏人對白沉也足夠真心,不都被你不擇手段搶了,完了還要被你威脅一把。
不過這餘綿綿還是這樣本性外露有意思一點,清純白蓮那套在白沉面前起不了作用,大約是發現了這點,在白沉面前餘綿綿立刻改變了方針。
也是個相當聰明的姑娘,知道在完全能看透你的人面前,僞裝沒用,不如真實點。
邢星對餘綿綿之前的追求手段挺無語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女友,也從沒見他上心過。
故意又邀請白沉了幾次,毫無疑問都被拒絕。他也沒指望白沉會答應,用班上同學的話,有種人生來不會屈就人後。他就是想刺激刺激餘綿綿,見田甜出了校門,帶着氣呼呼想要算賬的她坐上了車,呼嘯而去。
“不是去校外寫生?”
“我很久沒見你了,繞了一圈回來。”她想到了什麽,忽然道,“阿莎是不是中午惹到你了,我替她給你道歉。”
阿莎就是餘綿綿的閨蜜,也就是中午被白沉罷了學生會成員的姑娘,後來甚至想報複,反而被紀律委員抓到。
“那是誰?”白沉随口道。
“…………我閨蜜。”原來你根本不記得那是誰。
對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閨蜜,餘綿綿也是很氣悶,甚至還讓她和白沉說說情,說什麽情,白沉又不是學生會的,再說白沉會這麽說,定然是她哪裏惹到白沉了。
手機又震動了下,白沉點開,上面又來了條微信,還是那個叫綿的人。
——我會打掃衛生,沒有不良生活習慣,學習态度端正,絕不會無故打擾他人,同學,你再考慮一下,多考慮個3秒鐘,不要沖動下決定,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我一定是個絕世好室友。
——我可以包了寝室的打掃,衣服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順便給你洗,同學?
沒過兩分鐘。
——同學,你不是把我删了吧QuQ
還特意加了個顏文字賣萌,這句話之後,就很久沒說話了,應該是放棄了。白沉準備收回手機,也許是發現沒被删掉好友,又來了一條: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有點煩人,語氣還有點耳熟。
頭像是一朵白雲,像顆軟綿綿的棉花糖,上面還有個笑臉,挺幼稚。
白沉進入後臺,在按下删除鍵前,頓了頓,纖長有力的手指放在那個綿字上面,也不知在想什麽,最終還是關閉了屏幕,将手機放回口袋。
“你說什麽?”白沉半晌,回應一直說着話的餘綿綿。
餘綿綿裝作若無其事,道:“你是不是落下這個了,要不是我發現,可就被別人撿去了。”從書包裏拿出從阮綿綿那兒拿到的借書證。
白沉拿過借書證,緩緩摩挲着,若有所思。
兩人走出學校的範圍,左右看沒人,餘綿綿小心翼翼的挽住白沉的手臂,“可以送我回家嗎,我家就在學校附近。”
交往了一段時間,她沒見白沉聯系過她。白沉不是個主動的人,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整個暑假都很難聯系到,她隐約感覺到白沉在做些什麽,而她沒資格知道,或是白沉沒想過和她說。想到寧姝已經出局,既然寧姝能被她代替,是不是別人也能随時代替她?
她也開始慌了,試探着白沉的底線。
白沉蹙了下眉,但沒甩開她。
“啊,對了我剛上論壇發現有人竟然把你體育課上的視頻發上去了,不知道你不喜歡被拍照嗎,還好有那個叫衛白的人,肯定會出手,也省得你為這種事心煩。”
白沉抽出了自己的手臂,長腿一跨,餘綿綿被甩開一段。
“不必,放着吧。”
綿綿上了車後,對着他這位穩重的大哥除了一開始打招呼,就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聊什麽話題,他和白景的年紀都快差了一輪,又不熟。可能也是前世顧青輪的記憶作祟,太主動太熱情容易落人話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綿綿為避免車內的尴尬氛圍,就打開手機,繼續發消息給那位“白”,白依舊沒回複過他。
綿綿翻到最上面:對方同意加你為好友,你們可以開始對話啦,這句話後面,就是他一面倒的信息……
綿綿用高冷、半威脅、賣萌裝可憐、分析好處等各種方式發消息,企圖打動“白”,可惜對方油鹽不進,這種軟硬不吃的家夥,綿綿是最怕應付的,因為什麽招在這種人面前都沒用,他覺得自己簡直愁白頭了。
果然,肯定是意外加成了好友。
仔細想想,“白”的行為已經間接說明他的拒絕,綿綿想着要不算了,強行一個寝室,大概也相處不好。
要不要删除呢,但人家也沒做錯什麽,這麽删除搞得他多小氣似的,雖然放着也不會聊天就是了。
綿綿不知道,另一人也不約而同都想到了删好友。
“唉。”強扭的瓜不甜,先暫時住白家,找賺錢的辦法,再慢慢脫離,然後把白家的恩情還掉,就這樣的順序吧。
“小小年紀做什麽唉聲嘆氣?別這麽老氣橫秋的。”白景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太嚴肅了,平時在公司這樣說話說慣了,也是沒怎麽和弟弟相處過。他昨天特意将工作都提前做好,空出了今天晚上的時間,就想着帶乖巧的弟弟出來吃個飯,昨晚上大家都只是随便吃了一頓,也不算正式的歡迎宴。
但真見面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偏偏顧青輪也是乖巧過了頭,居然也是不說話,大概是太緊張太拘謹了吧,這樣一想更舔幾分憐惜。
“我在想五中的進度有點難跟上,擔心期中考試的時候讓大哥失望。”
顧青輪的成績白景早就看過了,沒期待也就沒指望什麽了:“沒事,你盡力而為,又不指望你繼承家業,爸爸不管這些事,到時候卷子要家長簽名你給我就行。”
大哥,你想的好遠。
眼看打開了話茬,白景終于把自己挑的一款電子表給綿綿,是蘋果家新出的,外形簡潔流暢,綿綿恍惚想起白沉好像也有一塊,是黑色的,他之前在洗手間的洗漱臺下面看到過,應該也是白景送的,不過白沉沒戴過吧。
白景自認挺了解他們這些學校的學生的,知道他們不是喜歡車就是電子産品,車子還早,高考完再說。
白景問綿綿想吃什麽,綿綿說道:“大哥決定吧。”客随主便,他就不冒這個頭了。
兩人來到一家自助餐餐廳,綿綿放眼望去就覺得這家餐廳環境不錯,人不是很多,琳琅的種類應接不暇,挑高的穹頂,投影着星空幻影,環形360度的觀景臺可供客人觀賞夜景。
見顧青輪挺喜歡的樣子,白景有了一點笑意:“別人推薦的,說是這裏種類多一點,喜歡的話待會多吃點。”本來白景打算帶綿綿去他常去的一家餐廳,但王秘書說顧青輪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喜拘着吃飯,就在手機上挑了一家評價不錯也沒什麽拘束的自助餐廳。
“你先去拿吧,想吃什麽都行,不用拘束。”
白景今天中午開完會都兩點了,等他吃飯已經三點,現在倒不是很餓。
綿綿随便選了幾樣,挑的數量卻不多,他只是覺得食物吃不完浪費就太可惜了,很多時候想吃點東西也是很困難。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節約食物的概念哪裏來的,但好習慣就應該堅持。
白景給綿綿去排隊拿現煎扇貝,兩人差不多時間坐下。
剛吃了幾口,走來一個把所有奢品都穿身上的男人,頭發染了個奶奶灰,身邊伴着一個很有ins網紅氣質的美人。
“白景,你居然也會來這種地方,難得啊。怎麽沒見你白家其他人,讓你孤零零地吃晚飯?”
白景看到這人,沒有什麽好臉色,也不想理會,夾了一塊扇貝給綿綿:“多吃點。”
男人好像這才發現不怎麽明顯的綿綿,道:“這又是哪個?我說你家到底怎麽回事,有個白沉就算了,至少白沉還有本事幫你們更上一層樓,怎麽又來一個?我聽我家保姆說,這是你們家傭人的孩子,這都要,你白家是垃圾回收站?”
白家所在的山坡是一個景觀住宅區,從山腳到山頂都有造型設計不同的住宅,是一個住宅生态園,這家人也住在那兒。
綿綿對陌生人的貶低都是心平氣和的,這人是哪個旮旯裏冒出來的,他怎麽樣還不需要對方來評價,而且這明顯在挑釁白景,和他自身關系不大。他反而對話語中的白沉的出生有點意外,他之前還覺得白家另外三兄弟多少有點像白檀,就白沉不太一樣,他以為是像媽媽,原來也是收養的?
見綿綿停下,白景以為對方的話刺激了小孩的自尊心。
對這個不速之客道:“把你的話收回去,他是我弟弟。”
“哪門子的弟弟,撿來的也能算?不過也是,白沉這麽對你,你還能幫他到這個地步,更何況是這個了。我該說你傻呢還是傻呢,哈哈哈哈。”
白景整了整領結,看着并不像生氣,道:“孩子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你說的有道理,我弟弟快出院了,他會幫你好好照顧白沉的。”
說完這算是警告的話,男人帶着他那妖嬈網紅美人離開。
“他弟弟叫胡天明,和你、白沉都是同一屆,在十六班,以後看到他能避就避開,避不開了也不用客氣。”
“他好像很讨厭白家的人?”
“什麽白家,也是你的家。他們家是海原市的老牌家族,我們家是後面來的,但做的産業差不多。”
很簡單的一句話,不過前因後果很容易就理清了。同行就是天然的仇敵,到哪裏都是這個理。
“前段時間,他的弟弟胡天明被白沉打進了醫院,要白沉跪地道歉才願意調解。”
“呃……白沉不可能做的。”哪怕他和白沉不熟,也能肯定。頭可斷血可流,腿是永遠不會彎的。
白景喝了口酒,笑道:“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我當然也明白,不過白沉還是去醫院看了。”
綿綿有了興趣,問道:“那後來呢?”
“從那天起,胡天明就天天白天晚上說自己全身痛,說是白沉做的,可白沉去探病的時候很多人在場。我也去看過他的CT、MR做出來都沒問題。”意思是對方裝病。
“……”綿綿想到自己腰上的酸脹點,那還是白沉手下留情的後果,他都酸了好幾節課。
默默的,居然覺得這位仁兄可能沒說謊。有點可憐,說真話都沒人信。
“那不調解怎麽辦?”
“不怎麽辦,本來我打算砸錢,不過白沉後來打個慰問電話,胡天明又說都是他自己撞的。”莫名就改了口供,胡家人一直認為是白沉做了什麽,可惜沒任何證據,所以最近胡家人都想辦法在找他們麻煩。
綿綿聽了一通八卦回來,回到家就有點累了,雙胞胎兄弟去學校報到了,臨了還留了個張紙條給他,讓他幫他們照顧咪發發它們,綿綿跟着管家吳恕來到後院的動物房,幫忙喂了幾只貓咪,幾只大型犬,幾只倉鼠,一大窩的兔子,簡直像個小型動物園。可能是認出了綿綿,咪發發和哆哆啦一大一小兩只小美貓高貴冷豔地趴在他腿上,綿綿也享受了會撸貓的樂趣。
綿綿雖然疲憊還是堅持做了會作業,複習了明天的課程後已經很晚了。又做了幾分鐘俯卧撐,和體能情聖給他的訓練單,在房間裏出了一身汗,才來到浴室,看到纖塵不染的浴室,才想起隔壁的人。
綿綿貼着白沉方向的浴室門,聽着那一頭的動靜。
沒聲音,應該沒回來。
他剛才問過吳恕,白沉不是每天回家的,他在外面也有住處。
那就好,他現在急需休息一下,比如泡個熱水澡放松。
他翻箱倒櫃在一個抽屜裏找了一次性洗澡袋,給浴缸套了外套才放水,別看白沉在外和正常人差不多,一點兒都看不出潔癖,人家多能忍,綿綿自認是做不到的。
綿綿相信自己如果不加個隔層裸泡,白沉絕對不會再用這個浴缸了。
身為短暫的同住人,還是想和平解決問題,能少點矛盾就再好不過了,水放好他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裏。
如果那個“白”答應的話,他就不用這麽戰戰兢兢洗澡了,可以和白沉說拜拜了,現在這樣多折騰,洗個澡都要趁着對方不在。
雖然同樣有個白字,但此白非彼白,他相信白沉這樣的家夥這世上只此一家。
又看了下微信,果然沒什麽回應,這樣吧,待會最後再問一次,不行就放棄不去打擾人家了。
白沉去了一趟常年包房的網咖,将上課時間做的數據傳到剛買的服務器上,最近賺的錢全用來買服務器了,又看了會股市,本來只想回白家拿一下替換衣服,剛進浴室,就狠狠皺了下眉。
地板上全是泡沫和水,到處是匪蔻掃蕩過的模樣。
拉開浴簾,泡沫中泡着一個白斬雞一樣的小崽子,白沉墨黑的眼眸看不出什麽情緒,但臉色放了下來,他大概從沒想過自己的浴室會亂成臺風過境的模樣。
說着就抓住綿綿的肩,預備将這兔崽子直接丢出浴室。
綿綿還是很警覺的,在白沉開門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有所察覺,只是他今天實在太累了,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只迷糊擡頭看了眼,發現是白沉那張陰魂不散的臉,很輕地嘟囔了一句。
白沉隐約聽到,似乎在說:做夢就讓我做點好的。
白沉簡直氣笑了,吃我的,用我的,現在還覺得我不好?我有多不好,一樣樣說給我聽聽。
叮咚。
一條提示音過來,是綿綿弄的提醒事項,跳出屏幕:最後一次問白。
白沉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看到這段話,電光火石間想明白了來龍去脈。
一陣寂靜。
望着渾然不覺的家夥,低聲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