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

“喻文流也沒有回來。”劉慈的聲音中有些疲憊,“我想,這件事情已經不再僅僅是帝華的事情了,我在三天前又去了一次……”

“那你是怎麽回來的?”喻文晦終于又開口,“既然迷失森林不會讓人出來,你是怎麽回來的?”

周圍又陷入了一片寂靜,劉慈将臉埋在了手掌間,開始只是肩膀抖動,後來嗚咽的聲音傳來出來,一個大男生,哭的不成樣子。

喻爸爸仿佛知道了什麽,拍了拍劉慈的肩膀。

空氣中仿佛也帶着一絲悲涼,喻文淵扶住自己的父親的肩膀,父親常年在軍中,生死雖已看開,然而在親子不在這件事情上,也不必旁的普通人,會更承受。

壯士斷腕,痛入骨髓。

“為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喻文卿眼中滿是淚水,他還年輕,無法接受自己的兄長再也不能歸來,手指上帶着的是兄長在自己生日的那天送的戒指,一雙一對,那是兄長對自己的祝福。

言猶在耳,人已不在。

“我們遇上的,是巫妖。”劉慈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迷失森林的擴散,喻文流說,帶來了另一種病毒。我之所以能夠出來,是他,用了交換條件,将我換出來的。”他後邊的聲音越來越低,“說什麽第二零一三個幸運者,不過是騙我的理由吧。”他總是在騙自己,騙來騙去,自己也就真的願意受騙了。

騙一輩子也願意,只是已經沒了一輩子。

“巫妖,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講童話故事?”喻文晦嗤笑了一聲,喻文淵在旁邊訓斥了他一聲“文晦!”

“我不相信老二回不來了。”喻文晦放下這麽冷冷的一句話,便将投影放大,“這是朱雀最後留下的影像,大哥,你當初交給軍方的東西已經發回來了,科學院對這段圖像裏的東西進行了二次仿制研究,一致認定,劉慈,你剛才說的病毒,确實出現了。”

圖像傳遞了很多信息,“你昏迷,是因為森林裏有一種凝狀粒子,看起來像是一團黑霧,但是,這已經是智慧狀的生物了。可以将它理解為病毒,也可以将它理解成為一種粒子波。”

“這不是一個屬性的。”喻文卿的注意力開始轉移。

“具體情況我并不清楚,不過我們根據圖像進行了許多推斷,最後得出幾種可能,劉慈,你的信息雖然聽起來像是一個童話,但是我應該感謝你帶來的信息裏有幾點至少是有用的。這讓我打開了不少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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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病毒,又或者粒子波,是一種智能波,你昏迷,是智能波掩蓋了你大腦的波動,在微電情況下進行生理性運轉,但是已經不再具有高級智慧擁有的思考能力。當波段不再影響你的時候,你才可以進行自主行為。”喻文晦解釋,“根據你說的,樹已經開始有攻擊性|行為,我推斷,樹的思維已經被侵蝕了。而之前的所有人的失蹤——”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應該是它的進食。”

“進食”這個詞,讓幾個人不寒而栗。

劉慈震驚的看向喻文晦,喃喃道,“那個人确實說過,他已經将文流的身體消化了……”

“那個人?”喻文晦敏銳的抓住了這個詞,他的眼睛很冷,眉毛皺起來卻能舒緩這種給人的冰冷的感覺,“居然可以成人的狀态……”他看向劉慈,“你繼續說。”

“我三天前到的地方是沃克小鎮。”劉慈繼續道,“小鎮已經沒有人的蹤跡了,我撿到了朱雀的通訊器,所以才知道他們來過,通訊器消失,人應該……”

“混合編制的人全部沒有回來。”喻爸爸道,“他們去調查沃克小鎮消失的原因了。劉慈,你這次沒有按時歸隊,将要受到相應的處分,你,明天回去報道吧。”他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如果将你們的說法整合到一起,那麽這次我們面對的,将是一場浩劫。”

“迷失森林的繼續擴散給整個大陸帶來的浩劫。”喻文晦道,“繼續擴大将會是整個人類的覆亡,具體情況我還要進行探測。”

“你們不能親自去探測。”喻爸爸直接道,“這次混合編制的消失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了,軍部不會讓你們涉險的。”

“難道要等着全人類都滅亡了你們才去?”喻文晦争鋒相對,反唇譏諷道,“永遠都慢了一拍,當初如果及時去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将二哥救回來的!克洛斯為什麽不派人去救二哥?還不是擔心我們家……”

劉慈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抽打了一鞭子,“對不起,”他低聲道,“是我無能。”

“你确實無能。”喻文晦毫不猶豫的道,“你就這麽抛下了他,讓他一個人在那個見鬼的森林裏呆着,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們不是相愛嗎?你怎麽會把他一個人抛下來呢?去你們見鬼的愛情吧!”

“夠了,別吵了,這是命令!”喻爸爸像一頭獅子,毛發樹立,“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喻文晦直接甩袖子不幹了,站了起來,光腦噼裏啪啦的直接自動折合最後像是一塊表一樣戴在了喻文晦的手上,“我還有事,不奉陪了。”說罷直接摔門走了。

喻爸爸坐在的沙發上,胸膛像風箱一樣呼哧呼哧。

“爸,別生氣了。三哥也是想要二哥回來。”喻文卿安慰喻爸爸,老大看了家裏這樣的光景,“爸,我帶劉慈回軍部,你好好休息吧。”他後邊低聲道,“老二的事情,總會有辦法的。”

劉慈不知道自己應該說寫什麽,或者他應該什麽都不說,因為現在無論他說什麽,都不能改變情況。逃避了這麽久,早就應該面對的問題終于提上了進程,他唯一感激的是他們沒有糾結于他為什麽要三個月之後才出現。

那是他曾經的懦弱。

當你在死亡邊緣擦過的時候不害怕,但是之後會後怕。

客廳很快只剩他和喻文卿,喻文卿還是個青澀的少年,哪怕再早熟,也是不會很容易的接受親人逝去的消息。

“對不起。”劉慈又重複了一遍。

喻文卿搖搖頭,坐在了他的旁邊,“你不用說對不起,你和我一樣難受。”

劉慈低頭沉默,無神的雙眼中帶着一絲絕望。

“你把他當做家人不是嗎?我們也當你是家人。”喻文卿右手環住他将頭抵在他的肩膀上,劉慈感覺到他的那塊衣服都濕了。

喻文卿哭了。

劉慈朝着空氣中喃喃自語,仔細附耳聽過去,還是那句在不停的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坐在審訊室的時候,劉慈嘴角含着笑,周圍的光亮的刺眼,那是為了刺激神經而專門設置的,雖然他的“認罪态度”良好,但是仍然逃不過軍事法庭的審判,逃兵是軍人的恥辱,他從此被綁上了恥辱柱上。

“叫什麽名字。”

“劉慈。”

“為什麽沒有回來複命?”

“我害怕。”

“你害怕什麽?”

“我害怕死亡。”

“可你沒有死。”

“我害怕未來會死。”

“那你為什麽又回來?”

“因為我不再害怕了。”

“是什麽給了你勇氣?”

“愛人的死亡。”

“可以解釋嗎?”

“我死,我和他在一起;我活,以後會和他在一起。”

劉慈說完之後頭微微低垂,盯着眼前的雙手。

醫生站了起來,打開自己的通訊器,“他的精神正常,未曾遭到精神污染。”

那邊的聲音沉默了一下,“将通訊器轉接。”

醫生按下了椅背上的一個按鈕,聲音在劉慈的耳邊響起,醫生直接出去。

“血瞳貪狼呢?”

“任務失敗,血瞳貪狼中途被丢失。”

空氣中出現了波動,劉慈的眼神不自覺的晃了一下。

“你撒謊。”

貪狼(九)

謝星珏回去看到喻文卿呆坐在床上,他的眼圈有些微紅,像一只傷心的熊。謝星珏從來不會安慰人,輕輕的走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

他們兩個就這樣沉默,謝星珏本着不說不問的原則,坐成了一尊雕像。

“我二哥不在了。”半晌,喻文卿冒出了這一句,他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閃了一下,“之前消失的時候,我還懷着一絲希望,只要沒有最後那個最壞的消息,就不要往最壞的地方去想,今天有人告訴我,他再也不能回來了。”

謝星珏憋了半天,終于出來了一句,“請節哀。”

喻文卿側頭看他,“你真的很不會安慰人。”

謝星珏被他這樣看着,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放置,喻文卿的眼睛像黑曜石,烏的發藍,好像無邊浩瀚的海洋——不,像是衆星鑲嵌的宇宙,包裹着世間萬物。

而現在這宇宙,散發着淡淡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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