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午的時候,齊沐陽躺在公司的沙發上縮着睡着了。我把空調關了,省的他一會兒覺得冷。
沒有冷風的辦公室一會兒就熱的讓人待不住。我摸了一會兒電腦就熱的頭疼,走出辦公室想去涼快一下。
鎖了門,我站在走廊裏。公司背陰的走廊和冰窖有的一拼,一出門我就感覺涼氣襲人,很是舒服。
我很不顧形象的蹲在地上,把背貼在牆上,頓時覺得涼快極了。
我忍不住開始回想變傻之前的齊沐陽,他以前并不是這樣的——印象中的齊沐陽應該是穿着西裝的精英,身邊圍繞的都是有名的企業家,本人高高在上散發着生人勿近的無窮冷意,和我有雲泥之別,本不該和我有絲毫的聯系。
可真是命運弄人,誰想當初那個年少有為的青年才俊有朝一日能變成這幅模樣,光着屁股都沒有羞恥感。
我突然很想吸一支煙,心裏的感覺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受。
那天晚上我們倆大老爺們很別扭的擠在一張床上。大晚上打開窗戶沒開空調,床上還沒有涼席,屋裏還是熱的要命。
齊沐陽顯然是那種出門就有空調用的公子哥,昨天好歹還有地方洗澡,今天連沖個涼水澡的地方都沒有,顯然就不适應了,在床上不停動彈。
“我給你打水,你去洗一洗。”我端着自己的洗漱盆走過來,對他說,“洗屁股洗腳,你自己會弄吧?這裏沒地方洗澡,你就別抱怨了,我都兩天沒洗了,簡直想死。”
齊沐陽愣了一下,看着我,問:“我需要刷牙嗎?”
“要。”我罵了兩句,說,“先用我的牙具。我保證沒有傳染性疾病,你別擔心。”
齊沐陽猶豫了一下,轉身往洗漱間走去。
那天晚上太熱了,身邊還睡着一個大男人,我簡直像是躺在火爐裏,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而且旁邊這人還一點都不老實,一直往我身上靠,無論我怎麽推他他都锲而不舍的往我身上貼,像是牛皮糖一樣,趕都趕不走。
我熱的夠嗆,半夜爬起來往沙發上跑,沙發涼沁沁的真皮觸感讓我松了口氣,眯起眼睛又要睡着,結果床上那家夥竟然跟着我站起來,在黑暗中精準的找到我的位置,一翻身趴到了我的身上。
我們兩個的姿勢有些詭異,看起來就像是他抱着我一樣。我在他撲上來的那瞬間就支起手防止他胸膛貼着我的,同時厲聲道:“別鬧,回去睡覺。”
他有些膽怯,抖了一下,還是執着的往我身上撲。慌亂中我的嘴還被他親了一口。
這傻小子,把我當哪家姑娘呢?
我的力氣比他大多了。廢話,每個經歷過地鐵痛苦洗禮的漢子都會有常人無法比拟的強壯肱二頭肌,輕而易舉的掐住了這個富二代的後頸,抓小雞一樣的把他弄開,放到床上,威脅到:“別亂動,好好給我睡覺,聽到沒?”
齊沐陽被我抓的很不好意思,一躺到床上就蜷縮起來,不敢看我,好像還有點發抖。
我又回到沙發上,仰躺着,把手背搭到額頭上,不一會兒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幹脆八點鐘才醒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食堂打飯,叫醒還在熟睡的齊沐陽,讓他喝了點粥。
來接班的同事九點卡着點過來了,交班後我決定帶着齊沐陽去買點生活用品和衣物,當然不會去商場給他買貴的離譜的大品牌服裝,我覺得就地攤貨挺好,又便宜又舒服,等齊阿姨接他的時候我再把他的西裝洗幹淨,讓他穿那身就行了。
我帶着齊沐陽到了西單市場,大馬金刀的和小攤販砍價。期間齊沐陽一直低着頭,似乎非常不好意思,有時候我聲音太大了他還會窘迫的扯一扯我的衣服,見我沒有反應,也就不吭聲了。
買完衣服之後我還記得要去藥店給他買驅蟲的藥,第一天他來我家就說他屁股癢,一看就知道肚子裏有蛔蟲了。我去藥店跟人家說要驅蟲的藥,人家問我是給孩子吃的還是給大人吃的,我伸手指了指身後的齊沐陽,說:
“給他吃的。”
齊沐陽臉‘騰’就紅了,半天說不出話,緊緊地攥着我的衣擺,死活不放手。我也理解他作為一個傻子對社交表現的恐慌,就任由他拉着我了。
可是就在我回家試圖讓他吃藥的時候,他死活都不順從。
我勸他:“這不是藥,不苦。這是糖,很甜的。”
齊沐陽:“……”騙傻子呢。
我說:“真的,不信你嘗嘗,苦了咱們就不吃了,嗯?”
齊沐陽:“……”
我:“你吃不吃吧?”
搖頭。
我一拍桌子,橫眉豎眼地:“你吃不吃!”
齊沐陽幹脆轉頭跑,我哪裏能容得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落跑,拿着藥丸就追了上去,終于在卧室堵住了他。我順手把門給鎖上,說:“你乖乖吃了,不然我就暴力執法了。”
齊沐陽窘迫的搖搖頭,剛想解釋什麽,可是我根本不想聽他廢話,直接壓住他的後背,把他往床上按。
齊沐陽一愣,就在床上掙紮。我把他翻了個身,輕而易舉的壓住他的手腕,拿着藥丸的手就往他嘴裏塞。
“我不是……咳咳,我沒……”他一說話,我就把藥往他嘴裏塞,他拼命拒絕,後來沒辦法,終于認命地張口,把藥吞了下去。
我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看到他咽下去之後才松開他的手。
我現在騎在他腰上,只見齊沐陽臉紅到脖子根,胸膛不斷起伏,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看着我,眼睛濕漉漉的,一副被人蹂躏了的模樣。
再遲鈍我也覺得這姿勢有點不雅,頓時有點尴尬,連忙起身,沉默着走到浴室,沖涼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