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81.

被宋橘明從警局領出來的池年表示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

他只不過是沒買到想喝的氣泡水，心情煩悶就在小區外面散散步，吹點涼風，冷靜一下想要熱血高校的大腦，誰能想到會遇到警察？

正常情況下遇到警察也沒關系啊，大不了停下腳步，向警察叔叔敬個禮，并且把路邊撿到的一分錢上交，警察叔叔就會拿着錢，對他把頭點，然後再高興地說一聲，叔叔再見。

誰知道劇本根本不按套路來。警察叔叔不要錢，只要他。

警察問他是不是未成年，池年說是。

警察又問他兜裏的東西是不是他買的，池年看了一眼被掏出來的口香糖，自信地點了點頭。

然後呢？

然後警察叔叔就微笑地對他說：“那和我們走一趟吧，小弟弟。”

池年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達成人生第一次乘坐警車的成就。

警車裏，剛好在附近巡邏就收到了出警任務的警察們還誇他，年紀輕輕就懂得體貼人，還會乖乖自投羅網。

不明所以的池年甚至跟着點了點頭，然後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謝謝誇獎。”

到了警局，還沒盤問兩句，難掩笑意的警察就明白了這不過是一場誤會。這小弟弟是買口香糖錯拿成了避孕套。此類的誤會，他們也不是頭一次遇見了。

雖然弄清楚了是一場誤會，但也說明了池年在性教育這一塊知識的嚴重缺失，所以在通知家長來接人前，池年被警察留了下來，進行單獨的性教育。教他如何保護人，也教他如何保護自己。

長這麽大還沒看過教育片，聽到“性行為”兩個字都會紅臉的池年哪聽得了純度這麽高的性知識，三十分鐘的性教育聽下來，他整個人的大腦都宕機了。

宋橘明接到電話匆忙趕來警局便看見一時間接受太多信息量，導致大腦負載過重直接短路的池年正一臉癡呆地看向他，嘴巴一張一合，實際上在無聲重複警察的叮囑，但看起來像是在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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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橘明已經從警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起因，所以即便池年一路都悶不做聲，低着頭數螞蟻，他也知道這家夥肯定是因為丢了臉，不想面對，所以故意在裝傻。

“還要繼續裝聾呢？”宋橘明說。

“......”

說真的，今晚不管是池媽還是宋叔叔來領他，他都不會這麽尴尬，但偏偏是宋橘明。

方才警察和宋橘明聊天的時候，池年坐在椅子上都不敢擡頭看宋橘明的表情。

怎麽會讓他攤上這種事？！他有這麽走水逆嗎！？

但木已成舟，池年深知繼續裝駱駝也沒用了。

于是他擡起頭，義憤填膺道：“說吧，要多少錢，你才能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

考慮到池年是個臉皮薄的性子，宋橘明本打算讓池年自己消化遺忘的，但被他這麽一說，很難不提要求。

“你覺得你值多少錢？”

若是平時，池年這時候定是一腳飛踹到宋橘明屁股上，然後踩着他的身體，惡狠狠地說：你哥哥我可是無價之寶！

但今非昔比，宋橘明手裏頭有他這輩子最大的把柄，他不得不做一次鼈孫兒。不過考慮到荷包的厚度，池年雙眼緊閉，一臉“賣我求榮”的表情，極不情願地豎起了手掌：“五塊錢，不能再多了。”

等了半天，還以為會從池年嘴裏吐出什麽不雅之詞的宋橘明聽到這家夥顫顫巍巍的聲音不禁失笑，伸出手與人相擊：“行，成交，請我吃根冰棍，我就為你選擇性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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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年從未想過賄賂一個人原來是這麽簡單，并且滿足。

他甚至在結賬的時候有過一秒鐘的考慮，以後要不要靠賄賂買個大官來當當。但聽到店員手機裏小視頻播放的某地方官員貪污受賄被舉報然後判刑的新聞，他最終還是選擇遵紀守法地度過他普通但自由的一生。

84.

池年都忘了兩人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并肩坐在公園秋千上吃冰棍了，覺得有點尴尬的他開始沒話找話：“吃完這根冰棍，你就要失憶了哈。”

宋橘明微微點頭。他本來就沒打算調侃池年，是池年自己被迫害妄想症。

見宋橘明反應平平，池年垂下眼眸，有點失落。

過了一會兒，他說：“反正雪糕還沒吃完，那我問你幾個問題呗。”

宋橘明看着手中只剩一口的冰糕，愣了愣，然後換了只離池年遠的手拿。

“你問吧。”

“我有一個朋友。”池年特意強調，“不是我的問題，是我朋友的問題。你不要誤會啊。這個朋友你不認識的。”

經典的我有一個朋友系列。

宋橘明沒拆穿，默許了池年繼續。

“我這個朋友他以前不太聽話，經常打架，但他已經改邪歸正了。不過他最近遇到了一點麻煩。”池年小心翼翼觀察着宋橘明的表情，“有個以前學校結仇的小混混來找他麻煩，還找到了他現在所在的學校。他不想現在的生活被打擾，但又拿那個小混混沒辦法，他說他有點笨，想不到好辦法，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也不知道該問誰。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

光是聽描述，宋橘明也知道池年嘴裏這個小混混指的是誰。他沒想到黃毛那家夥竟然還敢出現在他們面前，還如此高調。

雪糕水都化了一手，池年也沒吃那最後一口。

“你怎麽不說話了？”他問。

感覺頭被人輕輕撫摸了兩下，池年聽到頭頂響起宋橘明溫柔的嗓音：“你那個朋友一點都不笨。放心吧，這種家夥自然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讓你的朋友不用擔心。”

宋橘明簡簡單單一句話竟然熨平了池年皺皺巴巴的心，他難得乖巧地擡起頭發問：“真的嗎？”

宋橘明點點頭：“嗯，真的。”

“你怎麽知道的？”

面對池年的追問，宋橘明晃了晃手中光禿禿的雪糕木棍，聳聳肩，壞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經失憶了。你剛剛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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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不放心，睡不踏實的池年偷偷摸上樓，找到早已熟睡的宋橘明，讓他再次發誓，絕不讓第三個人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

宋橘明睡眼惺忪地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然後第二天，學校召開緊急會議。

會議結束，各班班主任緊急組織班會。

班會的內容：讓我們了解一下性教育知識

雖然池年打死不信，但此事确實和宋橘明無關。

要怪就怪他太倒黴，在警局受教育的那晚，他沒注意到一旁還有一對來接兒子的夫婦，其中的男性長得和渝中校長一模一樣。

不過當池年知道真相的時候，他和宋橘明已經單方面冷戰了一周。

對此他表示：他這輩子的母語就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