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是誰?”

顧連平搖頭。

傅梓珂道:“我問你,你家先祖裏,可曾有上山修道之人?”

顧連平遲疑,轉頭看向顧老。顧老擡頭看向傅梓珂,臉色微白,道:

“此事……此事只在顧氏遺訓上有,公子如何得知?”

傅梓珂看着顧青影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話到此處,意思已是分明了。顧家三口面色劇變的看向顧青影,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好了。”

一直未出聲的秋華玉忽然開口。顧青影是一直看着他的,此時桌上所有人也都看向他。

顧連平心中一驚,此時才發覺他看不清這白衣男子的容貌。

“若他恢複心智,你可滿意?”秋華玉淡然問道,聲若清風,寥若寂靜。顧連平以及顧家二老茫然的點點頭。

秋華玉點點頭,道:“扶他回去休息吧。睡一覺即可。”

顧連平疑道:“這……”

紫英忙道:“還愣着做什麽?道長既然開了口,你等依言便是。”雖未指明什麽,顧連平心中卻已是澄淨如水,清楚明白了。

他站起身,躬身行禮道:“多謝道長。”

秋華玉淡然道:“小睡三日,五年日夜如夢影,醒來後便可心若清風,從此神智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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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慈母安在 ...

長安有子美名揚,原是顧氏尚書郎。少年分明十八.九,朝堂之上顯鋒芒。嘆息家有癡兄長,兄長貌比神仙郎。可憐玲珑心不全,自認小妹閨中香。少年尚書愛兄切,擂臺比武尋佳人。一朝見得冷杉女,擺宴設酒迎進門。席間天人驚夢語,卻是先人回故鄉。白衣微動如虛幻,顧家麒麟複明朗。小夢五年醒來時,歲月經年兩不知。

正所謂:

海棠花開時,人月兩相圓。

此刻正是夜裏子時時分,顧連平和顧家二老坐在客廳商量着什麽。

白日裏的幾位仙人,本是要走,顧連平好說歹說。說什麽既是先人歸來,好歹在家裏住一宿才是。于是那幾位終于肯說,明日再走。顧連平于是趕緊吩咐下人,為六人精心準備客房。依那紫衫女的吩咐,除那藍袍公子和紅衣公子還有那黑胖孩子之外,另外三間房只得備普通硬床。

此時夜裏,幾人想必已經歇下了。

“還是我去吧。”顧老爺從座中站起身,三人之前皆已經焚香沐浴。“畢竟你輩分太低,去見恐是不合理。”

顧連平也站起身,道:“爹爹進去行禮,我在門外跪着即可。”

顧老爺道:“姑母白日裏未說一句話,想是對家裏也不甚滿意,不想認我們。你跪着,或許反而讓她老人家心裏不舒服。你且只需躬身站在一旁,見機行事便是。”又對顧老夫人說道,“你先不必來了,我看姑母性情頗冷淡,人多了怕她不高興。”顧老夫人于是被丫鬟攙着回了房,顧氏父子一路行至客房。

兩人來到門前,顧老爺親自叩響木門之後,兩人便恭敬的站在門外。

房中顧青影靠在椅子上,正想着白日種種。六十多年後重新回到顧家,卻已是物是人非。這家中現在年紀最大的顧老,算起來都是她的侄子了。當年母親送她離開時曾說,一輩子都別回來。她從來沒想過還回到顧家,然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兜兜轉轉一年,無意之中還是回到了起點。人間裏的十年仿佛前生舊夢,早已遺忘。離開顧家時還太小,但家裏當時的房屋尤其她與母親住的小樓,卻還能記得起一些。

傳來敲門聲,顧青影收起思緒,起身開門。卻是顧家父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顧青影心中感嘆萬千,卻也沒有多說什麽。白日裏,她未曾與他們說過一句話吧。

顧老爺見門開了,開口道:“靈武見過姑母。”

顧連平跪下去叩頭道:“連平見過祖母。白日裏連平不知是祖母回來了,故有冒犯處,任憑祖母責罰。”

顧青影見顧連平跪在地上,頭磕得脆生生的響。心下吓了一大跳,後退了兩步,道:“你、你這是做什麽?”她雖然活了七十多歲,但在西城那根本就不算什麽,年紀大的多了去了。平時都是她給別人磕頭,今日看着跟傅梓珂等人年紀差不多的顧連平居然給她磕頭,着實有些受不住。

顧老爺見顧青影面露驚駭,忙低頭喊道:“還不快些起來,你吓着你祖母了。”

顧連平起身擡頭看去,面上笑着,心裏也松了口氣。這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真要他跪着再給她磕幾個頭,他也着實不太甘願。

顧老爺道:“姑母,凡間俗陋,可有哪裏不周到的地方?或有什麽要求。姑母盡管提。”

“沒有沒有。”顧青影想了想,道:“我想四處看一看,不知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這裏本就是姑母的家。”顧老爺道:“府中生亂,不如我和犬子領着姑母?”

顧青影點點頭。

三個人于是一路走向夜色中。

顧青影頗有生疏之感,府中房屋,入眼皆是陌生。她只得憑着記憶,尋找通往當年她與母親住的那間小樓。

當年她母親雖是小妾,但顧府畢竟是當朝第一的勢力,故而府中也能住上小樓。但母親與她皆不得寵,小樓清冷與冷宮無二。

路上偶有家丁提着燈籠要過來見禮,都被顧連平遠遠的揮手指開。

顧青影慢慢的走着,思索着記憶中的路。一旁的顧老爺笑道:“姑母想來清寂久了,我們小輩不懂禮數冒犯了姑母,還請姑母不要見怪。”

“哪裏哪裏。你、你還是不要叫我姑母了,你也不要叫我祖母。直呼我青影即可……”

顧連平忙道:“這可不行!”顧連平一時驚呼,聲音太大。顧老爺忙出手制止他,轉頭對顧青影聲色溫潤的道:“我知姑母不喜這些禮節,但我們總歸是小輩。直呼姑母名諱斷然是行不通的。”

顧青影一邊尋路一邊頭疼,這二人一口一個姑母一口一個祖母,确實叫得她有些難受。但也的确不好直接叫她青影,人間最重禮教,尤其顧連平還是禮部尚書。

她搖搖頭,“随你們吧。”

三人一時又是靜默的走着。

走了一會兒顧老爺算是看出點什麽。他在旁邊領路,再怎麽領,顧青影也只按着她自己的方向走。顧老爺以及顧連平二人只得稍稍退到後面,任由顧青影自己尋路。她走的不成線索,一會東拐一會兒西拐,一會還會退回原地。似乎是在尋找什麽。

“祖母可是在尋當年的住處?”顧連平出聲試探道。

顧青影點點頭,往身後看了眼,心想這禮部尚書就是有智慧。

顧連平又問道:“不知祖母當年住在哪間?可否描述一下?六十年了,家中多有變動,這一時半會兒的祖母可能不容易找到。”

“……我記得,我當時與母親住在一間小樓上。樓後面是一條河…..”

“府中小樓甚多,大多拆去了。但樓後有河的,倒真有一間。”顧連平說道,聲帶喜悅。

“哦?”顧青影眼中一亮。顧連平道:“我這就帶祖母過去。”

顧連平走上兩步,領着顧青影,三人繞過府中各色房屋,來到一座老舊的木樓前。

三人站在樓前,顧連平說道:“上個月我還打算将這樓拆了,給大哥成親時另建新房。爹爹卻說他做了個夢,夢裏說這樓是顧氏長順久安的福祉所在,不能拆。我當時雖不信,以為他人老了迷信。但爹爹攔着,我也就作罷,另選地方建房了。今日看來,淵源猶在。此處竟是祖母兒時所住,祖母從仙境來,這地方果真是顧氏福祉了……”

顧老爺笑道:“說來當時也真是有神靈路過,夢裏面有一白衣仙人跟我說:’你家要拆的那座樓是你氏族長順久安的保證,你若拆了,定要大禍臨頭。’我當時一驚,醒來後背冷汗……”

未理會身後二人的絮絮叨叨,顧青影默默的上了樓。

雕欄猶在,玉砌已無,朱顏已逝。人間有孝語:兒行千裏母擔憂,母尚在,不遠游。當年她離去時,母親定是肝腸寸斷。雖然臨走時叮咛她一輩子也別回來,但母親的一生也是在望眼欲穿中度過吧?一定也時時盼着她能回來吧……如今她重新回到這地方,母親卻早已不在了……

推開木門,沉舊的灰塵迎面而來。兒時熟悉的房中已堆滿了各色的雜物,母親總喜歡坐在窗邊看樓後面流淌的小河,如今那裏卻高高的堆砌着東西,擋住了母親往窗外看的視線。

顧青影走過去,一件一件的往下搬。

顧家父子上樓時,只見顧青影背着身默默的搬堆在窗戶邊的雜物。忙上去,顧老爺喊道:“我明日就讓家丁将這裏打掃幹淨便是,怎能讓姑母親自動手……”

“等不了了。這些東西堆在這裏,我娘一定悶得很……”

顧家父子對視一眼,皆是面露驚駭之色,但還是默默的上前,搬開一件又一件的物品。桌子,椅子,櫃子……

所有東西搬開之後,露出一扇木窗。顧青影伸手輕輕推開,将窗外照着河水的月光讓進屋裏,伴着流水聲嘩啦嘩啦。她默默的站在窗前,身後的兩人默默的看着她。房中一時更加靜默無語。

過了一會兒,顧老爺開口,聲音蒼老而低緩。

“我兒時曾聽家裏老人說過,府中有座孤樓。孤樓裏住着一個美麗的女人,總是在房中織布。我淘氣時曾來這裏看過,偷偷見了那女人一眼……”

月如流水,流水聲音如銀鈴。顧青影一動不動的站在窗邊,顧老爺的聲音慢慢繼續說道。

“……那女人的确很美麗。是當時府中最好看的一個,卻不得寵,生活的很清苦。但她喜歡唱歌,就坐在這個窗戶前唱歌。後來聽人說,她的女兒不見了。想必她終日唱着歌,就是想喚她女兒回來……”

說到這裏顧老爺忽然不再說了,因為他看見顧青影身子動了一下。“……那首歌,怎麽唱的?”顧青影沒有回頭,聲音有低微的嘶啞。

“……思爾為雛日……高飛……背母時…當時母念念,今日……爾應知……”顧老爺憑着記憶,斷斷續續的哼出了這首歌。

顧青影身子靠在窗框上,無力的說道:“你們回去吧。今晚我就住在這裏……”

顧連平道:“這怎麽…..”卻見顧老爺搖搖頭。

“還請姑母節哀。我們先下去了。”顧老爺如此說道,見顧青影久無回應,遂帶着顧連平轉身走了。

聽得身後的腳步聲慢慢下了陳舊的木樓,顧青影身子無力的坐到地上,癡癡的望着河面的波光粼粼。

仿佛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她耳邊吟唱:

思爾為雛日,高飛背母時。當時母念念,今日爾應知。

當時母念念,今日爾應知……娘,你果然還是念着我的吧?你随時随地都在等着我回來吧……她倒在地上哭,小聲的嗚咽着。如紫英當時醉酒所說,顧青影本是無情之人,眼淚更是奢侈。然縱然無情如她,一想到母親在這裏日日夜夜盼着她的情景,還是會忍不住潸然淚下吧……

在這小樓的破舊的屋頂上,無聲的坐着一個白衣飄飄的仙人。面若潤玉,神若清風。他靜靜的坐在房頂,聽着那一聲聲低而清晰的哭聲傳入耳中。阿青,你到底也還是有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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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番外之:顧府下人篇 ...

番外之:顧府下人

顧府裏的下人們今日天沒亮的時候就被管家喊了起來,張羅準備宴席。幾十個下人忙進忙出,終于在天亮之前趕出了一桌豐盛的宴席。但說來也怪,這宴席上卻盡是素菜。在大府裏面做事,一個規矩就是不能探聽主人的是非。但是,這個規矩是誰都知道,卻沒幾個人真正能做到。沒聽過好奇心能殺死貓?

于是不到一會兒工夫,顧府裏來了神仙這件事下人們就全知道了。一時議論紛紛,大家都在感嘆,顧府畢竟是百年老族,雖然如今家道大不如前,但風氣卻依然明朗。一會兒又有消息傳出,說來的幾個神仙裏有一個神仙是顧府的先人。激起下人們更大的熱情,顧府真是了不得啊,竟然有做神仙的先人呢!

這天早上,各個客房的房間外面,某些隐藏處便蹲了三五個探聽八卦的下人。

“噓……出來了出來了!……”

“呃?怎麽是個黑胖小子?”

“搞什麽啊?難道這就是顧家先人?”

一聲大喝,“你們幾個!滾回去!”

“啊!管家!”

衆人逃之。

另一邊……

房門一開,走出個藍袍少年來。

幾個躲在暗處的丫鬟人沒忍住驚叫了起來:“哇!這個我昨天見過!好帥啊……”

“噓!你吵什麽吵?以為他聽不見啊?”

“你以為就算我們不說話他就聽不見麽?拜托人家是神仙啊。他只是不戳穿我們罷了。”

“喂,你說他該不會就是顧家的先人吧?”

“我覺得是。顧家的人都長得很好看,比如咱們大公子和二公子。”

“嗯……我也覺得他的确很好看……媽呀!”突然一張臉橫在兩個丫鬟面前,吓得她們花容失色。“管、管家……”

“哇!這邊這個更帥诶!快來看啊!”

“天哪!他穿紅衣服诶!看起來好妖孽,可是真的好迷人……”

“真希望他就是顧氏的先人,這樣以後留在府裏,天天就能看見了……管管管管家?!”丫鬟舌頭打結。

管家怒,“有了大少爺二少爺你們這群花癡色女還看不夠!現在居然還把主意打到客人身上!不想活了!扣月錢!……”

管家怒吼着,下人們瞬間一溜煙全跑。留下管家一人站在原地生氣不已,這是怎麽了?一大早的天還沒亮的,這些混蛋吃飽了撐的?

正想着忽然眼角瞟到四個家丁貓着腰,偷偷摸摸的躲在一間客房外的花壇下。管家臉色浮起淫.笑,慢慢踱步過去。

哼,這次我一定要讓你們這群男女色鬼一網打盡!

咯吱——

門開了。

管家不小心瞟了過去——呆住。

天啊,太美了。雖然昨天就見過這位紫衫女,可那是她蒙着白紗,雖然她此時也蒙着白紗……可是這麽近距離的看着,還是很受不了的心髒發疼的狂跳。他盯着那紫衫女的背影,一直到對方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注:管家今年年方二十,身高……換算成現代量程,是一米七五……算矮滴。管家長相:眯眯眼,小小鼻,大大嘴。能力:……罵人很強,其餘一般。特點:愛罵人,摳。用一個詞來形容:潑婦!

——以上資料來自顧府丫鬟資料庫,謝絕外傳。)

“咦?這不是……”

“噓,快跑!你想被他抓住然後扣月錢麽?”

“對對對!管家吝啬死了,連老爺少爺都不管,他把我們吃的死死的……”

管家回過神時,眼前已空無一人。

他一邊往前面大廳走,一面郁悶的回想方才到底是哪個混蛋說他吝啬來着……嘶,可就是想不起來啊。

天大亮的時候,下人們躲在大門裏看着顧府大門外。門外停下着一輛馬車,兩匹馬。

紅衣少年騎在馬上,看起來更像是在研究這馬是怎麽跑的。一會摸摸馬的耳朵,一會兒踢踢馬兒的肚子,手上卻不松缰繩只讓馬停在原地,弄的他坐下的馬有些暴躁的踏着蹄子,打着噴嚏。藍袍少年靠在另一匹馬上,悠閑地看着遠方的天空。蒙着面紗的紫衫女上了馬車,然後蹦上去那個黑胖小子,馬車立刻晃了一晃。

黑衣劍客扶着那位白衣的男子上了馬車之後,又折回身,對着站在門口的二少爺和老爺夫人說了什麽話。

然後黑衣劍客跳上了馬車,馬蹄踏着安靜的街上,踢踏聲清脆的響着,一行人慢慢走向朝霞紅頭半邊天的方向。

然顧府的丫鬟是多情的,雖然相處了不到一天,卻都對那幾個少年生出了不舍之情。縱然人家什麽話都沒跟她們說過。

“喂,他們全走了……”

“什麽啊,一個都不留……”

“把那個黑胖小子留下也好啊……怪可愛的。”

這時候管家冒了出來,疑惑道:“你們究竟是什麽變的?這麽色?連人家小孩子都不放過?還是個那麽醜的黑胖!”

幾個丫鬟低頭默默走過,然後轉個彎就開始使勁的朝身後翻白眼。一邊低聲道:“黑胖都比管家好看!……”

“就是!管家又醜又老又吝啬!還總是罵人!”

一個家丁諾諾的問道:“那你們究竟喜歡什麽樣的?”

衆丫鬟白眼橫過去,“反正不是你這樣的。”一群青春正茂的女子體态輕盈的搖搖屁股扭扭腰走了,留下那家丁郁悶摸鼻。“我是什麽樣的啊……”

遠處傳來幾個聲音。

“阿蠻不知道他是最醜的麽?青蛙眼……”

“鮑魚嘴……”

“大象鼻……”

“還有口臭……”

“嘔!我要管家都不要他!……”

“啥?!”衆人驚道:“原來魚香你喜歡管家啊!哎,早說嘛!回頭我就幫你牽線去!”

“就是就是。你可隐藏的夠深的啊……”

被喚作魚香的丫鬟怒:“滾!你們這群挨千刀的!第一老娘不叫魚香,老娘是玉香!玉佩的玉!第二老娘不喜歡那個吝啬鬼!眯眯眼!”

衆女打趣道:“哎呀,不要怒嘛魚香。不就是暴露了麽?在我們姐妹面前,就不要再遮遮掩了……”

“其實管家除了吝啬這個毛病外,其餘的還不錯啦。雖然眼睛小一點,但是你不覺得那樣看起來很迷人麽?而且吝啬這個毛病也不是壞事,成親後可以幫你省錢呢……”

“他.娘的,吝啬這個毛病不算毛病啊?老娘一個月工錢被他扣去一半還多,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

衆女繞着繞着又繞回了原來的話題。一邊往廚房收東西一邊還在議論。

“不過到底哪個是顧府的先人啊?”

“我看都有些像,都長得挺俊俏的。尤其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啧啧啧,太俊了!”

“喂,我覺得那個藍衣服的才好看呢!笑起來好迷人啊!……”

丫鬟們此時一一回想起來,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喂,你有記得那個白衣人的樣貌麽?”

“……不記得了。好像從來沒看清楚過。”

“我聽我一個遠方親戚說過,說神仙的面貌凡人是看不清楚的。他們施了法術,叫障眼法。”

“嗯……這麽說顧家的先人可能就是他了?”

“不一定。我聽說那顧家的人是六十年前才上的山,這麽點時間應該當不了神仙吧?”

“所以說那白衣人很可能是顧家先人的師父……”

“诶?我在一旁伺候的時候,的确聽到有人喊他師父。就是那個……那個黑衣劍客!”

“那麽顧家先人就是他了?!”

“嗯……沒準兒。不過那黑衣劍客眼睛好像不太好。”

“是有點哦……”

“不過長得還有些俊俏,比較硬派,是我喜歡的類型嗷......”

某花扶額:我滴神咩......人家是女滴.....為毛是硬派捏.....你們這群沒眼神的女紙。

衆丫鬟:花花你不要太過分!明明是你把人家寫成那樣滴!

某花:......你們這群色女。

衆丫鬟:你才是!明明是你把我們招來的,快點給我們幾個可以吃的帥鍋!

某花:......我很愛惜美男,也很愛惜帥鍋。所以......不能拿來給你們糟蹋。不過管家真真是不錯滴。魚香你可以考慮一下,長得也還過的去,還可以吃。

魚香怒:花你個沒良心的混蛋!把我扯進來作甚!

某花:管家真真是不錯滴,雖然眼睛小了點......

魚香更怒:你好意思!你自己眼睛小還把管家也造成了小眼睛。

某花驚恐:噓......魚香姐姐,這事兒可不能亂說......

作者有話要說:啊呀呀~~~雖然成績貌似不怎麽樣,但玄幻類滴本來就是冷坑滴。。。不過因為有親們的支持,所以心裏還是很開心的。哈哈哈哈。俺就喜歡寫玄幻,冷坑也堅持要蹲完~~~不過,據可靠消息.....稱玄幻類最好兩天一更。。筒子們木有意見木?.....捂臉......有意見滴大意滴吼我,木有滴話。。俺就兩日一更鳥...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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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天火劫 ...

雲冉冉,草纖纖,誰家隐居山半埯。水煙寒,溪路險。半幅青簾,五裏桃花店。——《迎仙客.括山道中》

清寂的道路上,咕嚕嚕的慢跑着一輛馬車,路的兩邊皆是高聳的群山,趕馬車的是一個黑衣劍客。

遠處青簾迎風招展,上書桃花酒三個大字,行書所寫,行雲流水。

店外的桃花樹下,兩匹矯健的駿馬低着頭吃着青草。

一輛馬車停了下來,黑衣劍客跳下馬車,轉身揭開轎簾。

幾人坐在桃花酒店中,淺酌慢飲,頗有閑情。

鳌嬰站起身來,往外邊走。

“四太子?”紫英喊道。

鳌嬰沒有回頭,徑直走到馬前。想了想,又放棄了騎馬的念頭。這畜生跟他合不來,他一坐上去它就發狂。

他回過身,對店中幾人喊道:“北海有事,我得回去了。”又朝裏面的某個人招招手,“醜八怪,你過來。”

顧青影聽他叫她,看了一旁靜品着酒的秋華玉,起身走出去。

“鳌嬰?你這麽快就要走了?”。

鳌嬰笑了笑:“怎啦?舍不得我走?”

顧青影不由得翻他兩個白眼,卻是點了點頭。“是啊,我這一路走來,連個打架的人都沒有。還以為這下至少可以解解悶,誰知你這麽快就要走了。”

“哼,醜八怪。你跟姓傅的在一起久了也學會伶牙俐齒了。”

聽他這麽說,顧青影忽然就很想痞笑一下,也真的就那樣笑了。

嘴唇微勾,眼睛眯起,陽光下她蒼白的肌膚透明的反光,讓對面的紅衣少年看不真切。他慢慢靠近她,在那微微勾起的唇角輕啄了一下。

顧青影怔住,笑容僵硬在臉上,轉動眼珠子,盯着近在咫尺的臉。鳌嬰輕笑,眨眨銀色的眼眸,樂道:“別跟姓傅的粘的太近,他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完轉身,紅焰頓起,沖向天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顧青影呆呆的看着眼前,紅色的焰火化作花瓣,從天空中緩緩的飄落下來。

她慢慢轉過身,準備迎接大家的眼神和語言轟擊。卻久不聽聲響,擡起頭一看:

傅梓珂跟紫英坐在一起拼酒,秋華玉居然在跟酒店的老板聊天,京京蹲在桌子下面找掉在地上的花生米。

沒有一個人看她!方才那一幕,他們都沒看見嗎?

她走回店裏,心裏突突的,再三看了秋華玉,以确定他的臉色究竟有沒有異樣。

秋華玉跟那老板聊了一會兒,轉過身來看顧青影。顧青影連忙站起身,表示她一直都在謙虛的等着他的質問。她不會覺得秋華玉有那麽傻,剛才的事他會沒看見?

秋華玉倒沒什麽異樣,點點頭讓她過去,一邊往店外走。顧青影跟在他身後,卻發覺他越走越遠,慢慢的都走進山裏面去了。她回過頭看了看,京京好像想要跟過來,被傅梓珂拉住了。傅梓珂還擡頭朝她揮了揮手,臉上笑的很奇怪。

顧青影轉過頭,跟在秋華玉身後走進了山裏。

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走着,經過潺潺流水,青青山脈。偶有山鳥飛過,哇哇的叫着。顧青影擡頭看向空中黑色一小坨,心想這什麽鳥,叫得真難聽。

“那是烏鴉。”

秋華玉的聲音在前面響起,顧青影擡頭望去,發現他們已經走出了山谷,走到山的另一邊來了。

天色幾乎已經暗了下來,舉目望去,一片青色草地的平原。平原的盡頭是一條大河,看不到邊。河水在晚霞的餘光中泛着點點光暈。

她凝視着前面的白色背影,見他在天空紅色的霞光中一點點移動着遠去,心中微動,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師父。”顧青影跑到秋華玉的身邊,跟着他繼續往前走一邊問道:“我們去哪?”

秋華玉沒有看她,眼睛望着前面的河流,輕聲道:“前面,就到了。”

終于停了下來。

顧青影一屁股在河邊坐了下來,她現在只是個普通的凡人,比不得秋華玉。從晌午走到此時天黑,早就累的不行了。

秋華玉也坐了下來,雪白的袍子鋪在他身旁的草地上。

“過來。”他說道。

顧青影看了看他身旁,慢慢爬過去,躺在他的白袍上。秋華玉嘆氣,身子往一旁動了動,她身下的袍子被扯開。

顧青影擡起頭不滿的看着秋華玉,他讓她過來難道不是這個意思麽?

“小氣。”顧青影悶聲道。

秋華玉無奈的笑了下,“我讓你坐起來,地上濕。你像只狗一樣躺在上面也不怕着涼了。”

他低頭将袍子又小心翼翼的鋪開,擡頭看着顧青影:“坐過來。”

顧青影于是慢慢爬到白袍上,然後繼續爬繼續爬繼續爬,順着秋華玉的身體撐着爬起身,靠在他身邊坐下。

秋華玉伸手緊緊抱住她的腰,笑道:“又變成蛇了。”

有了人肉靠墊,顧青影舒舒服服的閉上眼,準備眯一會兒。師父就算有什麽怒氣,這會兒看來也被她消磨沒了。

睡着睡着卻忽然感到不對勁,身體怎麽還越來越有力氣了呢?睜開眼看去,純白的氣流正輕煙一般不斷的從秋華玉的身體傳到她身上。

“師父,你做什麽?”

“把仙力還給你啊。”

顧青影想推開他而不得,“我不用你的仙力,你把我的禁锢解了就行了。”眼前卻忽然一片模糊,漸漸神智也有些昏暗。依稀聽到秋華玉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你先睡會兒,等下才有力氣……”

然後顧青影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雖然睡了,卻一直睡不安穩。

身體有些不對勁,好像要裂開一樣。四肢百骸都在松動叫嚣着要脫離而去。

“怎麽回事……”顧青影痛苦的嘤咛。

“忍一忍,阿青。你的劫難到了……”

朦胧中聽到秋華玉這樣說着,她能感覺到一直有人緊緊的抱着她,卻無法看真切。

“嗯!……”頭好疼,顧青影倒在地上翻滾,連帶着她身上的人也倒在地上。

她迷迷糊糊的,耳邊好像聽到悶雷乍響,眼前立時一片紅透的火焰,燒的他們身前的河流都沸騰起來。

顧青影被這聲天雷驚醒了,她睜開眼,瘋狂的推開将她護在身下的秋華玉,然後往河裏跑去。

天雷崩響,一道天火下來,将顧青影團團圍住。立刻有無數道雷劈下來,閃電也不停的落下,火焰燒紅了她周邊的水。她痛苦的委頓着身體,任由天火天雷閃電統統落在身上。原來歷劫是這麽可怕的事情,怪不得聽說師父曾今被燒壞了肉身……

背上忽然覆上一片清涼,将她牢牢的鎖住,身體被雪白的花瓣包裹起來。

顧青影臉已經被燒焦了,眼睛裏全是血。

她閉着眼,聲帶沙啞的喊道:

“你放開我吧!讓我自己承受就好了!求求你別管我了。”

沒有聲音回應她,耳邊只有火焰燒的熾烈的噼啪響以及不斷的雷鳴。

顧青影身上的灼痛減輕不少,可是心裏的焦急卻劇增起來。早聽說成仙歷天火天雷劫,共有九百九十九道天火。師父先前又傳給了她那樣多的仙力,這樣下去他可怎麽受得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轟鳴的雷聲和火焰燃燒的聲音終于消失。身體的疼痛也随着奇異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六十年來從未有過的輕盈。體內像是被徹底的改裝過一樣,濁氣全消。她甚至能聽到微弱卻清晰的滋滋聲,想是先前被燒焦的肌膚又重新長了出來。顧青影心裏明白,自己終于修成仙身了。

慢慢睜開眼,入眼的居然是黎明的日出。

顧青影一驚,翻起身來。莫非這天火就這麽燒了一整個晚上?那師父!……

舉目四望,瘋狂的喊着:“師父!你在哪裏?…..師父!……”

沒有,沒有人回應她。那一刻顧青影的心像是墜入了寒冰,師父他該不會……

“阿青,你鬼哭狼嚎的喊什麽呢?”溫和清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顧青影猛的轉過身,看都沒沒看清楚就沖進那人的懷裏一把抱住。

“我還以為你……”頭抵着那人心口,聲音嗫嚅的道。

秋華玉笑出聲來,将她從身上扯下來問道:“你以為我怎麽了?”

“……我以為,以為師父又被劈壞了肉身……”

聞言秋華玉臉一黑,哭笑不得。

“……你以為師父是面團做的麽?就那麽容易被劈壞了?”

顧青影別過身去,抹了抹眼睛。秋華玉樂道:“別逗師父了,你會為我哭麽?”

這一瞬間顧青影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委屈,為什麽總有人說她無情?她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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