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事。”
“什麽？”
“即使人類的真二消失了，也不要輸給吸血鬼的本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和理由，在我沒法親眼見證的地方，我也希望你能……”
“好，我答應你。”我說得信誓旦旦。
沒有依依惜別，錐生零放開手的同時，我背過身去，然後漸行漸遠。
經過了這一次事件，玖蘭樞和錐生零都離開了學園，夜間部的吸血鬼們失去了純血種的領導也變成了一盤散沙。伴随着玖蘭李土的死，戰鬥落幕，夜間部再次變得空蕩蕩。
可我卻重新回到了C區，因為我和某個人約定好，要在這裏見面。
“真二，你來了。”
一條拓麻半倚在樹旁，他金色的頭發和白色的長風衣上都沾上了不少雪花，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
“我以前都沒有發現，一條你拿着刀的樣子還挺……英姿飒爽的。”
手握長刀的一條拓麻比平時多了一分淩厲，盡管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那樣溫柔，卻總給人感覺哪裏不一樣了。
“小真二這是……誇獎嗎？”
“當然，你現在很帥。”我毫不吝啬對一條的贊美之詞，“像個HERO，如果黑崎一護忙不過來，你可以考慮接他的班。”
所以，拜托你了。
像是明白了我的言下之意，一條拓麻臉上的笑意全部褪去，他皺起眉，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你真的決定了嗎？”
“嗯，早就已經決定好了。”我垂下頭，看着飄落到地面上就立即融化的雪，沒有勇氣直視如今的一條，“對不起，讓你來做這個壞人……但是，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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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信任……不過我還是高興不起來。”
被玖蘭樞吸血之後，我一直活在恐懼和憎恨裏。
我害怕玖蘭樞心血來潮左右我的思想，甚至幹預我的感情。這樣的情緒甚至遠遠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意識到這一點後，我便做出了決定。
我可以去死，但絕不能讓玖蘭樞控制我。
換句話說，我要對我過去和未來的人生負責，就必須去死。
然後我就找到了一條拓麻。
涉谷校長和錐生零都以為我只是要和玖蘭樞一起離開學園，卻不曾想過我是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樣也好，至少我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一條拓麻将刀緩緩拔出刀鞘，刀刃上一閃而過的寒光刺進我的眼底，稍縱即逝。
“還有什麽想說的嗎？”刀尖抵在我的心口，我感覺到一條拓麻的手有些微的顫抖。
我搖了搖頭，“沒有了。”
利刃劃破血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條拓麻手中的刀直刺入我的心髒，與劇烈的疼痛不同，我的內心湧出了難以言喻的安心感。我能感覺到玖蘭樞的血在我的身體裏一點點地流失，濃稠的血液順着傷口湧了出來，連雪花都變成了紅色。
手腳變得冰涼，心髒的跳動逐漸緩慢下來，我的身體失去力氣般地倒向地面。
“謝謝你，拓麻。”
像是置身于迷霧之中，我的眼前一片白茫茫，但是我卻仿佛清晰地看到了錐生零的身影。
他叫了我的名字，他希望我能夠幸福……
我一點兒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感覺到水珠落在了我的臉上，我無聲地露出了笑容。
即使死亡也不會結束。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誰的懷中化作流沙的，我只記得在臨死之前自己所感受到的并非絕望。
寒風吹過，什麽都沒有留下。
只是有個人似乎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是誰呢？
——錐生零/一條拓麻·BAD END
作者有話要說：寫死了反而覺得沒那麽虐了……
下章是一條的番外，接下來就是新的劇情了……
新劇情包括法外制裁者、夏目友人帳、青之驅魔師、晨曦時夢見兮（果然還是有？）和滑頭鬼之孫，看到這些應該就能猜到是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吧？
下條路線其實主要有淺川清和、春春，還有真二的媽媽登場……
總之不會虐就對了ww
6番外Ver2.0
一條拓麻第一次見到不二真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的他只知道玖蘭樞執着于一個人類女孩，即使他偶爾會陪着樞去找那個女孩,也從來不曾接近過她。後來回想起來，玖蘭樞對于玖蘭優姬的執念,或許早在這之前就已經根深蒂固，只不過沒有其他人知道罷了。
遇見不二真二,正是在某一次他送樞去找那個人類女孩期間。
車子停在路邊,年少的一條拓麻百無聊賴地坐在車裏，很快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人類女孩看上去只有六、七歲,個頭很小,好像被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
由于前幾天一直在下雪的緣故,氣溫很低,地面上也有很厚的積雪,女孩在一片白色中間，半蹲着身體，專心致志地撥弄着地上的積雪。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就會将女孩忽略過去，因為女孩也穿着一身白色。
一條拓麻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個女孩，大概只是因為她被凍得紅撲撲的臉蛋吧。
——樞為什麽會執着于人類女孩，在這個孩子身上能不能找到答案呢？
抱着這樣的疑問，一條拓麻打開車門，下了車。
“小妹妹，你一個人在做什麽？”
十年之後的一條拓麻一定不會用這句話作為開場白，但是如今的他，一時之間能想到的搭讪的話就只有這一句。而如果對象換做十年後的不二真二，或許也會和現在的她一樣，說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才不是什麽小妹妹，我只是真依姐姐一個人的妹妹。”年少的真二仰起頭，瞪了眼這個突然跑來打擾她的不速之客。
“好好，你不是小妹妹，那你叫什麽名字？”
“不二真二，你呢？”
“我叫一條拓麻。”
或許是一個人玩耍終究無聊，也或許是旁邊有人看着讓她覺得不自在，不二真二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擡起臉，“如果想要一起玩的話，就不要站那麽遠。”
一條拓麻愣了愣，随即露出微笑，“我還不知道你在玩什麽呢？”
他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真二只是把地上的積雪堆積起來，她周圍的積雪被她弄得坑坑窪窪，像是一座座小山此起彼伏，讓人實在看不出這雪有什麽好玩的。
“媽媽說了，姐姐這兩天因為一個男人不開心了，我去找那個男人替姐姐報仇。”
說話的時候不二真二似乎是覺得冷了，她對着自己發紅的手掌吹了兩口氣，随後撿起被丢在一旁的毛絨手套戴上。
一條拓麻本來是想微笑着迎合真二的玩笑話的，不過在看到眼前小女孩認真的表情時，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用這些……雪球去砸人嗎？”
“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殺傷力好像不夠強。”
“殺傷力？”
真二懵懂的表情令一條臉上的笑意加深，他們都用認真的态度看似開玩笑地在聊一件認真的事，不過正因為兩個人都是認真的，話題開始逐漸偏移。
十年後的一條拓麻和不二真二都已經不記得當年的他們到底聊了些什麽，年少時的偶然相遇對他們今後的人生并沒有太大的影響，所以這些單純的回憶都被丢棄，被那些更重要更美好的事情所取代，然而盡管如此，時間也無法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交叉點抹去。
一條拓麻在新世界學園再遇不二真二的時候，莫名想起了當年巧遇之後所發生的事。
年少的他和真二正聊得起勁，一個穿着國中制服的少女給這段回憶添上了并不算圓滿的結局——當時還只有十三歲的不二真依，在看到自己的妹妹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後……
“真二，過來，你不是最怕冷了麽，這麽冷的天還出來幹什麽？”
“姐姐！”聽到真依的召喚，真二立刻撲向她，小臉埋在真依胸口蹭了蹭，“媽媽說了，只要我來接姐姐，姐姐一定會開心的。”
看到這兩人姐妹情深的樣子，一條拓麻覺得該是自己退場的時候了，“那個，我……”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真依打斷。只見真依輕輕拍了拍真二的肩膀，看向一條拓麻詢問道：“這孩子是誰？”
“這個哥哥是個好人……”
真二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自家姐姐對一條拓麻的敵意，“哥哥他剛才和我說了很多好玩的事情呢。”
“好玩的事情？”真依挑了挑眉。
“嗯！”真二點了點頭，把一條拓麻剛才和她說的話都告訴了真依，“像是揉雪球的時候可以在裏面放石子，在別人的荞麥面裏放蟑螂，還有用公用電話打騷擾電話之類的……咦？”
真二還沒有一一列舉完，真依就已經狠狠地給了一條拓麻一拳，“不要帶壞我妹妹。”
就這樣，在吸血鬼的世界裏都處于貴族統治階級的孩子，被一個人類的少女揍了。
“哎呀哎呀……”躺在床上看漫畫的一條拓麻回想起了自己當年挨揍的那一幕，仍舊覺得臉頰隐隐作痛，他翻了個身，将漫畫書蓋在臉上，“小真二的姐姐真是可怕……”
對于長壽的吸血鬼來說，十年的時間不過彈指一瞬。
處在金字塔上層的貴族和純血種們，對于時間的概念都很薄弱，因為他們所擁有的時間太過漫長。在他們一生的歲月裏，他們會遇到許許多多的人和事，而這許多人許多事，卻都不足以貫穿他們整個生命。
理所當然的，他們都擅長遺忘。
一條拓麻很清楚，不二真二也只是他生命中無數的過客之一，他的朋友只有能和他站在同一立場的玖蘭樞。
可是在得知樞想要将真二變成吸血鬼後，他出乎意料地表示了強烈的反對。
身為吸血鬼的他自然知道，純血種血的力量有多強大。他不希望真二變得和錐生零一樣，即使那個傷人的純血種換成是他的朋友也不行。
可惜，他無法阻止玖蘭樞。
這種愧疚在真二找到他求死的瞬間，變成了連時間都無法洗刷的深深自責。
在過去那些年月裏，一條拓麻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純血種和貴族吸血鬼是那樣的可悲，即使他們淩駕于多數吸血鬼之上，即使他們擁有強大的能力和超凡的生命力……
然而他們卻早已習慣了壓抑本能，在漫長的時間裏學會了沉默，将所有的一切都爛在心底。
——玖蘭樞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他和玖蘭樞一樣，都是矛盾的。
內心有所渴望，卻又因為各種理由而不給自己機會。
有時候他也會覺得，造成悲劇的源頭，可能就是他們這些吸血鬼扭曲的性格吧……
“一條。”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陣敲門聲。一條拓麻聽到後直起身，臉上的漫畫書也随之掉在了床上。
他走過去打開門，玖蘭樞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樞？你的臉……怎麽了？”
一條拓麻看到了玖蘭樞微微有些紅腫的臉頰，一瞬間想起了年幼的自己。
——真二的姐姐，不會連純血種也揍了吧？
玖蘭樞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不過他緊蹙的眉頭還是透露出了那麽一丁點訊息。
“是真二的姐姐？”
“嗯。”
“……能傷到純血種，我對那位姐姐——”一條的後半句話，在玖蘭樞的視線下自覺消了音，他笑了笑，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真二的姐姐沒說什麽嗎？”
玖蘭樞走到窗邊，幽亮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我想她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都希望真二能自己成長起來。”
一條拓麻聞言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已經對接下來的發展失去了興趣。
“我殺了真二的事，樞會怪我嗎？”
“不。”玖蘭樞回過頭來看向他，在背向月光的陰影裏露出了笑容，“還會再見的。”
7您已經死亡
『您已經死亡。』
……
『系統自動重啓中。』
……
熟悉的系統聲音在我腦內響起,這一次我頗為平靜地等待着系統提示一條一條地刷新。
『數據更新中。』
……
和第一次死亡毫無真實感不同，被一條的刀捅進心髒後,被撕裂般的疼痛感揮之不去。
我擡手按在胸前，隔着單薄的衣料,掌心能夠感覺到心髒微弱的跳動。
說到底我還是害怕的，宇智波佐助給我的死亡對我來說只是一段冰冷的系統提示那樣簡單,而這一次,身體本能記住的疼痛，讓我對死亡這個詞敬而遠之。
『死亡是可以避免的。』怨念君久違的聲音傳來。
這個世界的神已經多久沒有現身了？再次聽到怨念君的聲音,我竟然産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神果然是神,需要的時候,他不在；不需要的時候,他總是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