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的時候我就給過你提示,叫你幹掉玖蘭樞,你偏不聽
應和平與世無争。
吸血鬼和妖怪擁有比人類敏銳許多倍的觀察力,這讓我和奴良陸生有幸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黑影,以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速度襲擊了一個人類婦女,然後又迅速地消失了。
這個過程在一瞬間完成,親眼所見的我都對黑影的行為表示不可思議,更別說是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的人們。這起事故理所當然地造成了居民們的恐慌,人們四散而逃,原本熱鬧的中央廣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奴良陸生在黑影消失的下一秒追了過去,只留下我一個人面對生死不明的被襲擊者。
我環視四周,确定周圍沒有什麽可疑的跡象之後,才慢慢走近剛才被襲擊的婦女。婦女的下颚處有一片血污,腹部和雙手都有很深的傷口,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我伸手探了探婦女的鼻息,發現她仍一息尚存,我連忙打電話給絢鬥讓他來幫忙救人。
在絢鬥趕來之前,我想試着給她處理外傷,但是因為沒有經驗又害怕讓她傷上加傷,我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幸好奴良陸生很快折了回來。
“怎麽樣追到那家夥了嗎?”見到奴良陸生,我連忙問,“對了那個問題先放一邊……我已經打電話給絢鬥了,你先看看這個人還有沒有救?”
奴良陸生蹲下.身,看了看婦女身上的傷口,“還好,都沒有傷到要害。”
就在我和奴良陸生打算把傷者帶回去的時候,絢鬥帶着人來到了中央廣場,讓人驚訝的是,跟在他身後的人竟然是夏目貴志和名取周一。
因為上一次被襲擊的事,我對名取周一沒什麽好感,不過在這種時候,我也沒有心思和他多計較。
在絢鬥的安排下,傷者很快被送去接受治療。
剩下的問題,就在于襲擊人類的那道黑影上,然而這也沒有讓我們糾結太久的時間,跟随夏目貴志一起過來的半妖小孩道出了真相——
“我叫樐荊??髂歉鋈說撓Ω檬俏業穆杪琛!包br> “我媽媽是被人逼得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叫做壹人的家夥。”
籠罩整個伊那砂鄉的秘密,終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12耿耿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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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與妖怪相戀一直都是一個頗有争議的話題,現實主義者認為兩種不同種族的生物非要藐視常理結合在一起,那麽以悲劇收場也是他們自讨苦吃;理想主義者則認為,人類和妖怪都擁有追求幸福的權利,相愛只是兩個人的事,旁人無權幹涉。
半妖木夏木,就是人類和妖怪結合誕下的孩子。
擁有特殊能力的男人與美豔的女妖怪相戀,并且決定厮守,但是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注定他們無法白頭偕老,理由很簡單,人類的生命相較于妖怪而言,太短暫也太脆弱。
結局令人唏噓,木夏木的父親被人殘害,他的母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失去了理智。
和這世上所有的悲劇一樣,我們改變不了現實,聽那半妖小孩把自己父母的故事講完,我們只能嘆息,只能沉默。
“小鬼,說說看,你想怎麽做?”奴良陸生打破了尴尬的氣氛,他伸出手按在木夏木的頭頂,動作看上去有些粗魯,但是我相信,那雙手傳達給那孩子的一定是語言所無法表達的溫暖。
高度只到奴良陸生腰部的木夏木格外乖巧聽話,在被這樣問到的時候,他立刻給出了答案,“我想救媽媽。”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眼中堅定的光芒。
奴良陸生聽到對方的回答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他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說‘小鬼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一樣。
我無法設身處地去理解失去父親、母親暴走的痛苦,但是親眼看到父親死在自己面前的奴良陸生或許可以。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其實每個人都很痛苦。
絢鬥也好、夏目也好、奴良陸生也好,在我還沉浸在過去的陰影中時,他們已經枕戈待旦重新出發了。
“你很喜歡那個孩子?”
我們商量之後決定讓絢鬥把半妖木夏木帶回鬼冢家照顧,目送他們離開後,我問奴良陸生。
“我喜歡他的眼神,”奴良陸生走到廊外,擡頭注視着半掩在雲層身後的月亮,不知道是不是在懷念什麽,不過他的視線很快又轉向我這邊,用調侃似的語氣說:“一個小孩的眼神都能那麽堅定,你真該跟他學學。”
“……你這是在說教麽?”
“如果你覺得以一個小鬼為目标太沒面子的話,我倒是勉強可以取而代之。”
“說來說去你不還是想讓我崇拜你?”
聽完我的話,奴良陸生竟理所當然般的點了點頭,“我這麽玉樹臨風,你也該動心了吧?”
“……”
我突然開始質疑起傳說中的奴良組了。
有這樣的大将奴良組真的沒問題嗎?難道過去奴良組戰鬥的方式是遇到一個敵人收服一個敵人?我試着腦補了一下奴良陸生遇到敵人大将之後說出“我這麽玉樹臨風,你也該動心了吧?我看上你了,不如加入奴良組成為本大爺的手下吧!”這樣的場景……
少年漫精英男主角頓時成了瑪麗蘇雷文男主角,我痛心疾首地捂住臉。
奴良大爺你的口味略重啊……
在木夏木母親襲擊村民的第二天,絢鬥就接到了伊那砂鄉鄉長的邀請。
伊那砂鄉的格局本身就很奇怪,人類、妖怪和除妖人,天敵和天敵和天敵生活在一起,竟然也能相安無事,鄉長在其中應該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照理來說,鄉裏發生了事故,鄉長出面詢問是理所當然的,可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和嚴重。
收到邀請後,絢鬥帶上了我和奴良陸生。
我們在鄉長的管家安綱的指引下來到了會客廳,在那裏看到了與我年齡相仿的鄉長和另外一個少女。
鄉長姓八重垣,而他身邊的那個少女,名叫伊織沙耶,是雇傭來的退魔師。
“當主,初次見面,在下鬼冢絢鬥,請多多指教。”
對于絢鬥而言,這些場面上的話早已信手拈來,相較之下,年輕的鄉長似乎并不太習慣于這樣的正兒八經。
“請多指教、多指教啦。”鄉長擡手抓了抓頭發,他糾結了一會兒,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哎呀,要裝出一副正經鄉長的樣子還是挺困難的,反正你們早晚也會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不如一開始就這麽辦好了。”
誇張地活動了一下筋骨,鄉長招呼我們坐下,随後道出了這次邀請我們來的目的。
“首先是關于木夏木父親被殘害的事,”結果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是由伊織沙耶在向我們描述,“殺害他父親的妖怪叫壹人,我們和他交過手,他非常強。”
“如果只是一只妖怪的話還好辦,可敵人并不是只有壹人一個。”
“整件事要從鄉裏的結界開始說起,結界張開的起點在神社那個位置,那裏封印着某個妖魔。壹人那些妖怪之所以會聚集到這個鄉裏來,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解開封印。”
事情并不複雜,妖怪們很符合反派的設定,一旦封印被解開,妖魔重出江湖,那麽結局必然是生靈塗炭。
于是鄉長向除妖人發出了邀請,希望絢鬥能加入正義的一方,一起讨伐邪惡。
“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如果是鄉長的要求,鬼冢家一定全力配合。”絢鬥并沒有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而是以鬼冢家作為托詞,從字面上就能夠看得出來,他還沒有完全信任鄉長。
“別叫我鄉長,聽上去就像是老頭兒的稱呼……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
我見縫插針地向鄉長表達包括作者在內的所有人都是無辜的,全都是生僻字的錯——“可是……你的名字打出來會是亂碼。要不然就用抽屜的屜來代替如何?八重垣抽屜羽哉先生。”
“沒用剔牙的剔來代替真是謝謝你了……”鄉長一臉‘你這家夥是來找茬的吧?’的表情瞪了我一眼,最後索性他自己破罐子破摔,“覺得麻煩的話,直接叫我小八好了!!”
我憋住笑,“呃……好的,小八鄉長。”
絢鬥作為鬼冢家的家主不能留在八重垣家,為了方便行動以及不被約束,我和奴良陸生選擇了留下來。鬼冢家有外公坐鎮,即使表面上他并不過問我們的事,但總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自在。
之前由于木夏木的意外,我答應陪奴良陸生喝酒的事被耽擱,于是住進八重垣家的第一個夜晚,我和奴良陸生幾乎是在屋頂上度過的。
爬上屋頂,在月光下舉杯對飲本來應該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但對象是奴良陸生,我就完全沒辦法将他和浪漫兩個字聯系到一起。不,或者可以說是,張揚桀骜的妖怪大将所理解的浪漫,和普通人所認為的并不在同一次元裏。
就好像殺豬的屠夫沒辦法和伊斯蘭教徒成為朋友一樣,我始終覺得自己和奴良陸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好吧,我們都不是人。
奴良陸生是具有領袖氣質的夜之王者,他的身上有無數令人向往的閃光點,否則也不會有那麽的多的妖怪願意追随他。我承認他身上的諸多優點,卻做不到在他面前俯首稱臣。
或許就是因為他太優秀,所以産生了抹消不掉的距離感。
我不能夠保證對他的忠誠,自然也無法視他為王。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意你嗎?”流動的雲層遮擋了月光,昏暗的光在奴良陸生的臉上覆上了一層朦胧的陰影,他拿起酒盞湊到唇邊,在開口的前一秒目光才落在我的身上,“因為你誰都不信任。”
我怔了怔,在他的注視下撇開了視線。
在這月黑風高殺人夜,就不要聊這麽嚴肅深刻的話題了……不管你是要扒我馬甲還是要扒我的黑歷史,我真怕月光太暗,一不小心就斤斤計較起來啊……
這種開場白還不如“你知道我為什麽愛你嗎?因為你不愛我。”呢,快用你的超直感察覺到我噴湧如潮的內心,然後來點風花雪月當下酒菜行嗎?
呃好吧,這家夥沒有超直感那種作弊器。
“陸生君,我怎麽覺得你是在調戲良家婦女?”心理建設完畢,我迎上奴良陸生的目光,“跟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談信任談人生哲學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我才沒有閑情雅致和你聊人生哲學,我只是有點看不慣。”
“看不慣什麽?”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都發生了些什麽,如果一些經歷讓你對人生失去興趣的話,下次你咬我的時候,我就拿刀捅你。”奴良陸生放下酒盞,單手撐在屋檐上,身體湊了過來,“在你覺得無所謂的時候,許多人可是為了能生存下去而拼勁了全力。”
看着奴良陸生近在咫尺的臉,和他臉上認真的表情,我擡起手按在他的頸部,指腹順着皮膚下的血管來回摩挲,不等他再說什麽,我抽回手,低下頭,再次襲擊了他。
然而奴良陸生卻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拿刀捅我。
“我會吸別人的血,就代表我想活得輕松一點。”
在新世界學園,奴良陸生一直是一個旁觀者,即使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那一段記憶,但是我相信以他的直覺和洞察力,能看出些什麽來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不明白,我經歷過兩次失敗之後,有多渴望勝利。
我很清楚,在這個游戲裏,一切的主宰并不是我自己。我甚至到現在還不清楚游戲的規則,更無法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即使作為穿越者提前預知一些劇透,無知的恐懼仍舊時時刻刻伴随着我。
怎麽可能會覺得無所謂呢?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怎麽可能随着時間的流逝一筆勾銷?
但是不能着急,一口氣吃不成胖子,因為有死後複活的設定,我對自己的成長有恃無恐。慢慢來就好,我比別人多了無數次的機會,即使是在摸爬滾打裏也能比別人多成長無數倍。
“謝謝你的血,也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替奴良陸生斟了一杯酒,“不過我還是不會加入奴良組,像我這樣沒有團隊意識的人,不管是做手下還是做老大,都只會壞事。”
“你以為我說這些就是為了忽悠你加入奴良組?”奴良陸生瞪着我,臉上明明白白寫着‘你要是敢點頭我就砍了你’這幾個字。
我不畏威脅,義正言辭地點了頭。
“好,很好。”奴良陸生額頭上青筋暴起,“我要砍了你,我絕對要砍了你!”
『嘀嘀嘀——』
系統提示音響起,緊接着,怨念君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不二真二戰鬥力UP——升至Level C。』
只是吸了絢鬥和奴良陸生的血就升級了,怨念君你是不是給我開挂了?
『升級外挂開到底,祝你一路順風。』
真的開了?!
『再不給你開外挂你一輩子都只能很傻很天真,快點變強然後回去弄死玖蘭樞。』
怨念君你到底是有多執着于玖蘭樞?
他到底還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惹得這個世界的神都對他耿耿于懷……
『因為他傷害了你。』
救、救命——!!!!
別突然就對我放大招啊怨念君!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那你親自動手好了為什麽還要大費周折讓我變強之後再去弄死他?你這是在忽悠我呢忽悠我呢還是忽悠我呢?
13意料之中
事實再一次證明,在喝酒方面我不是奴良陸生的對手。
第二天中午,當我頭昏腦脹地來到八重垣家的客廳時,奴良陸生和八重垣當主正坐在一起閑聊。由于我的突然出現,他們兩個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我身上。
“喲,酒鬼小姐,你終于醒了。”
我走過去,在奴良陸生的旁邊坐下,就看見八重垣當主處于一副想要狠狠嘲笑我的積極備戰狀态,他把自己的想法完全寫在了臉上,我想不察覺都不行。
我用手按住太陽穴,虛弱地反駁:“小八,我會睡到現在才起床都是因為你們家的榻榻米我睡不習慣。”
“你還真的叫我小八啊……”八重垣眉角抽了抽,“不習慣的話就別勉強了,趕快回你的鬼冢家去!”
“小八你這是要趕我走嗎?你忍心就這樣把我趕走嗎?”
宿醉很痛苦,我趴在桌子上,難受得直哼哼。
上帝作證,在遇到奴良陸生之前,我對自己的酒量和酒品都非常有信心,雖然在極度亢奮的情況下我很有可能借酒壯膽做出一些中二到讓清醒後的我恨不得掐死自己的事,但總體上來講,我很少喝得酩酊大醉,而且就算喝醉了,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昨晚的情況很明顯被排除在“大多數”之外,因為醒來之後,我對昨晚發生的事毫無印象。
“真二,你昨天晚上一直摟着我喊零,”奴良陸生纖長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說話的時候他并沒有看向我,只是聽他的聲音裏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零是誰?”
“咦?”從來沒有想過會從奴良陸生的嘴巴裏聽到那個名字,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零是誰?
對啊,是誰呢?
想想我也就釋然了,無論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無論奴良陸生想從我這裏打聽什麽,恐怕誰也不會将昨晚我口中的那個零和遠在新世界學園的夜間部風紀委員聯系到一起。
人類的不二真二所執着的那個零,早就已經不見了。
“零啊……”我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大概是以前養的寵物吧,後來他不見了。”
似乎從我的語氣中察覺出了什麽,奴良陸生看向我,我在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眸下心虛地撇開臉。這一次他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如同閑聊般随口一問:“你沒有去找過他?”
“他的主人從來就不是我。”我嘟囔了一句,重新趴回桌子上。
在經歷種種變故之後,我已經完全認清了現實。我承認當初選擇和真依一起來伊那砂鄉是為了逃避,然而這并不是長遠之計,總有一天我還要回去,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一切,也需要時間來讓自己變得更強。
盡管怨念君說過,這個世界的神是站在我這邊的,但受制于游戲系統還是讓我很不安。我不清楚這個游戲的背景和主線故事,玖蘭樞會為了得到我身體裏隐藏的力量而将我變成吸血鬼,那麽同樣的,接下來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危險在等着我,我不能坐以待斃。
傷感過去并不能成為我活下去的武器,我得逼迫自己把回憶的包袱全部丢掉。
上帝像是感應到我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八重垣家的平靜很快被打破。
一開始我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在人與妖共同生活的伊那砂鄉,偶爾爆發出一些矛盾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當那個叫做壹人的妖怪毫無顧忌地将木夏木母親殘敗的軀體扔進八重垣宅邸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
一襲白衣的壹人握着一把通體漆黑的刀,他大搖大擺地站在屋頂,俯視着察覺到異狀後從屋子裏沖出來的我們。
木夏木的母親已經奄奄一息,她身上的和服被刀刃割成了一條破布,如果不是從高處被扔下摔在地上時她發出了細微的呻.吟,我恐怕要以為她已經死了。殘破的衣衫下,無數刀傷潺潺流着血,摔下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八重垣家的草坪已經被木夏木母親的血水染紅。
“喲,下午好啊。”壹人舉起刀,用刀背輕輕敲打自己的肩頭,神情愉悅,“聽說你們在找這個女人,我好心幫你們把她帶來了,怎麽樣,感激我吧?感激得想要來砍我吧?”
那個叫壹人的妖怪既然敢單槍匹馬的來到八重垣家挑釁,那他無疑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這個時候絢鬥和木夏木還在鬼冢家,留在八重垣家的最高戰鬥力無疑是奴良陸生,原先退魔師小姐伊織沙耶想要出手,被八重垣當主攔了下來。
奴良陸生拔出刀跳上屋頂,乘他與壹人周旋的時候,我們将重傷的木夏木母親擡進了內室。
幸好伊織沙耶不僅會除妖還會治傷,木夏木母親身上的傷口雖然多,但都不深,伊織沙耶将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完畢,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這些傷口……”
“看得出來,是為了玩弄她才沒有直接一刀斃命。”八重垣當主眉頭緊蹙,他看向躺在床上昏迷過去的女妖怪眼中滿是痛心,聯想到木夏木那個堅強的孩子,恐怕誰都會對壹人殘酷的行為而感到憤怒。
不管是出于什麽樣的理由,壹人是造成這本該幸福的一家三口悲劇的源頭,這一點毋庸置疑。
“壹人和绫應該是一夥的吧,”半跪在床前的伊織沙耶轉過頭,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外面正在纏鬥的奴良陸生和壹人,“不能放任這樣的災禍延續下去了,我們一定要做些什麽——只有我們能做到的事。”
“慢着,绫是誰?”我一頭霧水。
『绫是禍神,幹掉她,給你加分。』
怨念君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除了玖蘭樞之外,這個绫是他第二次言明叫我幹掉的人。
禍神……好歹也是神字輩的,憑我區區一個人類,能幹的掉她嗎?
『我讓你去幹掉她就說明你肯定死不了。』
我怎麽感覺自己被狠狠地鄙視了,錯覺吧?一定是錯覺吧?
『上帝會保佑你的。』
……你妹!
之後我從伊織沙耶和八重垣當主那裏得知關于绫的一些情況,绫是禍神,她存在的意義和使命就是散布災禍。
不僅如此,大概因為她是神的關系,就算被殺死,她也能轉世輪回,循環往複。
這種設定根本就等于這輩子我虐不死你下輩子我還是要虐死你一樣,坑爹指數和這個游戲系統有的一拼。
上一次我沒有在意怨念君的提示,間接造成了我變成吸血鬼的悲劇,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會把他的話當成聖旨。聽了伊織沙耶的描述後,我對绫多少有些忌憚,不過正是因為她的危險性,才更要先下手為強。
與八重垣當主、伊織沙耶目标達成一致,在我們商量對策的同時,外面奴良陸生和壹人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夜之王者魑魅魍魉之主還是很靠得住的,即便那個壹人也強得離譜,但是面對奴良陸生,他還是不敵。
很快,初次交手在壹人被他的同夥救走後落下帷幕。
奴良陸生并沒有貿貿然地去追,他收起刀走近內室,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也并不那麽輕松。
“辛苦你了,陸生。”我上下打量着他,确定他沒有受傷流血後才松了口氣,“聽說那壹人是活了至少上千年的老妖怪,論輩分你都該喊他一聲爺爺,沒想到你竟然能打贏。”
“論實力他該喊我一聲老大。”奴良陸生仰了仰頭,一副上天入地唯我獨尊在這妖界老子最拽的表情。
我頓時哭笑不得,奴良陸生說的确實沒錯,妖怪對于年齡并沒有那麽在意,在奴良組也有許多比他年齡大上幾十、甚至是幾百倍的妖怪追随他。
在夜晚的世界裏,最重要的是實力。
誰都沒有料到,伊那砂鄉的平靜生活會這麽快走到盡頭。
我沒有被自己腦補出來的宅鬥弄得暈頭轉向,反而脫離了一般的境界即将走上弑神之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自己的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事實上,促使我下定決心展開行動的,只不過是怨念君的一句話。
無論壹人的行為多麽殘酷,無論绫的存在會導致多少災難,只要那些悲劇還沒有降臨到我的頭上,我相信自己能冷眼旁觀作壁上觀,畢竟這裏沒有我所在意的人,足以讓我義無反顧地去蹚這趟渾水。
向絢鬥表哥說明情況之後,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加上被拉來湊人數的名取周一和夏目貴志,我們在八重垣邸商量了一下,決定與鄉裏的其他除妖人聯手,在绫和壹人他們展開行動之前率先動手。
來到伊那砂鄉的時候我就隐隐覺得奇怪,人類和妖怪共存的地方,除妖人這個職業也随之傳承了下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一直駐守在這片土地上,也許這裏的除妖人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時刻而存在的也說不定。
劇情的發展和大部分熱血漫畫一樣,正義的聯盟和反派展開了生死較量。
然後,就是王對王的時刻。
呃好吧,是神對神,而且正義一方的神還藏在手鏈裏。
實在是太掉價了……這種話我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要你何用!』
怨念君專屬真二牌代言人,誰用誰知道~
『……』
與傳說中的禍神1VS1,我非常沒有底氣,正是因為如此,我才需要怨念君給我底氣。聽到怨念君的聲音,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神就在我身邊,我才稍稍有了一點點安心感。
禍神绫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同,意外的是一個美人。
只不過這位美人身上有一種讓人忍不住脊背發寒的詭異氣氛,光憑感覺就能夠斷定,她并不好惹。
“呵呵呵,”站在我對面的绫笑了起來,“真有趣。”
怨念君,你說,她是在嘲笑你還是嘲笑我?
『你。』
卧槽……你信不信我現在敢把手鏈扔出去,讓那位禍神大人把你碎屍萬段?!
『你可以試試看。』
……
好吧,我不敢。
停止了與怨念君的腦內對話,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绫的身上。盡管對方看上去很柔弱,但這無法掩蓋她就是禍神的事實。
“绫,你就是绫吧?在接受正義的裁決之前,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正義的裁決?”绫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作為命運齒輪的我,是不可能消失的。”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裏湧出了無數黑蝴蝶,它們圍繞在她的四周翩翩起舞,被純黑所覆蓋的顏色隐隐透露出不祥的感覺,讓人冷汗直流。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取出之前伊織沙耶交給我的符紙,我看也沒看将它們全部扔向绫,在心中默念着神咒的詞——
“諸多罪禍污穢——賜予解救和光明——”
『那是治愈傷口的咒詞。』怨念君的聲音聽上去很無奈。
诶?
我一下子慌了神,如果雷屬性的指環沒有碎掉,我也許還能頑強地抵抗一段時間,但是現在除了伊織沙耶給我的符紙之外,我根本沒有其他的武器。而且面對的還是禍神這樣級別的對手,實戰經驗不足的劣勢完全暴露了出來。
在我茫然無措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的時候,怨念君的聲音再次響起。
『別慌,照我說的去做。』
你說……
『冷靜點,站在那裏別動,把左手伸出去。』
這是要幹什麽啊?我不解。
怨念君是我最後的壁壘,不管發生什麽,我都願意相信他,所以我照做了。
『讓绫看到你手上的手鏈,她會懂的。』
……
緊接着發生的一幕,令我驚訝不已。
原本對我抱有敵對情緒的绫,在看到我手腕上帶着的手鏈之後,露出了忪怔的表情。
“原來如此,”绫空洞的雙眸中,染上了異樣的情緒,“最後是我擺脫了命運,還是你獲得了重生,我拭目以待。”
說着,绫自身也化作了黑蝴蝶,在我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她一頭鑽進了手鏈之中,原本銀色的手鏈上被覆蓋了一條蜿蜒的黑色紋路,平添了幾分詭異感。
……這、這是什麽情況?!!怨念君和绫合體了嗎?是合體了的意思嗎?!
即使變成了一條手鏈怨念君你也耐不住寂寞嗎?!蝴蝶和手鏈的合體,這、這樣的組合就算是我也會接受不了的啊!簡直是喪心病狂!!
我對這個世界的神絕望了!太喪屍了,喪屍到不忍直視!
『閉嘴。』
『不二真二幸運值+100;
人品值+150。』
……這樣就完了?翻篇了?
給我加再多的分也沒用,別無視我內心的咆哮啊!
『不二真二幸運值+200;
人品值+250。』
『好了,給我閉嘴。』
就算你這樣做也是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的。
……不過堵我的已經夠了。
話說回來,怨念君你不會是想利用禍神來讓自己盡快恢複力量吧?
『你突然變得這麽聰明真是讓我驚訝了不止一點點。』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你當我是白癡嗎?不過禍神為什麽會願意配合你讓我很想不通……
『她愛慕我已久。』
……愛慕一條手鏈嗎?不愧是禍神,口味真重。
『讀者的怨念好感度-200。』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_←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我喜歡腦補角色被幹掉但是我不喜歡寫角色被幹掉← ←
這一卷主要是真二升級,所以很多劇情都會一筆帶過……反正最後都會在新世界集合【【。
過年期間我會盡量日更或者日雙更br />
14鞘
【20XX年11月18日:
不二真二在新世界學園女生宿舍遭到狼人襲擊,被夜間部吸血鬼一條拓麻所救。】
【20XX年11月22日:
不二真二的生日會在新世界學園夜間部舉辦。】
【20XX年11月23日:
不二真二、錐生零、玖蘭樞、澤田綱吉等人在游樂園。】
【20XX年11月24日:
紅瑪利亞出現在新世界學園。】
【20XX年12月10日:
新世界學園期末考試結束。】
【20XX年12月14日:
新世界學園普通科和夜間部聯合舞會舉辦,狼人襲擊學校引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純血種緋櫻閑被玖蘭樞所殺,不二真二被玖蘭樞吸血,成為Level D。】
【20XX年2月20日:
不二真二追随玖蘭樞、玖蘭優姬離開新世界學園。】
【20XX年4月12日:
新世界學園爆發大規模流感,數十人死亡。】
【20XX年4月14日:
流感疫情加劇,末日論越演越烈。】
【20XX年4月15日:
邪教說開始盛行,夜間部吸血鬼和妖怪暴露,新世界學園發生暴動,死傷衆多。】
【20XX年5月7日:
黑洞一樣的腐蝕性物體從大氣中降下,一旦接觸到就會立刻被腐蝕,世界開始崩壞。】
【20XX年5月17日:
世界毀滅,地球被腐蝕成一片荒蕪之地。
勉強支撐到最後一刻的人們深信——“這是神給予世間的懲罰。”】
淺川清和阖上手機再打開,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日期時間是——5月7日,星期一,13:48pm。未來日記中所預言的末日景象并沒有出現,然而清和卻一點也沒有對日記的真實性抱有任何的懷疑。
“阿姨……”淺川清和喊了一聲,視線定格在對面的位置上——那裏正坐着一位較為年長的女性,容貌與她的摯友有幾分相似,但對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