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60

路岸一到家就感受到氣氛的不同尋常,路遠和陳少琴都在,他面無表情的走過去,諷刺的想,最近兩人倒是齊心協力,一有事情就同時出現。

他知道路遠和陳少琴為什麽會來找他,事情發酵了一天,鬧得沸沸揚揚,不來找他路岸反而要覺得奇怪了。

路遠最近在競選,是最不能出差錯的時期,已經警告過路岸不準惹事,怎麽都沒想到只是一個晚上路岸就惹出通天大禍來。

“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吧。”路岸冷淡道,全然沒有一點生氣。

他靜靜的站着,路遠臉上的肌肉跳動,氣極反笑,陰冷道,“我養了一個好兒子啊,學人家玩同性戀……”

路岸定定的反駁,“我沒在玩。”

路遠站起來,陰影将路岸籠罩,“是那個沈餘天吧,上次打人也是為了他?”

路岸一聽沈餘天的名字,原先冷漠的表情才是微微一變,他怒道,“你別插手我的事。”

“你的事,”路遠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還指望我不管你。”

路岸被他激怒,“我要丢也丢的是我自己的臉,關你屁事,”他頓了頓,冷笑了聲,“不對,你是怕我壞了你的名聲,我都差點忘記你最近在競選了,如果真被我害得你選不上,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一個巴掌啪的扇過來,路岸被打得偏過頭去,但這一次不比上次,他不會再任由路遠拳打腳踢,他鼓了鼓腮幫子,冷漠的看着路遠,“你還想把我打進醫院嗎,來啊。”

陳少琴撲上來把路岸護在身後,臉上是少見的怒意,“你們父子倆能不能別說兩句就動手。”

路遠磨着牙,氣得眼睛都凸出來般,“你兒子做了什麽好事你心知肚明,你丢得起這個人,我可不想陪着你瘋。”

陳少琴尖銳道,“我可不像你那麽老腐朽,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把你那套老思想收起來。”

路岸聞言不敢置信的盯着陳少琴的後腦勺,印象中,陳少琴是強勢的,是無所不能的女強人,也是冷漠的母親,他從來沒有在她身上感受過多少溫暖,可是他從未有過的覺得,原來他的母親,也是會護着他的人。

路遠頭上三把火,喝道,“陳少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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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少琴冷哼一聲,“路遠,你不用跟我大小聲,我們這些年怎麽過來的你心裏清楚,要不是……”她沒再說下去,深吸一口氣,轉身拍拍路岸的肩膀,“上樓去吧。”

路岸微怔的看着她,她皺眉,“你還想再進一次醫院?”

女人緊繃着的臉還是以往所熟悉的,可是路岸還是在她的眼睛裏捕捉到了一絲柔和,陳少琴為了家族犧牲了一輩子,也從未為自己活過一回,她未必很愛路岸,但卻不想路岸走上她的後路。

被家族限制,被逼着分別,陳少琴有點恍惚,見到路岸感激的神情,一時之間很不習慣,尴尬的回過頭,不再言語。

路岸深深看了她一眼,不顧暴跳如雷的路遠往樓上跑,很快他就聽見激烈的争吵聲,他煩躁的捂住耳朵,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是他長到這麽大的未曾遭遇過的,他傷害了他最心愛的人,可是他卻連挽回的資格都沒有。

他不是沒有聽見學校怎麽在議論他們,每一個字眼都像針一樣紮進他的肉裏,他尚且難以忍受,沈餘天得多疼。

路岸有些哽咽,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麽懦弱的人,沈餘天三言兩語把他打得體無完膚,将他的罪狀一條條行列,他知道自己罪無可恕,沈餘天說得沒錯,如果不是為了他的一己私欲,他們兩個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路岸疼得蜷縮起了身子,喃喃的默念沈餘天的名字……

沈餘天轉學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校方的态度其實很明顯,沈餘天留在育才中學是很不現實的事情,他知道雖然很多人不敢當面議論他,可是背後的說辭能把他壓死,他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抗壓能力,人言可畏,每一句都是插進心頭的匕首。

他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沈餘茴也不能再待在育才中學了,沈餘天的事情給她帶來的影響也不小,她也只是一個小女孩,在面對很多不懷好意目光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和委屈。

學校由沈偉武去聯系,在本市是不可能的了,沈餘天的照片在周圍流傳開來,幸好照片有些許模糊,沒有見過沈餘天的人,未必認得出來。

第三天,事情還是沸沸騰騰的鬧着,沈餘天不敢看手機,也沒有出門,和沈餘茴安安靜靜在家待着,等待這場風波的平息。

入秋以後,天氣越來越涼,沈餘天随手披了件外套才把垃圾收拾了開門出去,他走到垃圾桶,剛把垃圾分類好,身後猝不及防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請問是沈餘天嗎?”

沈餘天被吓了一跳,最近的事情讓他變得有些敏感,他回過頭去,警惕的看着幾步外的男人,男人穿着很正式的西裝,站得筆直,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他确認自己從未見過這個男人,不禁微微皺眉,“你是?”

“你好,我家先生想見你,勞煩你移步。”

沈餘天目光往男人身後一看,路邊停着只黑色汽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看不見裏頭有誰,沈餘天戒心強,不敢貿貿然上前,“你家先生是?”

“路遠,”男人回答,又添了一句,“路岸是路先生的兒子。”

沈餘天心裏一個咯噔,瞬間想起在醫院和路遠的一面之緣,是個分外嚴肅的男人,他有些許打怵,也不知道路遠為了什麽來找他,但沉默幾秒,還是點了點頭跟着男人上前。

車門很快打開,沈餘天見到路遠正襟危坐在車內,他禮貌的喊了聲路叔叔,心中尴尬和不岸夾雜。

路遠擡起銳利的眼看他,沉聲道,“我有點事和你說。”

沈餘天無法,只好坐進車裏去,車門一關,他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他和路岸的關系,路遠必然是知道的,所以路遠來找他,是興師問罪還是其他的什麽 沈餘天暗自猜測着,不知道如何開口。

路遠的聲音很低,給人一種壓迫感,“你和路岸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沈餘天兩只手蜷了蜷,如實回答,“一年前。”

原來也僅僅只有一年。

在路遠還沒有開口時,沈餘天鼓起勇氣道,“我和路岸已經分開了,如果您是為這件事來的,您可以放心。”

他不想所謂的父母逼迫情侶離開的場面在他和路岸身上上演,盡管他已經猜測出路遠的目的。

路遠冷哼了聲,這一聲帶點諷刺,讓沈餘天不舒服至極。

“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路遠望向沈餘天,把這個年輕人的神态都收盡眼底,“路岸将來是要繼承家業的,哪怕跟你在一起,也只能是玩玩,你若是當真了,最好把心思收一收。”

沈餘天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路遠口中講出來的,他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刷的一下看向路遠,硬邦邦道,“我已經說過,我們兩個分開了。”

“那是最好,”路遠眼神淩厲,仿佛要把沈餘天看穿,“有件事,我想路岸可能沒有告訴過你。”

沈餘天眼神微閃。

路遠一動不動,穩如泰山,問道,“陳強這個名字,你不會陌生吧。”

沈餘天有一瞬間的迷茫,陳強……他眼神劇烈一縮,整個人呈現一種戒備的狀态,死死看着路遠,半晌答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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