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來自周馥郁的反擊

原輕昊離開了, 林牧還是覺得生氣。

原輕昊剛剛質問他,他立刻意識到了,原輕昊之前廢話了許多, 其實都不重要, 他最想問的, 就是最後一句話。

他早就發現了, 林牧就是他小時候接觸過的男孩兒。

原輕昊對小時候接觸過的男孩兒很在意,他們曾經可能是朋友,但男孩兒推了他一把, 背叛了他, 給原輕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林牧有點吃味。

原輕昊看着的人, 從來都不是他, 而是他記憶中的那個男孩兒。

這算什麽?

替身嗎?

林牧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在意, 就像他沒有想到, 自己會那麽不希望原輕昊死去一樣。

這種翻湧的情緒讓他感到煩躁。

他得做點什麽才行。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林牧接到了阿萊的電話。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和阿萊聯系過了,自從把郁展成留給她的線索騙到手,他就開始任由阿萊獨自生長,自己則找借口說要勾引原輕昊, 一步步遠離了她。

距離他們上次吵架,已經過去不知道多長時間。

林牧以為阿萊不會再聯系他了。

“喂,林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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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裏,阿萊的聲音十分正常,就像他們根本沒有吵架一樣。

細細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有空嗎?我想和你見一面。”

“有什麽事情嗎?”林牧不是很想去。

他知道阿萊對他有一些超過界限的想法, 他不願意再多生枝節。

“怎麽?為了躲我, 現在連面也不見了嗎?”阿萊嘲諷地道:“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 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嗯?”

“有關我爸爸的問題。我找到了一些線索,具體的事情等你過來再談吧。”

阿萊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等林牧想再問點什麽,阿萊已經挂掉了電話。

關于她爸爸的線索嗎?

自從郁展成被捕,阿萊就一直走動關系,想要見監獄裏的父親一面,可郁展成一直被周馥郁控制着,阿萊四處碰壁,一點收獲也沒有。

前段時間,她奔波憔悴,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阿萊說她找到了線索?

有關郁展成的線索,一部分被握在他手裏,一部分被握在周馥郁手裏,原輕昊大概也掌握了一些,那麽,究竟誰會給她提供線索呢?

林牧像是想到了什麽,笑了起來……既然阿萊約他了,那他就去看看吧。

另一邊,阿萊挂斷了電話。

她一個人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過了一會兒,她像行屍走肉一樣撥通了另外一個人的電話,這時手機的藍光終于倒映出了阿萊的臉,她像是哭過了,眼角有未幹涸的淚痕。

亂糟糟的房間裏散發着一股不知道是什麽的味道,阿萊沒有聞到一樣,身上套了件已經被□□到幹巴的衣服。

她憔悴極了,和一個月前明豔豐腴的模樣大不相同,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幾聲孤獨的滴滴聲後,電話接通,溫潤平和的女聲在話筒裏響起。

“阿萊嗎?”話筒裏的這個人竟然是周馥郁:“如果你想好了,就來富水山居這邊見我,一個人。”

“好。”

阿萊挂了電話,把頭埋在黑暗中,久久沒有動彈。

周馥郁和阿萊是怎麽聯系上的呢?

自從周馥郁派人跟蹤不成,在書房裏被原輕昊反咬一口後,她就注意到了之前一直沒怎麽在意過的林牧。

原中青突然病倒,倆夫妻心裏都有了嫌隙,但周馥郁依然盡到了一個賢妻良母的責任。

她一邊在醫院裏照顧原中青,一邊,視線也終于轉到了阿萊的頭上。

阿萊和林牧的關系是什麽時候變得好起來的?

周馥郁并不蠢,一旦察覺到不對勁,便開始順着線索一絲一絲的捋。

在這期間,她想到了一些林牧的不同尋常之處,想着想着,越發覺得不對勁,最後,得出了一個有些匪夷所思的結論。

林牧這小子,之前表現出來的愚蠢和好鬥,不會都是裝出來的吧?

不然他為什麽要特意接近阿萊?

為什麽會和原輕昊沆瀣一氣?

為什麽突然和原輕昊統一了戰線……這個臭小子,難道這麽多年以來,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欺騙了她?!

想到這一點,周馥郁的臉都止不住抽動起來。

彼時,她正在醫院裏照顧原中青,垂下眼皮,将自己的震驚全都藏在了眼睛裏,表面上沒有露出分毫。

原中青躺在病床上,雖然看着她,但眼裏卻沒有裝下任何人。

原中青病得突然,和原輕昊大吵一架後,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像是被抽走了一半,似乎突然就開始後悔了。

自然而然,他和周馥郁的關系也越發的僵硬。

某一天中午,突然頭暈,立刻被安排到了醫院裏。

衛醫生說,原中青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

沒錯,他得了癌症。

原家自然是把這個消息給壓了下來,這突然來臨的噩耗也把原中青和周馥郁岌岌可危的關系維持在了懸崖邊緣。

周馥郁很傷心,兩人雖然不說話,也不怎麽交流,但周馥郁确實在盡心盡力地照顧原中青。

只是,這兩個人卻再也不可能溝通自己的心意了。

當周馥郁在病床前得出林牧可能一直在欺騙自己的結論時,她只能垂下眼皮,放下手中的點滴,然後木着一張臉走出病房。

她給林家夫妻打了電話,并且在電話中确認了自己的猜想。

林家夫妻一副苦不堪言的語氣,說:“我們也是不得已的,那個小惡魔一直用茂茂威脅我們,如果我們不順着他來,他真的會掐起我們兒子的!!”

中年婦女在電話裏歇斯底裏地大哭起來:“而且夫人,這麽多年以來我們一直聽您的話,您說什麽我們就幹什麽,那些個虧心缺德的事兒已經夠造孽了,您還想我們怎麽樣呢?”

黃慧和林永輝都是市井夫妻,顯然是不能講理的,周馥郁聽着電話裏的哭聲和嘶吼聲,想到自己和原中青達到了冰點的關系,又想到他即将死去,怨憤感便止不住地往外冒。

她實在沒有忍住,“啪”的一聲挂掉了黃慧的電話。

冷靜了兩分鐘,周馥郁才恢複自己木然的表情,繼續回到病房,給原中青把已經削好的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

“你怎麽了,剛剛和誰打電話?”

原中青畢竟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一眼就看出了周馥郁的狀态不對勁,但他并不真心想問,也不真心想知道,只是和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更加冷淡,只是例行公事的這麽問了一句。

周馥郁當然知道原中青只是随便問的,所以她也只是應付般的随答到:“沒什麽,一些小事兒而已。”

這件事情讓周馥郁狂躁了三天,三天後,她順藤摸瓜摸到了阿萊這裏——周馥郁是周家大小姐,這麽多年來,瞞着身邊人做了許多事情,她永遠面不改色,絕不是個吃素的角色。

她打算利用阿萊,來反擊林牧和原輕昊。

周馥郁見到阿萊時,小姑娘垂着一雙眼睛。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知道,周馥郁是害她母親跳樓自殺的罪魁禍首,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她還要小心翼翼地看周馥郁的臉色。

她臉色灰白,沙啞着嗓子:“你真的,可以讓我見到我的父親?”

她問得很小聲,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并不是真實的,只要她稍微粗魯一點,大聲一點,這個夢境就會破裂。

郁展成給她留下了不菲的金錢,但這些東西并沒有用,她依然見不到她的父親,阿萊意識到了,只憑自己,她什麽也做不了。

阿萊當然知道,來到她面前的周馥郁不是好人,她曾經和自己父親同進同出,肯定和郁展成的消失以及被捕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但是阿萊沒有辦法,這個人出現了,說能夠幫助她,她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當然,周馥郁并不是沒有條件。

面前這個穿着精致套裝的女人,看起來像個優雅随和的貴婦,但開口時,那看着自己的眼神,阿萊就知道這又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上等人——人生來就是分三六九等,阿萊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眼神,所以她只是順從的垂下了眼睛。

一杯咖啡被輕輕地扣在了桌面上,濃郁的褐色液體裏泛起了波紋。

周馥郁說話了:“想要見你父親,你要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幫我對付林牧和原輕昊。”

阿萊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周馥郁重複了一遍。

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想聽聽周馥郁的理由:“為什麽要……對付他們?”

“因為他們欺騙了我,我很生氣。”

何止是生氣,周馥郁簡直已經到了發狂的地步——他們破壞了她和中青好不容易才維持起來的婚姻平衡。

她二十年來時時刻刻都在努力,就這麽被原輕昊和林牧輕易地毀了。

而且,中青也活不久了。

原輕昊不是想要原家的家産嗎?他離間她和中青的感情,聯手外人奪取原家,竟然就是為了這種愚蠢的目的。

她不會讓原輕昊得逞的,不僅如此,她還要讓這兩個人都付出代價。

從二十年前起,周馥郁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女人,二十年後,她依然是。

所以她雖然氣得發狂,卻依然精準的确定了目标。

阿萊不夠了解周馥郁,不知道她的瘋狂。

她拿起包包,覺得周馥郁在耍她,剛剛動了離開的心思,周馥郁就繼續說到:“林牧不止欺騙了我,也欺騙了你。”

阿萊看向了她。

周馥郁好整以暇,她知道阿萊會聽她說完。

“林牧是我丈夫——也就是原中青流落在外的孩子,幾個月前,我丈夫終于把他認了回來……這一點你大概已經知道了。”

“他欺騙了我們,在我們面前僞裝得很好,但是卻暗地裏聯系外人,打算掠奪原家的資源——不僅如此,他還勾引了原輕昊,兩人在我們面前裝出一副聽話的模樣,直接把我丈夫氣進了醫院。”

“林牧和原輕昊恨我們,他們想把原家往絕路上逼。”

“這兩個孩子,簡直就是兩頭白眼狼。”

聽到原輕昊和林牧的事情,阿萊心裏不是滋味,她強壓下這種不适的感覺,道:“所以呢,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說實話,她的家庭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和原家脫不了關系。她恨不得原家分崩離析。

周馥郁笑了起來:“他們為了達到奪取原家的目的,也利用了你和你父親,直到現在,林牧也沒有告訴你關于你父親的真相吧?”

阿萊的心髒一緊,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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