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客棧包月
陳鳶心中一陣感動,莫名有種為人母的寬慰感。
“不累,姐姐力氣可大了。我們呢,現在就去集市上,看看有沒有什麽工作可以做的。”
她确實有些吃力了,但山路不好走,地上又有些蟲蟻,小孩子皮膚又嫩又脆弱的,所以她不放心。
“工作是什麽呀?”陳寶乖巧的将兩個小手扒拉着姐姐的脖頸。
陳鳶一邊看着些地,一邊渾身都是汗,微微喘氣着解釋道:“這工作呀,就是營生的意思。姐姐要找個活兒幹,這樣咱們才可以自力更生。寶寶啊,你放心。姐姐會努力賺錢的。”
“好。我也要努力賺錢。”陳寶對着姐姐的臉蛋吧唧一口。
她哭笑不得,這孩子,明明才只有五六歲,就這麽能說會道。又貼心,又懂事。将來一定會成才的。
下山的路上,小陳寶不斷的在給姐姐擦額頭上的汗,還提過好多次想自己下來走,不要姐姐抱着那麽辛苦。
不知不覺,日頭都快落山了。陳鳶加快步伐,終于帶着陳寶下了山,她尋着一個拉牛車的老大爺詢問市集該怎麽走。
“丫頭,現在天都快黑了,你還帶着個孩子去市集上,有些不安全哪。如果你執意要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過去。”老大爺面相善意,很是親和。
陳鳶喜出望外,欣喜的連連道謝,道:“謝謝您大爺,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來,上牛車吧。”老大爺幫了她一把,将陳寶給抱上了牛車。
兩人坐在幹稻草上,牛車緩慢的拉着。雖然味道有些沖,但是省了很多走路的路程,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陳鳶脫了鞋,看着自己的腳拇指腫起了泡,陳寶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下,心疼說道:“姐姐,痛不痛呀?”
“不痛,就一個泡泡,明日就能消掉啦。”她摸摸他的小腦袋。
陳寶低頭給她吹了吹腳泡,小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她忍着笑。
陳鳶将他抱了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說道:“你這個小傻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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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爺在前頭趕着牛,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她攀聊着。從話語裏能夠聽出來,老大爺他為人古道熱腸,心地善良,但她也是不會讓人吃虧的。
她現在手裏頭除去給男人治傷買的藥草錢,剩下還有九兩的銀子,過會兒給點大爺路錢,她也好安心。
日頭漸漸的落下,暮色沉沉。不知不覺就到了市集上,雖然是夜裏,但也很熱鬧非凡。現在是夏日當頭,所以百姓們都出來乘涼,逛逛夜市。
陳鳶很慶幸,本以為自己所看到的市集會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毫無人煙,燈火灰暗的情景。
老大爺停下了牛車,樂呵呵道:“丫頭,到了。下來吧。”
她抱着陳寶輕松跳下,而後拿出了一兩銀子來,遞過去說道:“大爺,你看我不能白讓您跑一趟。這是一點心意。”
陳寶在一旁懵懵懂懂的看着。
老大爺面色垮了,說道:“你這丫頭,我老頭子是那種要小孩子銀子的人麽。拿走拿走,不要不要。我走了。”
“哎,大爺……”陳鳶追了幾步,老大爺頭也不回的趕着牛車就走。
真是個好人,她心裏默默道。
陳寶擡頭拉了拉姐姐的衣袖,說道:“姐姐,天黑啦。我們要住在哪裏呀。”
陳鳶差點忘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家客棧落腳才是,但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訂到客房了。
她帶着陳寶找了幾家客棧,發現都客滿了。
許是他們兩人在街上迷茫晃蕩的太過惹眼,一家客棧的小二見此,跑了出來,肩頭搭着白布巾,說道:“姑娘,請問是要住店嗎?”
她的眼睛亮了亮,點頭道:“是啊,你們客棧還有客房嗎?”
“有的有的,正好還有一間。姑娘你可算是找對地方了。”小二說着,客氣的帶着他們進來。
陳鳶暗道走運,便與掌櫃的談了房錢,交了銀子,由小二領着去了二樓的客房。
“姑娘要是有什麽事情就來喚小的。小的忙去了。”店小二好聲好氣的笑着說道,将白布巾往肩上一搭。
她點頭微笑。
睡到半夜,陳鳶卻皺了皺眉頭,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被隔壁客房的男人擾得睡不着。
她本就睡眠很淺,稍有些響動就會很注意。而隔壁客房裏的男人,已經咳嗽了大半夜了,時不時發出痛楚的悶哼聲,讓她不免有些同情。
直到第二日早上,店小二在房門外躊躇着,不知道要不要叩門。可是大部分的客人都已經醒了,自覺的續房交費了,不知裏頭的姑娘還要不要再住。
陳鳶睡醒,就看見陳寶已經笨手笨腳的開始穿自己的鞋了,她一個鯉魚挺身,正看見房門外站着個人影,起身便拉開了房門,只見是店小二。
“姑娘醒啦。小的也沒有叨擾的意思,只是例行來問問,姑娘要續房嗎?”
現在這個年頭,生意也不好做。好幾家客棧比拼,同行競争強烈,他們客棧位置是偏了點,市口也不大好,所以生意自然是要差些的。不過主動點,總是能為客棧多招攬些生意的。
陳鳶猶豫了一會兒,說道:“續房吧。如果住久一點兒,能不能便宜一些?”
小二想了想,問道:“姑娘是說包月嗎?”
她愣了愣,住店也還有這麽個詞兒嗎。
“這包月啊,就是每個月付一次房錢。每日是一百個銅板,一個月就是三千個銅板,三兩銀子。不過給姑娘優惠一些,便是二兩五百銅板。姑娘覺得怎麽樣?”店小二眼巴巴的等着,包月的他可以拿提成的,很劃算。
陳鳶深思熟慮了一會兒,而後答應道:“就這麽定吧。”
“好的,不過要先付個一兩銀子的定金。姑娘明白的,此乃行業規矩,倒不是不信任您。”店小二很客氣,說話也很有禮,句句周全。
“行。”她從腰間掏出了一兩銀子,昨夜付的房前還找了她許多的碎銀子。
陳鳶付完房租,帶着陳寶下樓,又隐約聽到隔壁客房男人低低的咳嗽聲,聽起來挺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