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1
記者會結束後, 沈海遙站在臺上目送記者們離開。能看得出來,那些人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只是一擡頭看到沈海遙面帶笑意、卻無端讓人心生畏懼的面龐, 就又都退縮了。
他們一個個都唉聲嘆氣, 根本不知道回去之後如何寫這篇稿子。
相對比他們的垂頭喪氣, 沈海遙倒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擦擦額頭上的汗, 腳步虛軟着坐回椅子上。
“原來你也會緊張。”阮和悅神出鬼沒的,“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沈海遙淡淡道:“如果這件事只有我自己參與,那我還真的什麽都不怕。”
他揉揉眼睛, 眼底爬上了些許紅血絲, “但是, 今天這一出實在牽扯了太多人。你, 那些替你賣命的手下, 我帶來的那些Beta, 還有項星雨本人……這麽多人都參與了這件事,如果今天出了什麽差錯,你們都要完蛋。更何況——”
話說到這裏,沈海遙沉默許久。剩下的話無需多言,兩人心知肚明, 僅僅是這樣一場新聞發布會,又能改變多少現狀呢?
半晌,阮和悅率先打破沉默,“我先走了,今天這一堆爛攤子我得收拾。霍普那邊你不用擔心, 我已經打了申請, 向高層提請徹查他的學術不端行為。但有件事你得知道……”
他注視着沈海遙,微微皺眉, “他将項星雨的論文據為己有,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但這件事對他而言,後果并不嚴重。”
“我知道。”沈海遙撐着下巴,“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能不能找個由頭,讓霍普進去待幾天?不用太久,兩三天就行。之後的事我自有安排。”
阮和悅皺眉想了幾分鐘,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暫時想不到合适的辦法,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
沈海遙擺擺手,“沒事,想不到辦法就算了,我去會會談俊,說不定可以從他那裏突破。”
想找辦法把霍普關起來,其實是為了節省道具……沈海遙沒好意思說。霍普還是很聰明的,幾乎在沈海遙開始動手收拾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識到了,對項星雨的好感度一降再降;這幾日他又幾乎無法聯系到談俊,偶爾幾次通上了話,談俊那個廢物也沒有給他足夠的幫助,這麽長時間下來,他對談俊的好感度也降了不少。
實在是沒辦法換道具了呀……不然,哪裏還需要想辦法把霍普關起來。沈海遙哭唧唧地想。
不過說起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沈海遙還沒有見過談俊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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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項星雨來說,上輩子的談俊就是個破壞婚姻的男小三,比起霍普這個始作俑者,談俊幹過的壞事不算多。
沈海遙沒打算在他身上花太多工夫,就一直拖到了現在。算算時間,也是時候該去料理他了。
沈海遙已經自暴自棄決定換道具來限制霍普的人身自由了,他悄悄調出道具商店,心裏盤算着怎麽消耗這點剩餘的好感度,甚至天馬行空地想着,能不能跟這個炮灰攻自救系統打個商量,讓他貸款好感度來買買買。
這時,阮和悅突然敲敲他的椅背,說:“對了,跟你說個事。我覺得談廉明的态度很古怪。”
阮和悅撿着重點,把剛剛談廉明的言行複述了一遍,“談俊跟他父親關系應該很一般,我用槍指着他,談廉明都沒顯得緊張。”
“有本事的爹看不起沒本事的兒子,倒也正常。但是……”沈海遙眯起眼睛。
不對勁,談廉明的反應過于淡定了。
沈海遙回想着前幾個世界裏類似的情景。談廉明的性格有點像楚漠的父母,地位則類似甄澤宇,可他們得知自己的親生兒子做了錯事後,第一反應也不像談廉明這般冷漠。
沈海遙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但此刻他實在是無力思考了。
他好像有點發燒。
方才記者會還沒結束時,他便覺得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頭也陣陣發燙。要不是今天事态實在緊急,他真有點支撐不下去。
阮和悅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與他道過別後就離開了。沈海遙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越發覺得熱。
過了大約十分鐘,褚鶴回來了。
記者會進行到一半時,萊斐接替他去了網絡控制室。他得了空,躲在後面偷偷望着沈海遙。
他看着沈海遙在臺上從容不迫地說“小偷不配做研究所的所長”,看着臺下記者們幾近癡呆的神情,越看心裏越喜歡。
海遙就是……他就是這樣,他好像什麽都能做好。
記得以前小師姐随他們一起下山,買了一塊兒顏色極豔麗的布,硬要沈海遙給她縫。海遙嫌棄那布紅得太俗氣,怎麽說都不肯,被師姐告到師尊那裏去也堅決不同意。
然而幾天之後,師姐房內多了一條紅色的手帕,是用那匹紅布的邊角料做的。
海遙不承認,但大家都知道這是他做的。
記者會結束後,褚鶴出去買了點吃的。別人可能沒注意到,但他看得清清楚楚,到後面沈海遙精力明顯下降了不少,好幾次甚至要手扶着桌子才能站穩身體。
他只當是最近籌劃這些費心費腦,海遙沒有休息好。但回來後碰到他的身體時,褚鶴終于發現不對。
“海遙,你是不是發燒了?”褚鶴摸摸他的額頭,“好燙!我們先回去休息!”
沈海遙身體一直不算好,以前在山上有師尊照顧才不顯孱弱,實際上他一直很容易生病。
記者會會場距離項星雨家不算遠,他們打了一輛共享懸浮車,很快回到了項星雨的住處。
在外面時沈海遙還能強撐着,走進卧室後便徹底失了力氣,兩腳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還好褚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連拖帶抱把他弄上了床。
沈海遙已經有點意識不清了。他眼睛半閉着,手一直不老實地抓自己的手臂和脖子。
這場景……似曾相識。
沒等褚鶴反應過來,沈海遙擡手摸向自己的後頸,刷拉一下撕掉了抑制貼。
頃刻之間,葡萄味撲鼻而來。這味道聞起來明明酸口更重,可一沾染上情.欲,反倒變得甜膩起來。
發燒是真的,情熱也是真的。這兩種症狀結合在一起,褚鶴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怎麽回事?!Alpha的易感期才過去沒多久啊!
這一次無疑比上一次更難熬,沈海遙又冷又熱,短短幾秒鐘的工夫,他自己把上衣扣子都解開了。
解開之後又覺得冷,胡亂攏了幾下,就這麽要脫不脫地挂在手臂上。
褚鶴沒辦法,糾結再三,還是脫了外衣鑽進被子裏。
被子拱起一個鼓包,像蠶繭一樣端正坐在床尾。繭裏偶爾傳出幾聲低低的呻.吟和口水吞咽聲。
沈海遙這一次的情熱沒有持續太久,只過了不到兩個小時便趨于平緩。
褚鶴滿頭大汗從被子裏鑽出來。他活動幾下自己的下颌,嘴巴動了太久,有點酸……
過去看看沈海遙,那人額前的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幾縷頭發掉到了鼻子上,兩頰也泛着紅,呼吸粗重。
褚鶴找了一套幹淨的睡衣給他換上。
剛才能在記者會上怼得衆人說不出話的人,現在老實靠在他懷裏,是一副可以随意擺弄的樣子。
褚鶴給他穿好了衣服,實在沒忍住,趴在床邊托着臉看他。
大概是這兩天事情太多了,此時的沈海遙在睡夢中也依然皺着眉毛。褚鶴伸手撫平那裏,又湊過去在他眼角親了親。
眼角垂垂的,褚鶴越看越覺得可愛。
……然後一不小心,趴在旁邊睡着了。
再睜開眼時,天都快亮了。
褚鶴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翻過身,和睜着眼睛不知何時醒來的沈海遙臉對臉。
褚鶴:“……”
他噌地從床上坐起,結結巴巴地說:“海、海遙!”
“……”沈海遙一臉生無可戀,“我就知道上次不是夢。”
他嘆了口氣,從被子裏伸出食指戳着褚鶴的手背,“還說什麽‘絕對不會騙我’,你這個小騙子。”
褚鶴快吓死了,“海遙!你聽我說!”
沈海遙“唉”了一聲,艱難翻了個身,“等會兒再說吧,我腰不行了……”
他小聲嘀咕着:“也不知道是弄了多久,唉……”
褚鶴很有眼力見地過去給他揉腰,順帶小聲承認錯誤,“海遙……上次不是故意瞞你。我就是,就是……就是怕你知道之後疏遠我。”
沈海遙沒說話。
褚鶴以為他真的生氣了,急急地說:“海遙,那是我自己願意的,是我喜……”
他話沒說完。
沈海遙伸手,死死按住他的手,語氣像是無法忍耐似的,“……停,別動了。”
“……”褚鶴觸電一樣縮回手。
上一次情況混亂,他确實沒有注意,原來腰是沈海遙的敏感部位……
葡萄的甜味又一次蔓延開,兩人身下的床墊不知為何有些輕微的顫動。
幾分鐘後,沈海遙的鼻腔裏溢出了一聲濕漉漉的氣音。
跟着,他反手握住褚鶴的手腕,讓他壓到自己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緩一天先,這周每天都是6k到1w我快被掏空了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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