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剛才煮了一碗面。”意思是我也吃過了,你找過來是為了什麽,既不是為了吃飯,也沒透露出要上床的意思,那還能做什麽?總不能一塊看八點檔吧,呵,時間剛剛好可以看一下。

霍景陽挑眉,坐到沙發上,“聞簡,我希望你公私分明。”

“段均打得報告?還真是夠盡責的,我什麽事請他都給你說。”聞簡不用問也知道是誰說的,臉色沒有變化,但是眼裏明顯帶上了不高興的色彩。

“他偏袒你,你難道不知道?他可是好好的教訓了我一頓,還威脅我不做事,你說我是不是該出面解決一下問題,才對得起你的經紀人,我的表哥?”

聽完霍景陽的話,聞簡難得的輕笑出聲,帶着一絲嘲弄,“霍景陽,你可還真是……得寸進尺,還不準我鬧脾氣了,還是已經厭惡了呢?”是厭惡了吧。

真頭疼,為什麽今天的聞簡這麽咄咄逼人,一點也聽不進去話。

“聞簡,你認為我厭倦你?”

這句話問出之後,好半天沒有人再說話,客廳裏只能聽見電視機裏主持人說着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而嘉賓還配合着哈哈大笑聲。

聞簡撇開眼睛,“要是這麽認為,我就不會來這裏,我不會自讨沒趣,除了你,霍景陽,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會低頭才會這麽狼狽。”

是的,一年後的聞簡已經不是之前的聞簡,不會輕易向人低頭,也不會随意說出‘你買我嗎’這樣話的單純少年。

“既然問題不存在,何必自尋煩惱,時間長短而已,你等不了嗎?”霍景陽靠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的聞簡。

“的确是時間長短而已,OK,我想我明白了,這部劇我會好好出演,一定不會丢了帝皇的臉,老板!”

“如果你願意多叫幾聲老板你就叫吧,只是一別三四個月,你難道就不想做些什麽?”霍景陽的話漸漸變得有些情*色,令還在有些難受的聞簡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臉上跟番茄一樣,鬧了一個大紅臉。

為什麽,無論什麽事總能在最後牽扯到這上面。

“你,還真是一個色老頭!”聞簡瞪着霍景陽說出這句話,然後後悔了,因為,霍景陽根本不在意這些話,而且,還會把話裏的內容付諸與行動,也就是說……

“我說笑的,你是個英俊帥氣又多金的總裁!”

“多謝誇獎,可這些臺詞不怎麽好聽,我也不大喜歡,我比較喜歡來點實際的,你說對嗎?商人都是實幹派,講究實際行動。”霍景陽逼近聞簡,湊到他身邊,然後……一臉的奸商笑容。

聞簡幹笑,笑了幾聲之後發現笑不下去了,推着霍景陽的肩膀。

“說好的,明天下午要登機進組,所以,不可以亂來,只能一次。”聞簡談條件,起碼得保證最後的利益,努力挽回一些什麽。

霍景陽眨了一下眼,勾起笑容,“沒問題,一次。”

一次的概念究竟是什麽,在第二天登機在機上睡着的前一秒,聞簡都還在想這個問題的正确答案,最後發現,和奸商永遠不能談條件,吃虧的永遠是自己。

段均坐在一邊看着聞簡,心想,這人的精神狀态是不錯了,可是這身體狀态是比之前還差了。霍景陽,活該你這三個月吃不到人,再偷吃,到嘴的鴨子也得給你弄飛了不可!

遇情敵

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晚上六點時段均和聞簡抵達酒店。

行李放在房間裏後,聞簡和段均決定先解決一下人生大事,把飯給吃了。兩人走進電梯裏,和對方聊着天,沒注意裏面的人,直到擡頭時才發現,他們應該等下一趟電梯也就避免這樣的問題。

電梯裏的男人看着走進來的兩個人,有禮貌的一笑,向聞簡伸出手,“你好,我是樂展。”

“你好,聞簡。”

段均站在一邊,可以聞到空氣裏漸漸濃烈的火藥味,真是不巧,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全都是霍景陽造的孽。

打過招呼,三個人不再說話,尴尬圍繞着三個人。

段均經歷過大場面的人,見到兩人的情況,倒是不覺得什麽,只是覺得這次拍戲千萬別有人公報私仇那麽幼稚就好,不然……啊,或許以現在霍景陽對聞簡的寵溺來看,指不定會讓對付聞簡的人從高處直接跌下來。

粉身碎骨,身敗名裂。

出了電梯,三個人分開,沒有交集。聞簡看了一眼樂展一臉不想和他們待在一起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旁邊的段均看了,心裏直嘆氣。

啧,和霍景陽如出一轍。

“樂展是這部劇的男主角,你們倆還好沒有對手戲,不然,還真是尴尬。”段均說了一句,這個劇本很特別,不過能請來樂展這個新人王作為男一號,想必也是因為幕後制作團隊強大的原因吧。

聞簡無所謂的點點頭,就算是有對手戲,樂展也不會做出什麽太過分的事情,霍景陽曾經的情人不會是笨蛋,做出一些沒品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那個人曾經和霍景陽很親密,心裏很別扭。

在酒店下的餐廳遇上了這部戲的女主角柯黎,柯黎算是這部戲裏挑大梁的,之前不僅有多部高收視的電視劇作品,還有一些包括票房居高的電影作品,奠定了觀衆基礎和口碑。有柯黎的加入,無疑是對這部戲收視的一種保證。

“呀,這可是我的男二號,聞簡過來一塊吃吧。”柯黎笑眯眯的打了招呼,示意他們倆過去,聞簡也不會矯情,向柯黎和她助理的桌子走去。

段均想,柯黎也有二十五左右了吧,怎麽看怎麽都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模樣,當然,眼神比那些剛出道的新人要老道沉靜得多。

柯黎拍戲早,十幾歲開始拍戲,如今十年過去,聞簡叫一聲前輩也不為過。

“柯姐。”

“哈哈,還真是奇怪,難得有人這麽叫我,大多數人都是直接叫我阿黎或者小柯,不過你年輕我不跟你計較~”柯黎聽到聞簡對自己的稱呼,不免得笑出來,彎彎的眉眼和柔順的長發,和這部劇的女主角很相像。

聞簡不好意思的笑了,點了餐之後和柯黎聊了起來。

“聞簡,你看上劇本的什麽?”柯黎突然問了一句,令聞簡驚詫的擡起頭,看着對面的柯黎。

劇本,看上什麽地方,難道說是這部劇很純潔?而且劇本不狗血?還是劇本直接不是他挑的呢。

微微嘆一口氣,“其實劇本不是我挑的,之後看的話,或許是因為這份對感情的忠貞吧。”的确,他和霍景陽之間的問題恰恰好就是少了一份對于對彼此感情的執着,缺少這點東西令聞簡一直認為抓不住霍景陽。

現在喜歡又怎樣?之前霍景陽不也喜歡那個叫樂展的嗎?跟了三年換得的是新人王的稱號,當紅小生之外,失去的……

許是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而已吧。

“你這個回答還挺有趣,這次是帝皇投資,樂展出演男一號你出演男二號再合适不過,不過……你猜我看中什麽?”

面對柯黎一下的提問,聞簡有些措不及防,畢竟他們倆之前唯一的合作只是在一次公開場合走過紅毯而已。

眨眨眼看向柯黎,“什麽?”

“這部戲會火,而且,人在高處站久了,不能一直急功近利,所以偶爾往下看看也是一種放松的心态。”

“是嗎?果然前輩的思想是不一樣的。”聞簡輕笑,兩人之間的和諧的氣氛明顯比剛才和樂展對上的時候要好很多。

聊着天,時間很快過去,明早是開機儀式,之後便開始正式的拍攝工作。來得匆忙加上和霍景陽消耗體力勞動的一夜,聞簡用晚飯後很委婉的拒絕了柯黎的邀請,單獨回到自己的房內。

不是冤家不聚頭,在電梯裏又遇上了樂展。區別只是,這次他身邊沒有站着段均。

“怎麽,你害怕我?”

“不,只是單純的不想見到而已。”聞簡直白的話讓樂展語塞,不過很快有風度的反擊回去。

仗着身高優勢在聞簡耳邊呼出一口氣,“你說,你們還能在一起多久?我和他在一起是比你們還親密,不過也就維持了三年的時間,幸好,我現在擁有不少,而你呢,一年已經過去,你還剩下多少個一年擁有這樣的皮囊?霍景陽那人,愛的是少年的感覺,當你沒有了,他會毫不猶豫的棄之如履。”

說完,電梯停下,打開門,門外站着的人看着裏面兩個舉止暧昧的人,愣了一下,識趣的站在一邊,看着裏面的樂展出來。

少年的感覺……是嗎?或許樂展說的沒錯,但是,沒有人的口味會一層不變,既然愛上少年的味道,聞簡不介意将霍景陽的口味改為名叫‘聞簡’的味道。

樂展的話,聞簡會放在心上嗎?

呵,從來沒打算記住的人說的話怎會放在心上?他可沒有那個閑工夫!

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自己的手機看着十分鐘前霍景陽給自己的來電,聞簡笑了笑,回撥過去。

“剛才在做什麽?”

“和女朋友吃飯,聊得正開心,所以沒接電話。”聞簡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說,“你現在呢?”

“女朋友?那麽,祝你們合作愉快。”霍景陽似乎輕笑了一聲,不過笑意很快消失,“在書房看書。”

“記得早睡,這點不需要我提醒你吧。”聞簡翻了一個身,趴在枕頭上說,“喂,有點想你了。”

“彼此彼此,有個人在身邊總是好的。”

是嗎?有個人在身邊總是好的。的确如此,有人噓寒問暖,處處為你着想,似乎這樣才是最想要的一種生活方式。

“那麽,我挂了,我要去洗澡,明早開始拍戲。”

“嗯,晚安。”

“晚安。”

挂斷電話,聞簡嬉笑起來,哼着小曲進了浴室,半個小時之後出了浴室,滿足的躺在大床上。說不出來為什麽高興,僅僅是因為霍景陽的一句話嗎?大概也許。

出車禍

開機儀式後,正式進入拍攝,劇組裏的每個演員的手中都拿着劇本研讀起來。這部戲的卡司強,而且這部劇幕後的投資是帝皇,也就代表着如果拍攝工作順利日後說不定以後還可以和帝皇合作。

帝皇在娛樂圈內的地位就相當于愛因斯坦在科學界的地位一般,這個比喻雖然不是很恰當但是大家心裏明白帝皇的地位也就不在乎這點細節。

聞簡沒有其餘人那樣的讨好更不是去貼臉,誰讓現在和他有裙帶關系的人就是帝皇的老板,霍景陽呢?

霍老板都已經上了他的床,會讓他的人一直碌碌無為受人欺負嗎?不可能,霍景陽是個要強的,無論在什麽方面,總是會令自己得到的東西成為最好的。所以,聞簡和段均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和劇組的其餘演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裏說的只是心态上。

看着那邊已經開拍的場景,聞簡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環顧四周是九十年代的布景,那邊演情侶的兩個人正靠着單車,很養眼的組合。

從第一天開始聞簡就知道,霍景陽看上的人鐵定不會差,看看前面的那些情人和現在的他,他自己已經可以預見未來一兩年內的事情和發展,或許,他就是下一個人氣小生呢?又或者,更甚之。

開拍已經過去一個星期,和男主樂展的對手戲不能說全部沒有,只能說沒有對話而已,因為,戲中的他們根本不在一個空間裏。一個存在與女主的幻想,一個陪伴在現實中。

“下場戲到你,你注意調整狀态。”段均提醒了一句,看向聞簡,見聞簡閉目養神,輕笑,“你在幹嘛,想什麽,還是說在放空?”

兀的睜開眼,聞簡看向段均,眼神有一瞬間令段均認為自己從來不認識這個人,“只是單純的打瞌睡,看劇本太累,需要休息。”

“是嗎?那一會兒可不能再繼續睡覺了,加油吧少年,前方是大道,這部劇出來你指不定就成為帝皇旗下當紅的小生。”成名,是最大的誘惑,很少有人能夠抵抗。

段均看來,那些高風亮節的人生活的時代不是現代,跟一個商人談夢想?會不會太不切實際?沒有資本何談夢想,說再多規劃再過不過是一紙空談,到最後在現實的壓力下不還是得屈服嗎?

擁有雄厚的資本去談夢想,完成心願不是容易多嗎?

聞簡點點頭,站起身來讓化妝師再補補妝,态度很親和,臉上的笑容是他這個年紀該有,而不是剛才段均看到的那樣。

“下一場戲的演員就位!”

副導演的聲音在片場響起,聞簡聽見,将外套和劇本扔給段均,走到布景中間,這個時候的柯黎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也換了一個妝容,畢竟五年前後是不是一樣的。

男女主角站在一片花海中,柯黎站在不遠處,癡癡的盯着一個地方看,聞簡站在他身後,白色的襯衫襯得人英俊挺拔,目光深情帶着一絲恍惚。

聞簡,天生是吃這碗飯的人。

有些天賦是別人努力也達不到的,這就是天分,聞簡有演戲的天分,從段均認識聞簡開始就明白這件事。

這一周聞簡的表現已經令許多人吃驚,現在再聽到導演說一條過已經不會驚訝,只是一笑,心裏隐隐擔心而已。被稱作‘成名’的那扇門,往往只開了一次,誰能進入,憑個人的本事,不管是實力還是不折手段。

“表現不錯,值得嘉獎。”段均拍拍走到自己面前的聞簡,笑說,“一會兒主拍的是男女主的戲份,今天還有兩場,拍完之後我們去吃飯吧。”

“你買單?”

“OK。”

聞簡聽見段均這麽爽快的答應,自然是沒有意見,繼續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劇本,手中藍色的中性筆勾勾畫畫,不時皺起眉頭,顯然是有些不能理解這處的感情。一邊的段均把聞簡的反應看在眼裏,不說話。

下午四點多,聞簡的戲份拍完,收拾卸妝之後和段均一塊到附近的餐廳裏吃晚飯,說好回來時給還在拍戲的工作人員和其餘的演員帶一份過來。

餐廳的停車場是地下停車場,聞簡在餐廳門口時便已經從車上下來,看着車窗裏的段均說,“段均,我先去餐廳裏點餐,你停了車上來。”

“嗯,去吧。”

說完之後,段均開着車往停車場去,忽然聽見後面一道緊急的剎車聲,皺起眉頭往後一看,本該走在路上的人這會兒正躺在地上。

再看撞人的車早已經消失在車流中。

“聞簡!”

沖下車顧不得車子問題,看着躺在血裏的聞簡,段均心裏有些害怕,拿出手機撥了急救電話,不敢上前去砰被撞到的人,生怕動到他身上骨折處的地方導致傷加重。

深呼一口氣播出一個電話,“景陽,聞簡出車禍了。”

“醫院地址,确定之後告訴我。”

“嗯。”

蹲在聞簡身邊,看着地上的人,緊閉着的眼睛,段均有點難受。剛剛還和自己說話帶着笑意的人怎麽一下子就被車撞了呢?!不對!剛才那輛車……意外事故還是沖着聞簡來的?

忽然看見聞簡的眼皮動了動,好像……

“唔……”

“聞簡,你還好吧?”

“腿疼,其餘的還好,剛才我躲開了一些,沒正面撞上。”聞簡的聲音很輕,但是能說話而且沒有吐血之類的情況,肺部和心髒應該沒有問題。

看着聞簡,段均點點頭,但腦子裏還是一片亂糟糟,救護車的來臨才把段均從一團亂麻中解救出來。跟着上了救護車,眼睛一直盯着聞簡,看着醫生和護士給他做包紮和測量心跳以及檢查,段均憋在胸腔內的那口氣吐了出來。

來到醫院,市一醫內,聞簡被送進了急救室,段均坐在外面,不時張望着裏面的情況。

一個多小時之後,聞簡被推着出來,身上的衣服和血跡已經全部沒了,換上了病號服,病床的走向告訴段均,聞簡不是重傷,因為沒有住到ICU內。

病房內。

“聞簡,你有仇家嗎?”

聞簡醒來不久,靠在床頭,一只手一只腳都被打上了石膏,臉上也貼了好幾處繃帶,額頭上還纏着繃帶,“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段均轉過身,“我想剛才的事故不是意外,沖着你來的。”

“或許吧。你通知了霍景陽?”聞簡似乎不在意這一次的事故,轉移話題問段均,段均拿聞簡沒辦法,只好點點頭。

得到滿意的回複,聞簡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望向窗外,心裏有些忐忑。和霍景陽在一起以來,另外的一種忐忑,不是怕失去霍景陽,而是擔心他自己不能在得到霍景陽的心之前就離開。

夜裏,病房內的燈出乎意料的是亮着的,一個人影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的聞簡。西裝筆挺,只是稍微有些散亂的頭發和松開的領帶說着這個人現在心裏很煩躁。

沒了麻醉的效果,腿和手都有些疼,聞簡睜開眼睛看着床尾站着的人,熟悉的輪廓,盡管背光也能夠知道是誰,似乎空氣裏都帶着這個人的味道。

“霍老板,許久不見。”

“七日而已。”

我想你

距離聞簡出事後的第四天,霍景陽拿到幕後指使人的資料,冷笑一聲打了一通電話後,拿上西裝外套親自出門。臨走時,坐在辦公桌後的索亞問,老板,今晚的飯局推遲嗎?

一般的飯局索亞見到這個情況會自己決定,但是,這個飯局可是老板家裏人的飯局,必須得慎重。

“不必,我現在正打算回去。”

“是嗎?那麽,這個行程算是完成,祝你晚上愉快。”

“謝謝。”

霍景陽從來不是一個惜字如金的人,偶爾開些不傷大雅的玩笑當做是樂趣而已。和下屬之間包括和聞簡之間,霍景陽從來都非一個少言寡語的人,偶爾還會說的很多。

乘坐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霍景陽開出自己的車,随後打開音樂,面上的笑容看上去不怎麽和善,令人發寒。

我的人,你們也敢動,難道——

眼神更冷,車內的溫度瞬間凍結下降。

一個小時之後,霍景陽的黑色低調的車停在一道雕花鐵門前,看清楚是誰的車之後門大開,霍景陽繼續往裏面開去,直到看見一棟別墅後才停下來,邁下車,理了理衣服,冰冷如霜的臉上沒有半點感情。

這裏是霍家。

“少爺。”

“嗯,我父親呢?”霍景陽一向不喜歡用‘爸爸’這兩個字,因為這兩個似乎比父親二字要顯得親密一些。他是一個務實的人,實事求是,他和他父親的關系并不怎麽樣。

管家尚未開口,咳嗽聲在大廳裏響起,霍景陽看向聲音來源處,張口喊了聲,“父親。”

“這是你五年來第一次踏進家門。”霍剛開口的第一句話,剛勁有力如其人。盡管已經是六十歲的老人,卻威嚴不減,眼神精明就連步伐也不見得有些許的不妥。

霍景陽走到沙發上坐下,看向慢慢走下來的霍剛,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唯獨眼神裏不帶有一絲的感情。

對于父子倆的相處似乎早已經習慣,管家見到霍剛下來後,便退了下去,給父子兩人一個單獨的環境相處。這兩人的脾氣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誰也不讓誰,骨子裏流的血都是一樣,但……

相處模式無非是四個字——水火不容。

“這件事你一定要幹預?我記得打從我媽死了之後,你再也沒有插手過我的事情,現在想起來插手,是不是有點晚了?”霍景陽都懶得叫人,直接開口說,直指目标。

霍剛坐下,身板筆直,“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之前不管是因為你只是玩玩,這次這一個可是在一起一年,我可不想我霍家出一個被人诟病的污點,我決不允許!”

“你不允許?我是你霍家人?呵,你看,我們除了姓一樣,其餘的沒有一樣的。”霍景陽站起來,認為自己是腦袋秀逗了才會想到回來找這個人談判,看來是無效了,“這次是借刀殺人,下次我不認為我還會這麽輕易的放過,那個人,手腳不利落你也不會多留,我看我是不用多費力氣去處理。”

“逆子!”

“如你所願,我一向都不是一個孝順的兒子。”霍景陽不在乎的反譏回去,邁出步伐向外走去。

霍剛站在客廳內,看着霍景陽遠去的背影,眼神淩厲,如同看什麽深仇大恨的人一般。家中的管家走上來,看着霍剛,正要開口說什麽,被霍剛給打斷。

冷哼一聲,“哼!這個逆子不要也罷!動手的那個人,你知道該怎麽處理的吧?”

“是,總裁。”

對于這父子倆的關系,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誰叫他們倆水火不容呢?本來是血脈相連的父子倆,卻因為霍景陽母親的去世而演變成如今這樣,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開車在路上并未回到自己的住所,霍景陽突然停下車在路邊的停車點,點燃了一支煙,吐出的煙霧讓霍景陽的臉變得模糊起來。

霍剛說,這一次的時間太長了。

一年,很長嗎?或許吧。對于聞簡,霍景陽不得不承認對待他和對待之前的那些情人有些許的不一樣,但,僅僅只是不一樣而已,絕非誰離不開誰。

将煙頭滅掉,霍景陽發動車子消失在夜幕中。

聞簡臉上的傷和手上的傷都已經沒有大礙,這幾天都在補拍之前的戲份,從早到晚,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

“你還好吧?”

柯黎坐在聞簡身邊和他讨論下一場的戲,看見身邊坐着的聞簡臉色不太好看,關心的問。

聞簡搖搖頭,示意自己的沒問題,卻感受到一道沒有善意的眼神,眼神挪過去,發現是樂展,收回自己的目光。

樂展似乎還是不太友善啊。

“別管別人,專心自己的事。”段均拍了一下聞簡的肩,示意他不要去理會樂展。

“知道。”聞簡點點頭,看着自己手中的劇本,盡管已經看了很多遍,但是演戲之前又不自覺的拿起劇本還是讀戲。導演對于他的期望聞簡不是傻子,看不出來。

既然到手的機會為什麽不利用?這次機會來臨放走了,下一次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呢!

很快下一場戲開拍,不過這次NG了兩次,導演那邊才叫過,聞簡倒是沒覺得什麽,和柯黎對戲很過瘾倒是真的。不過剛一下來,段均橫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麽回事,這場戲不難怎麽還NG了。

聞簡聳聳肩,拄着拐杖走到一邊,打算回房。

補拍的戲經過一個星期算是告一段落,之後劇組還要另外采景,在這裏拍的也不過剩下兩天了。算算時間,聞簡進入劇組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從那次在醫院和霍景陽見過一次之後,別說見面,連電話聯系都沒有。

是時候打個電話給這個陰晴不定很難搞定的男人。

回到酒店的房間內,聞簡拿起手機打出那個已經很熟悉的號碼,聽見裏面傳出來的聲音,直到被接聽。

“霍景陽。”

“嗯,在。”霍景陽在電話那端應了一聲,聲音帶着睡意,看樣子是還在床上。

難得這人在這裏時候睡覺,聞簡有種自己打擾了別人的感覺,随即一想,既然都吵醒了,那再挂掉也于事無補,“想你了。”

“知道。”

“難道你不會說點別的嗎?”

“會說,只是……你要聽嗎?”霍景陽似乎翻了一個身,語氣裏帶着濃濃的笑意,不知怎麽,聞簡像是明白他話裏的內在意思,面上立刻一紅,心裏暗罵一句老不正經。

手指緊握住電話,聞簡坐在沙發上說,“霍景陽,真的很想你。”

“一直在這裏等着你回來。”

短短的一句話卻狠狠的敲擊在聞簡的心上,将腦袋埋入手臂裏,手機放在耳邊,沒有再開口說話,聽着霍景陽的呼吸聲,聞簡有些想哭。

剛才的霍景陽和平常不大一樣,他想,或許離成功只剩下很短的距離了。

試試看

在拍攝三個月之後,‘時光裏的我’這部劇殺青,殺青那天晚上,大家都很興奮,聞簡和樂展雖然沒有一笑泯恩仇,但是在殺青那天晚上也說上了幾句話,大概是都喝多了。

柯黎是最能帶動氣氛的,不管是劇組裏的配角還是沒有名字的新人,都拉到一起唱歌,整個人high到不行!

鬧過之後,聞簡坐在角落裏,本來想睡覺,可惜不知道是誰起哄,說聞簡唱歌很好聽,柯黎就非要拉他去唱歌,不能違抗女王大人的命令,聞簡從沙發上起來,看了看柯黎點的歌。

是一首老歌,Eason的紅玫瑰。

聞簡的聲音如同他人一樣,輕靈而富有感染力,難怪當初霍景陽希望他出唱片而不是去做演員。

歌詞代表着聞簡的心情,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作為得不到的那個人,聞簡的心裏惴惴不安,生怕遺失了霍景陽放在自己身上那點位置。

第二天一早,聞簡搭乘早上的航班回到霍景陽所在的城市,一下機,和段均分開,直奔霍景陽的地盤,打開門,走到玄關發現有人家裏,疑惑的走進客廳,看見霍景陽正靠在沙發上,電視機開着卻沒有人看。

輕手輕腳的将行李放到一邊,聞簡走到沙發邊,惡趣味的捏住霍景陽的鼻子,不讓他呼吸。

“鬧夠了?”霍景陽突然睜開眼睛,低沉的聲音讓聞簡捏着他的手一時間不知該往什麽地方放。

聞簡吐吐舌,坐到一邊,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努力裝出一副乖學生的模樣。

忍俊不禁的霍景陽站起來拍拍聞簡的腦袋,準備換衣服去公司,走了一半回過身說道:“現在我要去公司,你呢,晚上等我回來,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吧,很久沒有嘗過你的手藝了。”

“嗯。”偷瞄一眼霍景陽,聞簡應了一聲。

上次的那句‘真的好想你’之後,兩人如同分手了一般沒有再聯絡過。今早趕着回來,聞簡似乎忘記思考一個問題,他和霍景陽之間的距離還剩下多少,那天的溫情之後該如何面對霍景陽。

霍景陽待他好,很正常,寵他很正常,可是說出那句話的霍景陽在聞簡看來是不正常的。

目送着霍景陽出門,聞簡挪了一下身體,坐到剛才霍景陽坐的位置去,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麽。聞簡可以沒心沒肺可以随性所為偏偏面對霍景陽被束縛住了手腳,沒有自由。

這全是因為太在乎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聞簡擡起頭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不一樣的氣息,心情好了許多。

——晚上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很久沒有嘗過你的手藝了。

一語雙關,聞簡想,暫時,他和霍景陽的距離近了很多,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霍景陽喜歡他的身體,那麽,這段感情既然是從身體開始,也應該從身體上開始蔓延上心上。

踩着拖鞋到廚房裏,看見裏面的食材,聞簡嘴角的弧度越發的深,像是知道了什麽。

霍景陽的冰箱裏,向來只有啤酒還有飲料包括速凍食品,不會出現其餘的東西。冰箱上留下一條便箋,聞簡拿下看着上面的內容,抑制不住的笑出聲,滿意的關上冰箱。

‘聞簡,我們試試,或許可以’

只要有一線希望,聞簡都不會放棄霍景陽,何況還不止這一點點的希望呢?面對愛情,至少有懦弱的人才會選擇放棄和退縮,受到傷害又怎樣,傷口會有愈合的時候,便是沒有那也不會後悔。

聞簡和霍景陽是一類人,敢愛敢恨,想要的東西會牢牢的抓在手裏,有些變态的占有欲。

哼着歌,在浴室裏洗了澡之後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在卧室裏發現換下的髒衣服,拿起衣服和自己的衣服,看了看洗滌的标準,慢悠悠的晃到浴室裏,放了水之後開始手洗。

洗完衣服,調好鬧鐘補眠,一直到下午四點才醒過來。醒來時看了看四周的,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裏是哪裏,掀開被子下床,洗了臉人才徹底的清醒過來。

下午,廚房裏的聲響沒有間斷過,夜幕降臨,可以從窗子看見房子裏溫暖的橘色燈光,飯菜香慢慢浸滿每一個可以抵達的角落。

有人從身後摟住自己,聞簡淡定的回頭,在來人臉上啄了一口,“快好了,去洗手。”

“真賢惠,看來我真是找了一個寶回家。”霍景陽說了一句,惹來聞簡的一個白眼。這個人,蹬鼻子上牆,根本就是劣根不改!聞簡心裏暗暗的數落,不過臉上的笑意怎麽看怎麽覺得很享受這樣的相處方式。

他知道,若是霍景陽想,一定會是一個完美的情人。

轉身将最後的一道菜端上桌,聞簡取下圍裙,洗了手之後從廚房出來,看見霍景陽換上了一身家居服,少了商場上的壓迫力,多了幾分的居家味道。這樣的霍景陽,令人挪不開眼。

見聞簡盯着自己目不轉睛的,霍景陽湊到聞簡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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