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私情

他只是眉頭微蹙, 沒有表露出半點不悅, 可明姝卻寒毛直豎, 很明顯的他生氣了。

明姝把項鏈放在手邊的盒子裏,“這麽貴重,也沒甚麽場合可以戴出來的,就算戴出來了, 說不定又引來麻煩。”

慕容叡沒答話,他一聲不吭比把怒火擺在臉上還要可怕,明姝被他看的忍不住往後縮, 她向後蹭了兩下,想要離他遠點。明明他就比她大不了太多,偏偏他就能把她壓的擡不起頭。

她兩腿往下頭一擱,就要走。慕容叡伸出胳膊把她撈回來,她被他摟住腰, 撲婁一下, 被按回懷裏。

“嫂嫂收着吧,東西我都買了, 難道我還能追上那個胡商, 要他把付出去的布帛退給我?”慕容叡說着,騰出手把那只盒子拿起來,放到明姝懷裏,“嫂嫂好生收着。”

“真到了場面上,嫂嫂也有佩飾可戴,不必手慌腳亂。”

錦盒上的錦緞蹭着她的手背, 明姝知道慕容叡絕對不會把這東西給收回去了。

夜裏的涼意漫上來,明姝裸~露在外的雙腳涼的忍不住往裏頭縮了一下,慕容叡察覺到她的寒冷,打橫抱起她就往屏風後面走。

明姝突然一下被他抱起來,緊張的胸腔裏的心髒跳的飛快,“你……”

慕容叡已經把她放到床上了。

明姝緊張的手心發汗,這一步走出去,兩人關系就走到頭。一次性連本帶利全部還了。

慕容叡拿被子把她裹了,抓過一邊的熏爐塞到她腳那兒。

明姝咦了聲,慕容叡看過來,“嫂嫂怎麽了?”

“沒有。”明姝才不說自己想歪了,她拉起被子把自己腦袋給罩了,慕容叡帶笑的話語在外頭響起,“嫂嫂還不會以為我要做些甚麽吧?”

難道不是?明姝想反問。

明姝躲在被子裏頭沒有動,慕容叡見她不冒頭,滿臉恍然大悟,“如果嫂嫂想的話,我倒是勉為其難留一宿。”說完,他就伸手解自己的衣帶,明姝聽到衣物的窸窸窣窣聲,連忙拉開頭上罩着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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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臉!”

她臉頰在被子裏頭憋的通紅,慕容叡往她腿邊一坐,“不要臉怎麽了,難不成你喜歡我要臉?”

要臉的早就在她當年說他鮮廉寡恥的時候,羞愧而走。哪裏和他這樣的,越挫越勇,死纏爛打。

明姝急了,抓住他解衣服的手。“誰要你脫衣裳的”

慕容叡方才故意逗她,把解衣的動作放慢了,她來抓他的手,瞧見帶子都還沒抽出來,就知道被他耍了,他笑的滿臉壞透了,明姝啊的叫了聲,就要躲回被子裏頭。被慕容叡抓住手腕,給摟住了。慕容叡摸了一把她的手心,察覺她手心冰涼,拿被子把她給包好了。

“東西都收下吧,嫂嫂。”慕容叡在她耳邊低語。

“送那麽貴重的東西幹甚麽,”明姝的确有些冷,她把被子往身上蓋實在了,露出張臉。

慕容叡低頭看她,明姝對上他那雙眼睛,下意識看到別的地方,不敢和他對視。

“想要讨好你,”慕容叡叫她手腳無措。

她哈了聲,以為自己聽錯了。

慕容叡稍稍低下身子,和她雙眼平視,“因為我喜歡嫂嫂啊。”

明姝一晚上沒睡着,慕容叡沒有在她這兒呆上一晚上,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就翻窗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在屋子裏發呆。

明姝一夜晚翻來覆去,閉上眼卻怎麽也睡不着。待到第二日銀杏過來伺候她起身,見到她兩眼下的青黑直接吓了好大一跳。

“五娘子,你這是怎麽了?”

一宿沒睡,兩只眼睛下面烏黑不說,就連臉色都蒼白如紙。整個人看起來似乎得了重病似得。

明姝趴在那兒沒動,在銀杏要去叫大夫的時候,明姝終于起來。

銀杏給她穿衣梳妝,她看到明姝的枕邊多了一個錦盒,認出是慕容允送來的那只,咦了一聲,“昨晚上五娘子拿這個玩麽?”

明姝有氣無聲的嗯了聲,夜裏怎麽都睡不着,煩心的恨不得一頭撞牆上,可是天亮了起來,頭重腳輕,腦子裏昏昏的,全身上下沒多少力氣。

銀杏一面給她收拾,一面說,“其實有這個也好,咱們家娘子小氣,帶回去的東西都叫收起來了,五娘子也沒有多少像樣的首飾,到時候說不定要去見甚麽大人物,有用得着的地方。”

“都這樣了,還能見甚麽大人物?”明姝想起昨夜慕容叡給她說的那話,咬住下唇。慕容叡在她面前,少有正經的樣子,嘴裏說的也都是逗弄她的輕浮話,那句喜歡,也不知道真假。

她跺了跺腳,不管了。反正他說真話還是說假話,她都不管他了。

“五娘子,怎麽了?”銀杏見她跺腳,擡頭看她滿臉惱怒,不禁有些奇怪。

“沒有甚麽。”明姝反應過來,這是大白天,銀杏一衆人都還在這。果然一夜未睡,腦子都迷糊了。

銀杏把東西給收拾到明姝手邊,“最近五娘子喜歡一個人睡,夜裏不用奴婢們伺候?奴婢到耳房裏去了,外頭也該有幾個人,”

明姝搖搖頭,不用。

“其實有二郎君在也好。”銀杏給她梳頭發,叨叨絮絮的在她耳邊說話,“五娘子嫁了這麽一趟,連大郎君的邊都沒見着,就成了寡婦,下次改嫁,恐怕是沒有這麽好的人家了。要是有二郎君,倒也不錯,算是賺回來點。”

一屋子的人都是從信都回來的舊人,那些侍女都知道慕容叡對她有意,故而銀杏說話,也沒有刻意回避。

明姝慘白的臉紅了下,“你這話說的。”

她眼光落到放在一邊的錦盒上,錦盒外頭包了一層蜀錦,漂亮奪目,和裏頭的東西一樣,都是叫人喜歡的好東西。

可她收下來,總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被慕容叡包了的。

退回去,昨夜裏慕容叡就不肯要。

明姝吩咐銀杏,“把這東西收好了,不要輕易叫別人看到。”

銀杏嗳的一聲應下來了。

梳妝打扮好之後,明姝去劉氏那裏,劉氏恰好正要找她,趕緊讓她進來,瞧見她臉色不佳,脂粉都遮不住,不由得嘆氣,“是不是昨夜裏想阿六敦了?”

明姝心虛,渾身顫了一下,似乎奸情被人抓住一樣。

劉氏看到她這樣,以為自己是說對了。

“你這孩子,心思太重了。”她嘆了兩聲,“過幾天我叫人去天宮寺讓僧侶給阿六敦做個道場,讓他往生極樂,你幫我把這兒的事都做了吧。”

劉氏讓人搬過來些東西,明姝瞥了一眼,都是些帖子之類的。

“這些都是和各家娘子讓人送過來的禮單,就照着她們送來的單子,斟酌着送一個差不多的回去。”

“是。”明姝點頭。

明姝叫人拿着那些禮單回去,打開了看,和慕容家走動的都是差不多的人家,其中還不乏京官,比韓家的那個圈子不知道要高出多少,難怪韓家人拿着錢都不知道往哪個地頭使,甚至連再嫁一個女兒到慕容家裏來都想好了。

她把那些禮單看了好幾個,旋即冷汗涔涔,那上頭列着的都是價值甚好的器物,有些甚至都是些從西域那邊來的香料,西域香料可比金玉之類的要值錢的多。然後看看人家,卻是一般出身的,和之前那些動辄從三品有天壤之別,稍稍細想,應該是想要來求取官職的。

她想起昨夜裏她讓慕容叡幫的忙,慕容叡不需她提韓家出錢的事,現在看起來,她似乎少了一個讓韓家出大血的機會。

她就該讓韓家出個幾萬錢的,肉疼死韓永和吳氏!

啊啊啊,慕容叡幹嘛要在這些事上大方!

慕容叡答應她的事,的确辦的不錯,給韓慶宗定下個戶曹從事負責登記人口。比不上主簿那樣的有從七品下的品秩,但也好歹身上有那麽個職位了,不是光禿禿什麽都沒有的白身。

白身之人,說親都不好說,除非出身士族,不然上門求親,都要被女方家裏先往後放一放。

韓家那邊得了消息,馬上準備起來。另外派人給慕容叡送來財物。兩家只是名頭上的親家,事情辦成了,哪裏敢真的托大,送來金銀珠寶還有幾車錦帛。雖然只是個戶曹從事,若是有人相幫,升上去也不是太大問題。自然送來的東西就不能寒碜了。

慕容叡得了這些東西,看都沒看一眼,連東西帶禮單一塊全部送到明姝那兒,對外說,是韓家送來給女兒過生辰的。

韓家送來的那一份,比明姝帶回去結果被吳氏給守了的嫁妝要豐厚許多倍。慕容叡給她連本帶息的收回來了。

明姝對着上頭的禮單看,多日來因為沒有狠狠讓韓家出血的氣終于吐出來,整個人歪在榻上春風滿面。

銀杏當然知道她為何高興,她也為明姝高興,出嫁的小娘子,在婆家裏頭,不光是看夫君寵愛不寵愛,有沒有生個兒子,還要看娘家給不給撐腰。爺娘都不疼,還能指望沒多少關系的外人來疼愛?

銀杏從庖廚那兒端了一碗煮好的羊奶,羊奶加了茶葉煮過的,把膻味給去掉大半,加了蜂蜜,甜香肆意,最是女子們喜歡的香甜口味。

慕容家是鮮卑,接受漢化沒多久,加上恒州一代原本就是胡人多,飲食習氣還是改不了。

明姝把羊奶端過來,熱氣騰騰的羊奶散發着濃郁的奶香和淡淡的膻味,她低頭一口氣把羊奶都喝完了,又咧嘴笑。

銀杏給她收拾東西,末了把一匹漂亮的布搬過來,和她商量該叫人做個什麽樣式的裙子。銀杏說了一通,最末加一句,“還是二郎君對五娘子好,知道五娘子對上回那事心裏不舒服,就幹脆都送到五娘子這裏來。”

明姝放了手裏的瓷碗,手裏的卷軸展開了壓在臉上,嘴角在下頭,忍不住往上翹。

**

慕容叡沒去管韓慶宗,事情辦妥了,能不能幹的下去都是他自己的事,與自己無關了。

如同他所料,朝廷對胡菩提占據肆州一事,并沒有太大的反應。驅逐肆州朝廷命官,自己又另外置官,其實和謀反并沒有區別。可是朝廷那兒已經壓制不住了。

慕容叡瞧着手裏的文書,看了一眼上面的慕容淵,慕容淵做了這麽多年的官,見了無數的人,有野心的,老實的,可是頭回見着這麽一個膽大包天的胡人。

“兵行險招。”慕容淵笑了聲。

“那也是他看中了時機,現在朝廷人心散亂,無暇再管北邊,再說了,胡家手裏的兵不少,這次又收編了原有在肆州的朝廷軍隊,恐怕氣勢更甚。”慕容叡道,他把手裏的卷軸卷起來放在一旁,少年的臉上浮現奇異的光彩,“阿爺朝廷不行了!”

慕容淵深深的看他一眼,神情有些複雜,次子周歲的時候就送到了慕容士及那裏,當初還擔心沒有請嚴師教導,接回來的會是個山野小子,誰知道他的見解不輸給那些為官甚久的老滑頭。

書房內只有父子兩人,外面連個聽候吩咐的家仆都沒有,完全不用擔心,說的話會被人聽去。

慕容淵持起手邊的酪漿喝了一口,馬奶發酵成的酪漿有濃濃的酸味,入口之後,那股奶酸味極其不好,但提神。

“朝廷不行了?”慕容淵眼眸深沉,他定定盯住慕容叡,慕容叡垂首,“阿爺消息比兒靈通,知道的應該比兒更多。”

慕容淵呵呵笑了出來,“你說胡菩提膽子大,可是你的膽子也不比他小多少。”

這小子的話下竟然有幾分想要擁兵自重的意思。刺史兼帶軍職,不僅僅是此州的長官,更是一州軍府的府主。兵權的确是有幾分的。

“恒州太招眼了。”慕容淵突然道,他嘆氣靠在身後的隐囊上,“恒州這兒是朝廷故地,平城又是故都,哪怕現在朝廷不如以前,卻還沒到可以任由各州刺史任意妄為的時候。”

慕容叡低首,他雙手交握對慕容淵一拜,“阿爺所言甚是。”

“事能做成,靠的是機遇,機遇不來,就算有再多本錢才幹也是枉然。”慕容淵含笑睨他。

“最強的,不一定就能撐到最後,徐徐待之。”不過慕容淵莞爾,“不過胡家的兒子還真是膽子大,也不怕落個罵名。”

“做都做了,還怕別人的舌頭嗎?何況一個虛名,對我們來言,又有甚麽實用的?”

美名那種東西太虛妄了,看不見摸不着,只存在于人的口裏,和史書上的短短幾句話。

漢人或許為此打破腦袋,可是對于刀口舔血,天性裏長着狼的嗜血的胡人來說,這些東西就如風一樣,卷過去也就沒了,遠遠不如到手裏的東西實在。

慕容叡兩眼浮動的是野心,慕容淵斜睨着,突然意識到這個次子說不定和胡菩提都是一路人。

“先看看吧,胡菩提的确是把肆州給占了。可是肆州裏頭也有不少不安分的胡人,那些胡人連朝廷都敢反叛,更何況是他。以前肆州刺史沒少為這些動不動就燒殺搶掠的胡人頭疼,他要是壓不住,到時候還是後院不穩。”

慕容叡不說話,只是端看誰比誰更狠罷了,胡人這種東西就是狼,壓不住的時候,就要呲牙想要咬下一塊肉,但明白面對的是不能戰勝的強敵的時候,就迅速臣服。為新主所用。

他知道那些胡人空有武力腦袋空空,若是能用起來,是怎樣一股力量。

他看到文書邊還有一個拜帖,慕容叡拿起來看了一遍,發現是胡菩提派上送來的拜帖,說是下個月要過來拜見長輩。

鮮卑貴族之間彼此聯姻,慕容家和胡家也沒例外,都是親戚。親戚走動,再普通不過了。

慕容叡卻皺了皺眉頭,“他來作甚麽?”

話語裏老大不樂意。

“你和他有過節?”

“阿爺忘記了,上次過年胡菩提的弟弟被兒打下馬。算起來,我和他有過節。”

何止過節,他都恨不得一刀把這對兄弟給刺個對穿,免得又對明姝虎視眈眈。

慕容淵不以為意,“年輕人血氣方剛,興致來了,來一場比試,技不如人,輸了也就輸了。要是真的懷恨在心,心胸狹窄至此,就算到時候再有本事,也只是個袁紹。”

慕容叡從書房裏出來,早就沒了之前的好心情,來之前心情歡欣鼓舞,甚至有點唯恐天下不亂,但是出來之後,就有些窩火。

胡家那對兄弟就不能好好的握在肆州嚣張那麽一段時日,就馬不停蹄的跑過來,恒州這快地他之前也沒覺得有多好。

來往的佐吏見刺史家的公子臉色黑到了極致,吓得個個避走,免得一不小心撞上他的怒火倒黴。

有個新來的傻子,不知道是不是爺娘白生了一雙眼,不但不躲,竟然還一頭撞上去了。

韓慶宗初來平城,有些不太适宜這兒的天,信都這個時候早已經開始炎熱了,但是平城還略有些涼。

他快步走到慕容叡面前,對他拜下,“見過郎君。”

慕容叡突然見到面前竄出個人來,頗有些不滿,再仔細看是韓慶宗,淡淡的哦了一聲,“是你,有事嗎?”

慕容叡話語冷淡,讓韓慶宗愣了愣。韓慶宗早就做好了被冷待的準備,不過看這位郎君的樣子,似乎自己和他完全無關?

慕容叡之所以肯幫韓慶宗弄個一官半職,是因為明姝開口,她說的話,就算不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忙,他都難拒絕。至于幫了之後,那就與他無關了。

慕容叡說完,擡腿就往前走,韓慶宗馬上跟随在後,“多謝了郎君,下官才可以在府君的手下效力。”

慕容叡嘴唇勾了勾,“不用謝我,謝嫂嫂,若不是她,依照咱們兩家的關系,還不到安排你到刺史府裏做事的地步。”

韓慶宗臉上閃過一絲僵硬,随即低頭,“郎君說的的确不錯,是韓家強求了。”

慕容叡腳下頓了頓,“戶曹從事的官職不高,但是想要做好也沒那麽容易,能不能呆得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說罷,腳下快走幾步,就要把韓慶宗給甩開,

韓慶宗跟上去,惹來慕容叡不快的一瞥,“下官有個不情之請,下官已經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有見到五娘了,不知可否讓下官去見她一面?”

那個妹妹是他最憐惜的,自己這個官位能到手也有她的功勞,何況出嫁之後也就她回信都的那一次見到她,不免有些想念。

慕容叡不禁覺得韓慶宗太煩人了,他們兩個原本就不是什麽一母同胞的兄妹,隔着一個阿娘,他才不信有什麽深厚的情誼,慕容叡原不想搭理他,誰知韓慶宗和牛皮糖似得,他走哪兒,就跟哪兒。

被跟的煩躁了,慕容叡放手讓他去見明姝。

明姝聽說韓慶宗來了,特意備了禮物去見他。見面她就笑,“阿兄可是大喜臨門,連人都不一樣了。”

韓慶宗只是笑,“都是五娘的功勞,五娘辛苦了。”

明姝只笑,“阿兄小時候對我那麽照顧,不過就是向小叔提了幾句話而已,算不上甚麽辛苦。”說着就讓人把東西送給他,她準備的不是什麽錢財,而是一些上等的麻紙,這些紙張都是上等貨色,筆墨寫在上面,不容易暈染化開。

韓慶宗心思不在上面,應了幾聲,收下之後,他幾次欲言又止,又環視了周圍的侍女。明姝會意,屏退左右。

韓慶宗見左右終于無人,只有兄妹兩人之後,他鼓起勇氣,卻還是有點羞于啓齒,“五娘你老實告訴阿兄,你和慕容家的二郎君,是不是有私情?”

明姝心下一個咯噔,她強行鎮定,“阿兄聽誰胡說八道?敢傳這樣的話,該割掉舌頭!”

韓慶宗苦笑搖頭,“五娘別怕,沒人說你倆有甚麽,阿兄問你,你要據實以答。”

明姝馬上說沒有。兩人的關系,和清白兩字挂不上關系,可說是她奸夫,又有點距離。

“那日在家裏,我都看到了他頭上戴你的簪子。”韓慶宗對她常常戴的東西都熟悉,別人看不出,可他卻能一眼認出來。

她自小的首飾不多,經常就戴那麽幾樣,日子久了,他連那簪子上幾條紋路都清楚。一個男子怎麽随意把女人的發簪往頭上插。

明姝臉色頓時有些精彩,她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韓慶宗拿她那一眼當成默認,重重嘆氣,“五娘,你糊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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