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貌美

長樂公主輕輕指了指那邊坐着的明姝, 和女官輕聲說了什麽, 女官颔首退下。

長樂公主自幼長于宮廷, 見識過了不少後妃,可是今日見到此女,覺得之前那些女子都算是白看了。

明姝忙着對付面前的紫櫻桃,紫櫻桃名貴, 而且只供帝後,就算再有錢,也吃不到。有機會吃, 當然多吃幾個。

公主府裏的一切都是上好的,酪漿也坐的比外頭的做的要味道好些,酸酸甜甜,配上用糖水泡過的紫櫻桃,美味幾乎是翻了倍。

長樂公主瞧着那個小女子捏起櫻桃上的長條, 在酪漿裏頭輕輕沾了沾, 塞到嘴裏。紫櫻桃熟軟,和酪漿的奶香混合到一起, 極其韻味深長。明姝忍不住眯了眯眼, 一副享受惬意的模樣。

別的女眷們忙于和長樂公主套近乎,雖然面前的美味吸引人,但卻有別的更讓她們牽腸挂肚。這碟紫櫻桃就算不上什麽了。

劉氏回頭見到明姝和面前的紫櫻桃使勁,不由得皺皺眉毛:到長公主面前,機會這麽珍貴,不抓緊機會到長公主面前好好奉承, 反而吃東西。家裏也沒有短缺了她的用度,何必如此!

明姝把最後一顆紫櫻桃塞到嘴裏,回過頭來看到劉氏極其不贊許的目光,把已經空了的金盤往外輕輕推了推。

她坐直了,兩眼垂下,娴靜的模樣格外賞心悅目,乖巧又無辜。

劉氏想起明姝出身冀州,之前完全沒來過洛陽,這些洛陽貴婦的對話,也對不上。頓時那一頓火憋回肚子裏頭。

當時沒想到這一回,下次給二郎選新婦,一定要選個高門大戶的小娘子。

明姝看出劉氏的不高興,不由得也跟着小心起來。那邊夫人們的話劉氏都插不上嘴,更別說是她了,不吃東西,她要幹什麽?

正想着,旁邊的錦衣侍女将另外一只金盤拿上來,換掉空掉的那只,并且還上了一碟紫葡萄。

明姝飛快的看了眼別的夫人面前的案幾,別的夫人自持身份,非常矜持,面前的櫻桃只是一開始嘗了那麽兩顆,就放在一旁。

就她面前有櫻桃葡萄,顯得格格不入。

好在前頭的女眷們都忙着和公主說話,後面的,因為家世官職不如慕容家,就算看到了,也只是當公主眷顧,除了眼露羨慕之外,并沒有別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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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看向上首的長樂長公主,長公主看上去二十出頭,容貌算得上漂亮,又細心打扮過,如同一顆耀眼奪目的明珠。

長樂公主笑眯眯的和下面的女眷說話,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明姝頓時明白了,或許這就是給客人們備下的,公主出手闊綽,讓客人面前空了桌子,丢的是她自己的顏面,怎麽可能呢。

說了會話,長樂公主先到後面去,不多時就有人來請劉氏和明姝,“公主請夫人和娘子去別處說話。”

劉氏馬上帶着明姝就走。

長樂公主在後頭的廂房裏小憩,說話也是很費神的,她支頤靠在下頭的軟枕上,懶洋洋的看着走進來的婆媳。

長樂公主的目光從她們一進來開始,就落到後面的明姝身上。

美人幹甚麽都賞心悅目,而且後頭那個新婦走的并不是鮮卑女子明豔潑辣的一路,而是漢人的溫婉,和前頭的阿家比起來,哪怕不看容貌如何,但那一身的柔婉,就一眼叫人分別出來,柔婉裏又帶着些許這個年歲該有的嬌俏,和她自己獨特有的東西。

長樂公主美人見了不少,柔婉的漢人美人也見過不少。但是那些宮中美人,眉目婉約,但看起來似乎都是一樣的,腦袋一低,就完全分不清楚誰是誰了,想起來面貌模糊,完全讓人記不住。

這個新婦倒是不同。長得貌美不稀奇,而且叫人覺得半點不舒服,能把她和別的美人完全分開,不會記混,這才叫人稀奇。

明姝站在那兒,任由自己被長樂公主上下打量。長樂公主終于看夠了,“夫人和娘子都坐吧。”

兩人得了公主的這一句話,才在寬敞的坐床上坐下。長樂公主依然和剛才一樣,慵懶的靠在隐囊上,“我之前聽夫人說,夫人府上有擔憂之事?”

劉氏馬上把慕容叡的事說了。

長樂公主聽得心不在焉,聽劉氏說完,輕笑一聲,“原來是這個,我還當是甚麽了不得之事,讓劉夫人如此焦心。”

劉氏賠笑,此事對于身在洛陽的長樂公主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麽,但是對于他們這些在外地做官的,那就麻煩,還要打通關節,明明是順理成章的事,都要花上不少力氣,使出不少銀錢。

這些都還是小事,只要事情辦成了,使出去的東西也就值當了。就怕累的半死,錢也花了不少,但事情卻又沒辦成。

“這個簡單。”長樂公主笑道,“過幾日我和阿叔提一提就是。”

宗室們不少都在洛陽中樞和地方擔任實權要職,有她這一句話,恐怕是沒有太大的意外了。

劉氏喜出望外,給長樂公主道謝,“多謝長公主!”

明姝見劉氏都拜下去了,馬上跟着在後面也磕頭。

長樂公主擺擺手,“我這事也不是白白替夫人做的。”她勾唇一笑,“夫人送的那一套酒具,我很喜歡。”

“長公主喜歡,妾身就放心了。”劉氏懸在心頭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下來,“妾身眼光不高,還擔心眼拙,送來的東西不得公主喜歡。”

“劉夫人過謙了。”長樂公主說了幾句之後,眼神不由得落到明姝身上,明姝頭垂的低低的,白皙飽滿的臉頰想要叫人捏一捏。

“新婦是哪裏的人家?”

“妾身家的新婦是從冀州聘娶來的。”劉氏答。

長樂公主一臉了然,“從冀州到恒州,可不近。不過新婦如此形貌,也值得夫人舍近求遠了。”

劉氏不知道長樂公主為何對自家媳婦有興趣,後面的明姝也是滿心莫名。

長樂公主見着劉氏面上的怪異,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但是她可沒有半點為劉氏解惑的想法。

女官從一旁走出來,跪在明姝身邊,把一個錦盒交給明姝。

“初次見面,一點小禮。”長樂公主道。

“多謝長公主。”明姝對長樂公主拜下,長樂公主沒有聽到預料中的客氣推辭,有些意外的挑挑眉梢。

不過這樣也好,免去了她的口舌功夫。

長樂公主說完之後,就露出了滿臉疲憊,劉氏見狀,馬上帶着明姝告退。出來之後,劉氏叫過明姝,“你以前和公主見過?”

長樂長公主不算什麽平易近人的皇族,甚至還有點難伺候。皇太後對她寵愛非常,就連陛下對這個唯一的姐姐也頗為寬容,兩樣加在了一塊,足夠她在洛陽橫行霸道,多的是人看她的臉色,而不是她去禮賢下士。

現在頭回見面,公主就送了禮過來,怎麽不叫劉氏奇怪?

明姝也是滿臉的莫名,手裏捧着的錦盒和個燙手山芋似得,恨不得一股腦全部丢出去。

“阿家,兒也不知道。”明姝壓低了聲音,面上還有幾分委屈。

她到公主府內,除了公主問話之外,一句話也沒說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劉氏今天生怕自己和媳婦會出錯,兩只眼睛一只盯着自己,一只盯着媳婦,知道媳婦沒有半點做錯的地方。

“或許你合了公主的眼緣?”劉氏自言自語,既然實在想不到有什麽壞事,那就只能往好處想。

劉氏緊繃的面皮終于有些松動,“這樣最好。”

明姝見婆母臉色好轉,緩緩吐了口氣。

長樂公主進去之後,過了好會再出來,再次出來,竟然妝面頭飾衣裳全都換了一套。這次把櫻桃等物撤下,換了美酒佳肴。

酒水醇厚,不似外面的渾濁清淡,喝在嘴裏有點甜味,有淺淺的米香。明姝平常不怎麽愛喝酒。不過公主府裏的東西都是萬中挑一的,忍不住多喝了幾杯。喝完之後,又吃了點菜肴。

過了小半個時辰,頭竟然有些許暈眩。

她大叫不好,強撐着不動。這酒喝的時候不覺得,沒想到後勁十足。

酒勁在周身發散,原本就施加了胭脂的面龐越發嫣紅。酒水上湧,發散到肌膚上,就熱的叫她有點扛不住。

長樂公主打量了她幾眼,見着明姝坐立不安,是不是偷偷拿袖子擦額頭,勾了勾嘴角,而後視線很快從她身上掠過去。

好不容易撐到宴會結束,明姝匆忙回到慕容府中。

回來之後就把肚子裏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了,喝下去的酒水後勁大,吐了之後,銀杏扶着她喝了些熱水,就迷迷糊糊在床上躺下了。

銀杏見她這樣子,肯定是沒辦法出去吃飯的了,自己去劉氏那兒說一聲,人已經醉了,不能和阿家一道用餐。

明姝昏睡的迷迷糊糊,可是昏睡中,還是察覺到渾身燥熱,她伸手把身上的薄被扯下來,薄被扯下來,身上的熱源終于有了個發散的地方。讓她舒服了許多。

她中途有睡醒的時候,聽到一旁有人問,“怎麽會醉成這樣?”

“娘子跟着夫人去了一趟公主府,回來就這樣了,睡到現在都還沒醒,連晚膳都沒用呢。”

“我就說公主府不是甚麽好地方。”

明姝不滿的嘟起嘴:好吵啊。她翻了個身,骨碌滾到床榻裏頭。慕容叡走過去,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

她渾身上下都收拾幹淨了,沒有醉酒之人常有的那種不堪的味道。因為正在發散酒,她身上有點燙手,但又不是生病發熱的狀态。

他揮手叫後面的銀杏退到屏風外面去守着。

慕容叡坐在她身邊,看着她蜷縮成一團,抱着涼枕直蹭。

再三确定了她沒有大礙之後,才脫了靴子躺過來。挨了她的邊,就上了瘾似得,就不想離她太久,白天是沒辦法,到了夜裏,非要貼着她,才能安心。

她手腳蜷縮起來成了個小團團,原本被她扒下來的薄錦被,也被一腳蹬到了一邊。

慕容叡就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麽不老實的睡相,有點吃驚又有點好奇,不過還是擔心她會不會夜裏着涼,拉了薄被過來蓋在她身上。

明姝睡的迷迷糊糊,卻還沒有睡死過去,被子一蓋上來,感覺渾身又開始熱了,一張嘴嘟着,滿臉不滿的就要扒下身上的被子。

結果這次沒有扒下,身上的被子好像活了似得,不管她怎麽用力,緊緊的裹在身上,不動分毫,她不由得不舒服的哼哼,“熱……”

慕容叡聞言下意識離她遠點,自己身上常年火燙,冬天還好,到了夏天就惹人煩。她一嘟囔,他就離她一寸,結果才離開,明姝就把身上的被子給掀開了,慕容叡哭笑不得,馬上又給她摁回去,“夏天看着熱,要是着涼了也不是開玩笑的。”

“嫂嫂。”慕容叡伏低身子,在她耳邊輕聲喚她。說話間從口齒裏噴湧而出的熱氣就撩的她伸手捂住耳朵。

明姝迷迷糊糊裏覺得耳朵癢,只當是什麽蚊蟲來咬她了,是捂住耳朵不夠,還揮手驅趕了兩下,人醉了,勁頭就不容易控制,啪的一下拍在慕容叡側臉上。

慕容叡捂住臉,她打的那一下還真有些疼。

明姝對打了人這事毫無自覺,幾乎睡的不省人事。

慕容叡見她睡的正香,呼吸勻長的臉他自己都好生羨慕,不由得湊過去,把她蜷縮的手腳給拉開,明明已經熱成這樣了,還縮成這樣,不是更熱麽?慕容叡都佩服明姝縮成這麽一團還能睡着。

反正換了他,是睡不着了。

明姝在睡夢裏扭了兩下,他試着把她的手腳拉開,讓她躺平。

縮成一團還那麽睡,小心中暑。要是到時候受涼又中暑了,才是難受的叫人恨不得一頭撞死。

把人手腳拉開了,把薄被蓋上,慕容叡瞧她睡的臉頰紅撲撲的,他輕輕噓了聲,戳戳她的臉頰。

她翻了個身,抓抓臉上,“別鬧。”

“我是誰?”慕容叡起了捉弄之心,突然起意想要探探她心意如何,湊近了問。

明姝動了一下,她原本快要完全入睡了,又被低沉的這一句弄得醒了點。她想要睜開眼,可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不管怎麽使勁,都睜不開。她試了幾次之後,幹脆就不動了。

“唔……”她翻了身,離慕容叡遠點。

慕容叡正在興頭上,怎麽肯輕易放過,“嫂嫂最喜歡的是誰?”

這話問出口之後,慕容叡不僅有些懊惱,應該問她喜不喜歡自己的,而不是最喜歡誰,萬一她酒後吐真言,說出個不是他,卻是她姐妹的名字。他要找誰算賬去?

明姝只覺得吵,可是那聲音聽着耳熟,而且一遍又一遍,不禁有些熬不住,她睡夢裏嘤嘤哭出來,是真哭,不帶僞的。

誰那麽壞呀,連覺都不讓她睡。

她哭聲嘤嘤,引來外頭守着的銀杏,銀杏忍不住把腦袋探過去,就見到帳子裏頭的人影疊在一塊,黑布隆冬的,完全看不清楚,銀杏遲疑下,開口道,“娘子現在醉酒了,恐怕身上不舒服……”

“去老實守着!”帳子裏頭傳出慕容叡特意壓低聲音的叱喝。

銀杏馬上腦袋一縮,不作聲了。

慕容叡頭疼的看着明姝,她哭起來也叫人心疼,他見過不少女人哭,哭起來想要保持儀态基本上不可能,能不涕淚一塊流就已經很不錯了。她哭起來也不這樣,嘤嘤叮叮,眼角發紅,好像受盡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

慕容叡不由得心虛,他哄孩子似得,在她身上拍了又拍,哄了又哄。這下懷裏的那個寶貝才肯賞臉勉勉強強的停了淚不哭睡過去。

她的心意沒問出來,反而鬧得她哭了。慕容叡不禁覺得讪讪的。

沒了慕容叡的騷擾,明姝可以放任自己進入夢鄉。夢裏她睡的并不安穩,古久以前的夢境似乎又被翻了出來。她喝了一口水,肚腹疼的似乎有刀子在裏頭絞。當她最後倒在地上之後,她就輕飄飄的漂浮在了空中,看到自己口鼻出血,吓了一大跳。那模樣可真不好看,血從口裏淌出來,把身下的那塊地衣給浸透了。

而後場景一換,到了缟素滿地的靈堂,慕容叡形若癡狂,手下躺着幾具屍體,有男有女,有些腦袋不見了,死相極其凄慘。

明姝的注意力從死相甚慘的屍體身上轉到靈堂上擺着的靈位,這次離的近了,不似上回那麽模模糊糊,她看清楚上頭的‘韓氏’兩字,一股沁骨涼意鑽入心底。

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才勉勉強強醒來,醒來之後頭疼欲裂。

劉氏沒有她這毛病,代郡要比洛陽冷的多,那裏的人富貴人家的兒女們有時候喝幾口烈酒暖身都是常有的,酒量不管男女都好着呢,就只有明姝,拿着那酒下了肚子,醉了一晚上,第二天頭疼的恨不得在床上打滾。

“公主到底給我喝了甚麽呀。”明姝抱住腦袋哀嚎,“快疼的不行了。”

銀杏從侍女手裏接過湯碗,“五娘子快些把醒酒飲子給喝了吧,夫人特意叫人送過來的。”

婆母送來的東西,做媳婦的除非是快蹬腿了,不然還是爬起來乖乖喝掉。

明姝叫侍女扶起來,把碗拿過來,一口氣喝完,然後一嘴的苦味,苦的都要把喝下去的東西又給吐出來。

喝了藥,明姝繼續癱在那兒,啊啊抱着腦袋叫喚。

“五娘子也太實誠了,”銀杏看她受這種罪,也心疼的不行。

“五娘子意思意思,嘴唇碰碰就行了,怎麽一口氣就真的喝下去了?”

明姝把軟枕一折,腦袋就被枕頭給包了個圓。明姝沒好意思說自己其實就是貪便宜,覺得公主府裏的東西比外頭好,本着多吃多賺的心,把面前的美酒佳肴幹了個幹淨。這要是說出來,不被銀杏笑上半天,她就不信了。

“我看別的夫人都在喝,公主又在那兒,總覺得要是只喝那麽點,會不會被公主認為不敬。”明姝按住腦袋,啊啊又叫了兩聲。

銀杏見她疼成這樣,過來給她揉按穴道,“五娘子還是悠着點,”她說着壓低了聲音,用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昨晚上二郎君又來了,陪了五娘子好會。”

銀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還是如何,聽到這話的時候,明姝的面色稍稍有些奇怪。

明姝想起那個夢境,長長的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我和他那樣……”

她話語說到一半,警惕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望見除了銀杏之外,沒有其他人,明姝這在趴下來。

“五娘子該別是覺得還能兩清吧?”銀杏到底在她身邊伺候了那麽多年,馬上猜中她的想法,“好端端的,五娘子可別和自己過不去。”

小叔和嫂子,在一起了。就見不得人,要是兩個人都想要兩清就算了,可是一方不願,鬧起來,那可就沒法收拾了。尤其不管怎麽鬧,總覺得都是女人吃虧。

明姝有氣無力的看她一眼,銀杏見她不說話,急了,“五娘子,怎麽了這是?”

“沒有……”明姝腦袋正疼呢,銀杏一聒噪就更疼。

“不是,才不是。”明姝呻~吟兩聲,捂住額頭,“你能別說了嗎?你越說我越頭疼。”

銀杏馬上閉嘴。

明姝疼的一天都沒起來,飯食都沒怎麽吃。奇怪的是,她酒醒之後,慕容叡竟然沒有過來了。

銀杏去打聽消息,回來告訴她說是慕容淵和慕容叡都連着幾天都不在家,說是之前忙得事又眉目了。

明姝聽後生悶氣:有事不來,也不和她說一聲,叫她白期待了。

下次慕容叡要是來了,她絕對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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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漫不經心的欣賞面前的歌舞,絲竹之聲悠揚,幾個女娘纖腰款擺,水袖飛揚,扭動出妙曼的舞姿。

“怎麽,看你這樣子,似乎對着歌舞不喜歡啊?這些都是南邊梁國過來的美人,貌美無雙,舞姿曼妙,這樣都入不了你的眼?”

長樂公主聽到‘貌美無雙’四字,譏諷一笑,“跳還算跳的不錯,可是這貌美無雙,也太誇大了。”

想起那日在府中見過的少女,看向那些女娘的眼神都帶了幾絲鄙視。

就這樣還說什麽貌美無雙,簡直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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