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放浪

月光泠泠, 照在慕容淵身上, 在這個天裏, 竟然生出了格外的寒意。

慕容淵是臨時起意到兒子這兒來的。慕容叡自小并不長在生父母身邊,托付的旁系, 家中官職不高,過得可能也就比普通鎮戶稍微好些。但慕容叡卻沒有長得粗鄙不堪, 甚至計謀眼光比起他這個阿爺,更甚。

失去長子,又得了如此一個出衆的兒子, 慕容淵歡欣之餘,又不得不對他有幾分愧疚。所以夜裏突然起了興致, 想要到兒子這兒來,看看他夜裏是否睡的安穩。一來發現慕容叡的院子裏不但沒有守夜的家仆, 甚至連他人都不見了。

慕容淵還算沉得住氣,沒有馬上叫人, 而是留在室內守株待兔。到了寅時, 慕容淵都以為慕容叡可能不回來的時候, 終于門開了。

“夜裏不好好在屋子裏頭睡覺,去哪裏了?”慕容淵在月光裏的臉,越發冷如寒霜。

慕容叡邁入房內, 不答反問,“阿爺怎麽來了?”

平常父子倆除有事相商之外,并不多說話,更別提像這樣, 到他的房裏來。

“……”慕容淵不悅的皺眉,“我問的你還沒回答。”

慕容叡低下頭,“兒去外頭練武了。”

“練武?大晚上的練武?”慕容淵不信。

“你去哪裏了。”

慕容叡眼睛看着那邊潔白的月光,“阿爺,兒是真練武去了。”慕容叡滿臉的無辜,“阿爺不信,兒也沒有辦法。”

慕容淵站起來,伸手就往他的而後探去。果然一片濕漉漉的。

“練武?”慕容淵鼻子裏哼笑,“汗是有的,但不一定是練武練出來的。你背着我到底幹了甚麽事?”

“阿爺覺得兒能背着阿爺幹甚麽事?”慕容叡問道,他擡頭,眼裏沒有半點懼怕。

慕容淵一把拖過他,他身上有隐約浮動的,是女人的香味。而且那香味裏雜着些許乳香,乳香自西域而來,價格甚重,如果不是權貴之門,都難以弄到。慕容淵臉色一變,轉手打了他一記耳光。

慕容淵那一巴掌打的頗重,慕容叡臉都被他打偏過去。

那半邊臉頰上浮現一個五指印,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醒目和觸目驚心。

“你!”慕容淵怒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你知道自己在做甚麽!”

他對這個兒子抱有期待,誰知道他竟然給自己做出這種事來。

“那個女人是誰?”慕容淵問。

慕容叡沉默不語,慕容淵暴躁的在屋子裏頭走了兩圈,“你當洛陽的女人是可以随便招惹的?”

慕容叡不說話。

慕容淵擡起手,“她是甚麽身份,有夫君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片安靜,慕容淵怒火比之前更旺,他擡起手來,慕容叡站在那兒沒有半點躲閃。

“她有夫君?”

慕容叡不言。

慕容淵腦袋疼起來,“招惹上個有夫之婦,你覺得難道臉上好看?你應該去幹大事!天下大事!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個女人身上!”

“此事可大可小,往小裏說,兒女情長,要是對方報複起來,你要如何?!”

“而且她還能背着夫君勾搭上你,水性楊花的女人,肯定不止你一個情夫。”

“不是,她是好女子,她夫君早沒了。”

“有你說話的地方!”慕容淵怒喝。

“那女子是誰?”

慕容叡依然不說話,慕容淵觀察入微,他既然能說,那就表明已經坐定了他的想法,再怎麽狡辯也是無用。

慕容淵擡手要打,慕容叡站在那兒,半點也不躲閃。慕容淵的手掌舉在空中,終究還是沒有打下去,他臉上抽搐了兩下,“你不說也罷,以後入夜,你別想再翻出去了!”

說罷,他頗為恨鐵不成鋼的盯了慕容叡一會,拂袖而去。

劉氏起身之後,就為慕容叡的生辰忙碌。照着之前慕容淵透給她的意思,他們夫妻兩個實在是太虧欠這個兒子了,所以還是要好好的辦一場。

若不是慕容淵不在眼前,劉氏都想要翻個白眼給他看看。這些男人都是些只知道嘴上說的痛快,半點都不能體諒她的難處。

這裏頭要花費多少銀錢,還別說要請什麽人,就知道嘴上痛快!

劉氏看手裏的食賬,看的腦脹頭暈,不禁和于氏抱怨,“也不知道五娘甚麽時候痊愈,沒她的時候,事還真多。”

劉氏把事交給新婦去做,權還是在她手上,事卻少了一大半。輕松的久了,現在親自過問一切,不禁有些不習慣。

“以前娘子只是替夫人暫管而已,夫人才是當家主母,親自過目可不名正言順嘛。”

正說着,聽到侍女禀告說是慕容淵來了,于氏馬上避讓到一邊。

慕容淵進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劉氏擡眼看他,見到他一臉黑透了,不由得樂笑了,“誰給你臉色看了,還是誰壞你的事了?”

慕容淵黑着張臉坐到劉氏旁邊,“等回去就給二郎看個小娘子吧。”

劉氏吃了一驚,以前說起這個,慕容淵裏裏外外都是說孩子還小,性情還沒有完全定下,不宜過早娶妻。

慕容淵都這麽說了,劉氏自然就也沒管。

現在慕容淵舊事重提,劉氏以為他喝醉酒了。

“怎麽了?”

慕容淵擺了擺手,“你別管,我之前想太簡單了,他哪裏小了,膽子大的厲害!還是叫他趕緊有個女人管着!”

“二郎那個脾氣,哪個女人能管得住他?”劉氏嘴上這麽說,腦子裏還是把平城附近的和慕容家門當戶對的人家大致過一遍。

“那就找個将門的!”慕容淵不耐煩道,“別和大郎新婦那樣的,漢女溫婉,別說管住他,能別出岔子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他之前以為慕容叡是在鄉野裏頭長大的,年紀不大,懂得應該也不多。結果在平城的時候好好的,到了洛陽,竟然還給他勾搭上有夫之婦了!

混賬玩意兒,要女人哪裏沒有,偏偏要給他橫生枝節。

“這話可是你說的。”劉氏哼笑兩聲,慕容淵那黑臉的黑的,看的她開心了會。

“洛陽裏頭就沒有你合心的?”劉氏順口問了一句。

洛陽裏要是要挑能聯姻的人,那也是能挑出好幾家來。劉氏心下不太喜歡洛陽人的作風,不過嘴上還是要問一句。

慕容淵想起幾個人家來,都搖搖頭。

“那好,我就可以放開手腳了。”要是他點頭,自己就幹脆在洛陽就近挑,可能門第就要高些,他既然無意在洛陽挑選,那麽就在恒州那地方了。

“待會去外頭多弄點人來,都派到二郎那裏去。”

“啊?”劉氏驚訝問,“要多少個?”

“十多個吧。”慕容淵想了下答道。

劉氏頓時有些欲言又止,“二郎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有必要往他那兒塞那麽多人?”

“該,他現在也不是過去那樣,對了晚上他那兒也還有人盯着。”

這小子瞄準家裏人少就可以翻牆出去胡作非為,都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麽大膽子!

“去找人來,哪怕二郎出門的時候,有這些人跟着也好,有個排場。”慕容淵幾句話就把事情給定下來。

**

慕容叡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以前也有段時間這樣,短者三四天,長則七八天,慕容叡也有事在身,不可能常常跑過來的。

結果這一次将近十天了,明姝都還沒見到他身影。銀杏出去一打聽,吓得半死回來,告訴她說是慕容叡那兒多出許多人來,聽人說那都是慕容淵從外面買回來的。

銀杏一聽下意識就不妙,一衆人在洛陽又不是常住,根本就用不着那麽多人!就算是為了給二郎君過生辰,也應該是有侍女,可是她打聽到了都是大男人。

“五娘子,是不是郎主已經知道了?”銀杏心裏有鬼,一下就往兩人的私情上面想。

銀杏越想越覺得像是這麽一回事,臉蛋煞白,身子搖搖欲墜。

明姝也被銀杏的話吓到了,但是她仔細一琢磨就把銀杏給否了,“應該不是,要是家公真發覺了,怎麽管他不管我。別胡思亂想的!”

“可是二郎君那兒……”銀杏還是不放心。

明姝也是心裏惴惴,可當着銀杏的面,她沒有表露出半點。

“好了,他來不了就來不了。不來,我還少點事呢。”明姝說完,又躺回去。

銀杏一走,明姝面上輕松的神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終,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她往慕容叡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默默坐下來。

慕容叡的生辰準備起來也很快,明姝的腳經過那麽一段時日的休養,漸漸的好了,就是有幾處被燒傷的地方還是留了傷疤。

不過鞋襪一套,也完全看不出什麽。

生辰那天,慕容家裏高朋滿座,處處都是歡聲笑語。

劉氏讓明姝坐到自己身後,看着外面的熱鬧,一面和那些客人客套,待到有空了,回過頭來和她抱怨幾聲,自己為了準備這個生辰花了多少力氣。

“二郎也不小了,而且還沒整歲生辰呢。”劉氏說起這個,心裏埋怨慕容淵年紀這麽大了,還是想一樁就是一樁。“這生辰辦了又有甚麽意思?”

明姝小聲道,“阿家說的是,不過叫別人看看阿家怎麽寵愛小叔,也是好的。”

明姝說着,視線看了一圈周圍,“今日是小叔的生辰,怎麽不見小叔?”

過生辰,客人都已經到了,卻還沒見到壽星,怪怪的。

“那孩子估計在他阿爺那呢。”說着劉氏看到了吳氏,吳氏不是自己來的,身邊還有個着婦人打扮的少女,“你阿娘來了,過去和你阿娘說幾句話。”

明姝擡頭,正好見到吳氏母女倆進來,明姝應了聲,起身相迎。

渤海王到底還是沒能把明嬈扶做側妃,明嬈見到明姝,眼中燃起怒火。她到現在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原本要中圈套的人明明就是明姝,明姝卻惡毒至極,叫她去頂了包。

吳氏對着明姝淡淡的,明姝讓侍女引吳氏入座,明嬈突然道,“姐姐對我的恩情,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一日,就一定要找機會報答你的。”

吳氏拉了拉明嬈的手。

明嬈雙眼充滿怨恨,姐妹兩人對視片刻,明姝笑了,“妹妹記得就好。”

說完就叫人領她們入席。

自己則回到劉氏身邊,劉氏見她這麽快回來了,有些吃驚,“怎麽不多說兩句話?”

“阿娘瞧上去似乎有些累,兒不敢多打擾。”明姝小聲道。

這時慕容淵和慕容叡一同過來,劉氏笑了聲,“果然之前都是在他阿爺那兒。”

慕容淵和客人們寒暄幾句,慕容叡跟在其後,時不時搭一聲腔。

劉氏過去,嗔怪道,“怎麽到現在才來?”

“剛剛和二郎講一些道理去了,所以耽擱了。”

“有道理不知道之前就和人說完?”劉氏怪道。

慕容淵笑而不語。

客人都已經來齊了,那麽就開宴了。

慕容淵之前吩咐過要隆重的辦,劉氏聽進去了,膳食精致,甚至還有伎人獻藝。

客人們時不時端起酒杯,祝福刺史夫婦身體康健,也祝願郎君日後事業有成。

這些話聽着都不過是一套一套的套話,明姝小小的喝了兩杯酒,酒水喝在嘴裏甜滋滋的,面前的菜肴她動了兩箸之後就丢到了一邊。

前頭吵着正熱鬧,女人們不愛看妖嬈苗條的女子露出肚皮搖晃,所以女眷這兒是精壯的波斯男子在表演雜技。

那男子頂着一頭卷曲的紅棕色頭發,手裏熟練的擺弄着火球。

明姝見到對面的貴婦看着那個男子,眼裏含着一抹別有深意的笑意。

劉氏明了,轉頭吩咐了幾句。

慕容淵父子到女眷這兒走了一圈,來見見女客之後,又回到前面去了,所以這兒已經是女人的天下。

沒了男人在場,女眷們什麽都可以聊,明姝聽了一會,借口內急跑出來。

離了裏頭喧鬧,明姝才覺得頭腦都輕松了點。

廁房那兒,明姝沒去,那地方就算打掃的再勤快,在這個天裏還是一股味道。

她站在廊道下休息了會,起身打算回去,走過一道拐彎處,斜生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把她拉入裏頭。

銀杏驚慌失措,卻看到慕容叡豎起一根指頭壓在他自己唇上,無聲的噓了一聲。

銀杏見到是他,默默背過身去。

慕容叡拉着明姝躲到一間沒什麽人的屋子裏。

這個屋子太長時間沒有人住了,随便挑一處就是沒人。

“阿公沒有把你怎麽樣吧?”慕容叡把她抱到沒人的屋子,反腳就把門踢上。

明姝拉住他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他,這段日子他瞧着和過去好像沒什麽差別,可是仔細瞧着又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慕容叡把她抵在牆上,“阿爺發現了,怎麽辦?”

明姝啊了一聲,一股冰冷的涼氣從頭頂灌下,順着脊梁往肌理骨頭裏頭滲透。

“你騙我。”明姝咬住唇,“要是真發現了,你還能站在這兒?”

慕容叡苦笑兩下,“變聰明了,不好騙了。”

明姝只不過是強撐着,聽到他這麽說,馬上知道自己是被他耍了,立刻不依了,舉起拳頭就打他。

打了那麽兩三下,慕容叡握住她的手腕按在牆上。

他徑自吻住她。他的吻霸道又纏綿,明姝被吻的七葷八素的,等到覺得下面一涼,整個身子被他積壓在牆面上,明姝慌了,“在這裏?你瘋了?!”

以前唯有的兩次都是在正經的床上,現在竟然還到破爛屋子裏頭偷歡。

他伸手把自己褲子抽開,直接壓入她。

她雙手被迫漸漸攀附在他的肩膀上,纖細的身子上下浮動顫栗,她挂在他的身上,款款腰肢扭動,迎合他的動作,歡愉由淡轉濃。

春色滿地,由不得人清醒。這個時候清醒反而是折磨,不如陶醉樂在其中更好些。

慕容叡想她想的厲害,混亂中,從牆上到地上,再把她抱到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的案幾上,一路混亂,不堪言說。

最後他手掌還在她的衣服裏,虛虛的握住那團香軟玉,明姝喘息不停,她兩眼含着兩泓春水,慕容叡低首在她潮暖的脖頸裏喘息,過了好會緩過來了,“嫂嫂的賀禮我親自拿了。”

明姝還在從酥軟的情欲裏蘇醒過來,咬着牙根,“讨厭!”

她剛剛提心吊膽,生怕有人路過聽到這裏頭的動靜,咬了他肩膀的衣物堵自己的嘴,可是堵了她自己的嘴還是免不了有些聲響,擔驚受怕的那小模樣刺激到他,竟然還越發使勁起來。

“嫂嫂自己說的,要給我賀禮。”

他叫嫂嫂的時候,莫名的喊了些許調戲。明姝慌得捂住他嘴,“你能不能小聲點,要是被別人聽去了怎麽辦?”

說着拍他起來,整理衣裙。

慕容叡還好,渾身上下就褲子要整理,而她發髻散了,衣服也亂了。她背着他整理身上。

“阿爺已經有所察覺了。”慕容叡出聲道。

明姝轉頭過來,震驚看他。

慕容叡點點頭,“所以以後我不能經常和你見面了。”

“我能等。”明姝咬咬唇。

慕容叡伸手過去撫住她的臉,她的臉紅潤,還帶着情事後的潮紅。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整理好出來,明姝還是有些不放心,拉着慕容叡,“你看看我身上都好了沒?”

慕容叡仔細給她看了一周,“挺好。”

“真的?”明姝伸手扶了一下發髻上的步搖,頭發都是她自己重新梳理的,也不知道亂不亂。

“真的。”慕容叡被她這忐忑不安的小樣子給都笑了。

“還笑,若不是你,我也不用這麽擔心受怕。”明姝瞪他,見着慕容叡還要和她一塊出去,她一把拉住他,“你走那邊,我走這邊,不要叫人發現。”

慕容叡看着她着急的模樣,點點頭,“好。”

明姝看着慕容叡從另外一道門出去了,等了會,估摸着慕容叡已經走遠了,她再從另外一面走。

銀杏在邊上攙扶着她,明姝身虛腿軟,正走着,一個男人迎面而來。

說是男人其實說是少年更恰當些。那個少年面容生的陰柔,乍一眼看去,還真的有幾分美貌少女的味道。

明姝認出面前的人是誰,吃驚胡文殊怎麽會在這裏,心下慶幸讓慕容叡提前走了。

兩人目光碰到一起,明姝垂眼颔首示意。目光落下,看到他腰下的那枚玉佩,心髒咚咚咚的跳的飛快。

那塊玉佩只能談得上溫潤,玉質并不上層,還能瞧見上面有斑駁的斑點。完全配不上胡文殊的身份。

雖然有段日子沒有見到了,但是明姝一眼認出來那是自己丢失的那塊。她戴了很多年,上頭有幾道紋路都記得一清二楚。

胡文殊颔首,明姝兩腿再也支撐不住,摔了一跤。銀杏沒扶住她,驚慌失措的蹲身下去攙扶。

胡文殊對明姝伸出手來,看着地上稍稍有些狼狽的少女,他面有笑意,“沒事吧?”

他已經十五了,長的個頭卻和成年男子沒有任何區別。嗓子嘶啞,嗓音還在向男人蛻變,只是粗粝沙啞。

胡文殊對明姝伸出手,明姝扶着銀杏起來。

“請問郎君,這個玉佩怎麽來的?這應該不是郎君的東西吧?”明姝急切問。

胡文殊看了一眼,“的确不是,是我在渤海王府那兒撿的。”

撿的?!

胡文殊見明姝面有異色,關切問道,“怎麽?這個玉佩還和娘子有關系?”

“……”明姝咬唇,說着是撿的,聽起來好像的确合理,可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

胡文殊等了好會,沒聽到明姝回他,卻還在那兒沒走。

貼身戴了這麽久的東西,說落到別人手裏就這麽落到他手裏了,總有點不甘心,也怕有人會拿這個做文章。

“這東西是韓娘子的?”

明姝眼睛倏地亮了一下,胡文殊明知故問,卻還是那一幅溫潤模樣,胡文殊伸手把玉佩從身上摘下。

她點點頭,伸手來拿。

胡文殊手掌往後一縮,讓她抓了個空。

對着明姝驚愕的臉,胡文殊笑的像個偷腥的貓,“還給韓娘子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幫韓娘子那一回,韓娘子總該拿甚麽和我換吧?”

他一本正經,像是問她要錢的。

明姝兩眼瞪的溜圓,像只受驚的貓。

胡文殊正等着她着急上火,明姝正色,一條胳膊還是在銀杏手裏托着,直接撒開兩腿就走。

胡文殊錯愕的看着明姝娉娉婷婷的背影。此時門內有點小聲響,胡文殊回頭一看,見着是個小侍女。

他心情不好,看那侍女的眼神裏蘊含殺氣。

侍女吓得立刻就跪在地上。

胡文殊到底沒有把侍女怎麽樣,掉頭就走。

于氏伺候劉氏吃喝,年紀大了,時間一長腰腿有些受不住,暫時先叫下頭人頂上。

她暫且休息一會。

于氏到屋子裏頭喝了口水,讓幾個小侍女捶捶腿。站久了,腰骨那兒疼的簡直要斷開了。

正趴着那兒休息呢,一個小侍女出來,于氏看到她進來,“有事?”

侍女上去附耳說了幾句。

于氏一下翻身起來,“當真?”

小侍女跪在那兒磕頭,“都是奴婢親眼所見。”

于氏馬上下來,宴會上還是歡聲笑語一片,她快步過去,在劉氏耳邊低語幾句。

劉氏臉上的笑容凝固,她看了那邊的明姝一眼。明姝來了有小會了,坐在那兒安靜的吃菜喝酒。

“真的?”

“真的,有小婢看的實實在在的!”于氏立刻回道。

劉氏嘴角抿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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