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中來客
男主的事在阮援心中是根刺,畢竟原主的腿确确實實是被他敲斷的,可眼下沒辦法确定邱鎮到底是不是,他也只能靜觀其變。
晚上回來的時候,小虎看到阮援掏出兩大把黃豆,嘴巴驚成o型“姐你也太厲害了!”
阮蘭扇一把虎頭,“小點聲,讓人聽到。“她摸摸黃豆,小臉曬得通紅,眼睛卻亮亮的“小丫你打病好就變靈哩,還知道藏點豆子!”
小虎特自豪,拍拍瘦弱的胸脯“我教的!”
“你還驕傲了啊?”阮援失笑,“我和你說僅此一次,以後可不敢做這事了,這是集體勞動的成果,咱不能占大家夥的便宜,要是讓人發現告發,是要蹲牢子的,知道不?”其實最主要的是怕養歪小虎,那話咋說的,小時偷針大時偷金。
小虎懵懵懂懂的點頭,應了聲哎。
晚飯是阮大嫂做的,黃面餅子配大白菜炖土豆。
這天熱的很,家裏男人端着飯碗在門口吃,幾個女人就領着孩子在自己屋裏吃。
大伯娘的手藝可比劉翠萍強多了,最起碼白菜吃在嘴裏你能知道這是白菜而不是什麽奇奇怪怪黏糊糊的東西。
小虎吃得香“我希望大伯娘每天都做飯,她放豬油哩!”
林美芬往門口瞅一眼,回手敲他頭,“小點聲!吃都管不住你的嘴!”
阮援看了下林美芬的臉色,眨眨眼,“咋?大伯娘做了二樣菜?”
阮蘭也放下筷驚奇的看着林美芬。
林美芬抿抿嘴,指指胸口,“她心裏憋氣哩,當年她大丫小學考得比金花強呢,老太太不給念,說你大伯窩囊不賺錢,拿啥供大丫?金花是她自己爹有能耐。現在吧,知道了老太太是拿你們爹的一半補償款供那倆個,心裏堵的死死的呢!”
“我看她做飯,是咱們和她一鍋,二房和老太太他們一鍋。”林美芬說,“那鍋是用咱們鍋底水炒的!
幾人都忍不住笑了。
阮援卻唏噓不已,那個大丫好像十七歲,聽這幾日打谷場婆子的話頭應該要相看了,原本應該有的前途就給這樣耽誤了。
他又看了下吃的噴香的阮蘭,“那大姐你不想讀書嗎?”
阮蘭一聽,眼睛瞪圓了,一臉排斥“我可不想,我不願意讀那玩意,多煩人,花錢還挨罵!”
阮援,“……”實錘了,這是個标準版差生。
可恢複高考也就三四年後了,阮援覺得這對于農村娃來說是個機會,不過阮蘭的年齡從頭讀的話也不切實際,于是他把目光放在小虎身上了,“娘,等明個你領小虎去小學報個名吧!”
林美芬看一眼阮援,她想說你也沒讀啊,到了嘴邊又嘆了口氣,“咱家沒啥錢……”
“錢的事好解決。”阮援思考着這次得的獎勵要激活點果樹,來這年頭不投機倒把都對不起這金手指!
他說,“等過兩天,咱就把補償款要出來,在這之前我們先找找村裏有沒有空房,錢要出來了,咱還跟他們靠什麽勁!”
林美芬現在已經不自覺的就跟着阮援的節奏走,“那我明天拐彎去找馬婆子問問。”
阮蘭覺得小丫自打病好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不是沉默就是呆滞現在倒是活了般,有點像是西游記裏神魂出竅後的孫悟空,做完大事後那魂又悄悄的回到身體裏。
她皺着眉頭,“那咱不教訓他們了嗎?”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阮援蔫壞蔫壞的笑了笑,“做壞事的人,自有人會教訓他們。”
第二天一早,劉翠萍滿臉喜氣的抱着兩床幹淨厚實的被子在院裏晾着。
阮婆子指使着大丫二丫在院子裏潑水掃地,阮大嫂在雞棚沉默的處理雞毛。
在林美芬哐哐剁白菜餡聲裏,頂着熱氣燒火的阮援忽然明白了。
這一大清早,讓女人請半天工給家收拾屋子做飯,看劉翠萍高興那樣,怕是阮金花和阮志平要回來,可在原主記憶裏就算這倆人考上高中的時候,也沒隆重到去供銷社特意買了新鮮肉,殺了老母雞的地步啊。
難不成是那個革委會主任的侄子要來?
阮援頓時就思路大開,這特麽可是個加快完成任務的好機會啊!
他向洗白菜葉的阮蘭招手,“大姐,你替我燒一會兒,我肚子疼上趟茅廁!”
阮蘭扔下白菜葉用圍裙擦擦手,“去吧!”
阮援冒着腰進了屋,回手把門一插,從鋪蓋裏找出那天買的信紙和鉛筆來。
約莫着晌午了,阮婆子把幾個孩子交過了一人給了一分錢,看那一臉肉痛的模樣,阮援覺得這許是又是阮二軍給支的招。
“家裏等會來人,給你們一人拿個黃面餅子出去耍吧,大丫警醒着他們下午別忘了上工!”
大丫應了聲哎。
小虎皺着鼻子,“奶,我不想吃餅子,我想吃餃子,我聽到俺娘剁餡了!”
阮婆子提着鞋底子就要打,“吃吃吃,你個讨債鬼!給我遠點耍去!”
阮援一把攔過小虎,“走,小虎。”
小虎撇着嘴,“阮龍還在屋裏貓着呢!呸!真偏心!”
眼瞅着大丫二丫低着頭往外走了,阮援哎?了一聲,像是傻乎乎的嘟囔“家裏來人晾被子幹啥?給人家看咱被子印啥花嗎?”
這話不偏不倚落在阮婆子耳裏,“大丫你倆等等再走,把被子給送到你二嬸屋裏頭。”
那被子像是新續的棉花重的很,瘦弱的大丫吃力的抱起一床,阮援見狀踢踢小虎,“咱倆幫大丫姐抱另一床。”
小虎拖着被子,一臉羨慕“咱啥時候能蓋上新棉花啊……”
阮援忍不住皺眉,這未免也太偏心眼兒了。他看按照二房這“奢侈”程度那點補償款還能剩多少?不行,砸鍋賣鐵也得讓他們吐出來!要不難解他睡了這麽久破鋪蓋的氣。
二房屋可比他們大多了,有兩個房間不說,阮金花和阮志華竟然還一人一張小木床和書桌。
大丫盯着那書桌看了幾秒才匆匆踏出房間。
等人都走了阮援又左右看了下,确定了阮金花的床後迅速在那枕頭底下塞了張紙。
“姐,你?”小虎看他。
阮援呼嚕一把虎頭,“走,你什麽也沒看見。”
小虎懵懵懂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