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阮援一家現在可以說是村裏最“輕松”的了,一沒刁難婆婆二沒好鬥的妯娌,他們家雖然孩子多,但好在手裏是有錢的,倒也不用累死累活賺工分。
但也有點事不得不愁,那就是有人盯上林美芬了。
也不知道是阮家哪個在村子裏胡說,說林美芬不近人情,公公住院侄女生病她倒好拍拍屁股就搬出阮家,而且分家的時候拿走阮家全部的錢,将近一千塊錢!
這事有人信的,也有人不信的,可這也讓有些心懷不軌的光棍男動了歪心思,就這他們才搬來兩天,就看到兩三個男人路過大門口時脖子伸得老長往裏瞅。
林美芬氣的剁白菜就像剁那些醜惡嘴臉的腦袋似得“這群不要臉的,還真是見不得別人好!”
阮蘭嘆了口氣,“早知道咱們當初就住在李隊長家後院好了。”
“嘴碎的人你住哪她能說道哪兒!”林美芬冷着臉說,“還好咱們沒住李隊長家,要不然還不知道編排出啥呢!說到底啊,就是欺負咱孤兒寡母!”
阮援在那聽不下去了,笑着看她倆“咱家不是還有我呢?一會兒我就上鎮子上把頭剃了,他們啊就是以為咱家沒有男人才敢這樣做。”
林美芬和阮蘭都露出點更糾結的臉色了。
“你倆這是什麽表情?”阮援看不懂了,過會才反應過來這娘倆的意思,簡直氣笑了,“我雖然長這個樣子,但我好待是個男的吧,你倆放心,要是再有人專門跑咱這往咱屋裏瞅,明天我就讓他腿斷眼瞎!”
林美芬娘倆都沒把阮援的話放在心上,吃完早飯把家裏的錢分散藏了下又囑咐小虎看好家,就去大隊新辦的女紅小組領活去了,馬上就要入冬了地裏已經沒多少女人能幹的活,女人們也就只能接點縫縫補補的活計賺點工分。
——
現在這個月份倒也沒有多冷就是風很大,坐在空地上縫東西不一會兒手就被凍麻了。
陳小芳老早就看到阮蘭帶着那雙紅線絨毛手套了,她搓搓凍僵的手湊過去,“小蘭,你手套借我戴戴呗。”
阮蘭一直戴着手套倒也不冷,看她凍得可憐又看到她額頭上又道淺淺的疤,那是上次大丫“預言”她和陳小芳上街會出事時候磕得,她摘下來遞給她,“給你戴。”
陳小芳歡天喜地的接過來戴上,越看越喜歡,“小蘭,你把這手套給我行不?”
“啊?”阮蘭遲疑了下,這是阮援怕她冬天又凍爛手特意給她買的,據說裏面是純羊毛呢。
這是她第一雙手套又是弟弟給買的她是真舍不得,忽然想到了個好點子,“要不以後幹活咱倆輪流戴?”
陳小芳臉色頓時家耷拉下來了,語氣又酸又嫉妒,“你娘不是從阮家搶了那麽多錢嗎?就一雙手套你還不舍得給我?”
這可是撞阮蘭的槍口上了,她頓時就惱了,“你聽哪個嘴碎的說我娘搶了那麽多錢?我們拿的是我爹用命換來的錢!是我們應得的!還有虧我還把你當朋友,天天有啥好吃的還想着你,你竟然和那些人一樣相信這些話!”
陳小芳這種老實人的惡毒一旦展現出來就真的很有殺傷力,“你娘敢做還不讓人說啊!別說你給我吃喝的,就那點東西,那是你報答我的!你以前餓的像狗一樣我沒給你吃的嗎?現在有幾個臭錢,尾巴都要翹到天生去了!”說着她起身就把紅手套扔在地上還踩了幾腳,“不就是個破手套嗎,誰稀罕啊!”
阮蘭真的不能相信她一直以為的好朋友竟然這樣看待她?她們以前是苦,可她也是個有自尊的人。就是餓肚子幹活她都從來沒朝任何人伸手要過東西吃,包括陳小芳。要是非得說吃了她陳小芳的東西,那也就是她以前累的慌喝了她家幾口水!
阮蘭沉默着撿起地上的紅手套,拍了拍沾染上的雜灰,愛惜的折起來放到兜裏。
她們這片圍着的基本上都是年輕小姑娘,基本上都聽說了阮蘭家的事,說不嫉妒那是假的,這阮蘭以前又瘦又黃,現在不僅家裏有錢穿的用的都是她們沒見過的,而且出落比她們高一個頭不說,臉也越變越好看,這誰心裏能平衡?
但也有的人看不過眼去譴責陳小芳“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你咋這樣說話?”
“對啊,你還把人家手套摔地上了,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陳小芳剛想繼續說什麽,只見阮蘭冷着臉一個箭步走過來,揚起手左右開弓狠狠扇了她兩個大耳光。
陳小芳嗷得一嗓子哭出來,大家驚得都放下了手裏的活圍了過去。
剛剛勸阮蘭的姑娘也趕緊攔住她,“蘭子你別沖動啊,你打傷她還得賠錢!”
陳小芳被阮蘭扯住領子根本動彈不得,兩個臉蛋頓時紅腫了起來,就這還邊罵邊哭“阮蘭你敢動手打我?我要告訴大隊長讓你關禁閉!你娘不正經,你也是個潑婦!”
阮蘭自打早晚吃雞蛋喝牛奶力氣可比一般女孩大多了,她一個勾腿就把陳小芳按地上了。
揚手又扇兩個耳光,“你還敢罵我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嘴這麽臭,該打!”
陳小芳又想掙紮,阮蘭反身就騎在她身上扯着她領子,惡狠狠的說,“我看你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能好好說話了,你當着大家面,給我說說我吃你家啥了?我怎麽像狗了?”
陳小芳嗚嗚的哭,就是不肯張嘴。
“說!”阮蘭揚起巴掌就要扇她。
“我說,我說!”陳小芳看根本就沒有人敢上前攔阮蘭,又怕再挨打,一邊抽泣一邊說,“我說謊了,你沒吃過我家東西,對不起阮蘭,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阮蘭冷笑着舒展英氣的眉“既然我喝你家幾口水你都要算賬,那咱們今天就算個明白!你把你吃我的都給我吐出來!”
陳小芳就是嗚嗚哭哪裏敢應,阮蘭不僅給了她吃的還給了她弟弟,這要是算起來可真是多了。
忽然就聽有人喊了句,“孫主任來了!”
旁邊的姑娘趕緊把阮蘭從陳小芳身上扯下來,陳小芳一聽婦女主任來了不管同伴怎麽扶她都不起來,不僅這樣還邊躺在地上邊嚎啕大哭,活像是被阮蘭打殘了一樣。
孫富蘭天天看到這個場面也不由得頭疼,她指着一個女孩道,“你去南面把她倆娘找來。”又沉着臉道,“阮蘭,陳小芳你倆可真是一點紀律都沒有,集體勞動還打架,都給我進來!”
林美芬知道阮蘭和人家打架了,急的筐啥的都不要了,跑到阮蘭跟前發現人沒事,這心才放回肚子裏。
而那陳小芳的娘知道姑娘是被阮蘭打的,臉上沒有露出一點心疼的表情,那表情就像野狗終于聞到肉香了似得,明眼人都瞧出來老陳家這是要借此撈這個寡婦一筆了!
孫富蘭叫了幾個在村裏品性好的姑娘一起進了大隊辦公室。
她坐在椅子上,雙手交錯放在桌子上,語氣十分嚴肅“王花,你說說她倆為啥打起來。”
王花就是剛剛拉阮蘭的那姑娘,她如實複述了下事情經過。
陳母不在乎自己女兒先罵人挑釁,聽到阮蘭先動手的立馬跳腳了,“好啊,瞧我女兒這臉腫的,就是被這個丫頭打的!”說着就将陳小芳攔在懷裏,“我女兒身上指定也有傷,還有內髒啥的,哎呦,姑娘啊,你可真是遭了大罪了啊!”
孫富蘭敲了下桌子,厲聲道,“先別吵!聽王花把話說完!”
王花接着說,“陳小芳然後又罵林嬸子不正經,阮蘭這才又動手了。然後陳小芳也當大家面承認了阮蘭沒吃過她的東西。”
孫富蘭冷着臉,沉吟一會兒總結道,“行了,都別嚎了,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
“陳小芳!”
陳小芳吓得一哆嗦,乖乖應了聲,“哎。”
孫富蘭說,“人家阮蘭好心借你手套,你索要不成就惱羞成怒,編排人家家事,罵人家是狗,還學老婆舌頭說一個長輩,你挺大的姑娘,也不是沒上過小學,你就這樣做事!”
陳小芳說,“我!”
陳母在那鬧開了,“我姑娘就說幾句話,再不濟給她阮蘭道個歉,下個跪,那阮蘭呢?她動手打人啊?我們家小芳不得吃藥,不得耽誤工,這些都誰負責!”
孫富蘭真是直搖頭,這陳母真是想錢想瘋了,竟然說出讓女兒下跪都行?
孫富蘭不悅的看着陳母“我說話你不要打岔!要不這個婦女主任給你當好不好!”
“我!”陳母讪讪的閉了嘴,只敢小聲叭叭“我,我這不是着急嗎?”
孫富蘭瞪她一眼,又恨嚴厲的看向阮蘭,“阮蘭,我一向喜歡你這丫頭的性格,坦坦蕩蕩,敢說敢做,可你也太沖動了,你說今天你能打個陳小芳,以後要是有一百個陳小芳,你能打得過來嗎?”
其實孫富蘭還有句話沒說,今天阮蘭打得是無背景父母又貪財的陳小芳,這要是打了哪個官家的孩子,就靠她們這個剛剛建立起的小家拿什麽和人家有錢人談理?
林美芬一直緊緊握着女兒的手,瞧着阮蘭紅着眼圈低着頭沒說話,她先開口了,“主任,阮蘭是該被教訓,她的确不應該打人。”
林美芬說着眼眶也紅了,“可我也理解蘭蘭,孩子打小沒爹又長在那個家庭,她知道自己脾氣不暴躁起來就得被別人打,被別人罵,有的時候我也勸她收斂脾氣了,可什麽事情都不一朝一夕能改的,我相信蘭蘭以後能好好處事,遇事先想後果。”
孫富蘭當然也知道她們母女幾人的情況,對于林美芬她還是挺佩服她一個人能把三個孩子都教育得這麽好。
她說,“雙方都有錯,陳小芳先挑釁,阮蘭先動手,你倆以前又都是朋友,所以你倆互相道個歉,這事就這樣吧。”
“這怎麽行!”陳母硬生生拽着陳小芳的耳朵把她拽到孫富蘭跟前,“我女兒快被打死了啊!”
“賠錢!不賠錢不準走!”
陳小芳本來臉就疼,這被陳母使勁一扯,疼的嚎的更大聲了。
——
阮援剪完頭後又和猴子談了筆生意,還從猴子那提溜回一只烤鴨和一塊豬頭肉準備給大家改善一下夥食。
哪成想家裏就只有小虎一個。
阮援看看牆上的鐘“都七點了娘和姐還沒回來?”
小虎被這香味饞得直流哈喇子,吸溜一口才搖搖頭,“沒回來,娘讓我看家我也不敢出門去找她倆。”
阮援看了眼竈坑“你熱飯了?”
“嗯!”小虎樂呵呵點頭,還揉了揉肚子,“我餓了,就把娘做好的馍和米給熱上了。”
阮援笑着揉小虎頭,“幹的不錯,小火頭軍!”
他撕了個鴨腿,又切了點鹵肉給小虎放盤子裏,“這麽晚了,你墊墊,小孩不好餓太久。”
小虎忍着口水推盤子,“等娘回來一起吃。”
“沒事,吃吧,哥買的多。”阮援把盤子放到他手裏,又摸摸他的頭,“我去找娘,你看好家,除了我們別給外人開門。”
小虎捧着盤子笑,“我知道啦!”
阮援去了大隊女紅小組場地發現那早都沒人了,還在尋思這娘倆去哪了,就看到李闵朝他招手。
李闵一開始看到阮援近乎貼着頭皮的短發時,吓了一跳,很快又想起來,這人本就是個男孩。
李闵不知道為啥心裏有點可惜的感覺,他很快的收斂好情緒“我正準備去找你,阮蘭和人家打架了,明明雙方都有錯,那人家非得讓林嬸賠錢,現在吵得一團糟。”
阮援沉着臉點點頭,心裏知道這是有人來打秋風了。
一路上李闵将事情經過都給阮援說了一遍,倆人走了一會兒就到了大隊辦公室。
這一推門,就聽到中年婦女的謾罵聲和女孩子的抽泣聲,他轉過頭看向另一面,就看到滿眼疲憊的林美芬和髒兮兮的阮蘭。
阮蘭聽到開門聲,看到阮援了,眼淚唰得一下就流下來了,林美芬眼睛也亮了,像是看到主心骨一樣。
陳母看到阮援了,覺得有點熟悉但又說不出是誰“他是誰?”
孫富蘭也有點迷惑了,這小丫怎麽把頭發剃得像男孩一樣?很快地,阮蘭就替她解開了疑問了。
她像是有了底氣一樣,狠狠的瞪着陳母“這是我弟弟!”
孫富蘭:!
“啊?你們家那個不是養女嗎?”陳母呆愣愣的看着阮援,很快地她就跳過這個問題“別管你是誰,反正你林美芬今天就得賠錢!”
阮援淡淡得看了眼陳小芳“當初為了陪你去置辦訂婚東西,我姐為了救你手被你差點扣爛,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陳小芳轉過頭不說話。
阮援笑了下,“也對,當時就看出你是個自私的人,我也有錯沒及時告訴我姐,交朋友要擦亮眼睛,別什麽阿貓阿狗都當朋友!”
“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陳母氣急敗壞道,“反正你阮蘭打傷了我女兒,你不賠錢我就去公社鬧!”
“我沒說不賠錢啊。”阮援輕飄飄的胡謅“既然你陳小芳和我們友盡,我們也和你算清楚,我姐那次受傷就花了将近三塊錢,到現在還有着疤痕呢,我們在村裏衛生所有付錢記錄。還有我姐零零碎碎給你的吃的,有時候還借給你三毛,五毛的零錢,我這可都記着呢!”
陳母一聽,扯着陳小芳的耳朵“還有這事?”
陳小芳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阮援眯了眯眼,“你最好和你娘實話實話,要不然小心我把這些事都抖落你婆家那去,倒要讓他們看看,這未過門的媳婦多能花錢!”
“別,別和他們說。”陳小芳低垂着頭,“我的确朝阮蘭借過好多次錢。”
陳母眼瞅着要摳不出來錢,氣的揚手一巴掌拍到陳小芳腦袋上“你還學會背着家裏人借錢了!說,你借了多少!”
陳小芳捂着被拍疼的頭,淚眼婆娑的看着陳母,嘶喊着,“你以為我想借啊,我定個親的東西都要我自己置辦,你們就給我那麽點錢,我哪裏夠!陳旗天天吃得東西你們給他買,我呢?我連買個紅頭繩的錢都沒有!”
陳母氣的又要動手,這下被李闵擋回去了,他長得高臉色再兇一點,陳母真不敢造次。
李闵說,“你再動手打她,等會再賴是人家阮蘭打的?我來這兒一會兒你都動手打陳小芳幾次了?”
陳母氣的直咬牙,把矛頭對準阮援,“你不說賠錢嗎,你賠啊!”
阮援挑了挑眉,點頭道,“這樣一算你們得先還我我們家五塊錢,我們再賠償你。”
“五塊錢!”陳母大喊大叫,“怎麽會這麽多!”
“有沒有這麽多,你問問自己女兒不就得了!”
陳小芳心裏一陣突突,當然不止這些除了錢她還吃過阮蘭的好東西,這些日子要真算起來,指定比五塊多!
她咽了口吐沫“娘,真的就五塊錢!”
陳母怎麽可能給陳小芳掏這五塊錢,就陳小芳這傷都不值五塊錢!難不成還要她往裏添錢?一個快要嫁人的丫頭片子?想都不要想,門都沒有!
陳母拉着陳小芳就要走,“我呸!可算知道你們把阮家坑成這樣是咋回事了,你們這幫人可真是狠毒又不要臉,今兒就算我們倒黴,小芳,我們走!”
“慢着!”阮援可不會輕易放人,“誰允許你走的?我可不占你這種人家的便宜。”
他扯着阮蘭的手走向陳小芳,笑眯眯道,“我姐扇了你四個耳光,一個耳光一塊錢,我們還你,吶,還剩一塊錢,要麽你還我們要麽打回來!”
陳小芳一直往後躲,“阮蘭,阮蘭,我錯了,你不要再和我一樣計較了,我們還是好朋友行不行!”
陳母還真狠心,按着陳小芳的肩膀不讓她跑,“你別說這些了,我是不會給你掏錢的,讓他們趕緊打,你弟弟在家還餓着呢!”
這話在場的每個人聽了都覺得不舒服,這是一個母親該說的話嗎?
陳小芳也不躲了,還帶着點悲涼的笑看着阮蘭,“這就是我為什麽羨慕你的原因,就算你沒爹,你娘你弟弟總是死也護着你,我娘我爹我弟呢?你打吧,從今以後咱倆再也不是朋友。”
阮援看了眼阮蘭,阮蘭沒什麽表情的看向陳小芳,忽然就揚起一個巴掌,這聲音重的讓人聽着都覺得疼。
下一秒。陳母扯着嗓子嚎叫起來。
陳小芳眼淚含眼圈的看着阮蘭,顫抖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阮蘭冷眼看着恨不得撕了自己的陳母,輕飄飄的說,“喲,打偏了。”
陳母也不能再讓她重新打,氣的扯着陳小芳就走,邊走還邊罵,“一家子遭瘟的,都不得好死!”
阮援聽着這罵聲,冷冷看了眼那母女倆身後。
等阮援一家走了之後,孫富蘭也帶着兒子回了家,看到丈夫正在喝着小酒呢,氣的一巴掌拍他肩膀上“阮家那小丫是個小子,你怎麽連我也瞞了這些年?”
李成峰吧嗒一口酒“告訴你幹啥,你養他啊?”
孫富蘭聽懂丈夫的話了,嘆了口氣,“阮德軍和林美芬還真是個好的,為了這孩子還真是操碎了心。”
“好人有好福哦。”李成峰拉長腔調,又道,“再別叫那孩子小丫小丫的,人家特意來找過我,說給自己取了名,讓我給他落上戶呢。”
孫富蘭又和丈夫說了今天的事,嘆道,“這個孩子還真是遇事冷靜,以前我就覺得這孩子雖然是個女娃将來能有大出息,現在是個男娃,那指定更有出息了。”
李闵剛洗完手出來,聽到他娘誇阮援竟也覺得有點高興,“那和你兒子比呢?”
孫富蘭拍他胳膊,“不害臊,人家才多大,你多大了?”
李闵笑了笑,沒說話。
——
阮蘭是個抗壓力很強的女孩,雖然昨天她失去了唯一的朋友,可那種朋友還真是早失去早好。第二天她照樣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沒有讓林美芬和阮援擔心。
大清早的,她這剛喂完雞就聽到有人敲門。
打開門一看,她愣了下,“邱鎮?”
邱鎮點了點頭,“阮援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