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男人都會這樣……
齊昀讓錘子幫忙,勉強算是洗幹淨了,又讓他幫着穿好衣服。
他現在兩個手都不能沾水,纏着紗布的手還能動一動,但一動也是疼得挺厲害。
錘子看房間裏就一個床,坐在床邊颠了颠說:“我一百九,咱倆晚上睡一塊兒會不會塌?”
齊昀頭發還在不停往下滴水,錘子是個大老粗,自然不會細心到再幫齊昀擦。
齊昀甩了甩頭發說:“不用,晚上我自己就行。”
錘子站起來指了指他手問:“你這手行嗎?晚上要是上廁所咋弄啊?”
齊昀擡了擡纏着紗布的右手說:“這個手還能動,就是不能沾水,我自己上廁所可以,實在不行樓下不還有個孩子嗎?”
錘子笑笑也沒堅持,走前說明早再來。
齊昀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才看到床頭桌上放的盒子,他用右手費勁巴拉打開盒子之後才想起來這是楊若的,剛剛在樓下的時候就看他一直抱在手上。
裏面是一對袖扣,齊昀剛想合上蓋子就看到了袖扣旁邊還有一張手寫的卡片,卡片上面工工整整寫了一行字——
謝謝齊先生這段時間的照顧。
卡片右下角的落款是楊若的名字。
齊昀看着卡片上的字笑了笑,這是楊若送他的禮物,也不知道他送袖扣是有意還是無意。
随後也反應過來,楊若是自己在餐廳等了他一個晚上?
齊昀摸了摸那對袖扣,手上的動作因為疼所以顯得很輕軟,像是怕弄壞了似的。
明明水晶袖扣在指尖是冰涼的,齊昀卻總覺得有點燙手。
房門鈴響的時候楊若剛泡好一盒泡面,他從貓眼裏看了眼,看到是齊昀之後才開了房門。
“齊先生,您找我有事嗎?朋友走了嗎?”
“走了,”齊昀側了側身進了房間,直接問:“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在餐廳等了我一晚上?”
楊若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齊昀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手機丢了之後他本來也想給楊若說一聲,但他沒記住楊若手機號,他也沒有背別人手機號的習慣。
楊若晚上一直沒等到齊昀的時候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情緒的,不赴約也沒給他個回複,但看到齊昀從出租車下來時候,楊若什麽情緒就都沒有了,齊昀是陪着他才來北京的,現在還受了傷。
齊昀聞到了房間裏的泡面味,看到桌子上那盒還冒着熱氣的泡面問:“是不是還沒吃晚飯?”
“我吃一碗泡面就行。”楊若說。
“走吧,我帶你去外面吃點兒東西。”
“太晚了。”楊若看齊昀手上的傷,他不想他再出去折騰了。
楊若說完看到齊昀頭發還在往下滴水,衣領跟肩膀都洇濕了一大片,轉頭進浴室拿了條毛巾出來。
“低一下頭,擦一擦頭發。”
齊昀其實自己也能拿毛巾擦,但看着楊若手已經舉着毛巾擡起來了,他順勢彎了彎腰,楊若拿着毛巾給齊昀重新擦了擦頭發。
“太晚了,您手上還有傷,還是早點休息吧,”楊若放下毛巾又找出銀行卡,“這是您之前給我的卡,還有我媽媽療養院的費用,謝謝齊先生。”
楊若給齊昀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很輕松的,齊昀知道楊若不喜歡欠別人的,想想還是接了卡。
走前說:“小羊送的袖扣我也看到了,很漂亮,謝謝。”
“齊先生喜歡就好,”楊若臉一紅,又說:“明天早上我早點去您房間幫您。”
兩只手都傷了這事兒讓齊昀覺得很頭疼,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只能一個睡姿硬。邦邦平躺着,哪邊都不能翻身,動一下扯着兩邊都疼。
但睡沉了總有不受控制的時候,稍微一翻身壓着胳膊就能把他疼醒,反複幾次之後齊昀一直是半睡半醒狀态,早上不到五點就醒了,黑着一雙眼圈靠着床頭閉着眼聽電視。
外面的天還完全黑着,走廊上偶爾有點腳步聲,齊昀往門口看了幾眼。
楊若是六點上樓的,一眼就看出齊昀晚上沒睡好。
“齊先生,有沒有要幫忙的?”
“小羊幫我換個藥吧。”
纏着紗布的手雖然能動,但每天都得換藥,這他一個人弄不了。
楊若給齊昀拆了紗布才完全看清紗布底下的傷口,過了一夜紗布有點黏在傷口上,齊昀手指骨節上都是細碎的傷口,大大小小,手背上更是一大片面積的擦傷,手心最嚴重,幾道不深但很長,邊緣還紅腫的口子,最長的一條彎彎曲曲從手心一直延伸到手腕。
楊若突然動了動自己右手,之前他手上也受過傷,知道那得多疼,光看一眼就感覺自己十個指尖都開始泛着酸的疼。
“用那個瓶子,先在傷口上消毒,然後把白色的藥塗在傷口上,幫我再纏幾圈紗布綁好就行了。”
齊昀說的簡單輕松,楊若動作一直很小心,輕的不能再輕。
“沒事兒,你大膽弄,其實不疼。”
楊若抿着唇,手上的力度還是很小心,半刻鐘之後才給齊昀包好紗布,系好最後一個死結之後呼了口氣。
錘子帶着一大兜早餐來找齊昀的時候,楊若已經幫齊昀洗漱完了,比他照顧的可細致太多了,連頭發都很有型。
錘子還帶了一個新手機跟一張卡,直接給了齊昀。
齊昀收了之後給錘子轉了五千塊錢,錄了幾個人號碼之後特意多看了幾遍楊若手機號。
楊若下午是跟齊昀一起去的喻天公司,雖然齊昀看起來有點狼狽,但喻天還是猜出來楊若要請吃飯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喻天不多事,互相招個呼也沒多問。
楊若跟喻天一起聽完現場完整版之後覺得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合适,楊若還提了一點自己的想法,喻天覺得楊若的意見是錦上添花,自己也都認真記下來了。
喻天老板聽說楊若來了之後一定要見他一面,見面之後大概意思是說很欣賞他,想讓他簽約自己的公司。
楊若其實被他說的有點心動,但他沒法确定以後還能不能寫得出來,而且最近也沒有任何靈感,最後還是委婉拒絕了。
回去的時候齊昀問他:“以後還想寫嗎?”
“以前都是彈琴的時候來的靈感,現在我寫不出來了。”
楊若說話一直都很溫和,但剛剛那句齊昀還是聽出了裏面濃濃的遺憾。
他看了看自己纏着紗布的手說:“沒事兒,等我拆了紗布之後再跟你一起彈,說不定就能找到靈感了。”
這話齊昀是安慰他的,但楊若還是覺得像是久旱的麥芽終于沾了一點雨露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水汪汪的,也滿滿的。
齊昀手上的紗布得五天才能拆,回家之前的晚上在酒店偷懶沒洗澡就睡了。
他以前幾天不洗澡的事兒不是沒有過,之前在外面,有時候一上山就是一個星期甚至半個月的,山裏自然沒有條件讓他洗澡。
但現在不是在外面,還是夏天,昨天已經偷懶沒洗,坐了幾個小時飛機,一路上都灰撲撲的。
齊昀一進門就往浴室裏鑽,楊若跟着齊昀一起上的出租車,中途沒轉過彎,也一起去了齊昀家。
齊昀在浴室裏看着浴缸跟花灑,嘆了口氣,轉身隔着門喊楊若:“小羊,進來幫我個忙。”
楊若聽到聲音跑過去,開了浴室門問:“怎麽了齊先生。”
“幫我在浴缸裏放個水,我想洗個澡。”
楊若哦了一聲,幫齊昀放好水之後站在浴缸旁邊。
齊昀左手打着石膏,脫衣服的動作很笨拙又慢吞吞的,楊若直接走過去幫他,扯着衣角脫了他的上衣。
楊若之前在地下室也看過齊昀沒穿上衣的樣子,但當時他只是單純欣賞齊昀的身材。
現在他對齊昀多了一層沒法言說的心思,再看他光着上半身的時候自然也就不一樣了,眼神飄飄忽忽,又忍不住不去打量,從胸口一路向下到腰腹,最後伸手抓着齊昀的褲腰想幫他脫褲子。
楊若手指的觸感不是光滑細膩的,因為在監獄裏長時間勞動的緣故,手上的薄繭摩擦着齊昀腰側的皮膚上時,是粗糙的沙粒感,不重,細細的。
那點不斷綿延的粗糙觸感沿着齊昀的皮膚,直往他身體裏鑽,一直聚在小腹內裏,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齊昀慌忙擡手擋了一下,用胳膊肘拍開楊若還抓着他褲邊的手,側了個身背對着楊若說:“謝謝小羊,我這只手只要不沾水就行,褲子我自己脫。”
“需要我幫您洗嗎?”楊若看着齊昀的後背問。
楊若的視線能讓齊昀感覺出灼熱的實體感,像兩個火鉗鈎子。
齊昀說:“不用,我在水裏泡一泡就行,有需要我再叫你。”
楊若出了浴室,但沒走,他怕齊昀待會兒還得要他幫忙,後背靠着門邊的牆壁,耳朵往浴室裏豎着。
五分鐘後齊昀才慢吞吞脫了褲子進了浴缸,兩只手都高高舉着,水溫不算低,起不到降溫的作用。
又十分鐘之後楊若聽到了浴室裏低低的吸氣聲,一聽就是疼的。
齊昀準備出來的時候兩個胳膊肘撐着浴缸邊緣想自己站起來,結果纏着紗布的手一不小心,重重地在浴缸上磕了一下。
楊若聽到聲音,沒敲門直接進去了,看到齊昀整個人一絲不挂地站在浴缸裏,浴缸裏的水只堪堪到他小腿,小腿以上自然是什麽都遮不住。
而他的視線直接對上了齊昀身體正中間,那處直直挺。立的地方。
大概是兩秒鐘之後,楊若心裏默默感嘆了一句,果然呢,人跟人之間是不一樣的,男人跟男人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齊昀注意到楊若的目光就沒移開過,他舉着已經被水泡透的手臂,側着身體邁出浴缸,也顧不上疼了,扯下衣架上一條浴巾簡單在腰上圍了圍,一只手圍不好,只能用手肘壓着邊緣不讓浴巾掉下來。
他買的那幾本書還沒來得及看,不知道書裏有沒有眼下此種情況的應對方法,齊昀只得自己現場發揮:“這沒什麽,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齊昀的聲音聽起來不算太友好,楊若想不友好可能是因為疼的。
但他也能感覺出齊昀的尴尬,所以十分配合地重重點頭說:“我明白的,的确是正常現象,我也有過,是男人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