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齊渡城沒想到見淵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時候出來了。
好巧不巧還撞到了自己找私教！
見淵面色不虞，心中湧起諸多不滿，齊渡城拒絕了自己的教課，卻向這個凡夫俗子請教。難道他還比不上一個凡人？
齊渡城也是急了連忙道：“不是這樣，聽我解釋！”
見淵指着張斐嶼冷笑道：“你是覺得這個人比我有能力教你是嗎？”
齊渡城冷汗一下子下來了，他只能道：“唉、這，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想找個道士研究正統道學，誰想到還沒深入探讨呢就被發現了！
齊渡城也想到自己之前拒絕了見淵的授課，這鬼又那麽自負要強，這次找張斐嶼還被他撞到了，這下不爆炸那才叫奇怪呢！
張斐嶼本來不打算摻和這件事的，但一聽到見淵對自己能力的質疑忍不住說道：“我可以教啊，我也有收徒的資格的好吧。”
見淵聞言面色更黑，周身更是溢出了不少煞氣。
齊渡城一聽都快暈過去了，連忙拉住張斐嶼道：“你可別說了！”
再說你就沒了啊！！
張斐嶼是一個缺心眼的，不僅缺心眼還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
這些天在城隍廟待的太平順都快忘了當初被鬼差教訓的日子了，齊渡城不讓他說，他自己卻非要說。
“為啥不讓說啊？他當鬼的也就比我多活那麽些年。我是新時代道士呢，我難道不比他有用啊？”
齊渡城：“……”
他看了一眼張斐嶼，只能轉頭勸見淵：“孩子還小，孩子還小。”
城隍廟這會兒就這麽一個打工的，宰了可就沒了。
張斐嶼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其實是在死亡的邊緣大鵬展翅，話都說的理直氣壯。
齊渡城正想着怎麽安撫見淵，只是這一次，見淵卻沒有沖張斐嶼發作，而是對齊渡城道：“我不找他，我就問你。”
“你真要讓他教你？”
見淵的語氣此時平複了下來，但這問題在齊渡城的耳中仿佛惡魔的低語，甚至自動換成了“敢讓他教就殺了你。”
齊渡城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有的事！”
“誰教能有您教的好！”
見淵面不改色，但目光卻掃過張斐嶼。不知為何，張斐嶼總覺得這眼神好像是在炫耀一般……
“算你識相。”得到了齊渡城的反饋之後，見淵面色緩和許多，最後冷然丢下一句便不見了蹤影。
齊渡城大松一口氣，張斐嶼這時候又問道：“你說的教你道術的事情還作數嗎？”
齊渡城：“……”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張斐嶼，無語道：“不作數了。”末了看着張斐嶼因為賺不到這筆家教錢露出的失望神色，忍不住說了一句：“張斐嶼，你可長點心吧。”
張斐嶼：“……？”
就這樣，齊渡城又回到了那個夜晚補課的日子。
只是這一回，不知是有意無意，見淵總喜歡補充一句：“此法如今無人能用。”
齊渡城：“……”
齊渡城一邊聽着見淵上課，一邊卻忍不住暗笑。見淵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上課就好像暗暗和張斐嶼較勁一般，就差讓齊渡城天天誇他比張斐嶼教得好教的厲害了。
不過齊渡城對于這樣一個轉變倒是樂于見得的。
以前的見淵少有情緒波動，稍有不慎就怕被他暗下殺手。但現在，齊渡城覺得如果真的要殺，見淵應該會下手的慢一點。
……
“符箓你已學的差不多了，那如今便教你蔔算。”
見淵小課堂的課程進行的飛快，不過兩個月的時間齊渡城便把符箓掌握的差不多了，甚至能夠舉一反三。就算是見淵也不由得對其側目。
在凡人當中能有如此進步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天才了。
見淵目光投向認真畫符的青年身上。齊渡城不過弱冠之年，因為當了二十多年的少爺，身上氣度自是不凡。容貌清隽，眉眼間帶着難見的靈動之氣，而垂眸畫符時又沉靜唯美。
他的目光從臉上又落到對方畫符的那雙手上，雙手纖長骨節分明，握筆的姿勢端正優雅，令人悅目。
齊渡城最後将符文收尾，又一張靈符完成，随後擡眼望向見淵，一雙靈動的黑眸含着驚喜道：“真的？我這就可以學蔔算了嗎？”
見淵收回目光低聲“嗯。”了一聲，“你已學成，可以學下一科了。”
齊渡城彎了眼道：“那快點吧！”
玄門五術，風水、相面、命理、蔔算以及醫理。五術同宗同源，卻又各有分支開花散葉。
在唐朝時期還将蔔算分為蔔筮正術和雜占蔔兩類，其中所謂正書便指的是龜蔔、易占和五兆三類，而其他則屬于雜占蔔。
齊渡城未曾想就算是蔔算還有如此多的分類，正當他以為自己要學到頭昏腦脹時，卻聽見淵道：“蔔算，精一法即可。左右皆為同宗演化之物。”
像齊渡城這種情況見淵道：“五兆演化而來的蔔算法最為簡易，到可以作為你的學習方法。”
五兆演化的蔔算法如梅花易數、小六壬……這種可以随時取物起卦的占蔔最為适合。見齊渡城懵懂，見淵幹脆從八卦的演變講起，順勢給他講了許多蔔算案例。
齊渡城：好像懂了，但又沒有完全懂。
見淵道：“占蔔之法勤加練習精進最快。”
而占蔔最簡單，也最快能知道結果的，那便是給自己算。
見淵馬上給他布置了任務道：“你現再起卦，算明日運勢。”
齊渡城自然不會拒絕，學着見淵的樣子給自己起了一卦。
卦象出來之後，齊渡城：“……”
見淵問道：“如何？”
齊渡城面無表情：“卦象說我明天會喜當爹。”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可能是當爹了，又沒有完全當爹。”
見淵：“……”
齊渡城沉默片刻對于自己算出來的結果也有些迷惑，半晌道：“應該是我學藝不精。”
見淵也道：“今天就到這裏吧。”
……
第二天。
齊渡城上班的時候還在想昨天的卦象。為什麽是落在子女宮？
“……爸爸！”
一聲清脆的童聲把齊渡城吓得一激靈，差一點喊出來：“我不是爸爸！”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不是在叫自己。
扭頭一看，便看見同時江哥正在打視頻電話，剛剛那一聲爸爸是他孩子喊的。
齊渡城松了口氣。
再一看江哥身邊圍着不少人，大家看見視頻裏的小孩紛紛感慨道：“好可愛啊！”
“江哥孩子好乖哦，和嫂子長得真像。”
“江哥什麽時候把孩子帶來給我們看看呀？這麽久了還沒見過呢。”
江哥一邊聽着同事的贊美一邊笑呵呵，但對于想看孩子的同事他露出了抱歉的神情道：“孩子他身體不好，三天兩頭跑醫院呢，現在這情況還不能随便抱出來。”
大家聞言不免唏噓，紛紛安慰道：“小孩子免疫力弱，生病難免的，等長大些就好了。”
“是啊，江哥和江嫂身體都那麽好，寶寶肯定不會病太久的。”
江哥聽到這些安慰笑了笑道：“我們也是這樣想的。他雖說一出生大病小病不斷，但都熬過來了，大一些就好了。”
但這時有個同事突然道：“孩子老是生病？會不會是魂兒太弱啊，要不給孩子認個幹親吧。”
這話一出惹了不少人的關注。
劉姐忍不住道：“什麽認幹親的，你在公司搞封建迷信啊？”
那同事卻道：“我這也是好心啊。我們村的習俗就是這樣，要是遇到小孩多病，而且反複老不好。大家就說是小孩魂弱，都會給孩子認個幹親的。”
“什麽呀，還有這種說法？”
那同事信誓旦旦：“是真的！而且認了幹親小孩的身子很快就好了！”
江哥聞言有些意動，一旁的劉姐見狀笑道：“你該不會是想和江哥拜把子吧，說的這話。要不認你做幹親得了！”
誰知那個同事卻道：“啊？這哪能認我做幹親呢？我哪裏有那個本事！”
“那你的意思是？”
同事道：“認幹親不一定是認人呀，而且孩子魂弱自然是要找鎮得住魂魄的幹親。在我們家，一般會找千年的大石頭、古樹認幹親。當然，要是拜個神仙最好了。”
這個同事說的認真，還當場給江哥出了個主意道：“哥，我覺得啊，郊區那個城隍就不錯。而且你是南城人，認本地城隍做幹親，城隍就算是看在老鄉的份上，也肯定會保護的。”
一旁聽的一清二楚的齊渡城：“……”
原來兒子在這裏！
這大概是人在廟中做，兒從天上來。
齊渡城看了一眼江哥，心說現代人應該不會相信封建迷信的吧？
但他一眼便看見江哥若有所思的模樣。
齊渡城：“……”
……
時至傍晚。
齊渡城離魂去了城隍廟，在廟中等了不到片刻，便看見江哥遠遠地朝着廟裏走來。
實際上江哥也猶豫過，畢竟這怪力亂神的東西，現代人大多将信将疑。但到底還是愛子心切，他回去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向同事詢問了如何認幹親。
到了城隍廟，江哥把準備好的姓名生辰庚帖貼在廟內的鐘鼓上，随後在城隍廟內念念有詞道：“城隍老爺，您收了我的庚帖就是認了這一門幹親了。”
“救救您兒子吧！”
齊渡城：“…………”
作者有話要說： 齊渡城：摁頭當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