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彭書記見公婆&操蛋的出櫃之路

在莞北又待了三個月，不過半年多的日子，兩人把莞北攪得天翻地覆，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秦笑天坐在副駕駛座上，興沖沖地朝着前來送行的人揮手，一番唏噓之後，終是到了離開的時候。

“才半年的時間，我怎麽覺得好像在這裏待了一輩子。”秦笑天撐着腦袋，側頭跟彭敬軒搭着話。他知道彭敬軒昨晚幾乎一夜沒睡，早上也不肯答應他來開車，便一路上跟他搭着話免得開車犯困。

其實秦笑天隐約有些知道，彭敬軒是将那場車禍放在了心上，倒不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擔憂，以彭敬軒的性子，恐怕最擔心的是他。

“總算是第一次做主的事，放心上也是難免，要是真喜歡這裏，往後還有機會再來！”說起莞北經歷的一切，彭敬軒也覺得時間過得挺快，世事無常，跟半年前剛來時相比，改變太大了。

“要是你願意跟我在這裏養老，我肯定來！”秦笑天笑說。

彭敬軒插空看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麽，轉過頭繼續盯着前面的路況。從秦笑天說帶他見秦家人坦白的時候，他就開始心神不寧，雖是秦笑天勸過他，他不是秦家的獨子，跟家裏人坦誠也不會有多大的麻煩，而彭家那邊，他們也會繼續瞞住。說到底，秦笑天不過是想讓他放心罷了。

可這樣做的後果實在難以預料，秦家人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概率各占百分之五十，誰又能說得清最後到底是怎樣。秦笑天讓他放心，可這是能輕易放下心的事情嗎？

秦笑天看着彭敬軒時而皺起的眉頭，知道他是擔心往後的日子，多說無益，也只能他解決了問題再說了。

兩人後來也沒說幾句話，秦笑天只在彭敬軒開始犯困的時候提醒下，下午時候上了外環高速公路，秦笑天才終于說服彭敬軒換了人開車。兩人到大院的時候天都黑了，京城冬季的天氣算不得多冷，但一般人晚上也不願出來的，彭敬軒直接從小道開車繞到了秦家門口停下，把車開到了車庫裏停好，手腳僵硬地跟着秦笑天進了屋。

裏面除了秦二哥在部隊不能随時回來，其他人都在。連周源和展中原他們也提前得知了消息，中午就在秦家等着人回來了。

秦母在廚房裏忙，空間全部留給了幾個男人，都是相互信任的人，幾人都沒有隐瞞，彼此交換了消息。等秦母将飯菜都擺上桌時，幾人也正好談完了。用腦過度就容易餓，周源是自家人也不客套，直接就沖到了桌邊嗅着香味解饞。

秦父随後過去坐在了主位上，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找到位置做好，那邊就剩秦笑天和彭敬軒兩人站着。

秦母招呼了一聲，秦笑天抹了把臉，握住彭敬軒的手走到了秦父面前。

時塔偷偷瞄了一眼端着酒瞪大眼睛的秦父，偷偷地往張仰止那邊挪了一點，低下頭默不作聲地先解決肚子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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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彭書記坐這！”秦父指了指自己右邊的空位。

“敬軒坐我旁邊就好！”秦笑天的手又握緊了幾分，拉着彭敬軒在自己身邊的空位上先坐下，掃了一眼桌上的人，終于還是開了口：“爸，媽，大哥……我有件事想跟你們說！”

“你說！”秦父放下酒杯，難得對秦笑天露出嚴肅的表情。

“笑天……”彭敬軒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別說話了。

“放心吧！”秦笑天回以輕松的笑容，看向家人深吸了一口氣道：“帶敬軒回來，我也是想介紹他給你們知道。”

“笑天，你說什麽呢？敬軒這孩子我們還有不知道的麽？”顧雲芳看桌上的氣氛不對，笑呵呵的打着圓場。

“媽……不是。”一套說辭已經在秦笑天心裏思量許久了，“爸，媽，我喜歡彭敬軒。”

“噗~~~呵呵……那個……你們繼續，我吃飯，吃飯！”時塔接過張仰止遞過來的手帕擦淨了嘴角的湯汁，暗暗地給秦笑天豎了個大拇指。

“笑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秦維宇皺起眉，不贊同地看向兩人，他畢竟年輕，南賈市對外開放又早，在那裏待的時間長了，他的思想到底是比自家爸媽前衛一些，接受能力也更強一些，但是，秦笑天說的那人是彭敬軒，事情就不是簡單了。

“我知道！”秦笑天站起身，一字一句，字正腔圓：“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在莞北的時候我們就确定關系了，今天就是想跟你們說一聲，我想要跟敬軒一起過日子。”

“混賬！”秦父這下是真的弄明白了，看秦笑天對着彭敬軒深情款款的樣子，一時激動，抄起面前的酒杯就往秦笑天臉上砸過去。

“笑天，小心！”彭敬軒擡頭想對秦父說點什麽，正好就看見飛過來的酒杯，想也不想就打算把秦笑天拉到身後，卻在電光火石之間又被秦笑天護在了懷裏。

“死老頭，你幹什麽？多大點事你就動手動腳？要是砸傷我兒子我就跟你拼命！”比起自家兒子喜歡男人的事情，顧雲芳更擔心的是孩子的安全，看見秦笑天額角被砸出了血，頓時把剛才想到的勸說全部忘了，火冒三丈地沖着秦父吼道，然後又慌慌張地繞到秦笑天跟前，想碰還不敢碰他的傷口，只能吩咐大兒子去找藥箱。

秦維宇看了一眼秦笑天，又看看焦急不下于秦母的彭敬軒，這才努努嘴，示意周源跟他一起去找。

“媽，我沒事！”把顧雲芳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秦笑天正視着秦父。突然，彎曲了雙膝，直直地跪下道：“爸，秦家除了我還有大哥和二哥撐着，就算我将來不結婚，沒孩子也沒多大影響。我從小幹盡了壞事，總是讓你們操心，好不容易車禍之後想要改過自新，如今又做了這麽不讨喜的事，這些都是我不對！可是爸、媽，我是真的喜歡上敬軒了，他有大好前途，明明能不插手我們家的事，還是頂風冒險幫我。論身份地位，敬軒哪一點不比我好？現在肯跟我在一起，都是委屈了他。”

“秦叔，不是這樣……”彭敬軒聽出來了，秦笑天這是打算把責任全攬自己身上去，他着急地想要解釋清楚。

“爸，都是我害得敬軒到了這境地，我不能對不起他！”秦笑天打斷彭敬軒的話，言語上漸漸帶上了哭腔，配合着額角的還在一點點滲出來的血珠，要多虐心有多虐心。

要不是時塔清楚地看見了秦笑天偷偷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小瓣洋蔥在眼角抹了抹，他都要被感動地跟着去下跪求情了。

“你……你……”秦父指着秦笑天結巴了半天，手緊緊地握着面前的瓷碗，硬是沒敢也沒舍得再砸。眼睛瞟到彭敬軒，被他跪下來的動作吓了一跳，慌張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敬軒，你這不是折煞秦叔麽？”

彭敬軒一直被秦笑天擋在身後，是以根本就沒有看見秦笑天的小動作。明明是他拖秦笑天下水的，現在罪責全給秦笑天承擔，他怎麽可能答應。在秦父面前跪下，他第一次在出秦笑天之外的人面前放低了姿态：“秦叔，其實是我……”

“爸！這件事和敬軒沒有關系！”秦笑天迅速打斷彭敬軒的話。

“不是，這都是我的錯！秦叔，笑天都是騙你的，當初是我先喜歡上他的，他也是被我糾纏的煩了才迫不得已答應的……”

“爸，敬軒是怕你怪我才這麽說的，我是你兒子還能騙你不成，我說得才是真的……”

“秦叔……”

兩人争搶着要擔下責任，為此倒是争得面紅耳赤。時塔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氣氛瞬間冷到了極點。

“你就不會幹點好事！”張仰止把時塔拎到自己身後，把他跟秦父隔絕開來，免得秦父一不小心失手，瓷碗會砸傷了人。

“叔，秦少和彭少的事情我也有錯！”一直沒吭聲的展中原站了出來，“我去莞北的時候就知道了，當初我還在旁邊起哄，回來的時候也沒告訴您，你要罰也罰我吧！”

“伯父，我也是跟中原一起去的。”張仰止道。

“還有我！”時塔躲在張仰止身後，弱弱地舉起手。

“你們幾個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顧雲芳看了他們一眼，接着轉過身看向自己的丈夫道：“孩子是我生的，追究到底也有我的責任，你要是想罰，幹脆連我一并罰了！”

“老婆……你……”秦父捏緊了碗，憋了一口氣在心裏還不敢發，其實他真的就是一時沖動，可現在被這一群人盯着，他還真拉不下臉來妥協。

秦維宇和周源正在這時候回來了，兩人比在座的其他人都更懂些世故，自然知道症結在哪。相視而笑，秦維宇走過去把藥遞給了秦母，周源走到秦父身邊，拿下他手上的碗勸道：“姨夫，笑天和敬軒是真心相愛的，這點我可以證明！”

周源在秦父的耳邊說了幾句，就見秦父表情豐富多變，先是疑惑，又是欣慰，然後是驚訝，再就是猶豫。

最後，終是點了點頭對兩人說：“你們的事，我不管！”

“ye……咳咳，秦叔，我們繼續吃吧！伯母難得做這麽多好吃的，哈哈，伯母的手藝真不錯！”時塔悻悻地坐回位置上，埋頭苦吃起來。不愧是秦少的老子啊！那氣勢不是一般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