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3章
宇智波治之所以去青樓， 正是因為這真方城的二少爺。
從洛水城出發後，宇智波治過來正是通過了臨水城的水路，縱然沒有見着瞳夫人， 但上船的時候， 他還是收到了瞳夫人給的信息，這才有了宴會上敲動酒杯的動作。
正如常見的套路一般， 上有一位優秀兄長的情況下， 真方城的二少爺是一個纨绔子弟并不是令人意外的事情， 而這位少爺其實另有心計更是常見中的常見。
光是同等的套路， 宇智波治就不知道自己前世和這一世見了多少。
但相比起那些人來說， 真方城二少爺的幸運之處，大抵就是他遇上的人是自己和瞳夫人吧。
來到柳巷花街， 已然八歲的宇智波治穿着內斂的藏青色和服，溫文爾雅地和人打着交道，目光一掃， 落在一間青樓上， 眼神中隐隐透出些許好奇。
十五六歲的少女輕笑着過來拉扯他， 他也迎合着，調笑間，遞出的錢幣更讓少女笑的花枝招展。
縱然還未元服，但願意給錢便是大爺。
拉扯之間， 入了樓中，被更多的少女圍住，年長的老鸨笑面迎來，手指抹過錢幣， 入手的觸感帶來些許異樣， 眼底起了波瀾。
她笑着招呼來一位靓麗的小姐姐， 哄着宇智波治去了樓上的包間，又引了兩三位剛及十二三歲女孩去在旁側侍奉，這才趕走了那些簇擁宇智波治的女孩們。
“少爺這邊請呀～”
小姐姐嬌聲喚道，伸出手去勾宇智波治的手，領着他一路來了二樓的包間，身嬌體軟地側倒在窗邊，手腕微動，推開了窗戶。
“這裏可以看夜景？”宇智波治好奇地打量着，正想走去，身側侍奉的女孩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手臂，他當即蹙眉避開，眼中的嫌棄和鄙夷也格外顯眼。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他的姿态和神色都像極了初來此地的貴族少爺，而那份高于衆人的态度又和他的身份相互映襯，無法讓人看出破綻。
“是啊，此處的燈火可是最為明亮的～”小姐姐如此說着，将宇智波治引過來，眼神警告了一遍兩個侍奉的女孩，嘴角挑着，依舊豔麗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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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治眨了眨眼睛，卻沒有做出什麽驚奇的神色，掃了一圈便縮回了頭，從女孩手捧的盤中端起酒杯，朝小姐姐舉起杯子，問道，“不知你的名謂是……”
“彩蝶。”小姐姐笑着，伸手去勾宇智波治，企圖讓他飲下這杯酒，湊近去，脂粉味盡數入了宇智波治的鼻中，“少爺可願同彩蝶飲這杯酒？”
她的紅唇一張一合，暗示意味十足，若是尋常人，大抵早就被她這主動勾得難以自拔。
宇智波治不過是平靜地飲了這杯酒，向後退了一步，蹙眉盯着眼前的小姐姐，手上力度微松，酒杯落下，砸在地上某個人的面前，只一步，便要正中腦門。
“哎呀，手滑了，我想你不會介意這個問題吧？”
小姐姐微笑着，目光落在那兩個女孩身上，眼神微冷，斥道：“沒瞧見少爺的酒杯掉了嗎？還不快去撿！”
“是……”女孩們一抖，趕忙下樓去為宇智波治和小姐姐撿這杯盞。
跪坐于地上，小姐姐伸出手，環住宇智波治的手臂，雙手搭在他的太陽穴處，輕輕地為他按摩，嘴裏輕聲道：
“那兩丫頭笨手笨腳的，少爺若是因她們而氣壞身子可就糟了，這杯盞摔壞了又有何妨，彩蝶為您添這筆錢便是了。”
輕描淡寫地把剛剛飲酒的事情略過，小姐姐又笑着問道，“少爺，彩蝶沒有什麽出衆的技能，也就這三味線能為少爺展現一二了，不知少爺可否賞面……”
“你彈便是了。”宇智波治輕哼了一聲，等小姐姐去旁側表演的時候，他便入了位，目光掃過自己旁側雖無人卻杯盞盡全的位置，嘴角勾起。
過了些許時間，争執聲從外傳來，似是之前丢下的杯盞險些砸了人，對方來此理論一二。
和門被用力地打開，三味線的聲音也随之斷下，二少爺的面容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二少爺的臉上依舊殘留怒氣，衣袖上還殘留着水漬，想來剛剛那位險些被砸之人便是他了。
他瞧見宇智波治的時候明顯愣住，目光一掃，落在了正在彈奏三味線的小姐姐身上，神色不明。
老鸨抓住二少爺的衣袖，嘴裏叫着：“大爺，我是真的沒有騙您，您也看見了，彩蝶今天是真的有客，就算您是常客，這規矩也得守啊！”
旁側瞧熱鬧的人見是因為争搶青樓女子的客位也沒多想，瞧了幾眼便散去了。
二少爺依舊在不依不饒着，“彩蝶接下來的那個時辰本就該是我的，我現在不過是早來了，再說了，我又沒說一定要彩蝶！”
他如此說着，拉起自己的袖子，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宇智波治的面前，嘴裏念着，“就算是城主大人，也該給個說法吧，我這袖子被潑髒了！”
宇智波治的目光落在那潑髒的位置，嘴角微挑，笑了起來，“二少爺有想要我賠些什麽呢？”
二少爺環視四周，咳嗽了一聲，“城主大人果然大方，我聽聞洛水城常年産出暖玉，不知……”
“少爺可真敢說啊，”宇智波治感慨着，桧扇敲在手心處，凜然目光掃向外面還在圍觀的衆人，“直接爆出我的身份，是怕我逃賬嗎？”
“也可以這麽說，反正我也沒什麽丢不起人的面子，但城主大人就不一定了吧？”二少爺格外敞亮地說着，“既然城主大人覺得一塊暖玉賠我不劃算，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這彩蝶有什麽好的，記我賬上，這般總行了吧？”
宇智波治微挑眉，突然輕笑出聲，“既然二少爺如此堅持，那也成。”
他從袖中掏出一塊玉石丢到二少爺的懷中，那份暖玉是早已準備好的，表面看去不過是一塊很普通的白玉，但是如果劈開來看便會發現其中玄機。
二少爺拿到暖玉後把玩了一下，随意地放到了自己的袖子裏，和門一關，大大咧咧地坐在宇智波治旁側的位置上，愉快地給宇智波治講起了彩蝶都擅長什麽。
三味線啊，歌唱啊……都講了一遍，甚至還讓彩蝶表演出來，自己則是在那問宇智波治為啥會來花街。
宇智波治微眯眼，忽然長長地嘆了一聲，黯然神傷，“要是在自己的城裏，哪敢來這裏玩啊……”
他悠悠地盯着二少爺，語氣很是無奈，“我也不瞞你，如果不是來了北雷，在南雲片區我也不敢這麽做。”
二少爺瞧了宇智波治這悲傷的神色，忽然笑了，“原來你是父管嚴啊！”
恍然大悟，他雙手一拍，大笑着，“做城主都沒辦法安穩，果然是很慘！”
宇智波治微歪頭，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哪能這麽說，畢竟我還沒元服，父親最近有在想給我未來納個側室什麽的，甚至連通房丫鬟都準備好了，但我現在還不想搞這個呢。”
他敲了敲桌面，暗示性地看了二少爺一眼，嘴裏說道，“大栗城只要一日還在，我這心就不穩。”
二少爺愣了下，嘟囔着，“你們都是有事業心的人，我只求自己活下來就行了。”
揮了下袖子，他的目光落在一側的計時工具上，眼睛一亮，“彩蝶的時間到了，該輪到我了！”
宇智波治有些哭笑不得，放下了杯盞，順着二少爺的意思起身離開了此處。
和門關上的時候，還能聽到屋內傳來的二少爺和彩蝶玩鬧的聲音，他慢悠悠地離了花街，目光落在門口處伫立的世子和藤坂巫女身上，微眯眼，“世子是來找我的嗎？”
世子拱手道：“是啊，聽說愚弟沖撞了城主大人，還望城主莫要因此心生……”
他話未說完，宇智波治便揮了揮手，無所謂地說道，“無礙，他倒是真性情，我已困乏，就先回了，世子自便。”
沒有理會世子眼中閃過的精光，他帶上藤坂巫女就往回走。
藤坂巫女待到進了禮院，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按您說的時間到了花街，便遇到了真方世子，跟他去那尋了您。”
斟酌了片刻，她沉聲道，“那花街的氣味詭異，您需要進行洗禮嗎？我可以即刻為您安排。”
宇智波治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從旁側的侍從手中拿過了禦守，源自南雲大神社神官的禦守入手時便散發出白色的淡光，幾秒後重新歸于平靜。
藤坂巫女愣了一下，轉聲贊了一番神官的手法，便退下了，沒有再提什麽。
書房中的茶水已然溫熱，二尾見宇智波治回來，立馬立起了身子，詢問道，“怎麽樣？”
宇智波治嘴角微勾，心中閃過老鸨、彩蝶、世子還有二少爺的身影，心中對整個真方城的狀況有了一個評判。
拿起茶杯輕抿上一口茶水，他長呼了一口氣，給三尾一份剛買的和果子，他把二尾抱進懷裏梳理毛發，這才漫不經心地下了一個評價：
“姑且算是有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