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跑

裴山青一夜未眠,他撥出去的電話、發出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他直覺認為江逾白不是有事要忙,倒像是在無形之中洩憤。

那種不安中夾雜着恐懼的情緒再次湧上,幾乎接近窒息。

到了後半夜,裴山青實在等得有些焦慮,開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亂開,企圖能在某個轉角看見熟悉的身影,可直到天邊擦亮,泛起了魚肚白,依舊一無所獲。

手機輕震一下,是航班公司發來的信息通知,提醒他在兩小時後登機。

裴山青眉目間帶着沉重的疲倦,只瞥了一眼就不耐煩地把手機丢到了副駕駛上,季潇的事情趕得正巧,恰好是剛脫單還工作忙,沒時間陪小朋友的時候。

昨天季潇的哀嚎聲還依稀在耳邊:“裴山青,你快來我家救我。”

裴山青當時剛從浴室出來,發尖還濕漉漉的往下滴水,意外地說:“你不是出去浪了嗎?怎麽在家?”

“我爸媽前幾天來C市看我,正好撞見……撞見我和程過在一起,二話不說就把我綁回去了。”季潇有些底氣不足,弱弱的說,“我現在出不去,你來的話說不準還能用工作室的由子把我贖出來。”

裴山青見過季潇的父母,說話得體大方,看起來性格不錯,怎麽會突然大發雷霆強行把季潇帶回老家?

裴山青嘆了口氣,問:“你幹了什麽缺德的事?”

“也沒什麽,就是……”季潇的聲音更微弱了一些,“哎,你懂的。”

裴山青有些難以置信,壓低聲音質問他:“你還說我畜生?我記得程過比江逾白還小,你……”

“老天有眼,我季潇可沒強迫他啊。”季潇急忙為自己辯解,“明明是他強迫我好嗎?我是直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好吧?”

裴山青不留情面的戳穿他的口是心非:“你們兩個什麽樣我還看不出來嗎?可別瞎扯了,根本沒感覺怎麽做?還不如早點跑了算了。”

季潇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知情還不注意分寸,氣勢又弱了下去,“哎,我也沒法說了,剛才幫你定了機票,趕緊過來吧。”

裴山青覺得季潇罪不至此,還是決定幫他一把,于是答應下來:“好,等我到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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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分秒不停的流逝着,裴山青的煩躁感分毫未減,在下一個路口處思慮兩秒後,果斷地踩了一腳剎車降速,随即流暢的調頭回家。

說來也奇怪,裴山青找了半個晚上都沒找到的人,在他回家後不到十分鐘內也踏進了家門,不過江逾白神色自然,好像夜晚裏失眠的人只有裴山青自己一樣。

裴山青無端的有些煩躁,把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丢進背包,接下來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你去哪了?為什麽不接電話?”

“朋友家,手機靜音沒聽見。”江逾白站在客廳中間,看着他的動作,問:“你要去哪?”

這個理由聽起來就像敷衍的回答,裴山青拉好拉鏈,把包重重的往沙發上一撂,也不想和他多做解釋,語氣不善的簡答道:“出差。”

江逾白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艱難地開口問他:“出差為什麽這麽着急?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嗎?你是去出差嗎?”

“那你呢?你是去處理正經事嗎?”裴山青按耐着怒氣反問,“夜不歸宿不說,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你現在反過來懷疑我?”

江逾白擡起舌尖摁在虎牙尖端上,想利用疼痛來找回理智,但裴山青根本不給他冷靜的機會,甩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出門去機場了。

家裏再次陷入寂靜,江逾白獨自對着四周沒有一絲溫度的家具,瑰麗絢爛的夢境随着關門聲破碎,變成滿地狼藉。

江逾白分明臉色沒有一絲表情,可他的目光炙熱又強烈,隔着厚重的門板,仿佛遠遠地追蹤在裴山青身後。

而此時的裴山青心情極差,一路開車到機場都數不清究竟按了多少次喇叭,好不容易趕到機場,值機時卻被告知航班延誤,還要再多等兩個小時。

裴山青壓着火,接過登機牌和工作人員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去附近的咖啡店買了杯冰美式,攥着冰涼的杯子,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他坐在大廳內長椅上,小口小口的喝完咖啡,面前的每個人都行色匆匆,遠處安檢的入口外有情侶正在道別,你侬我侬的氛圍正好。

情緒上頭時說過的話往往不是真心話,短暫的發洩過後便陷入無盡的反思中,裴山青開始後悔起來,為什麽當時不靜下心來好好和江逾白談談,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回來再說。

裴山青起身丢掉空的咖啡杯,轉頭去了洗手間,早上的航班不多,趕飛機的乘客也不多,裏面每個隔間的門都是敞開的,靜的有些讓人發怵。

裴山青來到水池前,擰開水龍頭洗手,流動的涼水沖刷在指縫間,提神又舒适,他垂下眼眸,忍不住多沖了一會。

也就是在他低頭盯着水出神的過程中,門口處閃過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踱步至他背後,如同鬼魅一般搭上了他的肩膀。

裴山青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擡頭查看,寬闊的鏡面中折射耀眼的燈光,兩道人影交疊在正中央,還沒等看清那人的面孔,口鼻就被厚重的毛巾捂住。

裴山青大驚失色,自然掙紮起來,雙手死死鉗住對方的胳膊,對方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另一只手也掐上了他的脖頸,力度大至裴山青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麽在逃嫌犯。

呼救聲被埋沒在喉間,力量方面也敵不過,只能在窒息感逐步沉重的同時,努力睜大雙眼看清罪魁禍首。

“不是都說好了嗎?不躲了。”

江逾白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低沉的如同在耳旁炸開的一顆炮彈,裴山青在被他陌生的語氣所吓到的同時,也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癱軟在他懷裏。

——

裴山青撩開沉重不已的眼皮,被勒過的脖頸隐隐作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卧室,再定睛一看便是那隐藏在半框眼鏡下清秀的側臉,江逾白的臉上充斥着與以往不同的癫狂,以及夾雜濃烈情/欲的神情。

他試着活動了一下酸痛不已的四肢,發覺手腕被麻繩緊緊的捆綁住,另一端牢牢地系在床頭的欄杆上。

江逾白覺察到了他的醒來,笑着轉過頭來,語氣卻十分生硬:“裴山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承認你自己對我的感情,我會重新考慮一下誰在上位。”

裴山青生鏽的大腦瞬間清醒,皺着眉呵斥他:“江逾白,你幹什麽呢?趕緊放開我。”

江逾白聞所未聞,指尖掠過他的雙唇,一路向下,喃喃道:“如果真的不喜歡,費盡心思想要逃跑,為什麽要答應我呢?”

“你說什麽呢?”裴山青難以置信。

江逾白置若罔聞,喃喃說着:“為什麽,要不斷地給我希望呢?”

裴山青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個小錘子砸了一下,渾身一震。他能感覺到江逾白的雙手慢慢褪下自己的衣物,輕吻着他。

“你到底想幹什麽?”裴山青掙紮着想坐起身推開他,但由于雙手被禁锢着,只能無力的彈動着腰肢。

江逾白輕笑一聲,俯身過來壓在他身上,在他耳邊低聲問:“哥哥,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裴山青沒看懂他這一出是什麽意思,但也沒傻到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他少見的在江逾白面前爆了粗口:“你他媽的,先放開我……”

江逾白偏偏不從,纖長的手指勾住他衣物邊緣,輕輕一扯。

“如果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江逾白歪着頭,似是好奇地問:“那為什麽會這樣呢?”

裴山青面上一陣羞恥,緊咬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江逾白,你閉嘴。”

“哥哥,不要狡辯了。”江逾白癡迷地親吻着他每一寸的肌膚,“我都看見過的,你在浴室裏z/w。”

“你為什麽會,唔……”

裴山青悶哼一聲,死死咬着下唇,江逾白不答,反而自顧自地說:“你是不是又要找借口?說只不過是青春期的正常現象。不過我還是希望,那個時候的你能喊我的名字。”

“江逾白,你瘋了嗎?”裴山青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啊。”江逾白滿不在乎地回答,“難道不可以嗎?”

指尖拂過,蒙上的水霧在燈光的折射下變得眩目不堪,令人沉迷。

裴山青的額角不停地跳動着,但依舊殘存着理智,壓低聲音斥責:“江逾白,我們才剛在一起不久,這事過段時間再說,你現在趕緊給我滾出去。”

“不可以這樣的,哥哥。”江逾白溫聲細語地和他說着,手上的動作并不停歇,反而愈演愈烈,“過段時間?等你跑的無影無蹤,再不了了之嗎?”

江逾白的雙眸有些水潤,蓄着一點淚花,在眨眼的過程中勉強收回去一些,又在注視裴山青的時候盈出來。

“我們才剛剛開始,不是嗎?為什麽要跑呢?”

“……你說什麽胡話呢?我跑什麽了?放開我。”

江逾白曾做的那些荒唐事重新在眼前過了一遍,裴山青心中湧上一絲涼意,久違的禁忌感和背德感壓在他的身上,令他喘不過來氣。

江逾白喃喃說:“你知道嗎?這還不是我想象中最過分的一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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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正(欲)常(求)現(不)象(滿)【狗頭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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