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往事
之後我沒有再去萬陽殿而是直接回了長生殿,讓曉風去通知一下秋月他們,誰知她癟着嘴說丞相在那她不敢去。
哎林軒幹的好事!把人家小姑娘吓成什麽樣了!再去看景如川卻發現那貨正蹲牆角種蘑菇呢,我頓時無力扶額,于是便讓小桃跑了一趟萬陽殿。
曉風松一口氣,服侍我寬了衣,我趁機小聲問她:“景如川以前得罪過長公主麽。”
“這個……奴婢不知道,奴婢是兩年前進宮的,皇上去問問秋月吧。”曉風一邊回答一邊幫我把腰帶系好。
我抿抿唇,再問:“那個,朕沒失憶以前待你們怎麽樣,很好麽?”說實話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已經摸清了在我身前侍候的這幾人的性格,秋月有些脫線但不失是一個好宮女順時能應對突發情況,景如川忠心耿耿與我說話時能像一個小孩似的沒有顧忌,小丸子整天都樂呵呵的,曉風膽子有點小,小桃有點呆板,但總的來說她們對我幾乎不像是對一個皇帝該有的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曉風聽後當即回到:“皇上待奴婢們是很好,當初奴婢與小桃一起被調到長生殿禦前侍候,都是生怕惹了皇上不快,可是皇上您人好,沒有給過奴婢臉色看也沒有責罰過,賞賜也沒有少過,久而久之我們那點擔心也就淡去了,在皇上面前也沒有特意掩過自己情緒。說起來這次皇上出事,跟前就只有秋月一個人侍候……說起來要不是這次皇上讓奴婢寫字幫着您批奏折,奴婢還以為皇上您變了呢。”
我微微一笑,對她道:“行了,這裏沒你什麽事情了,你先回去吧,朕再去看看景侍衛去。”
曉風垂首福身退下了,我走出內殿胡亂一瞄,發現景如川已經不再那裏了,而是跑到了窗子那裏擡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麽,此時殿內只有我與景如川倆人,我走到他身邊也擡起頭來去看夜空,星子明亮弦月高懸,我笑道:“你這是看什麽呢?”
景如川喃喃道:“今晚的星星很亮。”
我點頭說:“是挺亮的……”旋即轉頭看他,“朕有事情問你,你與念容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看起來很怕她。”
景如川先是愣了一會兒,而後摸了摸鼻子,讪讪說到:“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小時候皇上和秋月非要玩捉迷藏,結果那時候長公主來了,我一不小心抱到長公主了……結果她就一直記着這事,我看見她都是繞道走的。”
我打趣他:“原來竟然是吃了念容豆腐,也不怪她看着你就沒好臉色了。”
“皇上別在打趣我了,這次的事情要是讓長公主知道是我幹的,指不定又要怎麽折騰我呢。”景如川苦着一張臉搖頭嘆氣。
“瞧這話說的,又沒人看見我們,誰會知道。”我拍拍他的肩膀,想着宋子墨和洛念容現在如何了,“其實念容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吧。”十七歲的長公主還無驸馬人員,确實是個問題。
景如川微愣,旋即堅定的說:“确實該找個驸馬了!”
我默了,因為他的表情像是在說“該找個驸馬收收她的傲性,最好找個厲害點的驸馬!”
于是我想到宋子墨一看就是個妻奴啊……
秋月和小丸子來的時候我正逼問景如川是不是喜歡秋月,景如川鬧了個大紅臉卻還是嘴硬不承認,“秋月有什麽好的要胸沒胸要腰沒腰除了一張臉蛋能看她渾身上下還有什麽可取之處!”
因為告訴了小桃回來之後不用通報,結果三人一進來就聽見景如川這句話,小桃呆愣小丸子捂嘴偷笑秋月冷着張臉站在原地,我急忙打住景如川:“別再說了……”伸手指指他身後,景如川詭異轉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窗子跑了。
秋月哼一聲,我笑道:“你別在意,那家夥就是口是心非。”
“奴婢當然知道,要是在意指不定都被他氣死了不下百回了。”秋月踱步走過來,我對着小丸子和小桃說到:“你們先退了吧。”
聞言倆人行禮告退。
我急忙轉移話題,問她萬陽殿的事情,秋月臉色緩了緩,向我說起萬陽殿的事情,林軒得知我回了長生殿便也走了,殿裏衆嫔妃神情也已經無異,走的時候看見洛念容一臉尴尬的回來了。
說到最後嚴重提醒我以後要多加注重,讓我別惹林軒,沒大事就別召見他。
見秋月一臉凝重我跟着點點頭。
但是林軒那厮完全不像是我不招惹他,他就不來招惹我的樣子啊!
第二天的時候我剛剛用完早膳沒多久,林軒又主動來找我了,我說什麽來着,皇宮就好比林軒自己家要來就來要走就走沒事還要占我個便宜,對此我表示鄙視之!
此時我正倚在榻上翻看着一本書,努力研究那些字,曉風在旁擔當我随時不會就要問的老師,當然還是打着考考她的幌子來的。
林軒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太監,每個都捧着一摞畫卷,曉風将頭使勁低着,我合上書看着他道:“丞相這是……”眼睛巡視在他身後的兩個太監身上,順便讓曉風出去叫小桃過來侍候。
林軒沒有說話只是讓小太監将畫卷都擱到了桌上,我心突地咯噔一聲,想起前幾天林軒說要讓我立後的事情,他帶來的這些畫像難道是那些小姐千金的畫像……
我蹙眉看他,只見他揮手讓兩個太監退下了,這時小桃端着茶盞進來,将兩杯茶盞擱在了桌上,林軒眸子掃了我一眼,看的我渾身僵了一下,飛快的在腦子裏想應該怎麽應付。
“你先下去吧……”他這樣對小桃說,小桃擡眼詢問我的意思,林軒又看了我一眼,不知為什麽我有點怕他,便讓小桃下去了。
我咽口口水,看着他道:“丞相這是做什麽……”眸子至他身上轉到桌子上,盯着那堆畫卷看。
林軒臉上一絲情緒也不帶,眸子裏更是清冷一片,他先是看了我一會兒,看到我以為他發現我其實是女人正心虛的厲害時,他突地揚唇笑了,如春雪初融三月桃花霎時盛開一般,眼眸裏也暖了起來。
我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就聽他說:“再歇息幾日皇上該去早朝了。”
我“嗯”一聲,這事秋月與我說過,我休養了也有二十幾天了,也該接手政事了,加上今早賢王府裏的人來報說洛輕寒染了風寒要休息幾天,如此一來政事就全部入了林軒手中,說起來不是我不相信洛輕寒和林軒,而是我不得不防。
林軒道:“皇上失憶的事情是全面封鎖的,朝臣都不知情,皇上若要早朝能叫的上來那些大臣的名字麽?”
我搖搖頭,嘆氣:“自是不能。”
林軒笑笑,似安慰我一般,指了指桌上畫像道:“這是朝臣的畫像,微臣給皇上再詳細說說。”
聞言我心裏一松,幸好不是立後的事情,沒有想到林軒此人心思如此缜密,一時有點小感動,我把書卷擱到一旁的案幾上至榻上起身,“如此就勞煩丞相了。”可是依舊想着他方才他清冷的眼眸,一時半刻不明白到底是何意。
林軒唇角輕輕挑起,鳳眸漆黑清亮,他朝我作揖,一縷青絲滑下肩頭,“都是微臣應該做的。”聲音溫潤卻又帶着三分薄涼。
走到桌邊,拿起一副畫像,打開來裏面是一個富态的中年男子,我轉眸看他問到:“這人是誰。”
林軒走上前幾步,看了一眼,答道:“這是戶部尚書趙軍,官居正二品,趙昭儀的父親。”
我“哦”一聲,後宮嫔妃出自那家那戶我昨夜裏才找了秋月來問,之前對她們并不怎麽上心,一門心思的只求她們別在折騰我,可是又碰上我随時會抽風的腦袋總是會出現一些事與願違的情況。
“趙昭儀是嫡出三女,性情在當初一衆千金名媛裏算是拔尖的,且她懂的看人臉色做事不出纰漏,初入宮的時候很得皇上賞識。”林軒又緩緩道來,給我講起了趙昭儀,他這麽一說,我有點明白為什麽那時她看起來頗有怨言了,想來前任對趙昭儀且也是有些不同的,只不過你一個女人幹嘛總是招惹女人……
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把畫像放下,林軒主動上前拿起一副畫卷展開來給我說着這畫上人的名字官職官居幾品以及有無女兒入宮,我記憶力雖然不差但一次記這麽多人說實話還是有點難度的,且這都是畫像,想必與真人一比還是要差那麽幾分的。
林軒索性就執筆蘸墨在畫像的右下方寫出了這人的官職,名字上面是有的就不用再寫了。
這麽一來時間不知不覺就快到午時了,林軒看着時間不早了便要回去我自然是不能留的,我告訴他去賢王府看看洛輕寒怎麽樣了,若是他病的挺重我想我得去親自看看了。
如今這三月的天氣,春雨來的急春雷又駭人,涼風能吹一晚,前些日子的時候就下了雨,聽說那時洛輕寒待在宣政殿一夜,我估摸着可能是那時候染了風寒吧。
林軒應了“是”,也不多留作了揖就轉身走人了。
到了午後,賢王府裏來人說已經無大礙了讓我不用擔心,我正看着那些畫像稍微問了一下洛輕寒的情況然後又吩咐人去禦醫院找宋禦醫随着賢王府的人去看看。
宋禦醫來去不過半個時辰,說是洛輕寒現在還發着燒,我不免的心裏有些怪他府裏人瞞着不報,我說我要去看看他,宋禦醫攔着不讓,我無法就派了幾個禦醫去賢王府。
晚上的時候禦醫院來人說洛輕寒無礙了,燒已經退了,我這才放下心來,又吩咐秋月拿了好些補藥讓那人帶回去。宋禦醫來給我診脈的時候我問他洛輕寒是不是身體不好。
宋禦醫閉着眼睛,不緊不慢的給我安心,說只是太過勞累又受了涼所以才病着了,慢慢調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