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6.

寒假結束前,靳浩倫把初中那群玩得好的狐朋狗友叫出來唱K,趙一君問能不能帶親眷,大家紛紛在群裏打問號,趙一君只好換了個通俗的說法,就是女朋友嘛,于是靳浩倫也說要帶親眷,整個群瞬間被問號淹沒。

賀潇:????

趙一君:????

盧欣:????

……

楊峥:倫哥談戀愛了?

靳浩倫偷笑:

我到時候帶來給你們看就知道了。

然後靳浩倫又簡單粗暴地直接打電話給游冠鴻,問他有沒有時間出來唱K。因為唱歌一般,所以游冠鴻對于去KTV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去了也是負責吃果盤和爆米花順帶把瓜子也磕了的那種人,他問了一下靳浩倫跟誰一起去,靳浩倫說了那群人的名字,游冠鴻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絕:

“不去,我要補習。”

“屁嘞,你周一和周三早上九點到十一點半補數學,周二和周四下午三點到五點補英語,我約你星期五下午,你補什麽習?”

沒想到靳浩倫連自己的補習時間都記得這麽清楚,游冠鴻覺得很不可思議,轉念一想可能是靳浩倫吃飽了撐着吧:

“不想去,我不會唱歌。”

“你可以去吃果盤爆米花嗑瓜子啊!”

“無聊,不去。”

“去嘛去嘛去嘛,我都跟他們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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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去跟他們說。”

游冠鴻不是很喜歡靳浩倫的那些朋友,總覺得他們都不倫不類的,也不是說品行不好人品太差什麽的,就是你喝藍山咖啡我喝百事可樂,玩不到一塊去。

“游冠鴻,”靳浩倫忽然很認真的說了一句,“我想見你。”

臨近變聲末期,少年的聲音已經差不多定了型,靳浩倫的說話聲比較低,還有點沙沙的,灌進游冠鴻的耳朵,一直癢到了心裏。

“幹、幹嘛啦突然!”游冠鴻有點手足無措,他明明知道這是靳浩倫撒嬌耍賴皮的慣用伎倆,卻還是不自覺地着了他的道,“行行行我去總行了吧。”

“嘻嘻。”

電話那頭傳來靳浩倫得逞的奸笑。

難得請動了游冠鴻這尊大神,靳浩倫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還親自去接游冠鴻。南方的冬天是屬于濕冷型的,這種卑鄙的、暗搓搓的冷讓人覺得骨頭都要被凍裂了,而且靳浩倫還開車開得飛快,游冠鴻被葉宇峰載過一段時間,被冷得受不了了,就把臉埋在靳浩倫的背上,兩只手在短夾克上胡亂摸着找口袋。

認識這麽多年了,靳浩倫居然能在游冠鴻對他“欲行不軌”的行為裏理解到他是想在自己的外套上找口袋,于是他抓住游冠鴻的手,兩個人的手都被凍得硬邦邦冰涼涼,接觸到一起都感覺不到溫度,靳浩倫的手掌比游冠鴻的大,把他的手捉住包起來,塞進口袋裏,游冠鴻立刻另一只手也駕輕就熟地鑽進靳浩倫的外套口袋。

短夾克的口袋很淺,也不夠保暖,冷風簌簌地灌了進來,游冠鴻忍不住抱緊靳浩倫的腰,臉貼在靳浩倫的後背,隐隐約約聽他居然還在愉悅地輕哼着歌。

“你不冷嗎?”

“冷啊。”

“冷你還唱歌,”游冠鴻又要管東管西,“等下喝一嘴風着涼了拉肚子。”

“……你真的很能管我诶,”靳浩倫又無奈又好笑,末了叫了句,“老婆。”

“幹嘛?”游冠鴻現在對于靳浩倫的玩笑已經見怪不怪了,“我不管你了,誰愛管誰管,行了吧?”

“沒沒沒,你繼續管,你管我嘛,我喜歡你管我嘛,你管我嘛嗯嗯嗯吶吶吶……”

靳浩倫忽然發嗲,把游冠鴻惡心壞了,又舍不得為了揍靳浩倫而把自己好不容易有了點溫度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來,只能用頭槌擂靳浩倫的背,靳浩倫還欠扁地喊好舒服,往上一點,往左點,對對對就是這裏……

唉,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游冠鴻根本拿他沒辦法。

靳浩倫一進包廂,大家的歡呼從“耶——”在看清他身後那人臉的瞬間轉了個調變成了“啊——”的慘叫聲。

“幹嘛,”靳浩倫把扭扭捏捏跟委屈的小媳婦似的游冠鴻從背後拉出來,“我不是說了要帶家眷來的嗎?鴻鴻寶貝,去給哥點周傑倫,随便什麽都行。”

“……”

大家說不失望是假的,趙一君甚至為了看靳浩倫的“家眷”連自己的女朋友都沒帶,不過轉念一想這也很符合靳浩倫這種滿嘴跑火車、吊兒郎當不靠譜的尿性,只有賀潇在一旁捂嘴偷笑,靳浩倫向她投來一個“你又懂了”的無奈眼神。游冠鴻插不進他們之間跳脫的話題,只能縮在一邊吃果盤嚼爆米花玩手機。靳浩倫還是不肯放過他,把游冠鴻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游冠鴻掙了兩下沒掙開,索性放棄抵抗。靳浩倫是比麥霸更強勢的物種——麥痞,這種人呢,仗着自己唱歌好聽,就死抓着麥克風不放,又什麽歌都來跟你和兩句,唱得又比你好,極大打擊人的自信心,唱K體驗極差,所以到後面幾乎是靳浩倫的個人演唱會,其他人都在地下玩撲克搖骰子,偶爾敷衍地喊幾聲,好聽,唱得好!

“你們要聽什麽?”

靳浩倫幾乎把華語樂壇的天王天後都“荼毒”一遍後,這會懂得順應民意了。

趙一君:“《飛向別人的床》。”

楊峥:“《男兒當自強》。”

盧欣:“《戀愛循環》。”

賀潇:“我要聽你和游冠鴻情歌對唱《今天你要嫁給我》。”

靳浩倫:“安排!”

坐在靳浩倫懷裏的游冠鴻宛若清純不谙世事的出臺妹被五十歲中年禿頂啤酒肚猥瑣油膩老大叔強迫合唱,靳浩倫伴随着旋律摟着游冠鴻搖頭晃腦,還很自覺地把女聲部分安排給游冠鴻。

“春暖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悲傷,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靳浩倫深情又陶醉地捧着游冠鴻的臉,“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滿意義,我就在此刻突然遇見你……”

靳浩倫把話筒遞到游冠鴻嘴邊,游冠鴻的白眼簡直要翻得卡在眼眶裏下不來,賀潇還“貼心”地把另一只話筒不容分說地塞進游冠鴻的手裏,還拍錄像,游冠鴻臉皮薄得跟廁所卷紙一戳就破,看到賀潇在拍就雙手捂臉:

“別拍了你很無聊诶!”

“手牽手我們一起走過着安定的生活……”

靳浩倫快被游冠鴻這副嬌羞的模樣給笑死了,游冠鴻為了不被拍,還把臉藏到靳浩倫的外套裏,靳浩倫說鴻哥你唱一句嘛,唱一句就不拍你了,游冠鴻只好盯着屏幕,雙手抓着麥克風像個乖巧的小學生對着歌詞認真又小聲地唱:

“昨天不要回頭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趙一君嘴裏哼着歌,裝作漫不經心地往後一仰,把手臂搭上賀潇的肩膀,賀潇原本還沉浸在靳浩倫和游冠鴻的粉紅泡泡裏,忽然被趙一君觸碰,立刻很明顯地躲了一下。

“幹嘛,”趙一君被賀潇的反應弄得有點不開心,“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我說了你會把我怎麽樣嗎?”

賀潇這人平時很好說話,所以有什麽不對勁立刻能從語氣裏聽出來。

“我給你道歉行了吧?什麽脾氣。”

“不用,折煞我了。”

楊峥就坐在賀潇邊上,聽到他們的對話也知道不對勁,但他性格懦弱,兩邊都不敢得罪,大氣不敢出。盧欣這人比較搞怪,會活躍氣氛,趕緊跳出來說要唱鳳凰傳奇大串燒,唱到一半賀潇說要先走了,賀潇一走,就剩男生了,男同胞們立刻同仇敵忾哭訴女人真是難懂。

“讓我們來采訪一下這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趙一君先生,”靳浩倫假模假樣地把話筒遞到趙一君的嘴邊,“請問你有什麽難處?”

“就還是上次那個問題啊,”趙一君看了眼游冠鴻,靳浩倫保證游冠鴻肯定守口如瓶否則他替兄弟們手起刀落辦了這叛徒,于是趙一君苦惱地抓抓頭發,“如果喜歡上自己的兄弟了怎麽辦?”

“哈?!”全場只有游冠鴻在驚叫,“你喜歡上自己的兄弟?!”

“嗨嗨嗨別激動,”這是游冠鴻從進KTV到現在第一次眼神裏迸發出光芒,可見他先前是有多無聊多憋屈,“他的兄弟是指賀潇啦。”

“……噢,”游冠鴻有點納悶,“你們不是從初中就開始一起玩了嗎?”

“是啊,怎麽了嗎?”

“那為什麽你現在才說喜歡她啊?”

“渣男呗,”靳浩倫一針見血,“渣男都是這樣。”

“屁,就是,就是……”趙一君語言組織能力也不是太強,“我以前也真的只是把她當兄弟啊,你肯定不會對自己的兄弟有非分之想嘛……”

“喔厚……你的意思是現在對她有非分之想咯?”盧欣立刻捏起嗓子嬌滴滴地拿小拳拳錘趙一君胸口,“雅達雅達雅蠛蝶,打咩打咩大hentai!”

“靠給老子死!”趙一君嫌棄地把盧欣推開,“這麽說吧,我以前看賀潇就像看你們一樣,就都是兄弟啊,我會很自然地跟她勾肩搭背,跟她一起玩游戲互噴,跟她我又談了哪個女朋友嘛……但是後來有一次她因為家裏的事情,她哭了,賀潇竟然會哭诶!那可是賀潇诶!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喜歡她。”

“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脈忽然開竅的那種?”靳浩倫不屑地撇撇嘴,“你別不是新學校裏的女生玩膩了要盯上我們潇哥了啊,”靳浩倫做出一個鄙視的手勢,“我會鄙視你到死。”

“……這麽說吧,”趙一君眼神閃爍,“就像我也可以說我喜歡你們,因為我對你們是哥們的喜歡,賀潇是我哥們,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對她是哥們的喜歡,但是我可能把對于她喜歡的‘定義’給弄混了,我很可能很早對她就有感覺了,只是我自己都沒意識到……”

“行了情聖,你也有今天,”靳浩倫拍拍趙一君的肩膀,話語裏絲毫沒有安慰的意願,“以前被人倒追得開心,現在只能說天道好輪回了,還唱嗎?不唱就撤了。”

“操,撤撤撤。”

從KTV裏出來,靳浩倫說要請游冠鴻去吃飯,游冠鴻乖巧地從靳浩倫的背後抱住他,将手揣進他的夾克口袋裏。正月十五之前都還算是新年,但街上已經沒有什麽過年的氣氛了,燈火明亮的街道店鋪點亮逐年擁擠堵塞的馬路,街邊大賣場用大音響放着各種促銷信息,還放着紅遍大街小巷的流行歌曲。游冠鴻把下巴擱在靳浩倫的肩膀上,剛才聽過一耳的旋律讓他忍不住哼起了歌,《我的歌聲裏》這首歌靳浩倫已經聽爛到去KTV裏都不想點的存在了,他在寒冷的夜風裏揶揄游冠鴻:

“剛才在KTV裏不唱,現在倒嗓子癢了,別唱這首了,聽吐了要。”

“你管我。”

游冠鴻變本加厲地對着靳浩倫的耳朵高唱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裏,靳浩倫威脅他再亂來就把他丢下車,兩人嘻嘻哈哈開了一會玩笑後,思維跳脫的靳浩倫忽然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游冠鴻,如果你喜歡上你的兄弟你會怎麽辦啊?”

游冠鴻以為靳浩倫還在問趙一君和賀潇的事情,現在只有他和靳浩倫兩個人,他就直接說了內心想法:

“我覺得趙一君太花了,賀潇不接受他很正常,而且我覺得他很可能只是想和賀潇玩玩而已,反正我不是很喜歡他。”

“……我沒問他們,我問你呢。”

“我?我沒有女兄弟啊哈哈哈哈你想什麽啊?”變聲期過後游冠鴻的聲音依然是軟軟的,“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喜歡你我會怎麽辦嗎?”

“對啊,你會怎麽辦?”

“不、不可能!”游冠鴻幾乎是習慣性地給出否定,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慌亂得有些做賊心虛,就故意踢皮球踢回給靳浩倫,“換位思考一下,難道你可能喜歡上我嗎?”

“可能啊,”靳浩倫輕描淡寫地說,“一切皆有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方思睿去澳洲了,他國籍就是澳洲所以相當于回國,游冠鴻很尴尬,因為他已經N久沒有跟方思睿聊天了忽然上來問人家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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