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9.
實際上方思睿只是牙齒磕破了口腔內壁流了血，頂多就是一個星期口腔潰瘍的事情,而且游冠鴻也搞不懂方思睿嘴巴破了和做值日有什麽必然聯系,方思睿叫游冠鴻去幫自己掃地,游冠鴻一臉不情願，方思睿就掰開嘴巴給游冠鴻看自己的傷口,游冠鴻立刻二話不說滾去給方思睿掃地：
“你跟欣雨說我掃地，不去排練了。”
“……靠，你去，我掃。”
“別客氣，尊老愛幼,我應該的。”
“沒事沒事，你去吧這裏交給我。”
“游冠鴻方思睿！”葉欣雨哐地一砸教室門,“來排練了！”
“我掃地！”游冠鴻立刻舉起掃把。
“我——我看他掃地！”方思睿抱住游冠鴻。
今年是七十周年校慶，校慶晚會就會搞得很盛大隆重，每個班都要出節目比賽，評選出前三名最後要在校慶晚會上代表年段進行表演，因此老師們都很重視這次的節目安排。
不過三班班主任是個很好說話的中年婦女，對學生态度就是散養式管理,她無欲無求,就随便班委去折騰,于是節目安排就落到班級文娛委員葉欣雨的頭上。
葉欣雨是個狂熱的EXO迷，用行話來說就是夾帶私貨,在三班裏各種抓壯丁，抓了一堆長得帥的男生,要他們跳EXO的《History》，絕大部分男生天生肢體不協調，連廣播體操都懶得做，要他們跳舞跳得會才有鬼，于是想方設法各種消極怠工。
方思睿和游冠鴻也是肢體不協調那一挂的，每天中午還得留下來被葉欣雨折騰，就很煩，就很bad，于是方思睿聯結其他男生向班委強烈抗議：這舞太難了！我們又不是鹿晗吳亦凡！不會跳！誰行誰上，反正我們是不行！
葉欣雨恨鐵不成鋼：你們真是愚蠢愚昧愚鈍俞木頭！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離成為校草萬人迷的距離只差一首《History》？！
然而男生們還是拒絕合作，沒辦法，深受韓流影響的葉欣雨就換成把《History》換成了《Nobody》，清一色的男生換成清一色女生來跳，女生對于這種文娛項目确實甩男生一千八百條街，到時候穿上小短旗袍，青春洋溢的、白花花的少女玉腿，啊，青春……
令游冠鴻意想不到的是，靳浩倫竟然也被抓去排練了，六班是要演小品？還是講相聲？出于好奇，游冠鴻就去問靳浩倫他們的表演節目，靳浩倫翻了個白眼一臉“死給你看”：
“《愛的華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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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六班的《愛的華爾茲》還不是普通的男女華爾茲，前面還有一段《一起來看流星雨》八倍速同人劇情，慕容雲海和楚雨荨相遇，吵架，楚雨荨暗戀端木磊，楚雨荨和慕容雲海暗生情愫，楚雨荨舞會上在慕容雲海和端木磊之間最後選擇了前者跟他共舞一曲愛的華爾茲。
先不說到底是哪個編劇鬼才能用短短五分鐘時間講清楚這個集狗血、惡俗、土慫于一體的故事，最令人拍案叫絕的時，靳浩倫竟然還是主要角色，你們以為靳浩倫演慕容雲海？錯，靳浩倫他演端木磊。
游冠鴻笑得整個人都趴到地上了：
“哈哈哈哈哈端木磊哈哈哈哈嗝——靳浩倫哈哈哈哈哈嗝——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嗝——”
靳浩倫無語：
“你以為我想嗎？”
“你可以不演啊，”游冠鴻蹲在地上，向靳浩倫伸出雙手，“我和99就罷工了。”
“我倒是想，”靳浩倫抓住游冠鴻的手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我被老師欽點的。”
“靳浩倫，別偷懶，來排練了！”
六班走廊上一個女生向靳浩倫揮揮手，靳浩倫立刻雙手抱拳作出求饒的動作，游冠鴻循着聲望去，看到那群人裏面有張熟悉的面孔——游冠鴻單方面熟悉，是那天和靳浩倫一起吃面的女生，于是游冠鴻立刻笑不出來了，他裝作順口一問：
“喂，那個美女是誰？”
“哪個美女？”靳浩倫搭上游冠鴻的肩膀，痞痞地勾了一下他的下巴，“鴻哥您說要哪個，小的這就給你安排下去。”
“屁，”游冠鴻沒好氣地拐了靳浩倫一肘，“就是那個長頭發的。”
雖然公立校對于學生的管理比較寬松，但抓起儀容儀表也是很煩的，女孩子披頭散發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因此對于披着頭發的女生，大家自然會多留意幾眼。
“噢，是徐娟娟，這次她演楚雨荨。”
“你和她關系不錯嘛。”游冠鴻沒控制好語氣，以至于這話一出來，他自己都聞到了濃郁的醋酸味，額，尴尬了……
“還行啦，一起追番的，她還出cos噢！給你看她出的圓神，她老婆出曉美焰……”靳浩倫要掏手機，游冠鴻立刻抓住了重點：
“老婆？”
“就是女朋友嘛。”
“女朋友？！”游冠鴻大驚，“什麽女朋友？！”
“就是女朋友嘛，少見多怪。”
“呃呃呃……”
實際上游冠鴻不是因為徐娟娟有女朋友而驚訝，而是他誤會了靳浩倫，當場表演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不過想想也是，在初中靳浩倫和賀潇也被人常常誤以為是一對，但他們确實只是純潔的大兄弟情，不過賀潇和趙一君不也是大兄弟麽，所以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搞不懂搞不懂。
等節目比賽的那天，看在臺下年過半百的領導眼中簡直是群魔亂舞，每個人都得吃速效救心丸才能撐完今晚。比如三班表演的是2012年的神曲《江南style》，領舞是盧欣，盧欣靈活地扭着腰跳騎馬舞，活潑的胖子逗得全場哄堂大笑，領導對跳得滿頭大汗的盧欣的評價是：嘩衆取寵，低俗！
二班表演的女生穿了金燦燦的短旗袍高跟鞋，熱舞《Nobody》，平日包裹在肥大校服裏的少女，借此機會展露出這個年齡特有的青春曼妙，充滿了燦爛的活力和清純的性感，臺下一片口哨聲和尖叫，領導們雙眼發直地看完了，擦完口水後又假正經：傷風敗俗，低俗！
六班表演《一起還看流星雨》，前面那段天雷滾滾囧得人雞皮疙瘩起一身的劇情，坐在臺下游冠鴻笑得像只漏風的慘叫雞，他很少看到靳浩倫這麽尴尬又無奈的時刻，念着幹巴巴的臺詞裝儒雅，太好笑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笑聲太過突兀，站在臺上的靳浩倫有事沒事就一直瞄他。最後跳舞，靳浩倫沒有牽到人，在一群翩翩起舞的人群中宛若最閃耀的單身狗。
“很好笑嗎”
看節目是在室內體育場，因為學生數量太多原本的座位不夠坐，只能大家帶小塑料椅龜縮着看，方思睿長得高腿又長，坐小塑料凳久了腿又酸又麻。他對于這些節目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坐在游冠鴻身後，像抱玩偶一樣把游冠鴻抱在懷裏，無處安放的長腿都伸到游冠鴻的身體兩邊了，他環着游冠鴻的腰，下巴擱在游冠鴻的肩膀上，将手機放在游冠鴻的腿間玩。從外人看來，他們就是動作親密暧昧得有點過頭，壓根不會想到方思睿居然膽大包天到以這樣的姿勢玩手機。
有一次方思睿和臺上靳浩倫對上視線了，他看到靳浩倫很明顯地在瞪自己，登時玩心大起，反而把腦袋埋在游冠鴻的頸間撒嬌：
“鴻哥好小啊，好可愛。”
“屁，那是你營養太好，我好歹也快一米八了吧!”
實際上游冠鴻從初三開始在一米七五原地踏步很久了，而像靳浩倫和方思睿這種一米八幾的，直接大大方方說自己有一米八，完全不虛，氣死啦！
“你也別得意，長得太高也不好，天塌下來就是由你們這群高子頂着，喂，翻下頁了。”
“嗯，嗯。”
随着時間的推移，高一年就快結束了，到了高二年就即将面臨分班的選擇。靳浩倫迫無可奈何地認識到自己和游冠鴻之間确實存在差距，就算分班也不可能和游冠鴻分到同一班，而游冠鴻卻無所謂，他打心底是想和方思睿在同個班的，最好再坐同桌。
方思睿很聰明，而且有點小心機，随着學習的深入，确實有些題目光是靠點撥是很難講明白的，方思睿邊嫌棄游冠鴻笨邊給他講題，但對其他來問問題的人，他一律敷衍了事，大家私底下就覺得方思睿很雙标，為什麽只給游冠鴻講題？方思睿難不成暗戀游冠鴻嗎？！
游冠鴻有點飄了，思來想去覺得确實方思睿這樣挺奇怪的，就旁敲側擊地問：
“99你有沒有暗戀的女生啊？”
“沒。”
“男生？”
“幹嘛？”方思睿擡起眼，向他莞爾一笑，“怎麽探聽起我的感情史了？”
“額，沒，這不是身為大哥該做的嗎！關心一下小弟的感情生活嘛……”
游冠鴻已經算是同齡人裏成熟的心機婊了，但在方思睿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段數太低，方思睿一點都沒有“地主家傻兒子”的氣質，大多數時候游冠鴻覺得他才是被方思睿照顧、或者玩弄股掌之中的那一方——咦呃，玩弄這個詞好黃好暴力噢……
“是有诶。”
“有？”游冠鴻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已經掩藏不住了，“誰？誰？”
方思睿向游冠鴻勾勾手指，神秘地說：
“耳朵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游冠鴻立刻聽話地把耳朵湊了過去。
“我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