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第四章:所謂點穴
“啧,被發現了啊!”
看着面前兩個青年警覺的眼神,胡易頗有些懊惱,他剛剛聽到這邊有響動,隐隐像是拳腳破空的風聲,一時好奇走過來,就見到這兩個少年正以極其快的速度分開,幾乎是在他從高臺後轉過來的同時就停了動作,帶點驚訝與警惕的看着他。
“別緊張。”他微微攤了攤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我只是恰巧路過——咱們又見面了啊,年輕人。還記得我吧?”
展昭默然,而後微笑道:“教官好。”他記得之前的訓話中提到過,軍營裏主管他們的軍人都稱之為“教官”。
胡易挑挑眉:“你們這是——?”
“活動一下筋骨罷了。”展昭禮貌的微笑,一面側頭看向白玉堂,“我和——玉堂平時打鬧慣了,所以……”
“我記得這裏沒有不許動手腳的說法吧?”白玉堂接過話頭,雙眉微挑。
“這倒沒有。”胡易好脾氣的笑笑,心中有些詫異:這少年好重的煞氣!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哪兒來的這種氣勢?
目光再看向另一個少年,對方還是像之前所見的那樣微笑淡然,沒有絲毫動過手的氣喘與淩厲——難道他們剛才真的是鬧着玩?
就算是鬧着玩,那麽急速的拳腳破空聲與迅捷的動作,也足以證明這兩個人身手不凡。莫非這兩個少年——
“你們學過功夫?”
“教官指的是什麽功夫?”不确定這個時代的功夫底細,展昭四兩撥千斤的反問回去。
胡易誤以為他是指跆拳道空手道之類的粗淺拳腳流派,那些末流的花拳繡腿他還真不看在眼裏,當下搖搖頭道:“我是指你們的身手,從哪兒學的?”
白玉堂冷笑一聲。懶得跟他糾纏:“師門淵源,無可奉告——貓兒,我們走吧!”說着伸手扣住展昭的手腕就要離開。
“白——”展昭不意他說動手就動手,一個措手不及被他拉住,繼而被拉向前,頓時有些愠怒,當着胡易的面不好發作,便順着他的動作微微轉頭,向着胡易點了點頭,腳下不停向外走去。
Advertisement
“哎!”沒想到這兩個人說走就走,胡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随即失笑:“還挺有個性的!——貓兒?這是什麽稱呼?”
不過這兩個少年看樣子确實來歷不一般,剛剛他們提到了師門淵源——莫非是什麽隐藏的高手?嗯,改天一定要叫住他們問個清楚。這倆少年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的話,應該将他們的資料交給教官,培養一下,将來又是國家的棟梁。
……
“白老鼠,你爪子可以放開了!”
直到走出胡易的視線之外,展昭才頓住腳步,提起被扣住的手腕示意。
白玉堂本欲松開,聽到展昭這話,頓時不樂意了,鳳眼一挑便笑了起來:“貓兒,你這是在命令五爺?”
展昭懶得與他鬥嘴,手腕微震:“不然你要握到什麽時候?”說完便欲運內力掙脫。他實在不慣與人如此接近,一觸即分也就罷了,兩個男人扯着手走出這麽遠,成何體統?
他要掙脫,白玉堂偏不讓他如意,當下掌中也用了兩份內力,并不緊握,只是死死扣着,以免被他掙脫:“貓大人,你莫要在我面前擺你那點官威,爺最不吃這一套!”
展昭怒道:“哪個跟你擺官威?”這人睜着眼睛說瞎話麽?
“說的也是。”白玉堂居然點頭贊同,握着他的手用力一拉,展昭不意他動作,被拉得向前一踉蹡,差點撞到他身上。擡眼便是耗子離得極近的臉龐,嘴角眸中明顯的戲谑盡收眼底。
“爺只聽到小貓喵喵叫,完全無視掉!”
話音剛落,就覺手上大力傳來,卻是展昭陡然加力掙脫,衣袖一甩後退半步:“白玉堂,你莫要欺人太甚!沒打夠是麽?”
白玉堂全不在意:“開個玩笑而已,惱啦?”說着輕笑一聲,甩甩被對方內力震得有些發麻的手掌,“有點力氣嘛!”
“過獎。”展昭懶得與他啰嗦,當先一步向着寝室方向走去。白玉堂知道這貓皮薄不禁逗,見好就收,噙着抹愉悅的笑意緊随其後,背起的雙手手指微微搓了下:這貓下爪子還真狠!不過扣着倒是挺暖和的。
兩人才一進入寝室區,就看到十連的教官王成走過來,看到他們便高聲道:“你們兩個,幾連的?不知道集合了麽?”
“集合?”
“今日儀容檢查。”王成說着,看到他們兩個人過長的頭發,眼睛頓時眯起來,“男孩子留這麽長頭發做什麽?一會兒都得剪掉!”
“為什麽?”展昭微微皺眉,好端端的怎麽忽然要剪發?
王成道:“這是軍訓的規矩。男的一律不允許留長發,女的不許化妝戴首飾穿高跟鞋,你們不知道麽?”
完全沒聽說過!兩個下午沒仔細聽訓話的新兵蛋子一臉無辜的同時搖頭,白玉堂更是直截了當:“我拒絕。”
王成正要帶着他們去前面,聞言腳步一頓,回頭道:“你說什麽?”
“我拒絕剪發。”白玉堂說着向旁走了兩步,看向展昭,“你要剪?”
“每個人都要剪!”這倆孩子還真是膽大包天,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王成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特立獨行的兵,毫不在意道,“既然進了軍隊就要遵守軍隊的規章制度,這是命令。”
開什麽玩笑?展昭看着王成淡淡道,“教官,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可随意剪去?”
王成一皺眉:這是什麽陳詞濫調:“都什麽年代了,還身體發膚,剪發是為了更好的訓練,懂不懂?趕緊走,別在這兒磨蹭。”
這人當他們說着玩兒不成?白玉堂懶得理會他,轉身便向宿舍走去。展昭雖不像他這麽直接,也完全沒有剪發的意思,向着王成道:“抱歉,此事恕難從命。”而後便也跟着白玉堂離去了。
“喂!你們兩個!”王成何曾見過這樣的學生,火氣也跟着上來了,二話不說便要強行拉着兩人去前面集合。他看出白玉堂比展昭刺兒頭的多,因此一出手就向着他伸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将要接觸到白玉堂的肩膀時,忽然整個一酸,半身麻痹的落了下來。
“我讨厭別人随便碰我!”白玉堂微微側眉看了他一眼,眼中的輕蔑差點将王成氣炸。他感覺到自己此刻半身酸軟,又驚又怒道:“你做了什麽?”
“點了你的肩井穴罷了。”白玉堂頭也不回的說着,腳步不停,很快便跟展昭一同進了宿舍樓。留下王成站在那裏,驚怒交加,一度以為自己幻聽。
點了肩井穴而已?這是什麽意思?點穴麽?
怎、怎麽可能?
那種麻痹僅僅止于上半身,下半身卻還是完好的。王成看了眼他們離開的方向,感覺自己的上半身完全麻木了,急忙轉身向着軍總部走去。
這件事必須第一時間告訴總教官!
……
“你點了他的穴道,沒關系?”
走進宿舍樓,旁邊一個人沒有,看來真是去集合了。展昭看着白玉堂無所謂的神情,有些擔心他出手過重。
“只是點穴而已,又沒廢了他!”白玉堂不以為然的活動活動肩膀,“那點力道半個時辰後就解開了,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展昭微微皺眉,想起剛才王成驚怒的神情,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問題不是時間的長短——你确定千年後還有點穴這門功夫?”
白玉堂聞言動作頓了頓:“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千年後還有?點穴這種粗淺功夫習武之人應該大部分都會吧?
“可是……”展昭卻是越想越不對,“你記不記得曹旭當初的反應?”
“嗯?”
經他一提,白玉堂也想起,當初他們在廬州的時候,他們曾經點了幾個小喽啰的穴道,曹旭顯然很驚訝。想到這裏,他的腳步完全頓住,“你的意思是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人知道點穴了?”
“很難說,畢竟是千年後了。”展昭想到千年之後與千年之前諸多不同,隐隐有些不安,“誰知道呢?連金銀都不再是通用貨幣,現在和咱們那時差異太大了。”
白玉堂想了想,忽然輕笑:“就算失傳了又怎麽樣?”他看着展昭憂慮的神情,無所謂道,“他們不會,還不許有人會了?爺可沒興趣什麽都藏着掖着!再說這千年後的世界,本來差的東西就很多,不差這一兩件了!”
這倒也是。展昭伸手摸摸自己的頭發,千年後的人還不是任意理發?老祖宗的風俗習慣都丢得差不多了,這個時代的人不在意,不代表他們二人也一定要抛卻這些禮儀教養,跟着他們随波逐流。
小的生活習慣可以改,自己的堅持以及多年所學的道德素養決不能因為跨越了千年時光而放棄,這是原則問題。
既然已經有所堅持了,其他的似乎也沒必要那麽在意。
他看了眼白玉堂,這人倒是比他豁達得多——
也許不是他豁達,而是自己太過謹慎。展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白玉堂,進入官府之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原創那邊說過了,這邊同樣也打個預防針:我明天返校開始實習,估計要忙一段時間,所以接下來的更新沒辦法固定了,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