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第十三章：初次争執
“說罷，你什麽意思？”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數九寒冬随之侵襲，冷笑終于不再抑制的爬上白玉堂嘴角。他擡起眼看向展昭，那目光分明帶着些許嘲弄。
“白兄此言何意？”展昭對屋中非實質性的寒氣宛如未見，只是慢條斯理的踱步回來。
白玉堂不與他賣關子，只側了頭瞥他：“為何答允他考慮？”
果然是為這個？展昭垂了眼：“為何不答允？”
這一反問，當即點燃了沉寂已久的炸藥桶，白玉堂不認識一般看了他半晌，縱聲大笑：“好！好個貓大人！我倒是忘記了，你本身就是個官家貓，反而要來問你緣故！”
“我那是……”
“怎麽，你還想辯解？”白玉堂打斷他的話，過往的不滿與失望盡數浮上心，口不擇言道，“喜歡官場的生活就直說！千年之前你投身官場，我還當你因形勢所迫；如今被那個人說了幾句就又動心，我看你分明便是貪戀榮華權勢，妄想一步登天罷！”
“你……”雖然預料到白玉堂會拿此說事，當真聽到了，展昭還是覺得心驚，睜大雙眼怒視對方：認識這麽久，他莫非還當他是……
一時間不被理解的憤懑沖頂，他瞪着白玉堂竟至無語。原以為他們如今相處時日雖短，已有惺惺相惜之意，沒想到如今他還是如此看他！
白玉堂被他瞪得不知為何有些心煩意亂，口吻越發不好：“你瞪我作甚？敢做不敢認麽？”
“也許真不認識也說不定。”展昭倏的自嘲一笑。
“什麽？”那句話展昭說的含糊，他沒能聽清。
展昭卻已再度垂下眼，聲線跟着冷了：“展某做事，白兄若是看不慣，無視便是。”說着陡然轉身，伸手推門，便要拂袖而去。
“展小貓，你說甚麽？”不知為何，白玉堂只覺展昭此時的态度讓他胸口憋悶，直欲怒吼出聲，究竟是驚是怒，一時之間竟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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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就着推門的姿勢微微歪頭，嘴角帶起一縷諷意，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靜：
“幹卿底事？”
言罷，伴着身後桌椅被踹倒得聲響，推門而出，再不回頭。
……
那日之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降至冰點。
原本就不在一個宿舍一個連隊，如今有意退避三舍，整個軍訓的時間裏，兩人居然始終對對方視如未見。胡易初時本想将兩人調到一連做特訓，但這兩個拽到底的小子二話不說便推了，默契十足的選擇不與對方同隊。
對此胡易也很無奈，沒想到這兩個小子居然用如此正大光明的态度堂而皇之的毀約，無視他們原本商議好的決定，雖然言語客氣，态度卻堅定得很。好在之前白毅平跟他打了招呼，說凡事只要不作出太大的破壞，由着他們兩個折騰去。他勸說兩次便幹脆放棄，并告知所有教官，對這兩個小子徹底無視就行。
對此白展二人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一板一眼的将軍訓完成。直到軍訓結束，彼此居然一句話都沒再說過，完全陌生人一般。
軍訓過後學生就正式開課了。展昭和白玉堂分別回到曹旭借給他們的那座房子裏，一座屋檐下，同一個系部同一個班級，這兩個人硬能将對方透明化。倒是有同學好奇的問起他們彼此的關系，每到此時，展昭也只是含笑說一句“認識”，白玉堂則幹脆冷哼，懶得回答。
歷史系的課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大一的學生剛一開始都是些比較偏門的課程，諸如英語馬哲之類幾乎所有大學生的必修課對兩個古人來說實在是學的頭痛之極。因此兩人幹脆堂而皇之的翹掉了完全聽不懂的部分，每日或者紮根圖書館，或者抱着剛能夠靈活運用的電腦上網，彼此還算相安無事。
中途曹旭和白毅平分別來過電話，都是展昭接的。曹旭那邊無非是些朋友的關懷問候，得知兩人逐漸熟悉了現代的生活，很是欣慰——當然，他對于兩人惡劣的逃課行為是完全不知曉的，校長那邊也不可能給他打小報告，誰讓這兩個人是走後門塞進來的學生呢？
白毅平的電話則是直接打到了展昭的手機上，他是如何得知他的手機號碼這點暫無從考證，展昭也沒興趣猜測，只是敷衍了幾句。他畢竟晚白玉堂一步認識的這個人，初時還真沒什麽共同語言，往往一句兩句便欲挂機。
這倒不是因為遷怒，展昭自忖與白玉堂之間的矛盾是因為個人想法不同，之前那件事不過起了導火索的作用罷了。雖說如此，他對白毅平的态度多少還是有些冷淡——好吧，兩只都姓白，說完全沒有遷怒實在有些自欺欺人。
倒是白毅平态度一如既往，每每擺出一副大方爽朗的樣子與他談天說地，也不知他從哪裏扯出這許多話題來談論，而且對于他所表現出的時事上的常識缺乏完全不以為忤，那種仿佛理所當然的态度确實很讓身為古人的他訝異但愉悅。
他卻不知，白毅平先入為主的認定他們兩個人是某些隐士高人教出來的弟子，在他看來，這樣的人不通世事是理所應當的。畢竟他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而且，不知世事的話，招攬起來反而更加容易，因為這樣的人不會有太多花花腸子，同理，也更容易說動。
當然，白玉堂那種個性的人另算。
其實最初白毅平是先打電話給白玉堂的，畢竟他跟這個少年更熟悉一些。無奈白玉堂鐵了心不接他電話，打一次挂一次，最後幾乎鈴聲一響就被按掉，充分顯示了那小子傲嬌的個性。
他猜想自己多半是得罪那個驕傲的小子了，卻怎麽都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了他。無奈之下，他只好打電話給展昭，寄希望于當時還算溫和的後者給他答案。
事實證明，努力總算會有回報，展昭并沒有直接挂掉他的電話，雖然态度有些冷淡，但總比沒有回信強得多。
所以那之後，白毅平的電話漸漸變得頻繁起來，不過除了第一次詢問他們思索結果之外，他并沒有再提起邀請他們進入特一組的話題，而是像個長輩一般與他們談論現代的種種，偶爾還會推薦些書籍，音像資料，或者直接便是某個電視節目，電視劇等等。
這些展昭無由推拒，久而久之也就聽之任之了。他明白白毅平是想借着這樣的舉動讓他了解一些事情，從而達到勸服他的目的。反正對他而言，系統性的多了解一些事情并無壞處，所以展昭有目标的吸收起一些過去不知道的事情，同時猜測着對方究竟什麽時候會沉不住氣。
這天又是一堂外教英語，展昭和白玉堂都與外教犯沖，不約而同的翹課離去。白玉堂回到住處繼續上網，展昭則習慣性踱向圖書館。
還了之前借的書，展昭站在圖書館內排排書架前，想到昨天白毅平在電話中推薦給他的幾本小說，便念着名字走到小說區。
他看書有個習慣，一字不漏，不求甚解。他會注意到書中每一段文字，但卻不會盡信其中內容。這是過去便養成的習慣，那個時候書本不像如今這麽多，哪怕是文官家中藏書，也不如這個圖書館中浩瀚。
初次看到這其中豐富的藏書時，展昭着實被震撼了，但随着閱讀量的增加，漸漸的便有些嘆息，這裏的文字量雖然豐富，然而無法揮去其中隐藏的輕浮毛躁。
——數量雖不如，千年前的書房，比之如今的圖書館，卻不知要厚重多少。
忽然一套書的名字映入他的眼簾：《三俠五義》，着者石玉昆。一套三本書，封面上繪着彩畫，看起來古今結合的有些不倫不類。
想起之前在曹旭和白毅平的口中都聽到過這本書名，展昭好奇的将之抽出來，反複打量了幾眼。
那是一套看起來半新不舊的書，有些卷邊，但遠遠沒有另一邊的言情小說區和隔壁的武俠小說區損壞的那麽嚴重。紙張看得出有數年歷史了，邊緣卻不毛躁，顯然翻閱的人不算多。
“現在的年輕人很多都不知道這兩個人了，我還記得小時候，最喜歡讀的小說就是《三俠五義》之類舊派武俠，所以聽到你們的名字時真覺得很有意思。”
白毅平當初說過的話忽然浮現在腦海中，展昭伸手摩挲了一下封面，“已經過時的書籍麽？”他輕笑了一聲，伸手将另外兩本也抽出，走到旁邊的閱讀區，從旁邊拿出字典擺在一旁才翻開看了起來。
第一回設陰謀臨産換太子 奮俠義替死救皇娘
話說宋朝自陳橋兵變，衆将立太祖為君，江山一統，相傳至太宗，又至真宗，四海升平，萬民樂業，真是風調雨順，君正臣良……
忽然間恍如隔日。
作者有話要說： 預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