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第三十章:服裝風波
沒想到他們排練如此迅速,馮铮小小吃了一驚,随即便好奇起來。他是院學生會主席,想要提前租借學院禮堂并不是難事,只要保證禮堂的衛生與道具安全就可以。因此在跟學校打完招呼後,劇組的人便堂而皇之地搬家進禮堂,順便附贈了以馮铮為首的幾個觀衆。
雙蛋晚會定在十二月二十三日,距離現在還有一周左右,那天周五,晚會之後正好可以放假休整。馮铮借來場地最高興的要數道具師,總算是有了讓他們一展身手的場地。從場景布局到人物服裝,一周的時間足夠弄完了,現在擺上臺,配合着演員的演出,看起來很是像模像樣。
當然,對于那些影樓借來的戲服,展昭和白玉堂的第一反應就是無語。這個時代所謂的“古裝”實在是難看到極點了,說是深衣不夠長,直裾下裳也被裁成一片一片的,短打倒還能看,不過随手一抹不是拉鎖就是按扣,實在好笑得很。更別說是衣服的材質了,那種布料放到他們那個時代,就算是最底層的百姓都很少能穿出門。因此看到戲服的第一眼白玉堂就拒絕穿上,理由很簡單:這些破布他實在是羞于往身上套。
對于這些直白的批評,道具師當場便黑了臉,畢竟他們過去演出話劇的時候穿的都是這些,雖然也有人抱怨不合身的,但還從沒有人這麽挑三揀四過。再說他們只是個學生社團,能租借到這幾套衣服已經很不錯了,真要是特地去弄衣服,他們那點微薄的活動經費根本不夠用。
最終還是楊一寧和展昭出面打了圓場,楊一寧勸說道具師,白展二人畢竟不是話劇社也不是兩系的學生,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他一個大二的學長,沒必要跟學弟計較。
展昭則對着白玉堂搖搖頭,只說了一句話:“這畢竟只是演戲,沒必要當真。”
最終彼此各退了一步,白玉堂提出他的衣服自備,道具師負責其他人的,這才平息了這場小小的鬧劇。有人好奇白玉堂的衣服如何自備,對此他只是神秘地一笑,不予作答。倒是展昭想起兩人壓在箱底的衣服,心中一動,然而想到之前的争執,最終還是沒好意思提出自己的衣服也自備,只能接受了影樓裝。
于是第二天,當白玉堂帶着一整套白色的衣衫來時,劇組中一大半人都沸騰了,包括之前拉長臉色的道具師:
“我靠,這衣服的料子太好了點吧!老白,你該不會是那些所謂的漢服愛好者吧?看你之前批評那些衣服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的。”
“漢服愛好者?那是什麽?”白玉堂随口回了一句,由着他們扯着自己的衣服看,那身不過是他的衣服中最普通的一套,就算扯壞了他也不心疼。
“我也只是聽我表妹說的。”道具師伸手扶了扶眼鏡,手中還在翻看着那件衣服:“我表妹一向喜歡漢服,就是他們說的古裝,他們一幫人還在網上弄了個什麽漢服複興之類的——唔,難怪你之前那麽不滿那些舞臺裝了,我表妹也總說舞臺裝太難看不合制式什麽的,偶爾還對着網上下載的圖片自己動手做一些服裝。”
“哦。”白玉堂不太感興趣地應了一聲,看到一旁展昭沉默的樣子,不禁輕笑,挪過去撞了撞他的肩膀,“怎麽,後悔了?”
展昭瞥了他一眼,就算後悔也不能跟這耗子說,誰知道他會說些什麽來調侃自己——不得不說,面對耗子的某些小心思,貓已經逐漸有了免疫力了。
說實話,他還真有點後悔沒趁機提出自己也自備服裝——看着那些被随意塞在道具箱裏的舞臺裝,要他穿上那些,還真需要些勇氣。
不過這件事并沒讓他愁上多久,不久之後發生的一件事徹底将他從舞臺裝的苦海中解脫了出來。
這場話劇正式參演的演員一共有寇準(白玉堂),呂蒙正(展昭),劉月娥(劉萍),劉員外(王峰),梅香(何謹如),媒婆(楊一寧),和尚(崔軍)以及其他家仆甲乙丙等。除了白玉堂和展昭這兩個“外援”之外,剩下的都來自哲學系和中文系,一個個都是鬥志昂揚。最初兩人還不明白其他人為何如此,直到進入禮堂排演的第二天,遇上幾個聞風前來的“不速之客”,才終于知曉了其中的隐情。
這天他們着裝完畢,正排演到第二幕,呂蒙正前往白馬寺蹭齋飯,被寺中長老幾句話臊出了寺門。展昭飾演的呂蒙正正被長老說教,飾演和尚長老的崔軍聲情并茂道:
“呂蒙正,你來,我和你說,你一日吃我一分齋飯,一年要吃多少?”
呂蒙正面露踟蹰:“這……”
長老道:“按照寺廟裏的規矩,往日先撞鐘後吃齋,因為多了齋糧,先吃了齋後撞鐘,叫做齋後鐘。你說你身為孔子門徒,有滿腹文章,為什麽不去應試過舉呢?到時候得個一官半職,不比天天在寺廟中吃齋飯強得多?身為男子漢,都不知道羞恥嗎?回去,回去!”
說着長老伸手去推,呂蒙正随之後退,作出踉蹡出門的模樣,正要繼續,忽然聽到臺下傳來響亮的嘲笑:
“哈哈,這都演得什麽啊!要飯花子和布袋和尚?”
“就是,你們該不會打算演出濟公傳奇吧?”
随着這兩道聲音響起,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臺上的戲自然停了下來。展昭擡頭望去,就見禮堂A區那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人,兩女三男,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們。他不禁皺了皺眉,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透出的敵意。
“王嬌,你什麽意思?”
見到他們,一身媒婆裝扮的楊一寧立刻從後臺沖了出來。白展二人不認識他們,她可認識,這幾個人都是外語系學生會的人,跟他們不對盤已久了,這會兒過來,擺明了是來找茬的。
看到楊一寧出來,那幾個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哄堂大笑:“哈哈哈,這是哪兒來的老鸨啊!穿成這副模樣,莫非還想拉客不成?”
楊一寧頓時黑了臉色,不怒反笑:“老娘就算真拉客,也拉不到你們幾個歪瓜裂棗身上,大門在那兒,看不過眼就請圓潤地走開,少在這兒礙眼!”
“就是,哪家的狗沒拴好,到處亂跑來着!”
“趕緊滾吧!小姑娘家家跟着幾個大老爺們亂跑什麽?”
其他幾個人也跟着起哄起來,王嬌他們早就聽慣了,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舞臺上的崔軍與展昭,嘲笑道:“你們敢演還怕人看?還吹什麽超過我們雪恥,呸,就你們這些山寨貨,倒貼門票恐怕都沒人捧場。”
“這點不勞您老人家操心。”楊一寧不甘示弱地挑挑眉,“到底是我們的話劇好還是你們那個什麽咿咿呀呀的歌劇好,晚會那天就知道了。倒是你們現在巴巴的跑過來,該不會是沒底氣了所以特地跑過來偵察敵情吧?啧啧,早說啊,我們是不介意讓你們來觀摩借鑒的!”
“你……”王嬌被楊一寧的伶牙俐齒氣得差點張口罵人,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低喝了一聲:
“夠了!王嬌你們跑到這裏做什麽?不知道禮堂現在不對外開放嗎?”
出聲阻止的是馮铮,作為院學生會主席,這點威嚴他還是有的,王嬌等人看到他從旁邊站起來,便知道今天是讨不了便宜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王嬌開口道:
“我們也就是過來看看,誰知道這邊被你們包場了啊!看戲這點還不歸你大主席管吧?”
說話間其他人也紛紛走了過來,包括之前在後臺和臺上的展昭等人。看到展昭過來,馮铮眼中光芒一閃,忽然伸手攬住他肩膀,道:
“看戲是一回事,出口傷人是另一回事,我剛才可是聽到你們開口譏諷我們演員,是不是?”最後三個字卻是沖着被自己攬住的展昭說的。
肩膀忽然被攬住,這種情況下當着這麽多人展昭也不好推開或者閃開,微微皺了皺眉。倒是他旁邊的王峰道:“就是,我剛才可聽得一清二楚,王小姐,你們這些人的牙真該刷刷了。”
聽到他回答,馮铮對着王嬌聳聳肩:“聽到了?為了維持和諧氣氛,幾位還是出去吧,要找茬要吵架外面遇上了随便你們掐,在這裏絕對不行!”
鑒于官大一級壓死人,王嬌等人雖然不甘心,也只能悻悻然離開了禮堂。見他們離開,劇組中人當即歡呼出聲,很有出了口氣的爽快感。對此馮铮也忍不住微笑,不得不說,拿官威壓人這種事情還是很過瘾的。
正笑着,忽然覺得放在展昭肩膀上的手掌仿佛針刺般異樣。他心有所感向旁望去,就見不遠處一身白衣的白玉堂雙手環胸靠在一排椅子背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見他望過來,目光順着他那只手溜了一圈,然後對上他,微一側頭——
這個人……
等馮铮意識過來時,他的手臂已經有自主意識般離開了展昭的肩膀,他不禁愣了愣,眼睜睜看着白玉堂對展昭勾了勾手指,待展昭不解地走過去時,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趴了上去,下颌還親昵地貼着他的頸子,目光示威般瞥過來一眼,嘴角随即挑起。那神态仿佛在說:展昭是我的,閑雜人等滾蛋!
馮铮的臉色頓時陰郁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