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慶生禮
嗒朝城,六王爺府。
李師兒一襲朱紅色的裙襖，領口加着狐貍毛，袖口用金絲勾勒出牡丹花樣一直延續到身底,梳着墜馬髻,頭戴七星流月金釵,金釵下墜着一個雀兒噙珠，一走一晃随着擺動。臉上稍施黛粉,這麽一看既是雍容華貴又清麗脫俗，若是說二十出頭也不為過,倒像個新婦人。
完顏洪烈一見李師兒,上前幾步先是請安，李師兒一把拉起，握着兒子的手笑道：“像個猴子似的整天亂跑，一年到頭我就沒見你幾眼！”話裏稍稍埋怨兒子不在身邊，偌大的王府就是她一介婦人整日待着倒是無聊的。
聽罷，完顏洪烈心中內疚，想出聲說道幾句。
李師兒見兒子把自己的埋怨之語放心裏了，不由一笑，擰着完顏洪烈的臉蛋，笑罵道：“你這皮猴子待在我眼前估摸着我也嫌煩，就是待上幾日還行，若是整天陪着我，我可受不了！”兩人一同坐在榻上，李師兒讓婢女上了滾滾的熱茶，先遞給兒子，接着道：“你還小，想去什麽地方玩便去玩，咱們如今自由沒那些綁的你難受，等你大了，那位也不知道怎麽折騰你！”那位便指的完顏永濟。
完顏洪烈呵呵一笑，腆着臉湊上前笑着道：“還是娘疼孩兒！”
李師兒一聽，心裏一軟，當年在宮裏能這般撒嬌？宮裏太拘着人了，就是自己，這幾年才覺得活着快活！當下樂呵呵的擰了把完顏洪烈的小臉蛋，道：“多大了還這般撒嬌？”雖是這般說，可心情卻是好的。
兩人喝茶聊些家常，李師兒突然咦了聲，道：“怎麽沒見你師傅？平日裏粘的這般緊，今日怎麽舍得分開？”李師兒打趣。
完顏洪烈一聽，悶悶道：“師傅說他有事情要辦，也不帶上我！”最後一句頗為抱怨。
李師兒一聽笑着逗完顏洪烈，“怎地，陪陪你娘不好麽？”
“怎麽會，娘最好了。”完顏洪烈笑着道。
到了午飯時間，黃藥師便到了王府，身上還帶着寒風的冷冽，完顏洪烈見了趕緊倒了茶遞過去道：“師傅先喝茶暖暖。”
黃藥師接過茶，吹了下，慢慢飲了兩口，才道：“生氣了？”
完顏洪烈自是矢口否認。
黃藥師摸着小孩的臉笑着道：“不生氣你嘟着嘴幹什麽？”
完顏洪烈扒下黃藥師的手，悶聲道：“師傅真讨厭！”他覺得只要是和黃藥師在一起他就變得不像那個心狠手辣心計深沉的六王爺了，桃花島四年的生活真的讓他變得稚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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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時，李師兒特意謝了黃藥師對兒子的照顧，黃藥師謙虛有禮，完顏洪烈在旁插科打诨，一頓飯吃得倒也樂呵。
雖是說回來陪李師兒過年的，可真到了王府，地方官員聽聞到了初五以後一個接着一個上門拜訪，完顏洪烈自是忙了起來，就是李師兒到了年關也是各個官員家眷過來拜見。
王府後院專門有個戲樓，李師兒和衆官員女眷都在，前院是完顏洪烈招待各位前來拜年請安的官員。黃藥師不喜這種寒暄推诿場面，手執玉條一個輕功便到了完顏洪烈當年拜師的亭子。
亭子頗高，王府後院的戲聲笑語遠遠傳來，前院的紅燈賀詞似也能聽見，隐隐約約倒也不吵雜，反倒有幾分別樣的安靜。
正所謂鬧中取靜不外如是。
亭角四面挂着燈籠，黃藥師坐在凳子上，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亮桌子上放着的燈籠。将手了的玉條輕放在桌子上，燈光下玉條通體透徹晶瑩碧綠，沒有半點雜質。
今日黃藥師哄了完顏洪烈先回王府，早些時候便讓福生聯系着哪有好玉，福生近來才找到人家離嗒朝不遠，若是騎馬也要半天時間，黃藥師便用了輕功去了個來回。
黃藥師從懷中拿起刻刀，就着燈火一點點鑿着玉。他手上用了內裏，普通刀子雕刻起來也十分快速，不一會邊邊角角的玉渣掉在桌上。
前後兩院漸漸聲色低了，黃藥師便知時間不早了，若是完顏洪烈回去沒看見他指不定要着急。當下收拾了桌上的玉渣，保證什麽也看不出後，一個飛身便落到了假山下，漫步回到了庭院內。
将東西藏好，完顏洪烈便回來了。
兩頰嫣紅，帶着酒氣。他本就生的好，帶着李師兒的秀麗，如今喝的微醉，整個人看起來更是可口，若不是身份貴重，氣質超然，怕是就有人當做娈童看待了。
黃藥師見了，皺眉，倒了杯熱茶遞給完顏洪烈，口中帶着幾分冷意，道：“喝酒了？”
完顏洪烈上輩子酒量自然好，可這輩子被黃藥師管得緊，沒怎麽喝過，又是小孩子的身體，不過小小一杯就微醉。可他神情清明，見黃藥師生氣也不接過茶杯，一個撲身便到了黃藥師的懷裏，笑眯眯道：“師傅喂着喝！”
黃藥師耐不住，便将被子湊近完顏洪烈的唇邊，道：“喝吧！”
低頭，扇子似的睫毛一閃一閃，伸出舌尖先是舔了舔，見不燙，砸吧了嘴。上下兩片唇立刻紅嫣嫣的，帶着水光很是誘人。
黃藥師看着，心裏的火便升起。
完顏洪烈自是不知黃藥師此時的處境，他雖是清明，可酒氣上頭就有些暈陶。一頭栽進黃藥師的胸膛，還蹭了蹭，就這水杯喝了大半，然後搖頭示意自己不要了。黃藥師放下水杯，摟着懷中的小孩。
完顏洪烈嘟嘟囔囔道：“黃藥師我喜歡你，特別喜歡，喜歡的都不像我自己了。”半醉半醒的不過如是。
黃藥師聽了，心裏軟了一片，橫抱着小孩，哄着道：“你只管做你自己，忒鄰變成什麽樣子，黃藥師都是喜歡的。”
雙手搭着黃藥師的脖頸，半眯着眼，聽聞手中給了力氣，将黃藥師的腦袋拉近自己，帶着酒香撲面，“真的？若是我變壞了呢？”
黃藥師只覺得面上瘙癢，卻無處可撓，小孩軟軟紅紅的唇說話都是香香甜甜的熱氣，熏得他覺得身體更熱，以往冷峻的面也稍稍紅了幾分。“壞了好了我都喜歡！”
完顏洪烈此時已經酒氣上頭自然沒有聽清，要不然早早跳了起來，哪有如今軟塌塌的身體窩在黃藥師懷中？
将人放在床上，黃藥師坐在床邊給完顏洪烈脫外袍，估摸着是難受有人打擾他睡覺，完顏洪烈并不怎麽配合，好不容易脫了外衣，因着完顏洪烈的掙紮，裏面的亵衣也是松松垮垮的垂着，其中被完顏洪烈扯了一下，直接露出半個胸膛。他本來就白又細膩，此時喝了酒，一燥熱身體更是一層薄薄的紅霞，很是漂亮，連帶的胸前的紅梅也挺立。
紅梅小小一個，紅暈也是圓圓的特別可愛小巧，此時空中綻放。
黃藥師見了，喉嚨中不免幹燥，自從和完顏洪烈相愛後，他便查了男男相愛的書籍，自是知道男子怎麽相愛。如今見到眼前美景，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有了反應。他心裏不禁苦笑，他的忒鄰何時能長大？他如何不想和自己相愛之人做更快樂更貼近之事呢？
轉身，出門打了熱水。
回到房間後，一看床上的完顏洪烈，怕是熱了，連帶的亵衣全都脫了，雙手正在扒亵褲呢！
黃藥師見此，心中磨牙道了聲‘妖精’！便趕緊上前按住完顏洪烈亂動的手，哄道：“乖，師傅給你擦擦就不熱了。”
完顏洪烈哪裏聽得進去，哼哼唧唧的，見黃藥師身上涼快，湊上前，哼唧道：“不擦不擦，師傅涼快......”抱住就不撒手了。
黃藥師此時對完顏洪烈可真是又愛又恨，若是按宋揚的話來說就是‘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完顏洪烈纏的緊，黃藥師又不想傷了他，自是忍着身下的痛苦，一只手脫了外袍，他常年穿着單衣，一脫便是亵衣亵褲，摟着完顏洪烈上床。
完顏洪烈整個身體扒着黃藥師身上，偶爾還蹭蹭，弄得黃藥師苦不堪言，小家夥也不知道，照樣蹭的起勁。
黃藥師便忍着哄了懷中之人先睡，不足半刻，低頭就看完顏洪烈已經睡得香甜，黃藥師不由失笑，你倒是好了，留着為師難受！輕手輕腳的放好完顏洪烈，黃藥師下了床，穿起袍子，走出房門。
擡眼，天上開始下雪，黃藥師站在雪裏任由鵝毛大雪落在身上，身體的燥熱下去了，可心中還是一片燥熱。回房，他身體寒氣重，不敢進卧室，便拿出玉條在外間燈下一點點打磨光滑，心中慢慢的也就平靜下來，手中握着玉，唇角也不由勾起。
翌日，完顏洪烈起床，捂着額頭，疼的厲害。
黃藥師推開門，手中端的是他自己煮的湯，最适合酒後頭疼。
完顏洪烈喝過湯，黃藥師兩指替完顏洪烈揉着額頭，一會便舒服輕松許多。拉下黃藥師的手，完顏洪烈不好意思道：“本是由我伺候師傅的。”
“亂說，你我既是師徒又是愛人，如此正合适。”黃藥師淡淡道。
完顏洪烈一聽也不糾結，笑笑道：“昨晚我做夢，夢中我本來在火裏烤，難受的緊，後來師傅過來救了我，只覺得通體涼快。”說完嘿嘿一笑。
黃藥師心中道你是通體涼快，為師在雪中也是通體涼快。
如此王府熱熱鬧鬧一直到了十五過後才安靜下來，不過有了上次完顏洪烈醉酒，黃藥師特意囑咐不得喝酒，此後倒也沒發生昨日之事。
天早早放晴，不過積雪一直沒有消。
十六是完顏洪烈的生辰，一早完顏洪烈去給李師兒請安，便被李師兒逮住拉着手笑道：“當年也是這麽個積雪天，那天晚上院子一個松樹被壓斷，咔嚓一聲，随着你就開始折騰要來到人世了......”李師兒回憶着當年，講着完顏洪烈的小時候，才出生的樣子，不愛苦惱，特別安靜乖巧，很好帶，誰見了都不誇一聲，就連......李師兒想說完顏璟的，卻想到兒子被擄走時完顏璟臉上的冷漠，便又撿着講了些別的。
完顏洪烈有着記憶怎會不記得？不過在旁人的眼中和在自己的記憶中卻是兩樣，像是李師兒說他乖巧懂事，其實那是他在思考問題，沒有功夫罷了。
兩人聊得開心，到了午膳完顏洪烈便陪着李師兒用了，飯後李師兒拿了只荷包遞給完顏洪烈，笑着道：“以前娘整日忙着跟人鬥，倒是自己的親兒子沒有用上娘做的一針一線，原本在宮監戶的時候，娘的女工是最好的，如今也不知怎麽樣了......”
完顏洪烈拿着荷包，仔細端詳，道：“娘做的自是好，栩栩如生是也！”說罷貼身裝着。其實李師兒感悟良多，完顏洪烈又何嘗不是？在宮中他與李師兒平日并不多見，感情自是不怎麽深厚，如今出來，說話行事不用顧忌，雖是相處時間少了，可感情倒是更加深厚。
母子倆又說了會話，李師兒見完顏洪烈老是走神，便笑着打趣道：“快些回去罷！在我這怕是想着你師傅呢！”
完顏洪烈也沒有矢口否認，默認了，李師兒見狀心中升起不安，卻笑笑不以為意，想着也沒什麽的。
完顏洪烈自李師兒那裏出來，便回到了房間，見黃藥師沒在，想了會便去了八角亭。
果然黃藥師一身青袍正迎風而立。
完顏洪烈上了亭子，笑道：“師傅可知今日何日？”
“何日”黃藥師裝作不解。
一聽，完顏洪烈不信，每年你都記得，怎會今年就忘了？必是逗自己玩，當下道：“原來師傅不關心我啊！我在師傅心中怕也......”
還未說完便被黃藥師摟住，笑罵道：“鬼靈精怪的！”從懷中掏出禮物，道：“怕了你了，若是現在不給你，還不知道說些什麽糟心的話！”
握緊手中之物，觸手溫熱，怕是黃藥師一直貼身裝着，當下濕潤了雙眼，道：“師傅讨厭，專會逗我！”摸着手中的玉簫，青翠透徹，一絲雜塵不染，觸手圓潤，怕是廢了功夫打磨的極好。當下放在唇邊，一曲悠久的曲子而出，明明是婉約之音愣是被完顏洪烈吹得異常喜慶。
黃藥師聽聞，笑罵道：“胡鬧，意境全無！”雖是這般說，可聲音裏帶着笑。
完顏洪烈自是不怕，手中的玉簫晃了晃，笑着道：“東邪有玉簫，如今我也有。”以後，兩人行走江湖，一曲碧海潮生被二人演奏威力更甚，江湖上完顏洪烈小東邪的名號便慢慢叫了出來。
黃藥師未說話，完顏洪烈輕輕踮着腳尖，湊近，唇緊緊想貼！
黃藥師，我好喜歡你怎麽辦？越來越喜歡了！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好啊！菊花等着吃飯飯，至于大家說的宋揚和毒物之間的故事，在大黃和王爺完結後會另批一卷，名字菊花都想好了《狗皇帝和毒物》哈哈哈哈~~~~
他們肉比較多，狗血也有，嗯哼初步構思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