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魚對奧斯頓的态度很奇怪，雖然算不上友好，但現在他和奧斯頓之間的氣氛也比較融洽，可剛剛又為什麽會那麽拼命的和奧斯頓打鬥？就算頭破血流也不忘用陰招來暗算他。
牛萊猜測這條人魚在萬國的地位應該不低，因為他在和奧斯頓談話時，臉上既沒有出現谄媚的表情，态度和行為舉止也不卑躬屈膝，可以看出，他确實是将自己放在和奧斯頓同等地位來和他交談的。
雖然眼睛視力好了許多，但牛萊的聽力卻沒有顯著的提升，于是他聽不到奧斯頓和那條人魚的對話。
“我本來只是想來閑逛一番的，但我實在沒有想到能在今天這種場合看到你，所以剛才激動了一些。”嘴裏說着抱歉的話，但誠意可一點都沒有聽出來。
“不過剛才打的實在是不過瘾，其實我的實力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再比試一番？”
“你怎麽不說話？難是剛才光是抵制住我的攻擊就已經筋疲力盡了嗎？”
“奧斯頓，……”
喋喋不休，聒噪的讓人生煩。
奧斯頓背對着他向車隊裏面走去，一點兒時間都不想浪費在這個讨厭鬼的身上，但人魚依舊執着地追過來，非要得到奧斯頓的回應不可，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奧斯頓走進車隊，來到牛萊身旁，拉着他的手就要上車去。
身後的人魚過來只看見一片和奧斯頓相同款式材料的衣角還有被奧斯頓拉着的手，其餘地方都被奧斯頓遮擋的嚴嚴實實。
那條人魚看着奧斯頓一副護崽的樣子忍不住嗤笑一聲，嘲諷道：
“奧斯頓，這是你的新寵物？我就說怎麽沒有看見蘇維和西澤兩個小賤人，原來是有了新玩具了。可念我那癡情的妹妹，如果聽到這個消息該會有多麽的傷心難過。”完了之後頓了頓，惡毒的視線越過奧斯頓刺向他的身後，“說不定她知道之後會專門跑過來，将你後面護着的那個小可憐的肉給一片一片剜下來喂給我們族的小孩子呢！”
奧斯頓身後的牛萊聽到這充滿惡意的話抖了三抖，他覺得自己很無辜，明明什麽都沒有做，莫名奇妙的就給盯上了。
他默默地又往後面縮了縮。
沉默可貴。
沉默是金。
“莫爾頓，如果你再在我這裏胡說八道，就別怪我要你的命！”一如既往清冽的聲音，但裏面包含的殺意卻也讓莫爾頓，也就是那條人魚，忌憚不已。
他沉默的戒備了一會兒，突然又重新開口笑道：“這可真是，開個玩笑嘛！何必那麽嚴肅呢。你後面的那個小可愛都快被你給吓到了。再說，就算我妹妹真有這個想法，我這個當哥哥的也懂得一些道理，不會讓她胡來的。”
這話說的沒禮貌極了，一言一行都完全不将牛萊當做和他們一樣生物，而是可以随意擺弄的無足輕重的一個小玩意兒一樣。
奧斯頓沒有深究，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古怪至極。
“你去找一個新的魔怪來替代這裏的工作，找不到的話就你自己頂替。”撂下這句話之後，奧斯頓帶着牛萊上了南瓜車。
轉身的那一刻，莫爾頓總算是看清楚了被奧斯頓拉着的那個人類的長相，象牙玉般白皙溫潤的皮膚，精致但不失冷硬的俊朗面孔，鉑金色的頭發看起來軟軟的，摸起來一定很舒服。
他耳邊類似魚鳍的東西張了張，從空氣中能感受到一股香甜的新鮮人類的氣息，他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地上來的人類嗎？味道簡直是該死的誘人，他有多久沒有吃過人肉了？現在自制力居然變的這麽差了。
好想撲過去，将那個人類占為己有啊！他的血肉一定鮮嫩可口又多汁，讓人欲罷不能。
莫爾頓的喉嚨裏發出了一股低沉的咕嚕咕嚕的聲音，伴随着口水下咽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獨角獸拉着車駛向遠方，但牛萊總感覺有一股陰冷黏膩的視線緊緊纏繞着自己，直到車隊拐了個彎，那種感覺才消失不見。
惡魔南瓜車上，奧斯頓依舊用端正優美的姿勢靜坐着，依他的觀察，他活潑好動的小太陽一定會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發問。事實也的确如此，牛萊再三忍耐，最終還是充滿好奇地問奧斯頓關于那個人魚的事情。
“你們把像莫爾頓那樣的生物叫做人魚嗎？這很貼切，不過我們已經習慣稱呼他們為戰獸了。”
“戰獸？”
“是的，戰獸。他們生來就具有強大的戰鬥力，不過雖然他們生來就有令其他生物羨慕不來的天賦，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總管不住自己過于沸騰的血液而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
“剛才你應該聽見我叫那只人魚的名字了吧！莫爾頓，他是戰獸這代領導人的第二個孩子，天賦實力都不輸給他的兄長，甚至更為優秀，我想如果他們兩個是同時出生的話，莫爾頓一定是下一任的繼承人。不過實在可惜，他的哥哥比他早出生了兩秒。”
牛萊靜靜的聽着，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這種乖巧顯然讨了奧斯頓的歡心，即使他再不喜歡說話，也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了與人交談的快樂。
不過接下來的話題就讓人感覺不太輕松了。
“艾薩克，你不得不注意一點，戰獸喜食人肉。人類的肉對他們來說是無與倫比的美味，而你看起來比其他人類來的要，要好吃一些。”
“而莫爾頓對人肉的喜愛比其他戰獸都來的強烈。你來地底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剛才也仔細觀察過了一段長長的比較擁擠的路了，但你見到過一個人類嗎？”
牛萊仔細回憶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
“除非極少的實力強勁的人類，其他的都龜縮在了狹小的地方，盡量不讓自己出現在月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因為那些在月光下出沒過的人類幾乎都進了戰獸的肚子裏。而其中一大部分一定是擺上過莫爾頓的餐桌。”
牛萊打了個寒戰，不由的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肉，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現在在外面，他甚至想掀開自己的衣服，看看肉還在不在身上。
“所以你以後絕對不要擅自接近那個莫爾頓，知道嗎？”
奧斯頓為這場談話下了結論，看到牛萊連連點頭了之後才露出了一個贊許性的微笑。
剛才牛萊對莫爾頓表現出來的強烈好奇心讓他有了一股深深的危機感，所以他誇大了幾分事實，加了些恐吓的因素在裏面，不過他也不算冤枉莫爾頓，他的确是吃過不少人類的。
在牛萊心裏種下了讨厭莫爾頓的種子之後，奧斯頓就點到即止了。
而車隊也從擁擠喧嚣的城鎮到了開闊安靜的郊區，血色月光下的地底植物不像飽受過陽光滋潤的那般翠綠而是晶瑩剔透的瑩白。這些植物好像天生的發光體，将周圍的一切都映照的十分清楚。
奧斯頓依舊在和牛萊說話，聆聽他這樣地位尊崇又富有見識的人說話，可以得到很多收獲并對心靈有一些啓悟，于是牛萊聽的很入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車隊也行進的越來越遠，周圍的風景也在不斷的變化，但牛萊對此卻全然不知，只是一心沉醉于和奧斯頓的談話當中。
“到了。”這個時候牛萊才驚覺他們已經走了很長時間。
目的地在一片荒蕪廣闊的地方，環顧四周，只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岩石。按理來說，這樣的地方應該毫無吸引力，但奇怪的是在這附近的生物要比之前在街上的時候還要多。
車隊出現的時候原本還算安靜的人群喧嘩起來，時不時的還能聽到一聲高亢怪異的尖叫。人群竊竊私語起來。
A:“奧斯頓大人，那是奧斯頓嗎！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吶！我居然還能在有生之年在這樣的場合見到奧斯頓大人。啊啊啊啊啊！我要窒息了！”
B：“強者的氣息撲面而來。啊啊啊啊！我的腿都軟了，好想倒在奧斯頓大人的懷裏。”
C：“一群低級的生物，只會和土撥鼠一樣尖叫，讓我用華麗的辭藻來贊美我心目中的男神……。”
D：“等等你們沒有發現什麽嗎？奧斯頓大人旁邊怎麽還會有一個人類？”
E：“看到了，還是一個弱小的人類。”
F：“還長的好看。”
ABCDEF：“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聲出奇一致的尖叫簡直要将牛萊的耳膜給震破，還有剛才它們自以為壓低的聲音，其實都洪亮如鐘，一字不差的都被聽到了，好不好！
A喃喃自語：“奧斯頓大人為什麽會帶一個人類來參加聖節？”
B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一定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C：“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D咬牙切齒：“該死的小狐貍精，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E：“我去喝了他的血！”
F：“我要把他的骨頭抽出來碾碎！”
牛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