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雪霁天晴朗，辣妹處處香，騎驢把橋過，馬兒在前方！”肖建軍哼着歌照鏡子、系領帶。
“哎，朱侯，這件灰色襯衫有點兒休閑，你看是不是不用系領帶，解開第一顆扣子穿更好看一些？”
“解開扣子好看，不過只解開一顆不夠。”朱侯淡淡的說。
“兩顆？”肖建軍疑惑的又解開一顆，照着鏡子看了看：“這樣好看？”
“不好看！”朱侯道：“一直解到肚臍眼最好看！”
“你耍我啊！”肖建軍笑着白了他一眼，又将第二課扣子扣回去，對着鏡子整理一下頭發。
他沒生氣，朱侯倒生氣了：“你一個男的，還好看不好看？你惡心不惡心了點兒啊！”
“這是約會時對方必要的尊重！”肖建軍道：“女孩子可以為你精心打扮，你覺得你自己就可以邋裏邋遢？認識的初級階段，不光相處愉快，還要滿足展覽的需求！互相走出去都要給對方争面子的！”
“你那不是約會，你只是請她幫忙寫一篇稿子！工作需要！”
“不是約會我專門找她？”肖建軍一笑：“這叫技巧性約會！我将她引導到她最舒适最游刃有餘的領域裏！讓她覺得和我在一起很愉快，這樣我也就有借口使勁誇她！我奉承女孩子很有一套的，能讓她絲毫也不覺得突兀，潤物細無聲……然後就水到渠成了！”
“那也不用露肉吧？解開一顆扣子？你別穿得了！”朱侯煩躁的說：“你直接去鴨店吧！保證是紅牌！”
“哈哈哈……其實男人和鴨子沒有本質區別！紳士也無非有耐心的流氓，我提供讓雙方都十分愉快的優質服務！不過嘛，我有挑選女人的權力而已！”肖建軍大笑起來。
“你自己和鴨子沒區別，別扯上別人！”朱侯惡狠狠的說。
“還是有點小區別！比如這件襯衫，如果是鴨子，他會穿粉紅色！而我，就不得不穿看上去正經一些的顏色！”肖建軍收拾完畢，精精神神利利索索，鏡子裏是一個很讓人滿意的帥哥！
深灰色的襯衫，淺灰色的褲子，壓花的深灰色啞光皮帶，磨砂色的深灰皮鞋。連手繡的手帕都是灰色的，全身都是深深淺淺的灰色，因為材質上各有不同，穿在他身上卻不但一點兒也不老氣，還十分高檔，品位超群。
肖建軍看上去很貴族，很幹練，很正經，還帶着必須是刷卡不皺眉頭那種公子哥才有的溫雅。完全是年輕有為高富帥的模板，根本不是朱侯說的那樣像個鴨。他自己照完鏡子也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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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至賤則無敵！”朱侯恨得牙齒發癢。
“
你專門來罵我的？你怎麽這麽別扭啊你！”肖建軍道：“你說你真是啊，我要住你家你不讓，我住賓館你天天來看我！有這麽想念嗎？”
“我呆着無聊。”朱侯道：“找你說說話，可沒想你。”
“呆着無聊……呆着無聊你不如去上海幫我盯一下吧！氣體廠那邊還有一點點收尾工作，有個人盯着更好些。”
“我憑什麽去？”朱侯翻着白眼：“我只占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又不是大股東，我不去！”
“我也只占百分之二十股份，出了什麽事不都是我在跑？”肖建軍道：“你還指望那些長輩給你跑腿啊？你就不能勤快一點兒？”
“不能！”朱侯狠狠的道：“你占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大股東在這裏泡妞，我個小股東幹嘛那麽積極！拿多少錢幹多少事，我不去！”
“OK！OK！”肖建軍擺擺手：“不去就不去！反正上海那邊也沒什麽大事了。那你幫我在北京留意一下房子吧，我現在一年至少三個月在北京，總是住賓館也不方便，想買一輛車都沒處停，還是買一處房子好，就在你們家小區附近就行，也有個照應。”
“你不知道所有小區附近都有地産中介這種職業嗎？”朱侯白眼相加：“幹嘛讓我留意房子？你給我多少錢我幫你留意房子？”
肖建軍投降的舉起了手：“你絕對有病！得，我不招惹病人！你就繼續無聊吧，我幹正經事去了！”
“你去哪兒？”朱侯急着問道。
“約會啊！”
“在哪兒約會？”
“不告訴你！”肖建軍笑道：“你是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我現在的目标是——防火防盜防朱侯！我可不像你那麽大方！”
他将賓館房卡扔給朱侯，拿起公文包就出了門。
留下朱侯一個人在房間裏氣鼓鼓的坐着，幾分鐘後，朱侯就撥通了唐楠楠的手機。他心裏有些怕胖子不肯接他的電話，不過還好，響了五六聲之後，胖子接了。
“幹嘛？”語氣是惡劣的：“你有什麽事？”
“呵呵……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我只是找你聊聊天，胖子，今天天氣挺好啊，不過或許也會下雨，就是不下雨也不适合出門，因為胖子天一熱就會出汗！”
“有病！”啪的一聲，手機被唐楠楠挂掉了。朱侯手忙腳亂，趕緊又撥通電話。好在胖子又接了，只是語氣更加惡劣：“到底要幹嘛？”
“呵呵……是不是又長胖了？一笑臉蛋子就碰挂機鍵上了？”
“你不找打難受是吧？你到底有什麽事？有屁趕快放！我一會還要出去呢
！”
“你要和誰出去？”朱侯明知故問。
“肖建軍。”唐楠楠回答。
“你和他出去幹嘛？我也有空，不如陪我出去吃個飯吧？”
“肖建軍約我給他們公司寫一篇宣傳稿，這是幹正經事！有錢拿的，你自己說，我幹嘛和你出去？”
“幹正經事？”朱侯別扭道：“你換個字眼好不好？這個幹字聽着真不舒服！”
“換什麽字？”
“你就不能說‘做’正經事？……做……SHIT！，做也難聽，你最好說……處理正經事。”
“好……如果你有緊急需要，我可以先‘處理’你，不過我聽了你很多廢話之後，判斷你沒什麽需要‘處理’的，所以請放下電話，因為我就要‘處理’我的正經事了。”
“哎……等等等等……”朱侯急道：“你要去哪兒？”
“我不知道！他還沒說呢。”唐楠楠放下電話。
對啊，還沒說去哪兒呢，唐楠楠自然不知道，這通電話打的，什麽收獲也沒有！不止沒有收獲，反而添了很多堵心！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這裏的窮不是沒錢，而是盡頭的意思。這句話的意思是人急了就會超水平發揮。
十分鐘之後，朱侯想到了辦法。他來到一樓服務臺前，把房卡亮了亮，問道：“剛才住這個房間的肖先生在酒店叫了出車服務是吧？他去哪兒了？”
“請問先生您是……”
“我是他合作夥伴，他的文件忘了拿，我趕緊給他送去。”
“哦，麻煩你稍等，我查一下……”前臺小姐拿出出車單對着看了一下，道：“肖先生去了宣武門外、延壽街、衆意胡同……西口……”
“西口32號？”朱侯問。
“是！”前臺小姐露出笑容：“就是這個地址。”
朱侯臉色都綠了，這個地址就是唐楠楠的家庭住址啊！他他他……他都已經直接去人家裏去了，這也太快了吧？自己好像沒有告訴肖建軍胖子住在哪裏啊，他怎麽會知道呢？
肖建軍怎麽會知道？因為唐楠楠家的地址，唐楠楠自己知道，憑着肖建軍的手段，地址電話這總東西怎麽不知不覺就要來了。
朱侯出了酒店，開車就殺過去了，剛到巷子口，遠遠的就看見酒店的豪華奔馳停在路邊，肖建軍殷勤的拉開車門，等唐楠楠坐好他才跟進去。朱侯緊趕慢趕，只看見她一個背影。他心裏略微舒服了一些，原來不是登堂入室，只是接了她出去啊！
然後呢？
然後……北京馬路上就上
演了無間道，一輛奧迪小跑車在公路上穿梭，隐秘而又緊緊的咬住前面拉風的豪華奔馳不放，跟着這輛車一直到另一家以法國菜聞名的飯店。
“想吃什麽？”肖建軍親手為唐楠楠鋪上餐巾，笑意殷殷的問。
唐楠楠瞄了一眼酒店那種造型內斂但是頗為奢華的水晶吊燈，又看了一眼正在彈鋼琴的頭發花白的外國老頭……有些不安。拜托，這牆上貼的壁紙好像比她衣服料子都好。
“肖建軍！”她用菜牌擋着自己的臉開口：“這地方吃飯要多少錢？怎麽菜牌上都不标價的？我們就寫個宣傳稿而已，随便找個必勝客名典咖啡什麽的不就行了？”
其實她很想說找個麥當勞就行了，照顧肖建軍身上那件明顯不便宜的衣服才改口名典的。
“哦，高檔餐廳菜牌一般都是不标價的。”
“啊？不标價，随便他宰？”
“呵呵……那怎麽會。吃的多了自然知道價錢，這裏是做熟客生意的，不會騙人。”
“我就奇了怪了，這樣做生意，生客是怎麽變成熟客的？”唐楠楠嘟囔。
“你不用在意這個，交給我好了。”肖建軍氣度不凡的坐着，和唐楠楠的局促不安形成鮮明對比，他看也不看菜單一眼，直接推薦菜品：“楠楠，這裏鵝肝很新鮮，口感沙沙的，配藍莓和松露清湯最好，你要不要嘗一嘗？”
“不要了吧？我們還是随便點些正常的吃了算了。”
“鵝肝很正常啊。”肖建軍高貴而溫雅的笑，然後招呼侍者：“就來鵝肝吧，先開一瓶90年的拉菲！紅酒杯也一起放在冰桶裏鎮一下。”
“肖建軍，拉菲不是82年的最好嗎？”唐楠楠靠回椅背上，剛剛的局促不安也不見了，臉色帶着一絲不愉，嘴邊帶着一絲淡笑，語氣帶着一絲嘲諷：“我在電視上看到都是來一瓶82年的拉菲！你這兒怎麽90年了？不夠檔次吧？”
肖建軍微微一愣，可是他反應極快，立即笑了起來，他俯身到唐楠楠身邊小聲道：“現在82年的拉菲很少有正品，估計我要一個82年的，除了酒瓶子是真的，其他什麽都是假的。咱們不用花那冤枉錢，90年的已經很撐面子了！90年打特價，而且點紅酒送黑松露湯，很劃算的。”
依他千錘百煉的經驗，馬上就發現唐楠楠不喜歡自己剛剛擺譜的樣子，他用品味打動過許多女孩，但在她這兒只能适得其反，再繼續就要把她得罪了，所以他立馬換了一種策略。
唐楠楠放松下來，道：“你和朱侯是好朋友，我幫你寫這麽一篇稿子沒什麽，費不了多少功夫，你也
不用這麽客氣！撐什麽面子啊？”
其實唐楠楠并不是不喜歡品味，而是不喜歡很明顯的炫耀品味，尤其是看出這不是她擅長之後還想在這方面震她一下，她會很不爽，而在不用看別人臉色的自由工作呵護下，她有不爽的感覺不習慣忍耐！她會讓你和她一起不爽。
不過好在她氣性不長，肖建軍改變了态度，她馬上就覺得沒啥了，于是道：“撐什麽面子啊？吃一頓真喜歡吃的就行了！”
“不是給我撐面子！”肖建軍又很小聲很神秘的道：“是給公司撐面子！公司規定了餐飲消費的最低額度，這飯店和我們有合作關系，經常有我們的客戶在這裏出沒，我常來這裏可以遇上認識人可以打個招呼，混個眼熟！點餐少了會給公司丢臉的！你這是幫我為我們公司做貢獻，餐飲費能送董事會報銷！”
事實的情況是，遠在上海的公司當然和北京這間餐廳有什麽合作關系，肖建軍本人就是董事會最重要的成員，吃這頓飯也沒地方找人報銷。
“哇！那額度是多少錢？”
“嗯……一千！”肖建軍道。
其實一千塊連拉菲的酒瓶子也買不起。
“真的啊。”唐楠楠一聽就高興了，一頓飯一千她已經很開心了，随即又有點兒遺憾：“要是能折現就好了。”
“就是就是！”肖建軍道：“直接讓我按月領餐飲費多好，非得實報實銷，郁悶！我們一定要吃回來！”
“哎，肖建軍，要不別點紅酒了！一千塊可以點很多別的！”
“說的也是！”肖建軍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喝紅酒，澀的很！”他招呼侍者：“不用開紅酒了，來兩杯果汁，餐牌再拿來一下！”
侍者不愧有專業素質的，只是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臉上居然一點鄙夷的表情也沒有流露，還是那一副讓人看了就舒服的微笑：“請問需要什麽果汁？”
“鮮榨的果汁就好……西瓜汁吧！”唐楠楠說。
“好，西瓜汁，兩杯！”肖建軍道：“我和你要一樣的。”
“我想要焗蝸牛！”唐楠楠眼睛發光的看着菜牌：“我早就想知道蝸牛什麽味道了！”
“你真可愛！”肖建軍微笑，用很低、可恰巧能讓唐楠楠隐約聽見的聲音說。
“啊？”唐楠楠回過頭，驚奇的看着他：“你說什麽？”
“沒什麽……”肖建軍臉上恰到好處的浮起一絲不自然，然後轉換話題：“你不要鵝肝嗎？這裏的鵝肝真的很好吃。”
“鵝肝我吃過，很肥，不好吃。”唐楠楠搖頭撇嘴。她怕肖建軍誤會她吃過的是中
國鹵水店裏幾十塊一斤的鹵水鵝肝，所以加了一句：“我在西餐自助吃的，出版社筆會請過的最貴一次自助餐，888一位還是特價之後，菜品全由國外空運。”
可是自助餐的冷凍鵝肝和這家正宗法國餐廳的鵝肝肯定是不一樣的，這裏的鵝肝你不會不愛吃。肖建軍心裏這樣想，可是他卻沒有再勸，而是興致勃勃的坐過來和她一起研究菜單，指着漂亮的好似工藝品般的甜點和唐楠楠一起艱難取舍。好像他自己也很想吃這些甜點一樣。
對付不同的女人要用不同的套路，唐楠楠的套路他摸索出來一些了，正逐步步入康莊大道。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這章加了些內容，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