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存活+19

頃刻間,如花一般的少女便要身死,她的眼睛在訴說着不甘心,她在求救。

霍天青本已經下定了決心,可他看着少女的眼睛,也實在說不出拒絕她的話,因為此刻的她太過可憐、太過可悲,青年想到以往的溫存,此時竟也有些傷感與不舍。

花朵凋零的太快,他全然沒有去尋找兇/手的心思,因為他若離開,便再也看不見活着的上官飛燕了。

青年附身,撐住少女的腦後:“飛燕……”

“治不了?”,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陸小鳳下意識看向晏亭藏身的方向,可他又猛然想起,對方絕對不會治療一個壞人——雖是以晏亭的标準評判的壞人——他又補救,“抱歉,你本也沒有救她的必要。”

江湖人不放心晏亭也在于這一點,對方的标準是什麽樣的?他現在的标準還算是正常,可若是某一日他的心态變了……畢竟惡人也不是一開始便是惡人的。

晏亭若是知道了,怕只會在心裏笑說他們想得太多,他要是真的變了,首先便要被師父打個重傷再說。

霍天青聽得陸小鳳仿若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話,猛然擡頭:“她、能救她嗎?!請出手救救她吧!”

花滿樓輕輕蹙眉,偏開了頭。

即便是惡人,那也是人命,他總是這樣心軟。

游龍生也有些不忍,但一想過她做的事情,便說不上不忍了。

追命沒有第一時間去追偷襲的人,反而緊緊盯着上官飛燕:她死了,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司空摘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瞳孔地震:“她、她她她——”

陸小鳳:“她什麽她?”

司空摘星:“我接到的委托是要偷走她啊!”

上官飛燕還努力呼吸,殘存着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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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來,因為這聽上去太過巧合,也太過荒謬,霍天青卻在此時道:“……我知道,是她自己雇傭你的,你大可不用費力了。”

自己雇傭別人偷自己,這要求屬實是很有趣,可加上之前的計劃,這陰謀的氣息無論如何都是遮擋不住的,仔細想一想,又有誰不知道,這樣能夠讓別人忍不住去憐惜她呢?

瞧,有人針對她!

于是幾位又沉默了。只不過下一息,他們全都震驚地瞪大眼睛!

與此同時響起的,是霍天青壓抑着的痛呼聲,而他本人也立時因為這個變故,變得同樣臉色蒼白嘴唇烏紫,癱倒在地上!

還有什麽不明白?他也中毒了!

再一看,明顯是上官飛燕手上的毒/針做的孽!她竟然是寧可帶走一個一起,也不願意便宜了別人!

追命‘啧’了一聲:“好狠的心!”

陸小鳳也忍不住道:“以往聽最毒婦人心,我還沒什麽想法,是我草率,以後我還要更注意才是。”

游龍生:“能在江湖上行走還不吃虧的女人,又怎麽會是好惹的?”

花滿樓眉頭輕蹙,表情嚴肅,顯然他是連半點笑容都擠不出了。

幾位也不能不在意了,早就湊到霍天青跟前,不讓上官飛燕與他再挨着:天禽派的獨苗苗不應該因此而死,這未免滑天下之大稽!

暗處的獨孤一鶴險些要撲出去,可他又想起追命之前的囑咐與部署,他倒不急這邊了,沖晏亭示意後,順着之前暗器的方向,悄悄追了出去。

霍天青表情痛苦,他也很是詫異,艱難道:“這……這是為何?!”

可他的表情随之釋然了,聽得他們說話,也像是終于想通了,之前說‘上官飛燕不是個好人’的話都感覺空泛,即便他理解了,也未曾真的感到戒備,因為沒有距離感,但此刻,他用生命感受到了這句話的真實!

他以後不會對女人避如蛇蠍,卻也不會放松警惕,更會恨着上官飛燕,時不時要想一想她,讓自身保持清醒。

他對上官飛燕不是全無愛意,也許會在她死後為她可惜,認為她是一抹不敗的月光,不過經此一遭,他心如止水,情緒平複,反倒是讓毒/素擴展的還慢了些。

晏亭扶了扶自己黑色的狐貍面具,從暗處飄然出現:“讓開。”

他走近霍天青,又在隔着一米多的地方半蹲在那,只有胳膊伸得很長又很平,完全是奔着哪裏最短便向着哪裏伸手的态度去的,他抿着嘴的模樣看起來小心翼翼:“不過是毒罷了,這世上還沒有我解不了的毒。”

霍天青看清了他,頓時發覺他是晏亭,整個人的表情更加輕松,甚至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由愛生恨,瞪視旁邊的上官飛燕,眼中滿是挑釁。

上官飛燕躺在地上,渾身發冷,又全然沒有辦法,只能咬牙切齒地看着霍天青:“該……”死的。她已沒有力氣了……那是她的飛燕針,毒/性自然也是極大的,她曾經為它驕傲,因為它幾乎無解,見效很快,可如今它在她自己身上起作用了!

她如何能甘?心中又如何能不憤慨?

可惡!憑什麽上官丹鳳出生便什麽都有!不過是差半條血脈,我擁有什麽便要自己去掙!為什麽上天如此不公!霍天青你又憑什麽能被人救,我明明那麽努力,為計劃花費了多少心力!

為什麽……是我還不夠心狠嗎?憑什麽你活着,我要死去?為什麽,殺了我的是他……

在失去意識前,她居然奇異的覺得,身體霎時間暖和了。

而她閉上眼的一瞬間,面前出現了兩個缥缈的影子。

其中一個影子道:“我自問待你不薄!飛燕,你為何——”

——人在做,天在看,這可不是什麽哄人的笑話。

之前他們便知,罪魁禍首是山西富儒霍休,不如說,是被上官瑾頂替了的上官木的表面身份,他還接手了上官木的青衣樓。

閻鐵珊如何能不後悔?他若不與上官木醉/酒,上官瑾又怎能殺了上官木?練童子功的上官木又如何能輸掉?

因而在他與獨孤一鶴獨自見過後,他們立刻便做出決定,獨孤一鶴埋伏在暗處,等計劃結束,便一同去捉這位膽大包天的叛徒!

不過現在計劃擱淺,倒也不用在意圍剿的事情了,獨孤一鶴頓時在拜托晏亭後飛掠出去,去追那位同樣武功高強的人。

那定是上官瑾!

上官瑾原本不在他的那棟小樓裏,而六扇門的衆位在追命去了趟、亮出腰牌後,與他配合,着一捕頭率領其他巡捕暗中圍起小樓,更是派遣了一位擅長追蹤之術,輕功卓絕的捕快,蹲守‘霍休’,保證‘霍休’抓不到這位捕快,還甩不掉他們,也別想逃出這地界!

然而為了不被發現,這位捕快跟得很遠,不敢靠近,自然沒能阻止毒/針,他甚至都只看到‘霍休’有個揚臂的動作!

但他立時便意識到了他跟蹤的人要逃跑,也跟了上去,給身後人在各個地方留标記,耽擱了一會兒的獨孤一鶴也正是因為這些标記,才順利跟上。

他還在從這位捕快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對被吓到應激的捕快點點頭,然後提着他的武器發力,沖上前去,活像是尋仇的。

也确實是尋仇的就是了。

“上!官!瑾!”

随着他的叫喊,前面的人像是知道已無處可逃,便停了下來:“你這是何必呢?”

聞言,獨孤一鶴的憤怒都是一滞,須發已白的老人家是峨眉掌門,卻也在之前是一個沒落王朝的家臣,而他當年的小主人,并未因別人尋仇而死,更不是被新的國家皇族趕盡殺絕……

——因家人背叛而死!

他死之前,該是多麽難以置信與絕望啊?

這叛徒居然還敢如此說話!

“便讓你領教領教我的功夫!”他的七七四十九式絕學,他要在這個叛徒的身上一個一個的用過!

作者有話說:

上官飛燕真的很毒,她自己的飛燕針沒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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