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來,将整個比賽臺染成一片刺目的白。

只聽得淩莫今駭然而暴怒的聲音響起:“雷陽,你瘋了!”

“哈哈哈,我是瘋了,憑什麽你淩莫今事事都比我強,不論我如何努力刻苦,卻總是要落在你身後,就是因為你,整個武風學院所有人的目光都只會落在你身上,就連我喜歡的女子眼裏都只看得到你!我加入貴族學院,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打敗你!今天我就讓所有人都看看,我雷陽也能比你淩莫今更強!”

因為空中下着小雨,臺上的氣息又異常灼熱,不多時,整個比賽廣場便都飄滿了白色的霧氣,誰也看不清臺上的情況。

就在吳廖和貴族學院院長雙雙大驚失色,想要上臺救援時,突然傳來雷陽驚恐的叫聲:“不!不!這麽會這樣?你對我做了什麽!”

只聽得臺上傳來一陣砰砰砰的響聲,像是拳腳落在人體上的聲音,緊接着,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我可沒興趣當什麽烤人幹,醜斃了!”

霧氣隐約稀薄了幾分,只見砰的一聲,一個東西向着貴族學院的方向砸來,又是一聲巨響,夾雜着一聲慘叫傳入衆人的耳中。

片刻之後,臺上煙霧散去,露出三道身影,他們腳下,整個比賽臺上結着一層細細碎碎的冰。

衆人目光往下移,只見臺下,雷陽渾身如焦炭一般,黑乎乎光溜溜的一片,更是落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臺上,淩莫今一張冷酷俊美的臉已經盛滿驚異之色,而身後,秦博則滿臉呆滞。

“喂,秦博,你還打嗎?”

秦博回過神來,露出一抹苦笑:“我認輸。”說着,自己跳了下來。

還打個屁!剛才如果不是她出手,他現在恐怕已經被雷陽的幻技轟成灰燼了!

底下的觀衆或許看不到她是如何出手的,而他和淩莫今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張畫,是冰!冷寒至極的冰!

據說,只有畫皇以上的強者才能畫出這種自然元素,她該不會……

整個比賽臺已經處在雷陽的赤岩風暴中,他中級幻王的幻氣就是他也只能勉力抵擋,在那份灼熱中幾乎熔化。

可她似乎不受影響,一雙美目清冷地望着雷陽,輕輕說出了兩個字:“冰,破!”

是她先前扔出的那幅畫!

原以為它已經被熔化成灰燼,卻想不到在關鍵時刻,它猛然爆發出森森寒氣,點雨成冰,将紛落的雨滴化為冰珠,而她則施展了一個不遜色于那個赤岩風暴的高級幻技,将所有冰氣逼至雷陽身上,冰火煎熬之中,雷陽終于忍受不了,先是被他自己發出的赤熱光芒灼燙,再被那越來越冷的冰氣凍傷,只怕如此折磨,今日之後,他便是徹底廢了!

連一個中級幻王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他一個初窺幻王的小蝦米!

他還是托大了!如果他猜得不錯,沈畫怕已是高級幻王了。

比賽竟以這樣詭異的方式落幕,最終武風學院完勝,這萬年老二的稱號總算是擺脫了。

貴族學院灰溜溜地離開了京北廣場。

一連三天,武風學院都沉浸在無盡的喜悅當中,帝國的獎賞十分豐厚,沈畫卻全都留給了武風。

當天夜裏,沈畫就悄悄地離開了武風學院,匆匆趕往天靈帝國。

他們比賽回來時,她在自己房中接到風夜衣留下的信件,信中提到有個名叫沈藍衣的男子取走了她在靈墨鎮書畫大比上奪冠的那幅作品,他稱自己是畫上女子的哥哥。

沈畫看到這裏,幾乎潸然淚下,連夜收拾了一下,留了字便匆匆離開了。

不過五六日,她便趕到了漁晚城,比起上次,生生縮短了近一個月時間。

“船家,勞煩你送我過去,我給你十倍的價錢!”沈畫有些氣餒,緊趕慢趕,竟然還是在夕陽即将落山的時候趕到了漁晚城,其他船家都收工了,就只剩下這麽一條船了,說什麽也得說服他送自己過去,被宰一頓也認了。

只聽那船家笑呵呵道:“不用了,我們公子在這等你一天了,進去吧,我這就開船。”

沈畫微微錯愕,船艙裏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等你很久了。”

“風夜衣,你怎麽在這?”沈畫走進船艙,便見那矮矮的船艙裏,黑袍少年眉目如畫,淺笑嫣然地望着她。

小船搖搖晃晃地上了路,不多時,天色便晚了,入夜的江面風呼呼地刮得小船輕輕搖晃。

沒想到風夜衣會在漁晚城等她,沈畫心裏升起一絲不安,瞥眼望向一語不發的風夜衣:“你有事問我?”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他刻意向自己提起這件事,到底為的什麽?他又知道些什麽?

她表面上平靜無波,心裏卻是波濤翻滾,絕畫神殿的落雪神劍驚現東靈,而且是那四大神衛,不知他們到底來了幾個人,緊接着又是二哥出現了,那麽,那日她在聖畫城看到或許真的是大哥,他們是怎麽渡過無垠海越過天絕林的?

而風夜衣的行為也讓她捉摸不透,他似乎懷疑着什麽。

“你緊張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風夜衣輕笑一聲,“我只是在想,你怎麽會認識西畫大陸的人?”

他不否認他調查過沈畫,以他的手段,沈畫恐怕從出生到現在的一點一滴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麽,她接觸到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麽,他也可能知道,這畫中人她根本從未見過!

沈畫在風夜衣問出這句話時,心微微提起,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句話:“你知道西畫大陸?你是如何知道畫中人是西畫大陸之人?”

風夜衣優美的唇線劃過一道輕淺的弧度,突然提議:“呵呵,長夜漫漫,不如咱們來玩個游戲吧?”

“嗯?玩什麽?”

“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可以選擇答或者不答,但只要答了,就必須說真話。反之,你也一樣,如何?”他起身,雙手撐着艙中的小桌,俯身近前,修長的身影幾乎将她整個人罩在其中,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着,一雙深邃的眸子旋轉着動人的波光,聲音若甘冽的美酒,随着搖曳的小船,波蕩的燭影直入她的心底,多了幾分妖冶魅惑,令她不自覺地顫了顫。

這個男人好危險!沈畫猛地推開他,起身步出船艙,只聽船艙中傳來低低的笑聲,她的臉泛起淡淡的紅暈。

夏夜的涼風拂面而來,将她滿腦的熱意減消了幾分,忽然想起剛才,他靠過來時,身上的味道清涼而幹淨。

她忍不住敲一下自己的腦袋,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再次返回艙中,目光已經恢複清明:“好,你先問,我答。”

072章 住進風家

風夜衣眸光一閃,嘴角溢出幾分笑來,眸底有黠色閃過,可惜燈火太暗,沈畫壓根沒瞧見。

他伸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

待沈畫坐定,他才漫不經心道:“你是西畫大陸的人?”

就這一句,便讓沈畫噎住不知如何回答,回答不是,可她的靈魂确實是西畫大陸的,回答是,那怎麽解釋她現在的狀況?

結果,她沉默了。

第一次,她感覺風夜衣是如此狡猾難纏,她覺得自己的秘密似乎被看透了。

風夜衣也同樣詫異,這第一個問題只不過是他腦海中突然蹦出的一個荒唐的念頭,随口就問了出來,沒想到她竟然沉默了,這是否說明,她承認了?

他查了她遇到過的人和事,卻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女子,而且,他從那幅畫裏的女子的目光中,讀到一種與她十分相似的眼神。

風夜衣潋滟的眸子深了幾許,讓人摸不清他的思緒,“輪到你了。”

沈畫看着他,目光微凝:“還是剛才的問題,你是如何知道畫中人是西畫大陸的?”

“因為紀雲卿說那個要走你畫的人非東靈人士,那麽不是東靈人,自然就是西畫大陸來的。而且,他說,畫中人是他已逝的妹妹。”

風夜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她,似想從她的反應中看出些什麽。

沈畫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當她聽到這個回答時,身體不可遏止地顫抖了一下,緊接着又聽到了風夜衣的問題。

“告訴我,那個畫中人是誰?”

沈畫眸中滑下兩滴晶瑩,半晌,答道:“沈畫。”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隐瞞,她不說,只是因為這世上恐怕沒人會相信,她是來自另外一個大陸的幽魂。

風夜衣忍不住呆了呆,沈畫……沈畫?!

“你為何對西畫大陸的人這般關注?”沈畫擦了擦眼角的淚,沒忘記反問。

風夜衣捏緊了拳頭,眸中不覺閃過一絲戾光:“我想去西畫大陸。”

“為何?”她忍不住問道,若說只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那麽,就算是現在的他,在西畫大陸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了,她甚至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個男人就可以問鼎神級!

風夜衣瞥了她一眼:“這一輪到我了,那個沈藍衣是你什麽人?”雖然已經隐約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問清楚,能讓她那麽緊張的男人,跟她是什麽關系。

沈畫蹙眉,不解地看着他,從她回答上面那個答案起,這些答案就很明确了好不好,索性,她也不遮掩了,坦誠道:“他是我二哥,我還有個大哥,叫沈紫陌,我上次在聖畫城看到過他,若是你見到了,請告訴他,沈畫還活着。那,我問完最後一個問題,然後游戲到此結束!”

“你想去西畫大陸,是因為那裏有你的仇人?”這次她學聰明了,只要讓他回答是與不是,她知道的反而要更多。

風夜衣點頭,“沒錯。”

這一句就夠了,雖然不知道風夜衣的仇人是誰,不過以風家的勢力,就算在西畫大陸,那也是頂尖兒的,他的仇人肯定來頭不小,而且,必須曾經到過東靈大陸!

就這一點,讓沈畫心中忍不住升起一個奇異的念頭。

風夜衣果然沒有再問了,雖然他心裏有很多疑惑未解,沈畫身上的秘密似乎很多,比如,為何她明明就是畫中人,卻容貌不一樣,最主要的是,她是在東靈大陸長大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當沈畫和風夜衣回到靈墨鎮的時候,自然撲了個空,因為沈藍衣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沈畫氣哼哼地瞪了風夜衣一眼:“人呢?”

“我哪知道,這還是紀雲卿告訴我的,腳長在他身上,他走哪去我怎麽知道。”風夜衣無辜聳肩,沈畫只得氣呼呼地離開了。

沒走多遠,風夜衣又飄了過來,沈畫睨了他一眼:“跟着我做什麽?”

“你那麽急着走幹嗎?我還有另外一個消息要告訴你呢。”風夜衣不緊不慢道,“有人在天靈城看到過你大哥。”

沈畫頓住腳步,眼睛斜瞟着他,風夜衣摸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

“混蛋!你不早說!”沈畫想跳腳,“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一天前傳來的消息,放心吧,我保證這回他跑不掉的。”風夜衣覺着這幾天他心情很好啊,竟然能調侃人了,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沈畫忍不住想踹他一腳,第一次發現他這麽的欠揍!

“你才跑不掉呢,哼!”

“一起走,我家就在天靈城,順道回去看看。”風夜衣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心裏一直冰凍着的地方似乎射進了一縷陽光,似有什麽在悄悄融化,他揉揉眉心,望天,出來好幾年了,不知道老頭子被他氣死沒有?

天靈帝國處于東靈大陸中部,是五大帝國中面積最大,實力最強的一個國家,帝都天靈城更是整個東靈大陸首屈一指的繁華城市。

街道規劃整齊,鋪着青石,十分寬闊,足以讓四五輛馬車并行,街邊商鋪林立,物品更是琳琅滿目,樓宇瓊臺無數,放眼望去,讓人有種嘆為觀止的宏麗。

其實西畫大陸未嘗沒有這般富饒的地方,只是沈畫一向體弱,整日待在沈家,很少有接觸外面世界的機會,每一次二哥回來,他都會給自己講好多好玩的事情,她每每都羨慕不已。

北雁的雁京雖說也十分繁華,但比起這天靈城還是差得遠了,這裏的一切看起來都井井有條,大氣恢弘,幹淨而不失鮮活,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天靈城是東靈大陸最大的城市之一,能與之相媲美的,也只有東靈學院所轄的東靈城了。南面那條街叫朱雀街,幾乎所有商鋪市坊都集中在那裏,西面那條叫白虎街,是城中百姓居住之地,東面的青龍街則多為一些世家富商的聚集之地,北面玄武街是貴族世家居所,街道盡頭處是皇城。”

玄武街占地面積不小,但能在這居住的人卻是不多,可以想見,每家府邸都是極為寬廣的。

沈畫在天靈城人生地不熟,自然是跟着風夜衣一起回了風家。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腳踏入風家,竟會引起那樣的軒然大波!

風家是在玄武街最深處,離皇城最近的地方,在天靈城,誰都知道,越是有權有勢的家族在玄武街的府邸越是靠近皇城,這不僅僅是權勢財富的象征,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風家從外面看與其他府邸并無多少不同之處,甚至更顯古樸內斂,沒有其他府邸那般奢華張揚,也不若皇城的大氣恢弘,裏面曲徑通幽,假山流水,綠草茵茵,百花争妍,這一切看似平常,但在冬日裏,還能看到這般春意盎然的氣息,這其中花費,還是讓沈畫忍不住咋舌。

風家果然有錢!

但更讓她吃驚的是,這暗處隐藏着無數道高手的氣息,并非他們隐藏得不夠好,而是在精神力為須彌之境的沈畫面前,這些藏匿的氣息根本無所遁形。

“少爺,老爺讓您去見他。”剛進大門不久,便有一個小厮快步行來,攔在他們面前,對風夜衣恭敬道。

風夜衣點點頭:“風司,你帶沈小姐到宜蘭軒歇息一下。”

名叫風司的小厮應了一聲,便領着沈畫朝旁邊一條鵝卵石小徑走去,風夜衣的眸子倏地沉下,朝某個地方睨了一眼:“可查到他們的消息了?”

一道黑影利落閃出,單膝跪地,“回禀少爺,屬下已經讓人全力搜尋沈藍衣和澹臺仙仙墜下的懸崖之底,可至今也沒找到。不過,那幾個追殺他們的神秘人應該也同樣沒找到人,屬下只找到這枚玉筆墜子。”

風夜衣接過黑衣人遞來的那只小巧而光潔細膩的玉筆,這筆不過一寸長,精巧翡麗,上面還鑲嵌着一顆色澤上乘的紅色寶石,寶石心裏,一個金色的畫字攫住了他的目光。

畫?

他收起玉筆,淡淡道:“繼續找。”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風夜衣望着沈畫離開的地方,本就幽深的眸子更加深不見底。

今年的書畫大比的第一名是東華國新秀神畫師澹臺仙仙,而她參加書畫大比的目的,便是為了幫沈藍衣得到沈畫當年參加大比的那幅畫作。

可就在兩人準備離開天靈帝國時,卻出現了幾個實力十分強大的神秘人追殺他們,雖然他一直讓人盯着沈藍衣,可這家夥太警覺了,不僅甩掉了那幾個神秘人,連他派去的風影都給甩掉了!

結果等風影再次尋到他們的時候,正好是澹臺仙仙攜着受傷的沈藍衣從一處懸崖跳下。

他在前往靈墨鎮的路上就收到了這個消息,但并沒有告訴沈畫,那幾個神秘人很危險,據風影觀察,他們的實力均不下于畫皇,其中一個甚至可能是畫尊,而且是沖着沈藍衣去的!

東靈大陸只要是數得上號的人物不可能逃過風影的眼睛,那麽,只有一個可能,他們也來自西畫大陸,是沈家的死敵!

他為了找到沈藍衣,已經折損了不少人,如今他們也只能轉明為暗,只希望沈藍衣能沒事。

敲了敲書房的門,一道威嚴的聲音從裏面傳出:“進來。”

風夜衣心裏翻了個白眼,推開門:“父親。”

書房裏,一個面貌與風夜衣有三分相似的俊美男子板着一張臉瞪着風夜衣:“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一離開就是好幾年,你能耐啊!”

風夜衣翻了個白眼道:“老爹,想說什麽就直說吧,別找借口教訓我,從小到大我就沒在這家裏待過幾天。”

風傾行雖年過四十,看起來卻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俊美無鑄,更有幾分成熟穩重的氣質,比起天靈城第一美男之稱的他兒子風夜衣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此時的他被自己的兒子氣得直跳腳,完全與外面廣為流傳的睿智無比風華無雙的風家家主形象大相徑庭。

“臭小子,你自己看看,好好的一支風影交到你手上,這才幾天,竟然折損了三人!你可知道要培養一個風影得耗費多少人力財力!你這個混賬小子,說!你到底派風影幹什麽去了?”

風影是風家暗處最為強大的力量,一共只有兩百人,在軍隊中,每一個都能以一擋千,只聽命于風家家主,前一陣子,風夜衣回了天靈帝國,還沒回風家,卻傳訊找他要了幾個風影,沒想到這一去竟然折損了三人之多!

他已經打定主意待他回來準備好好教訓他一頓。

風夜衣自然也知道風影的珍貴,但也因此探知到對方的一些實力,“父親,西畫大陸再次來人了。”

風傾行一怔:“你說什麽?”

“我派風影去營救的,正是一個從西畫大陸過來的人,那幾個追殺他的人手段詭谲,跟絕畫神殿的行事作風頗為相似。不僅如此,這次北雁帝國之行,我也頗有收獲,北雁李丞相和雁京第一世家秦家一夜間被滅,那手法,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落雪神劍!”

“落雪神劍!”風傾行一聽,眸中射出幾許殺意,旋即斂沒,“這一次,他們又是為的什麽來到東靈大陸?對了,那個被追殺的西畫大陸人可救回來了?”

風夜衣搖頭,風傾行吃了一驚:“折損了三名風影竟然還沒能救回來!”

“他和東華國那名神畫師一起跳崖了,但至今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我猜他們可能還活着,我已經派人暗中再尋找。”

“你好像特別關注那個人,怎麽,你認識?”風傾行有些詫異,他雖然跟這個兒子相處不多,但對他卻很了解。他性子一向冷淡,甚至可以說冷血,什麽時候他也會特別關注某個人了?

風夜衣沉默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交代:“我不認識,我朋友認識。”

“朋友?”一聽到這詞,風傾行眼前一亮,“你帶進來那個小姑娘?你們真的只是朋友關系?”

風夜衣忍不住揉着眉心,終于進入正題了,他就知道,說了那麽多鋪墊,恐怕這一句才是他最想問的。

073章 兒子,小心娶不到老婆!

“你讓我進去,我倒要看看能讓夜衣哥哥帶進風家的女人,能比我好到哪去!”一個尖銳的女聲從宜蘭軒外傳來,沈畫忍不住蹙眉,這聲音有些耳熟。

“尹小姐,沈姑娘已經歇下了,您別嚷嚷呀!”這聲音是風司的,聽語氣有些無奈,看來這女子還是個有身份的,不然他早把人轟走了。

“歇什麽歇!裝柔弱博同情啊!姓沈的,你給我出來,今兒你要不出來,我可就闖進去了!”房中的沈畫幾乎能想象得到外面那女子跳腳的模樣了。

聽到這一聲比一聲尖刻的叫嚣,沈畫心中忍不住将風夜衣咒了個半死,就她進房還不到一個時辰,外面的議論聲就幾乎将她淹沒了。

她剛進屋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便抓住一個在她房門外探頭探腦的丫鬟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這丫鬟剛看到她時,眼睛都瞅直了。見她沒什麽架子,聽到她問起外面發生的事,一張嘴便有些管不住,說了半天,她才明白,這事兒都是因為風夜衣帶她回風家惹出來的。

據說,風夜衣是天靈帝國第一美男,是無數少女暗自鐘情的對象,每一次他回風家,風家大門口就會遭到聞風而來的閨閣千金們圍堵,就只為見一見他。

而這一次聽說他帶了一個女人回來,無數少女的心頓時碎了一地。

不過女人就是這樣,你得不到了,如果別人也得不到,那麽心裏就平衡了,如果別人得到了,那麽她們就會與人做比較,想看看自己哪裏不如人,然後審評一下,非得從雞蛋裏挑出根骨頭才甘心。

所以,今日她和風夜衣剛一走進玄武街不久,幾乎整條玄武街都知道風夜衣回來了,還帶了個天仙似的美人進了風家。二人剛進風家,後頭就追了一群粉黛,可謂争奇鬥豔,就是皇帝選妃也不見得這麽嬌豔隆重!

而風夜衣的愛慕者中,以尹家二小姐尹青瑤行事最瘋狂,據說,她就是因為追他才追出了如今這一身實力,更是追到了東靈學院,鬧得人盡皆知,可事實上,她見過風夜衣的次數幾年來統共不過三次!

如今在宜蘭軒外罵得最兇的,嗓門最大的就是她了。

沈畫無辜被罵,再加上數日來都沒找到大哥,心中焦躁火大,這會兒還無緣無故被一群叽裏呱啦的女人罵了,當下一個沒忍住,拉開房門蹿了出去。

只見院子前邊站了不少女人,穿紅戴綠,濃妝淡抹,應有盡有,一個個探頭探腦地瞅着沈畫住的房間,風司盡職地攔在前面,不讓她們進門打擾她。

她擡眸,對上那個站在最前面那個綠衣少女,兩人皆是一愣:是你?!

難怪她覺得這聲音這名字都聽耳熟,原來是當日她在聖畫城遇到的那個追着風夜衣跑的奇葩小姐

而尹青瑤記得沈畫,是因為她那張出衆的臉。

“原來是你這個狐貍精勾引了我的夜衣哥哥!哼,我命令你,馬上離開風家!”不得不說尹青瑤人長得奇葩,那思緒也是相當奇葩的。

沈畫撇頭看着風司,指着尹青瑤故作不解道:“她是你家小姐?”

風司大汗:“沈姑娘說笑了,我家家主只有少爺一子。”

“那她與風夜衣可有婚約在身?”

“無。”

“那她是風家的什麽人?”

“尹家與風家是世交。”

沈畫唇角勾起一抹笑,眸子陡地淩厲起來:“既然不是風家小姐,也不是風家未來的少夫人,更與風夜衣毫無關系,你憑什麽在這裏對我指指點點!又有什麽資格命令我離開這裏!你要相貌沒相貌,要內涵沒內涵,除了那點子能看不能碰的身材,你哪點比我強?!”

聽到眼前這美貌輕柔的少女一出口氣勢十足,毒舌程度也不比尹青瑤差,所說的都是衆人想說又不敢說的話,在場一衆美人一時傻眼,不過眸中卻流露出贊同之色。

此時更有一道清脆如鈴的笑聲響起:“哈哈哈,說得真好!”

“阡陌笑,你個陰魂不散的,又來湊什麽熱鬧!”尹青瑤被沈畫一席話給氣得一張臉使勁地抖了抖,瞪了一眼躲在一旁看笑話的阡陌笑,不甘地挺了挺胸,譏嘲地瞥了一眼沈畫胸前微微起伏的小饅頭,不屑道,“就你這種一馬平川毫無看頭的身材,當然比不上我的窈窕多姿、妖嬈曼妙了!”

“本小姐今年不過十二歲,芳華豆蔻,正是發育的大好年齡,不愁以後沒機會崛起,總比這位大姐你十八歲還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強!”周圍的人一聽,再也忍不住爆笑出聲。

誰都知道她尹青瑤從幾年前就開始追風夜衣,人家明言拒絕了,她狗皮膏似的粘了上去,放言非風夜衣不嫁!自此開始了追夫之路,她的事已經成了整個天靈帝國的笑柄。

十八歲未出嫁在東靈大陸也沒什麽,普通百姓家的女兒也有很多十八九歲左右才出嫁,但在貴族圈中,女子多是家族用來聯姻的,所以婚事早早就訂下了,像尹青瑤這樣的身份十八歲還未訂婚的,已經是少之又少了,沈畫說她是老女人純粹是諷刺她了。

“笑什麽,笑什麽!都給我閉嘴!”尹青瑤惱羞成怒,“你敢罵我老女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氣極的尹青瑤锵的一聲拔出自己的幻器軟劍,渾身幻氣迸發出一片耀目的白光,手中的劍一抖,對着沈畫的臉狠狠劃下!

原本站在尹青瑤身後的女人們都紛紛驚叫着散開,尹青瑤的劍一向不長眼,逮着誰碰上誰倒黴啊,劃傷幾道口子,不小心毀個容什麽的,她是全然不會在意的,有尹家這個強大的後盾在,她行事越發肆意妄為了。

最主要的是,尹青瑤實力很強!

她年僅十八歲,卻已經是中級幻王!據說,在東靈學院的排行榜上,排進了前百名!

這樣一個殺傷力強大的對手,毫無顧忌的做派,她們怎能不忌憚!

此時,她們眼睜睜看着那柄軟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速度劃過那張花月之容,有幾個膽小的已經閉上眼,捂着自己的臉驚叫起來。

即便她們嫉妒那女子有着那樣一張漂亮的臉,可若是劃花了,該有多可惜。

她們想象中的驚叫和哭喊聲沒有傳來,那些膽大的沒閉上眼睛的女子早已呆滞地望着那女子絕色的容顏上泛起的冷厲,沒有鮮血飛濺,沒有驚叫讨饒,在她修長如玉的食指和中指間,閃爍着一點森寒的光。

“竟、竟然捏住了青瑤的軟劍!”

“我的天啊,那上面可是附加着中級幻王的幻氣啊!”

“我一定是眼花了……”

尹青瑤自己似乎也呆住了,她壓根沒想到有人會伸手去捏她的劍。

她的軟劍乃是聘請名家鑄造,以經過天地靈氣淬煉蘊含最為純粹的玄金鐵石打造,花了整整半年時間才完成的青玄軟劍。青玄劍薄如蟬翼,可柔可剛,削鐵如泥,甚至輕易能夠破開幻王級別的幻氣,她持着這柄劍,即便是高級幻王都可以一戰!

尹青瑤的招式一向很橫,但不否認她實力很強,能與她正面對上的,當真沒有幾個,而敢直接用手去夾那柄鋒銳無比的青玄劍者,迄今為止,只有沈畫一人。

一衆女人都傻眼了,難道,這個自稱年僅十二歲的女子會比尹青瑤還厲害?

尹青瑤握着青玄的劍柄,一張大餅臉都跟她的衣裳一樣綠了,她狠狠地拽了拽,試圖将青玄劍從對方手裏抽出,誰知對面的少女面色如常,可那兩根指頭卻比鉗子還要牢固,任她怎麽用勁都甩不開。

“你給我放手!”尹青瑤羞惱不已,身子往前一傾,另一只手狠狠朝沈畫拍了過來,青玄劍霎時被折彎了。

眼見着尹青瑤的手要拍上她的胸口,沈畫冷笑一聲,空出的手迅疾如電,只聽得啪啪幾聲,她的手仿佛是那無骨的蛇纏繞上尹青瑤拍來的手,指尖在她手臂幾處輕彈幾下。

“啊!”尹青瑤痛呼出聲,持着青玄劍的手也忍不住松開來,整個人踉踉跄跄退了好幾步,她既驚且怒,“把我的青玄劍還給我!你這個小賤人,本小姐饒不了你!”

阡陌笑在一旁看得瞠大了眼,一張小嘴張得老大:“好厲害啊!”旋即瞥向尹青瑤,滿臉輕蔑,“真不要臉,明明是你先動的手,人家只不過是自衛而已,打不過人家還好意思罵人!怎麽,還想回你尹家搬救兵啊?哼,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裏可是風家哦,她可是夜衣哥哥親自帶回來的喲!如果你不想被夜衣哥哥再扔出去……”

阡陌笑的話給她提了個醒,自己竟然在風家打起了他們的客人!尹青瑤的臉一片慘青。

很明顯,尹青瑤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自戀又自負的人,從她對風夜衣的執着追求就能看得出來。其實她倒是挺欣賞她的勇氣,可當勇氣沒有理智做後盾,就會釀成悲劇。

“我家這是遭人搶劫了嗎?”一道清朗略帶幽默的話語在尹青瑤背後響起,衆人尋聲望去。

“哇!竟然是風家家主哎!”

“天靈城排行第二的美男啊!原以為是個大叔,沒想到這麽年輕俊美!”

“啊,早知道風家主這麽帥,當初就該追他才是!”

“就是啊,而且最讓人羨慕的就是他很專情,風夫人去世十幾年了吧,他一直未續娶呢。”

這些嘈嘈竊竊地聲音沒能逃過風傾行的耳朵,他有些好笑,不過面上不得不維持形象。

他朝最前方的尹青瑤和沈畫望去,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小丫頭!唔,夜衣倒是有幾分眼光,這丫頭才十二歲就有如此姿色,比起當年的龍奚也不遜色。

想到龍奚,他的眸光黯了黯,只是一瞬,他又恢複常态,轉頭看着尹青瑤,淡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伯、伯父!”尹青瑤轉身,低頭不敢看風傾行。

天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自家老子,不怕地痞惡霸,最怕的便是眼前這看似溫和俊雅的美大叔風傾行。

“青玄劍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我這宜蘭軒的花花草草雖不值幾個錢,好歹也是我數月悉心培育出來的,你就是不喜歡也不用把它們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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