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悠閑,說出的話更是将花金盈氣個半死。

“好你一張利嘴,你以為就你能飛嗎?”花金盈說完,将幻氣逼至腳下,騰上半空,底下登時傳來一陣驚呼,她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皇者雖然不能像尊者那般能夠像飛行魔獸那般自如地飛行,但短暫地在空中停留一樣是可以的,只是比較耗費幻氣罷了。

沈畫眸底的黠光一閃而逝,令海東青速退,手中一晃,竟憑空變出一把凜凜長劍。

花金盈眸中光芒連閃,她剛才是從空間中取出的長劍嗎?這麽一想,心中頓時火熱起來,想不到這世上果真有這樣的好東西,她身為西鳳國受到萬千寵愛的公主,要什麽寶物沒有,獨獨空間這類極品寶物她不曾擁有,若是殺了她,這寶物豈不能為自己所得!

想到這,她的目光除了恨意,更迸射出一抹熾熱和貪婪,長鞭一揮,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沈畫将她的神色都看在眼裏,心中冷笑,看來自己也無需再刺激她,只要她多在空中停留,幻氣便消耗得越快,自己勝她的機會就越大。

風夜衣曾給過她一份關于花金盈的資料,此人狡詐聰穎,但是極度自負,她的實力目前停留在中級皇者,只怕不日便能夠晉升至高級皇者,所以僅憑實力,她不一定能勝過她。

所以她一開始便打算誘激她,不斷以言語刺激她失去理智,陷入自己的圈套,而她果然中計。

只是時間一長她難免發現端倪,沒想到她卻因為自己取劍的動作發現了什麽,看見她眸中的熾熱和貪婪,沈畫反而笑了,提劍與她交戰起來。

兩人在空中打得難分難解,底下衆人只覺得兩道身影妙曼無比,伴随着幻氣的四射,在空中交織成一片璀璨的光華。

半個時辰後,沈畫被花金盈打得節節後退,身上已經中了數鞭,同樣,花金盈身上也中了三劍,鮮血正汩汩而流,而她卻越發興奮起來,衆人只瞧得心驚膽戰,這女人打起架來也是不要命啊,尤其是看着兩個這麽美麗的女人打架,那些男學員們的心都是一顫一顫的,誰傷了都心疼。

085章 花金盈的下場

幾次交戰之下,兩人身上皆是傷痕累累,打起來大有不要命的架勢,碧染等人瞅得瞪大了眼。

“這小妞兒可真合我的口味啊!沒想到看起來挺柔弱一丫頭竟然有這麽彪悍的爆發力!”碧染雙眼放光,葉溫和萬星城在一旁無奈地搖頭,相視一笑。

确實,花金盈的打法一向很彪悍,下手又狠又重,他們三人皆與她交戰過,自然知道她的厲害之處,就是現在三人聯手,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而現在兩人交手足有上百招了,竟隐約打成了平手!

“葉溫,你看得一向奇準,你覺得這一次誰會贏?”碧染一眨不眨地望着時而停留在空中,時而落入地面的精彩戰鬥,舍不得移開眼,沈畫這小妞兒生起氣來後果還挺嚴重,雖然花金盈此時看來更勝一籌,但她總覺得沈畫不簡單。

葉溫望着微有敗退跡象而騎獸飛上半空身形頗為狼狽的沈畫和節節緊逼的花金盈,眸底閃過一道異光,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論智,花金盈不敵。”

“這不是比的實力麽,論什麽智啊?”碧染無語。

萬星城咧嘴一笑:“我雖然不懂葉子這話什麽意思,但也知道,聰明人做事總能出乎意料,也許小畫不至于敗了,她還是神畫師呢。”

“說得也是!”說着她高聲喊了起來,“小畫兒加油,姐姐挺你!”

碧染這一聲驚醒了不少看得入了神的學員,不少人回頭,想瞪她,卻發現是學院高年級中除了風夜衣外最具號召力的碧染,忙小心翼翼地将眼神又收了回來,但也有不少人為了巴結這位大姐大,也跟着她的話齊聲喊了起來。

高臺上,花金盈冷冷回頭瞥了人群中的碧染一眼,神情冷冽,一絲殺意流出,哼,若不是看在風夜衣的面子上和她在學院中的威望,她當初早就殺了碧染了,還容得她活到現在!

看來她還是太仁慈了,等她先殺了沈畫,必要她好看!

半空之中,沈畫喘息着跪坐在海東青身上,稍後不知低低說了句什麽,而後戰起,腳步有些虛浮,幾乎站都站不穩。

下方花金盈眸中光芒大盛,好機會!

強行提氣凝聚雙腳之下,手中的黑色長鞭蓄勢待發啊,待身形縱高,她瞅準了時機,長鞭一放,呼呼地破空聲響起,只見一道黑色鞭影向着沈畫的門面飛來,速度極快,本就因為身體氣力不繼而速度變慢的沈畫怎能躲得過她這全力的一擊!

但此時,沈畫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直接從半空中跳下!

她這是找死麽!空中的優勢一旦失去,花金盈決計不會再給她一分存活的機會!

身形陡然扭轉,那原本甩向空中的長鞭登時轉向,以同樣雷霆之勢急轉而下,抽向背對着她的沈畫,這一擊蓄實了她所有的力氣,半空之中,看她怎麽躲開這雷霆一擊!

花金盈的嘴角已經揚起了勝利的笑容,三米,兩米,一米……近了,更近了……

啪!

就在那道鞭子即将觸及沈畫的後背,抽得她形骨俱裂的關鍵時刻,花金盈身後陡然一痛,一對利爪穿胸而過,也打亂了她鞭子的軌跡,鞭梢一蕩,擦着沈畫的手臂掃過,只是出現了點皮肉之傷,餘下一力擊在那高臺之上,碎石飛濺,堅硬的花崗石高臺被擊打出一條半尺的深痕。

滾落在一旁的沈畫額上也不禁吓出了一片冷汗,仰頭,若是海東青再慢上一步,她的小命可真要玩完了,她這可是以自己為餌,兵行險招啊!

“噗!”一口血化為血雨,從半空噴射下來,花金盈面朝地上摔了下來,死死地瞪着前方撐坐在地的沈畫,“你……它……卑鄙……無恥!”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射出一道利光,直奔沈畫腦後。

叮!一聲輕響後,一道人影被人從後頭摔飛上臺,“啧啧,卑鄙?無恥?你是在說你自己嗎?我真想撕下你那張厚顏無恥的臉皮,看看到底是什麽做的。”

碧染利落的身影從臺下躍上,衆人循着她的目光望向被她摔上臺的身影,花金盈望向碧染的眼中瞬間迸射出強烈的恨意,“你殺了伊璐!”

沒錯,被碧染丢到臺上的女子已經沒了氣息,她的胸前紮着一柄飛刀,是她剛才偷襲沈畫的那一柄,卻被碧染半路給截了反射回去。

沈畫突然笑了,“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花金盈看着自己被海東青的利爪穿透的胸口,那裏傳來一陣陣劇痛,更讓她心驚的是,她分明感覺到自己體內僅存的幻氣也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仿佛,她的丹田破了個洞,再也無法容納一點幻氣。

“這是怎麽回事?”她目眦欲裂地盯着沈畫,似乎要用眼神将她的身體也給灼出一個洞來。

沈畫勾了勾唇:“你該不會忘了,飛行魔獸也是一種魔獸,還是一類殺傷力強大的魔獸吧?”

這只海東青可是王級魔獸,一雙利爪更是它最強的武器,堪比六級幻器,一抓可開膛破肚,直取心髒。

不過沈畫沒打算讓她那麽早死,像她這樣自負的人,就該讓她好好活着,享受更多的折磨!

她本不惡毒,奈何有人逼着她變得惡毒!她怎能辜負這番好意呢?

花金盈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體內飛速流逝的幻氣,驚恐地大叫:“不、不可能!你怎麽可能廢了我的氣田,你一定是在吓唬我對不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

花金盈突然踉跄地站了起來,抓起掉入地上的鞭子,狠狠對着面前不遠的沈畫甩來。

“小畫,小心!”碧染立即伸手,幻氣入手,以自己的手抓住她的鞭梢,反向一甩,冷不防将花金盈摔了出去。

“咦?”碧染吃驚地睜大了眼,就算她受了傷,這力氣也不可能這麽小啊,難道,“她的氣田真被廢了?”

碧染看着自己的手,毫發無損,而被她摔出去的花金盈卻疼昏過去了。

“碧染姐姐,能不能麻煩你件事?”沈畫擡頭,眸底堆笑。

“什麽事?”

“讓人治好她,送她回西鳳帝國。她的幻氣被廢,再留在東靈學院也于事無補。”沈畫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花金盈,冷笑,“她接連兩次害我,若是不做點事,又怎麽對得起她這番好意呢?相信她在西鳳國會過得挺不錯。”

事實上,由于花金盈自诩天資過人,打小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為人殘忍暴虐,為一點小事不如意就将人打得皮開肉綻,就連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放過,得罪了不少人,這一回回去,失去了實力的依仗,想要她嘗點苦頭的人大有人在,根本不必她自己動手。

今日一戰,沈畫的聲名在整個東靈學院傳開,花金盈行事過絕,本就得罪了學院太多人,先前他們是懾于她的實力不敢反抗,如今她被打敗,便有人抖露出當初新生考核沈畫被陷害一事是她所為。

一時間,更多關于她的惡行惡性被抖露出來,就連副院長想處罰沈畫都遭到衆人的反對,只因花金盈該殺,她的行為已經是天怒人怨了,而且,若不是她仗着副院長徒弟的身份,敢在東靈學院這麽胡作非為嗎?她挑戰別人的時候殺了多少人,副院長不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好了,沈畫還沒把她殺了,他竟然還想替花金盈讨公道!

所幸,這一次沈畫那個無良師傅竟然回來得相當及時,姬老這家夥雖然教學生不負責任,但有一點相當不錯,那就是對自己的學生那叫一個護短,二話不說,指責副院長管教不利,放任他徒弟危害東靈學院的學員,那以後誰還敢上東靈學院來?

結果就是,沈畫不僅沒挨罵,還得了褒獎,副院長被姬老責罰閉門思過去了。

對于這樣的結果,沈畫愣了好半晌,竟然沒事?

她原以為副院長若找上門,為了息事寧人,起碼她會被退學!

不過,她錯估了院長的權力和風夜衣、碧染、葉溫、萬星城等人在學院中的影響力,姬老雖然經常不在學院,甚至連學院的大小事務都丢給了風夜衣,但事實上,他的話一向說一不二,就是副院長都不敢反駁。

而整個學院的學員聲讨花金盈一事自然就是碧染他們順帶借着風夜衣的名頭幹的,整個東靈學院的學員誰不賣風少一個面子!

新的一學期又開始了,但沈畫卻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幾日風夜衣來信,确認了沈藍衣和澹臺仙仙被關在幻靈殿裏,因為幻靈殿守衛森嚴,他們的營救計劃需要從長計議。

沈畫的傷勢在碧染等人的照顧下,很快便痊愈了。

她不是魯莽的人,要想營救沈藍衣他們,她渾身是傷去了也只會拖累別人,所以她多耽擱了幾日養好傷,直接跟姬老告假。

“你是打算跟風夜衣那小子去幻靈殿救人吧?”姬老語出驚人。

沈畫怔怔地看着他:“老師,你……”

“你以為你那點小動作能瞞得了我嗎?”姬老說着臉上有些小得意,“對了,最近這一年東靈大陸開始不太平了,我察覺到西畫大陸有人過來,實力很強……跟你有關系?”

看到沈畫臉色微變,姬老冷不防問道,沈畫吓了一跳,拍拍自己的胸口:“老頭,會吓死人的!”

姬老微微一笑,看着她,神神秘秘道:“你說,死人還能複活嗎?”

姬老有時候糊塗得可愛,有時又糊塗中透着精明,沈畫覺得姬老就像一團霧,讓人看不清虛實。

但現在,沈畫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他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靈魂附體一事?不可能啊,風夜衣不可能告訴他!

“小丫頭,幻靈殿第二大殿藏了個有趣的秘密。”姬老對她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麽一句話,沒等沈畫問明白什麽意思,他便飄然而去。

第二大殿?難道,二哥他們被關在哪裏?沈畫望着姬老遠去的身影,眸中若有所思。

086章 救藍衣

幻靈殿坐落在天靈帝國與西鳳帝國交界處,占地面積十分廣闊,其中共有一個主殿四個副殿,第一大殿主殿居中,作為幻靈殿主事之用,第二大殿為東殿,乃是幻靈殿主寝殿所在,第三大殿為西殿,是左右貴使所居。南殿和北殿分別為第四第五大殿,用來處罰關押本殿犯事之人或者其他幻靈殿抓捕之人。

據風影調查的結果,沈藍衣和澹臺仙仙被關押在南殿。

南殿的某個牢房中傳來輕輕的鎖鏈響動,昏黃的燭光中映出一張蒼白瘦削的面容,那是一個長相俊雅的男子,一身白色中衣沾染了不少血,呈現出暗紅之色,他倚靠在木欄邊,望着對面緊緊與他相依的熟睡的女子,眸中浮起一絲愛憐。

這渾身染血的男子和熟睡的女子正是半年多以前被幻靈殿抓住的澹臺仙仙和沈藍衣。

睡夢中,澹臺仙仙似做了什麽噩夢,不斷揮舞着纖細的手,嘴裏嗚嗚地發不出聲音,隐隐發出哭泣的聲音。

沈藍衣知道她又做噩夢了,伸出一雙大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低聲對她說着話,“仙仙,我沒事,沒事……”

“水……水……”

“仙仙……仙仙!你渴了嗎,我這還有水。”沈藍衣顫顫地從旁邊的桌子上取過一只不算大的杯子,隔着木欄遞了過來。

澹臺仙仙睜開眼,眸底還閃爍一抹驚悸,看到沈藍衣後,心才安定下來,搖了搖頭:“我不渴,你喝吧。藍衣,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還疼不疼?”

剛才她夢裏夢見沈藍衣又被他們打得一身是血,他們還拿燒紅的鐵烙子烙在他身上,沈藍衣的嘴唇幹裂,渾身是血,她多想幫他清洗一下,可是,她身上的凝靈紙和顏料都被取走了,她畫不出水來。

這半年多以來,她心裏十分煎熬,甚至想直接應了他們的要求,只求他們別再對藍衣用刑。

可是藍衣不準,他情願自己受盡折磨,也不願她因為他而讓幻靈殿利用。

“早就不疼了,不知為何,這陣子那個左貴使沒有再出現,他們沒怎麽對我用刑,你放心,我還受得住,只是委屈你受苦了。”沈藍衣大手撫着她的臉,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嘛。”

他輕輕地嘆口氣,仙仙本是那樣淡然出塵的一個人,都是這該死的幻靈殿……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那個左貴使正在讓人對他用刑時,有人匆匆進來禀報,似乎提到了有個叫沈畫的神畫師正往仙仙家去。

沈畫……他微微失神,忍不住又取出那幅他在靈畫閣中得到的畫像看了一遍。

畫中的女子眉眼清靈,卻有一股子憂傷從眉宇間透露出來,沈藍衣輕輕拂過她的眉眼,心底還是忍不住震顫,他實力方面或許不若大哥和畫兒,可是他有一雙慧眼和靈敏的直覺,當年畫兒所作之畫,他都異常熟悉,她最初學畫還是他手把手教的,他對她的畫技熟得不能再熟了。

如果不是大哥親口對他說的,畫兒葬身在絕冥峰,他會以為這幅畫是畫兒親筆所繪!

但讓他在意的是,畫這幅畫的人,居然也叫沈畫,據說也是個天賦驚豔的神畫師,他強忍着錐心的痛楚,一遍遍告訴自己,畫兒死了,畫兒死了,才沒有讓自己的心留下一分奢望。

“又在想你的妹妹了?”澹臺仙仙看着他手中的畫,娴靜淡雅的眉眼間露出淺淺的寬慰,一雙柔荑輕輕握住他略顯粗糙的大手,無聲地輕拍着。

自從那天他進入靈畫閣索要了這幅畫時,他便已經将他的事都告訴了她,沒有半分隐瞞,包括沈畫的事,所以澹臺仙仙早已知道這畫中女子是沈藍衣的妹妹,更知道她是一名驚才絕豔的神畫師。

“我是在想,那個名叫沈畫的女子,她跟畫兒同名,也是個神畫師,還能畫出畫兒的畫像……你是不是也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個結,也許要找到沈畫本人才能解開了,澹臺仙仙心想。

“二哥的直覺還是一樣敏銳,我就知道,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了解畫兒了。”一道低低的清悅之音傳入牢中,驚得沈藍衣和澹臺仙仙都是一個激靈。

“是誰?”沈藍衣護在澹臺仙仙面前,冷冷地盯着黑暗中某個地方。

一張出塵絕俗的容顏露了出來,臉上帶着盈盈笑容,“別緊張,我就是沈畫。”

沈藍衣吃了一驚:“你……”這是一張陌生而過分年輕的臉,身高、容貌、聲音都與畫兒不一樣,但過于驚訝的他反而忽略了她剛剛的稱呼。

沈畫怎麽可能沒看出沈藍衣失望的神情,強忍住心底的笑意,轉身朝身後的人招招手,低聲道:“風夜衣,大哥,他們在這。”

又是兩人從某個黑暗的地方魚貫而入,澹臺仙仙吃了一驚:“那裏是南殿外牆,你們——”

“噓!”沈畫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三人身影又是一閃,消失了。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伸頭進來看了看,見沒什麽異樣,又走了出去,牆後又是光芒一閃,沈畫三人又鑽了進來。

“藍衣,是我。”沈紫陌揭開蒙臉的黑巾說道。

沈藍衣驚喜不已,但也知道此時不宜聲張,他探過木欄的手緊緊握住澹臺仙仙:“仙仙,是我大哥!”

只見風夜衣和沈紫陌一人往牢鎖上一捏,咔咔兩聲微弱的輕響,牢門的鎖便落入他們手中,風夜衣和沈畫進了澹臺仙仙那間牢房,沈紫陌進了沈藍衣那間,分別幫他們解開手上的鎖鏈。

“別費勁了,這是把能夠鎖住人體幻氣的玄鎖,沒有外面那幾個人身上的鑰匙是打不開的,若非如此,我自己早就震開了。”沈藍衣苦笑一聲,對三人道。

“那可不一定,鑰匙我也有。”沈畫笑眯眯地從身上摸出四把鑰匙,将其中兩把遞給沈紫陌。

之前風夜衣早就混進那幾個人中,以鬼魅般的速度偷取了他們身上的鑰匙。但這些人十分謹慎,每隔一個時辰就要與其他人交換保管鑰匙,所以她重新畫了四把一模一樣的,再讓風夜衣換回去,來了個偷龍轉鳳。

啪嗒的聲響傳出,在黑夜裏顯得特別清晰,沈畫幾人暗道一聲,糟了!

他們分別拉着沈藍衣和澹臺仙仙鑽出牢房,便見一群人手持長槍利劍從外面追了進來,牢中的響鈴震響示警。

沈畫他們卻不慌不忙,轉身便往後面牆根處跑,近了沈藍衣才發現,那牆上有扇半開的門,沈紫陌和風夜衣帶着沈藍衣和澹臺仙仙在前,沈畫斷後,待她跑了出去,手輕輕對着牆上一抹,牆上的痕跡便消失不見,只餘下一道門形畫跡。

澹臺仙仙心中吃驚不已,不禁多看了沈畫兩眼,不需要凝靈紙或鎮靈紙,直接在牆上作畫也可成真,她這得耗費多強的靈力啊!

神畫師以凝靈紙或鎮靈紙作畫,一是為了節省靈力,二是為了增加神畫的成功率,不是所有神畫師都像沈畫這麽變态,幾乎是沒有失敗的神畫作品。其實他們同樣可以在普通的紙張,甚至地面,牆上等空白的地方做畫,但沒有凝靈紙和鎮靈紙的靈氣輔助,他們所要耗費的靈力便要成倍以上,而且成功率更是不到百分之一,一般說來,沒有達到畫皇級的神畫師是不會用這麽冒險的畫法。

可沈畫竟然随手就在幻靈殿的牆上畫了門!所以幻靈殿的人一進殿反而被困其中,給了他們逃離的時間。

這些都在風夜衣和沈畫的計劃當中,因為幻靈殿高手不少,未免人多打草驚蛇,所以這次前來救人的便只有他們三個,當他們逃出南殿時,沈畫當場喚出兩只飛行魔獸,沖飛上天。

就在這時,一道狂怒的吼聲從東邊的殿宇裏沖天而起,仿佛火山噴發,夾雜着沖天的熱焰将他們底下的坐騎震得紛紛下墜,一行人冷不防摔落地面。

乍一聽到這聲音,沈畫渾身的汗毛都聳了起來:“是紅鱗烈龍!”

紅鱗烈龍在魔獸界的地位極高,魔獸中的皇者!它們一出生便是王級魔獸,成年烈龍則是尊級魔獸,而幻靈殿這頭紅鱗烈龍從氣勢上來看,竟已經是尊級巅峰的魔獸!

“不好,這應該是幻靈殿主的坐騎,據說,這頭紅鱗烈龍的實力僅次于魔尊的暗黑神獸,快走!”幾人擡頭,便見天邊飛來一道熾烈的紅影,在黑暗的天空中仿佛一條燃燒的火龍,熱烈而耀眼!

但此時沈畫一行人可沒有心思去欣賞,只見它一雙銅陵大小的琉璃紅眸往下方一瞥,大嘴一張,一顆碩大的火球從空中射來,炮彈一般,幾人翻身一滾,散了開去。

不只是沈畫等人,就是那些聞風追來的幻靈殿護衛都不敢再靠近了,這頭烈龍的脾氣陰晴不定,只要誰惹它不高興,一口火焰将人燒成灰去!

烈龍見沈畫他們躲了開來,瞬間來了興趣,跟他們玩鬧一般,一口一個火球噴了下來,一衆人躲得狼狽不堪,誰也不敢以身試火!

烈龍玩得越發盡興,幻靈殿的人一個個躲得遠遠的,哪裏還顧得上抓人,沈畫五人卻是狼狽極了,即便是強大如沈紫陌和風夜衣身上也被那火星子燒出了幾個洞來,狼狽不已,更何況是沈畫、沈藍衣他們。

“仙仙,你的手燒傷了!”沈藍衣驚道。

沈畫幾人也是一凜,澹臺仙仙可是神畫師,那一雙手的重要性他們豈能不知。

澹臺仙仙搖搖頭:“我沒事,放心,只是左手稍微被擦中,你自己小心,你身上的傷已經夠重了,別再費心保護我。”

離二人較近的沈畫目光移到澹臺仙仙左手上,只見她那一截雪白的衣袖焦糊一片,鮮紅的血已經染紅了她的後背,剛才為了不讓衆人分心,也為了不讓烈龍注意到二人,生生忍着疼痛沒有喊出聲。

沈藍衣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可以看到她手腕上一片血肉模糊,可她倔強地沒有喊出聲,他的心鑽疼得厲害。

沈畫縮緊了身子躲在一座石雕的空隙中,擡眸向四周看了看,這條烈龍可真是頑劣,除了主殿和東殿兩個方向沒有火光,它倒是随便哪都敢噴。

她心中一動,不知怎麽的,想起姬老說的那句話,幻靈殿的第二大殿裏藏着有趣的秘密……東殿……秘密……

“再這麽下去我們都走不了了,我來引開它,你們騎着飛行魔獸離開!”她朝沈紫陌和沈藍衣的方向丢出兩幅畫,說着猛地一個翻身飛躍了起來,瞅準了位置,撒腿狂奔。

那烈龍注意到沈畫騰躍的身子,也興奮了起來,一路追着跑,還不忘往她身上噴幾口火焰。

好在沈畫身子靈活,精神力又強,每次都是險而又險地躲了過去,但她很快發現,原本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火力分散開了,一道迅疾如鬼魅般的身影掠過她身畔,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身子一輕,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飛上半空,以不下于那條紅鱗烈龍的速度向東殿飛去。

“喂,你快回來!”沈藍衣心中不覺一震,向沈畫的方向喊道。

“放心吧,有風夜衣在,畫兒不會有事。”沈紫陌望着向東殿飛去的兩道身影,眸中泛着淺淺的笑意。

沈藍衣突然怔住:“畫兒……大哥,她是?”

“這件事出去再說,走吧,相信他們!”沈紫陌看着澹臺仙仙對沈藍衣道,“她傷得較重,你和她先離開,我來斷後。”

“嗯。”沈藍衣也不浪費時間,張開沈畫給的神畫,随口念了兩句開啓神畫的畫語,一只黑色巨鷹破畫而出,他忙将澹臺仙仙帶上鷹背,沖上高空。

忽然,他愣住了,“這畫語——”

神畫師所作的神畫除了神畫師本人,其餘的人想要使用,必須得念出神畫師給出的畫語方能開啓神畫,這是神畫師為防神畫被偷而設的。

剛才事發緊急,沈藍衣尚沒來得及問畫語,他剛剛念的一向是沈畫專用的畫語,沒想到這畫果然開了!這又是巧合,還是……

087章 墜入秘道

幾個疾掠,兩道身影終于突破紅鱗烈龍的攻擊,滾入東殿的一角。

紅鱗烈龍在接近東殿時,便已經不再大片大片地釋放火焰,而是噴吐出一道道烈龍氣息,卻比先前的火焰更為熾熱,被龍氣噴到的東西無不化為一團空氣,連渣都不剩!

它對沈藍衣和沈紫陌的離去視而不見,一雙紅亮的琉璃大眸流露出幾分懊惱,竟然讓這兩個可惡的人類跑到裏面去了!這下可糟了!

紅鱗烈龍睜大眸子四處搜尋着,試圖在主人發現前将這兩人揪出來。

就在這時,它隐約聽見一聲低低的呼喚,不得不撇下那兩人,碩大的身軀一擺,向着東殿的一角飛下。

整個東殿很大,一入殿便有一個十分精致的小花園,玉砌雕欄,如玉石階,處處顯示出精美奢華,即便那花草的擺放都是十分講究的。

在花園中有個飄着三五片碩大蓮葉的池子,在紅鱗烈龍的身影剛剛消失,蓮葉被輕輕地掀開了一角,露出兩顆濕淋淋的腦袋,正是逃入東殿的沈畫和風夜衣。

“風夜衣,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剛才她明顯感覺到他身上僵了僵,定然是受傷了,剛才又在水裏泡那麽久,若不及時處理,傷口會很快潰爛的。

見沈畫關切的眼神,風夜衣勉強勾唇笑了笑:“放心,我還不想死,我死了你跟了別人我豈不是很虧?”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風涼話!”沈畫盡力壓低聲音,“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說着強行将他轉了過來,風夜衣疼得呲牙,額上冷汗瞬即滾落下來,“你想謀殺親夫啊!”

沈畫沒有理會他的打趣,一雙眼睛顫抖地看着他後背的傷口,眼角一片濕潤,半晌,輕輕吸了口氣,道,“想當我夫君你也得留着命娶啊。”

“你的意思是,你肯嫁給我?”風夜衣忍着疼,掰過她的臉,對上她滿臉的淚痕,“你哭了?”

“你才哭了,剛從水裏出來,我眼睛難受,好了,我先替你處理一下傷口。”她擡手拭去臉上的水痕,風夜衣沒有再調侃,只靜靜地背對着她,所以沈畫沒有發現他臉上直發青。

風夜衣背後的衣服被她小心地用匕首刮開,幾乎一大片後背都露了出來,原本白皙的肌膚此刻覆上一層焦黑之色,他的整個後背幾乎是皮肉翻飛,血肉模糊,她甚至能夠聞到一股烤肉的焦味,但因為之前如水太久,傷口處大部分地方又被泡得發白,整個後背顯得猙獰而可怕,可是沈畫只覺得鼻子酸疼得厲害。

夜色嶙峋,只有東殿廊上吊燈發出的昏暗光芒照着花池邊的兩人。

她的小手抹着藥膏輕輕地劃過他的後背,很疼很疼,但是卻又有種溫暖的感覺,風夜衣輕輕閉着眼,幾乎睡着,但在這樣危險的第一個地方,他不敢睡去,整個腦袋陷入半昏半醒之中,背後疼痛麻癢刺激着他的神經,折磨得他身心俱疲。

沈畫從自己空間中拿出一套原本是給沈藍衣準備的衣服,小心地将風夜衣身上濕嗒嗒的衣裳脫下,再小心地将幹燥的衣服給他換上,擡眸,對上他幽深灼人的眼。

她忽然有些手足無措,剛才只想着不讓他受涼,才動手除了他的衣裳,現在對上他的目光,她幾乎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我……”

“把我全身都看光了,你要……對我負責!”他的臉色發青發白,但并不妨礙他的傾城絕色,反而有種平日裏沒有的柔弱姿态,看得沈畫心裏發疼。

正想罵他兩句,他卻陡然閉上眼,昏死過去。

沈畫顫着手探向他的鼻息,還有氣,雖然很微弱,但她還是松了口氣。

她站了起來,借着昏暗的燈光向四周看了看,這裏是幻靈殿殿主的寝殿,平日裏把守的人應該不少,可這會兒他們待在花池邊這麽久,卻沒見到半個人影。

尤其是他們剛剛在南殿劫走了沈藍衣和澹臺仙仙,可是除了剛才那條紅鱗烈龍,這裏竟無一絲動響,安靜的近乎詭異!

她用精神力查探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竟真的沒人!

看了一眼懷中昏過去的風夜衣,她嘆口氣,轉過身,微微吃力地将他背起。

在偌大的宮殿裏如若無人地轉了轉,仍舊沒發現一個人影,沈畫松了口氣,就近推開了旁邊的門,背着風夜衣走了進去,準備讓他也讓自己休息一會兒。

走進房中的時候,她吃驚地瞪大了一眼,這是一個女子的房間,前方是一排以一條細綢微微分攏成兩束的珠簾,珠簾前方是一張金色的大床,床上挂着金色紗帳鋪着淺紫被衾,床的左側是一排打開一半的衣櫥,衣櫥裏挂着一排排美麗的女子衣裳,或精細華美,或大氣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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