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7)
,中級皇者級別的幻師,我這裏有一套修煉之法,能夠助提升實力,別的不說,要達到高級皇者級別甚至運氣好的話,能在五年之內助你順利晉入尊者級別,我想用它與你交換,你可願意?”
白奕蹙了蹙眉:“這世上竟有這樣的修煉之法?那修煉這套功法可有什麽後遺症?”要說他不心動是假的,可他不希望自己的實力止步在尊者級別。
爺爺費盡心思,給他留住一棵千年雪湖參助他,而他也那麽努力地修煉,并不與白家其他弟子那樣,靠着藥物迅速提升實力,而後一生止步不前,碌碌無為,不就是想着有一日能夠抵達他夢想的巅峰嗎?
只要有那麽一丁點希望,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貪戀那捷徑,而讓自己後悔終身。而且,這也是一直以來爺爺的希望,所以爺爺才會拒絕她的吧?
白奕有些歉疚地看了沈畫一眼。
沈畫卻道:“你放心,這套修煉之法乃是魔尊聶烨所創,若非為了能夠早些救我父親,我也絕對不會拿它與你交換千年雪湖參。”
白奕驚訝地瞪大了眼:“魔尊所創?”
提起魔尊,白奕雙眼放光,在西畫大陸,魔尊可是與絕畫殿主齊名的人物,以他驚采絕豔的天賦實力,他相信他能創造出這麽一套功法。
可她可是神畫師呢,魔尊卻是幻師,她又是如何得到魔尊的修煉之法,她要之何用?
沈畫似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其實,我不僅是神畫師,也是幻師,學的正是這套修煉之法。”
聽到她這麽說,白奕心中早已動搖,“你拿這般珍貴的功法就只為了交換一株千年雪湖參?事實上,你該知道,也許天倫雪山上還有千年雪湖參的,你為何不上山去找,我覺得以你的實力,完全有希望找到。”
這白奕倒是實誠,沈畫勉強笑了笑,口氣有些無奈“确實,如果雪湖上還有千年雪湖參,對我來說要找到也非難事,不過,時間來不及了,我還有更為重要的事要做,若非如此,我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尋上你們白家。”
“你父親一定很高興有你這樣的好女兒!”白奕感嘆一句,起身,躊躇了一下才道,“那好,我會與爺爺說的,那只千年雪湖參我便做主賣給你了,至于魔尊所創的修煉之法我知道是何等重要,我就不要了,我不知道你與魔尊是什麽關系,不過若非你實在急需千年雪湖參,也不會拿它交換。不過,等你救了你父親,便需陪我再上一趟雪湖采一根千年雪湖參,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定然能做到的,反正我現在也不過是中級皇者,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用到那東西呢。”
沈畫擡頭看他,臉上是好不掩飾的驚訝神色:“那你就不怕我不回來履行承諾?”
白奕搖頭:“我信你!”
沈畫眸中閃過一絲暖意,先前她心裏是有那麽一塊小疙瘩,畢竟魔尊的修煉功法太過珍貴,而千年雪湖參雖然也珍貴,她卻并非尋不到的,要讓她用這套修煉之法做交換,她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聽了白奕的話,她心頭最後一絲不滿也消失了,她擡眸,燦若星子的眼睛緊緊盯着白奕,嚴肅道:“你看着我。”
白奕詫異地擡頭,望進那雙眸子,心陡然有些沉溺,只覺得自己也快被吸進去一般,片刻之後,他腦中一震,突然多了好些東西,他震驚地看着沈畫,“這是……”
“那套修煉之法,既然你這般信任我,我也不能讓你吃虧啊,不過你須得答應,這套修煉之法不得外傳。”
白奕激動道:“我、我省得,我這就回白家找爺爺取那千年雪湖參。”
二人談攏後,奎烈才從外面進了屋,看着白奕急匆匆往外走,不由驚奇:“沈小姐,他答應了?”
“嗯,奎烈,謝謝你!”沈畫眸中浮起一絲笑意,“這幾天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沈小姐說的什麽話,當初你可幫過我,現在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說什麽麻煩,別跟我這麽見外。不過,沈小姐,你走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們?”奎烈搓了搓手,“我待在西琨這地方十年了,整天裏就是做任務,渾渾噩噩的,唉,還是很想念以前四處闖蕩的日子。沈小姐既然想救沈家主,必然是要奪回沈家并報仇的吧,我奎烈也窩囊夠了,沈小姐若是不嫌棄我實力低微,能否也讓我加入沈家?”
沈畫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你可知道我沈家的對手是誰?”
“自然是知道的,當初是絕畫神殿連同華家毀了你們沈家,如果我沒猜錯,沈小姐是想對絕畫神殿出手了吧?”奎烈自嘲一笑,“我曾經也是滿腔熱血,可在這麽個地方再多的激情也被磨滅了,我有預感,西畫大陸會因為沈小姐的歸來而産生變化的,沈小姐的為人我自是服氣的,若能跟着沈小姐,即便戰死,那也好過在這地方窩囊地待一輩子!”
沈畫頗為欣賞地看了他一眼,眼前這個漢子可不像他表面那般魯直,他其實是個聰明人,能夠審時度勢,恐怕打從知道她的身份起,心裏就有了想法,不過這樣的人正是她需要的。
晚上的時候,白奕果真将千年雪湖參取了來,一同過來的還有白家家主白慎語,看他的神色,欣喜中夾雜着些許愧疚。
“沈公子,謝謝你啊,這一次白家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若是有什麽需要,只消說一聲,我們定然竭力辦到!”白老爺子慎重許諾。
沈畫笑着點頭,白家欠了自己一個人情,那麽便不會再受絕畫神殿的拉攏,如今他們的處境岌岌可危,不指望能夠多幾個盟友,能少一個敵人也是好的。
110章 先洞房後拜堂(結局)
當沈畫拿着那根千年雪湖參帶着奎烈走出小鎮時,天色已經晚了,可她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沈家。
阿志和阿英沒有跟着奎烈一起,他們都是孤兒,從小就在這個小鎮上長大,後來更是跟着奎烈做了好幾年的賞金獵人,如今已經有一定的能力養活自己了,奎烈便不讓他們跟着自己出去冒險。
阿志、阿英知道奎烈其實一直不甘于窩在這麽個小地方,他是個做大事的人,他們跟着也只會拖累他,倒不如安心留在這裏。
兩人出了小鎮,走了一兩個時辰,天色漸晚,奎烈便指着野林子邊上的空地道:“咱們先在那歇一會兒再走,我知道有一條近路趕到城裏能省一半時間,不過那條路有點危險,我得先準備些東西。”
一聽到能省一半時間,沈畫當即心動了,其實按她的腳程和實力就是連趕幾天路程也沒事,只不過現在奎烈跟着,她怎好抛下他一個人回去,她現在有些後悔,先前只想着現在沈家事多,人手又不夠,便給沈家多留個幫手,沒讓幽冥銀翼虎過來,若是它在就好了,飛上幾天就到了,哪還要自己走那麽久?
其實她大可以畫出飛行魔獸騎上,只是在西琨這地方風太烈,飛行魔獸在這樣的天氣裏根本無法飛高飛快,有時候一陣風刮來,可能還會被刮到地上去,行程反而要慢下來,銀翼虎就不一樣了,且不說它體形龐大不容易被刮走,它本身的實力和速度也是一等一的,騎上它速度可是要快上好幾倍的。
她是打定主意等到出了城就與奎烈騎上飛行魔獸的,也好節省些時間和路程。
當奎烈舉着火把到前邊林子裏弄些趕路需要準備的東西時,沈畫忽然擡眸,往小鎮的方向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抹詭谲的笑意,竟然追過來了,還帶了不少人,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好一會兒,人走進了,雖是夜色茫茫,但憑沈畫的視力自是看清楚來者是誰。
“洪大師,來給我送行麽?”沈畫面前生起了火堆,火光在蕭瑟的寒風中忽閃着,令她美麗的笑顏看起來也有幾分驚悚的感覺。
“洪三,你沒開玩笑吧,這麽個生嫩的小子也能讓你這麽勞師動衆拖着我們來給你撐腰?”開口的是一個體型比起奎烈也不差的大漢,身材十分魁梧,一雙眼睛精亮有神。
被他稱作洪三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天倫雪山上鬥畫輸給沈畫的洪貢。
此刻他們身後跟着不少人,團團将火堆前的沈畫圍了起來。
洪貢一見沈畫望來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顫,勉強壓住心底的驚懼之色向身旁的大漢道:“封老大,你可別小看這個小子年紀不大,可陰險着呢!我前兩天到幾塊極品雪玉,本想着拿來送你,誰知不小心被這小子看到,竟然尋了那個頗有名氣的賞金獵人奎烈來對付我,搶走了極品雪玉,而且,這小子本事不低,他也是個神畫師,老大你可要小心了。”
沈畫有些傻眼,“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
這也太無恥了吧,她終于能夠體會白奕的心情了,這被瘋狗亂咬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洪貢怒瞪她一眼,搶過話,不讓她有任何辯解的機會:“你敢說你身上沒有極品雪玉?哼,昨兒我便報出了第一賞金獵人團的名頭,誰曉得你竟然還敢搶我的東西,更是挑釁說一點也不将咱們第一賞金獵人團放在眼裏!”
沈畫勾唇一笑:“如果這第一賞金獵人團都盡出你這樣的貨色,那我還真是不放在眼裏。”
“找死!”洪貢知道他必須先出手,否則再這麽争辯下去,他的事兒就要露陷了,封老大一向是個精明的,不過也重義氣,自己好歹是第一賞金獵人團的人,被人欺負了,封老大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數幅神畫不要錢似的扔出去,一落地,便有數頭魔獸如疾風掠影,向沈畫奔來。
此刻洪貢已經顧不得心疼自己這幾個月攢出來的神畫,随便賣上一幅都夠他吃香喝辣好久了,不過一想到沈畫身上的極品雪玉,心中就熱燙起來,等他奪了那東西,想要多少神畫沒有?
沈畫雙臂一張,腳尖點地,乳燕一般往後急退,速度之快,竟是連那幾頭魔獸都沒能趕上。
洪貢一狠心,又拿出一幅畫扔了出去,那是迄今為止他畫的唯一一只成功的飛行魔獸,見沈畫身體輕盈閃避,底下那幾頭魔獸根本耐她不得,如今有這飛行魔獸,便能限制她的行動。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少年不僅是一名神畫師,看樣子也修煉了幻氣啊!
封老大站在原地并未動手,他看着洪貢與沈畫交手,心中已經隐約有了疑問,洪貢是個什麽人他心裏不是不清楚,恐怕事兒跟他說的有些出入了,不過怎麽說他也是獵人團裏唯一一個神畫師,總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原本他以為是不少人合起來欺負了他團裏的人,不想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此刻看洪貢與沈畫的打鬥,他開始相信了,這少年實力深不可測!連他都有些看不透!
沈畫見洪貢放出一頭飛行魔獸,嘴角勾了勾,從袖中也滑出一幅畫來,這是她這兩日特意買了鎮靈紙畫好的,雖然她現在畫神畫的速度極快,而且可以說百分百都能被召喚出來,但怎麽也比不上直接拿出來就能用的強,所以先前她見洪貢離開時心有不甘的模樣,便暗暗備下了不少神畫,原以為出了小鎮也用不上了,誰知這人竟然領着獵人團的人追了上來。
畫一脫手,在空中綻開一片白光,鑽出一只兇猛的海東青來,對着洪貢的同樣身為海東青的魔獸一陣猛啄!
沈畫畫出的東西都自有一股兇猛之氣,比真正的魔獸氣勢也差不了多少,很是驚人,相對于其他神畫師畫形不畫神的魔獸而言,也要厲害許多,即便是同樣的魔獸,沈畫畫出的魔獸自然是占了上風的。
飛行魔獸被制住,那幾頭魔獸又是以力量見長,雖然速度不慢,但比起沈畫輕盈的步法還是略遜一籌,耍了洪貢一會兒,便見野林子裏奎烈的身影狂奔而出,她便沒了耍弄的心情,指尖射出幾縷疾風,噗噗射入那幾頭魔獸身上畫得不足之處,剎那間,幾頭魔獸還沒發揮出它們的實力,便轟隆倒地,滿地白紙片兒随着刮來的強風亂飛。
洪貢呆呆望着蘭瞳,臉色蒼白,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畫出來的神畫啊,每一幅都價值連城,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被她給毀了個幹淨,這怎麽可能!
一旁,封老大見沈畫輕易化了洪貢以神畫召喚出的魔獸,心中也是驚訝不已,她有這樣的身手哪裏還需要使陰招!
“公子,你沒事吧?”奎烈背上背着一捆藤條,飛快往沈畫的方向跑來,剛好見她出手滅了那幾頭魔獸,這才松了口氣,同時心中不免又是驚訝又是佩服,她竟然能精準地找出那些魔獸的不足之處,出手速度之快之準都令人驚嘆呢,真不愧是沈畫小姐,西畫大陸的天才神畫師啊!
見沈畫毫發無損,他才轉頭一眼便看到洪貢那呆滞的神态,不由冷笑:“虧你還是神畫師,怎的這般沒臉沒皮,在天倫雪山上意圖搶了白家少爺白奕的雪石,更是與公子鬥畫輸了,我們都沒說你什麽,你竟然還巴巴帶着人來報複我們,當公子年少好欺負是吧?今兒就是公子饒了你,我也決計不能再放過你了!”
“哎,奎烈,我可沒打算饒他,這個人臉皮可真厚呢,竟然說我當日與他鬥畫時下的彩頭極品雪玉是他的,像他這麽無恥的人,本公子是絕不會手軟的。”沈畫涼涼的聲音在奎烈身後響起,“這個無恥小人就交給你對付吧,讓我用神畫對付他,還真浪費也是侮辱了我的神畫。”
“遵命,公子,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訓教訓他!”奎烈獰笑着往洪貢的方向走了過去。
洪貢登時大驚,反身一把拉住封老大:“老大,老大救我!你也不想咱們第一賞金獵人團從此失去一個神畫師吧,這麽多年來,我為團裏立下了多少功勞的。”
封老大眉頭微微一蹙,看着洪貢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厭惡,這個蠢東西,竟然颠倒是非黑白不說,還拉着他們團裏的人來報複人家,看着小公子的模樣,定然是非凡人物,他這不是把第一賞金獵人團往火坑裏推麽!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這些年來,洪貢為團裏也出了不少力,雖然有不是,但他現在還是獵人團的人,要罰他也是回自己地盤罰,現在可不能讓一個外人欺負了去。
于是他腳步一跨,擋在洪貢面前,正要說些什麽,不想身後卻傳來一道蒼勁的笑聲,“封老大,你好歹也是堂堂第一賞金獵人團的團長,竟然還受這麽一個無恥小人的挑唆,來對付一個孩子,我看獵人團的臉都被你們給丢盡了!”
衆人回頭,便見不遠處火光閃動,前方兩道身影疾掠而來,不過片刻,便落在沈畫二人面前,輕捋胡須,招呼道:“沈公子,奎老弟!”
“白老頭,你怎麽來了?”奎烈面露喜色,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家家主白慎語,跟在他身旁的正是他的寶貝孫子白奕。
白慎語哼了一聲:“阿奕送你們離開後,返回時,剛好看到封老大和洪貢帶着一群人往你們離開的方向匆匆趕來,便回白家與我一說,我才知道他在天倫雪山上遭到洪貢攔截,欲圖搶了他的雪石,多虧你們搭救。他唯恐這些人對你們不利,我便帶了人趕了過來,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說完往封老大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冷道:“沈公子可是救我孫兒的恩人,封老大若是對她動手,我老頭子第一個不依!”
封老大聞言,狠狠瞪了洪貢一眼,其實他并不怕白家的人,白家雖然高手不少,但真正頂尖兒的卻沒有幾個,尤其偌大一個白家竟無尊者級別的幻師,而賞金獵人團勢力雖及不上白家,但高級皇者便有好幾個了,而他更是已經跨入尊者級別,說起來兩者勢力相當,若真打起來一時還真分不出勝負來。
老實說,他也不願為了一個洪貢與白家鬧翻,這對賞金獵人團在西琨的發展很是不利。
當下他拱了拱手:“既然白老爺子這麽說了,那我自是要賣白老爺子一個面子,而且,洪三也确實有錯在先,我回去便懲罰他一頓以示警戒。”
說完便要領着人退去,不想沈畫卻突然開口:“慢着!把洪貢留下!”
封老大回頭,眸中露出一絲冷色,他賣白慎語面子是看在白家勢力的份上,他已經退了一步了,這少年還想得寸進尺!
洪貢神色一緊,卻是看着封老大,“老大,這小子也太不把你放在眼裏了!”
“你閉嘴!”封老大這次是徹底動怒了,他微微眯起眼,注視着沈畫,“小子,做人要知足,我放過你是看在白老爺子的面上,可不是我怕你!”
沈畫眼皮微擡:“這話我也送給你,洪貢留下,你走。”
白慎語和白奕想勸勸沈畫,這個封老大即便是他們也不願輕易得罪的,他可是目前西琨地區唯一一名尊者級別的高手啊,若非白家勢力大,他還不定買白家的面子。
這沈公子到底年紀輕,所謂出生牛犢不畏虎,她雖有實力,可封老大是什麽人,豈是她能随随便便挑釁的?
封老大一聽沈畫的話,頓時氣笑了,咬着後槽牙一字一頓道:“小子,你找死!”
洪貢臉上顯出幾分喜色,得意地向白慎語和白奕的方向瞟了一眼,哼,你們算是白救了她一命,這小子根本不知好歹!
封老大的話甫一出口,空氣中瞬間彌漫着一股強烈的殺氣,一柄巨大的戰刀呼嘯着揮向沈畫。
奎烈心知不妙,便欲擋在沈畫面前。
在他印象裏,沈畫一直是個懂進退之人,卻不知為何今晚卻執着于要殺了洪貢?而且,為這麽個人渣得罪了第一賞金獵人團的封老大可不值當啊,憑白豎了這麽一個強大的敵人,對沈家絕無好處。
封老大這一出手,連他都扛不下來,這可如何是好?
誰知奎烈的身子還沒擋上去時,便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将自己往旁邊輕輕一推,旋即就有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從沈畫手中奔湧而出,直往封老大身上灌區。
下一秒,所有人差點驚掉一地的眼珠子,只見封老大的戰刀堪堪要挨上沈畫時,她卻陡然對着他一笑,主動伸出手,往刀鋒上輕輕推了一把。
可是,就是她這麽看似軟綿綿的一推,原本凝聚滿幻氣的戰刀卻仿佛洩了氣勁兒,怎麽也使不上力,而他相對她來說十分魁梧的身體更是被她這麽随手一揮,便遠遠甩了出去。
僅僅一下,封老大就知道自己遇上高人了,眼睛登時一亮,顧不得羞惱,一鼓作氣爬了起來,操着戰刀又揮了過去,這次可是全力以赴,然而沒等他挨着人家,便又被丢出去了,如此兩三次,封老大頓時收了戰刀,對着沈畫恭敬作揖:“公子當真高人,封敖服輸,至于洪貢幾次欲陷害于公子,還是留下來公子親自處置了吧,洪貢,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第一賞金獵人團的人。”
說完領着自己一群手下離開了,留下洪貢臉色發白,一臉痛哭流涕。
而另一廂,白老爺子和白奕知道自己是白擔心了,沈公子實力強着呢,也難怪她一點都不着急。
不過沈畫還不急着跟他們道別,反倒是先處理了洪貢,像他這樣的敗類,仗勢欺人,更是靠着神畫師的身份目中無人,小鎮上不少人可恨他恨得要命。
沈畫并沒有要他性命,直接廢了她的手,讓他再也提不得筆,做不得畫!
讓白老爺子派人将呼天搶地的洪貢帶走,白老爺子一行也正要告辭,突然天邊傳來一聲吟嘯,吓得衆人心中一個激靈,想着莫不是野林子裏鑽出來的野獸?
天邊傳來一聲異響,便見一道銀色流光從遠處向這邊疾射而來,只是那鋪天蓋地的威壓令一衆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心底铮亮,這哪裏是什麽流光,分明是一只魔獸,還是一只十分強大的魔獸!
眨眼間,那頭魔獸已經落地,正朝沈畫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只巨大的白虎,偏偏又長着一對銀光铮亮的巨大翅膀,看起來威武不凡,只從方才它發出的恐怖威壓看來,就知道它起碼也是一頭尊級魔獸,甚至可能更加高級。
白老爺子和白奕臉色丕變,雙雙閃身擋在沈畫面前,不想巨虎幽幽的眸子瞪得滾圓,口中怒喝:“你們幹什麽?”
一聲巨吼吓得白老爺子和白奕心肝兒直顫,我的個天,他們還從未見過會說人話的魔獸!
沒等他們說些什麽,身後的沈畫卻忽然拍了拍二人的肩,一臉笑意:“別緊張,它是我的契約魔獸幽冥銀翼虎。”
衆人皆是一呆,什麽,她的契約魔獸?幽冥銀翼虎?
白老爺子的嘴唇都哆嗦了,一雙眼珠子錯也不錯地盯着沈畫,這小子到底是誰?西畫大陸什麽時候多出這麽位驚采絕豔實力莫測的少年?
沈畫沒有跟他們解釋什麽,只向幽冥銀翼虎道:“你怎麽來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幽冥虎瞪了白老爺子和白奕一眼,才道:“嗯,絕畫神殿的人已經知道風傾行、風夜衣、龍奚和你大哥二哥他們在沈家了,他們已經派了那三名神衛多次向沈家出手,好在有風夜衣和大公子護着,他們也讨不了什麽便宜,不過風夜衣讓我過來接你,如今局勢已經很緊迫了,風夜衣和沈紫陌已經向絕畫殿主發出挑戰,不管你找沒找到千年雪湖參,也讓你随我回去一趟。”
沈畫一驚,她來到這裏不過一個多月時間,饒是大哥二哥和夜衣手段了得,也還是被他們捉到了痕跡,“嗯,千年雪湖參我已經找到了,你來了正好,咱們先回沈家再做定奪。”
情況緊急,沈畫這些話也沒避着白老爺子,她這是在側面告訴他們,她是沈家的人,否則一旦絕畫神殿與沈家開戰,其餘幾大家族也不免被拉入戰局,她索性挑明了身份。
白老爺子和白奕欠了她一份人情,自然不會對沈家出手。
現如今白家、千滄家都與沈家或多或少有些情誼,而華家則已經跟絕畫神殿交惡,絕畫神殿被他們孤立起來,現如今沈畫也再擔心腹背受敵,便可盡力與絕畫神殿一戰!
她帶着奎烈躍上了幽冥銀翼虎背,朝白老爺子和白奕拱了拱手:“沈畫在此向白老爺子和白公子辭別,後會有期!”
幽冥銀翼虎矯健的四肢一縱,宛若一道流星,飛向天際。
玉濑沈家
沈畫捧着那一碗熱湯的藥汁,細細吹拂,小心翼翼地喂着半倚靠在床榻上昏迷着的沈禦風。
她回到沈家兩天了,龍奚說這藥要連服七日他才能醒來,這兩日都是她親自服侍左右,看着父親蒼老的容顏,她禁不住眼中酸澀。
突然,風夜衣進了這個密室,神色凝重,“絕畫殿主給我們下了戰帖,三日後在無垠海一戰!”
沈畫頓了頓,嘴角忽然勾勒起一道細微的弧度,“無垠海?正合我意!”
風夜衣不解地看着她,畫兒沒搞錯吧,他們的實力本就略遜一籌,而經過這麽幾個月的精心準備,折了絕畫神殿不少人手,在人數上占了一定的優勢,畢竟絕畫神殿勢力雖廣,但卻極為分散,一時間要集齊人手的話并不容易。
而若是在無垠海的話,他們這方的人手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沈畫卻突然向他眨眨眼,“放心吧,我有分寸。”
風夜衣伸手将她輕輕攬在懷裏,低低嘆一口氣:“畫兒,我害怕了。”
“嗯?”沈畫眯起眼看他。
“如果失敗……”
“如果失敗了,大不了共赴黃泉,不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敗!”風夜衣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沈畫截了過去。
風夜衣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她哪來的這般自信,畢竟,那可是絕畫殿主啊,早在他出生之前,便是兩大陸頂尖的人物,他心裏并不像沈畫這般樂觀。
“畫兒,我想早點與你成婚。”風夜衣抱着她,灼熱的氣息噴吐在她耳畔,安靜的密室裏,沒有任何甜言蜜語的求婚,卻讓人覺得溫暖心安。
沈畫眯着眼靠在他胸前,感受到他心底的一絲不安,心裏有些愧疚,但她不能告訴他真相,否則他定不會答應讓她那麽做的。
三日後,沈畫、風夜衣領着浩浩蕩蕩一群人來到無垠海岸。
遠遠望去,海岸邊只有四人靜靜站立,為首的男子一身白袍,形容俊逸,仿若谪仙,一頭墨色長發在海風中輕輕揚動,他背對衆人,負手而立,僅一個背影,便讓人無法忽略他那強大的存在感。
男子背後站着三個人,一女二男,這三人都是熟識的,三大神衛魅魍魉。
風夜衣一行抵達時,男子轉過身來,沈畫忍不住輕嘆,好一張絕世容顏!
在場即便是容貌最為出色的風夜衣與之相比都要略遜一籌,其容色怕是只有魔尊能與之相匹了。
“絕畫殿主,終于見面了。”沈畫從人群中走出,嘴角依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底卻悄然戒備起來,“想不到絕畫殿主如此次自信,竟只帶了三人同往。”
絕畫殿主微微一笑:“人不在多,有用則可,你也叫沈畫?”
沈畫沒忽略絕畫殿主眸底那一絲疑慮,輕笑一聲:“殿主無須試探,我便是當年沈家幺女沈畫。”
“沒想到你還活着。”絕畫殿主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以前只聽說沈家女身體羸弱,想不到當年一場變故讓你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沈畫勾唇一笑:“變化自然是大的,因為現在的我并非以前的我,以前的沈畫确實死了,難道殿主看不出我長得像誰嗎?”
絕畫殿主神色終于有了一絲變化,再次細看,眼神頓時淩厲了幾分:“阮心羅與你什麽關系?”
“她是我娘,我這個身體的親娘!”
絕畫殿主如遭雷擊,見鬼一般看着沈畫,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原來如此,想不到啊,這世上竟有這等神妙的事情!”
說了半晌,他的目光才移到風夜衣身旁的風傾行和龍奚身上,一絲暗紅從眸底湧出,然而他的聲音卻溫柔無比:“奚兒,你等着,我一定會帶你回去的。”
龍奚咬着唇,臉色發白,風夜衣和風傾行皆是往她面前一擋,“你休想!”
“哈哈哈,我絕畫要做的事,看誰能攔得住!”他突然狂笑起來,身子一掠,飛到海上,“既然你們都來了,那今兒就都留在這裏吧!”
沈畫和風夜衣相視一眼,雙手一展,飛上海面,一左一右落在絕畫殿主兩旁。
絕畫殿主衣袖翩然,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一支細長的神筆,右手淩空虛塗,猛然一聲輕喝:“畫顯!”
空氣一陣波蕩,只見他剛剛行筆的地方一片波光蕩漾,底下海水翻湧,汩汩如沸水,不多時,便有一條晶瑩剔透水淋淋的巨龍從水中鑽了出來,一聲吟嘯,便向風夜衣襲了過去。
沈畫手指翻飛,一支玉色長筆已然入手,她衣袂一蕩,神筆淩空一點一畫,“畫破!”
一面水鏡子立于半空,将風夜衣映入鏡中,一時間那頭巨龍竟然轉移了方向,往她所在的水鏡處奔了過來。
絕畫殿主眉頭微蹙:“你這畫鏡之術是從哪學來的?”
雖然她的畫鏡之術還不純熟,但他仍然看得出,那是當年師傅自創的一套禦畫之術,為何沈畫會?
很少人知道,所有神畫師畫出的魔獸若是受到另一股靈氣的牽引,将它所要攻擊的對象以畫鏡映照出來,便會轉移它的攻擊目标,沖向那畫出來的畫鏡方向。
剛剛那條水龍出現得太突然,攻勢又太快,而絕畫的實力又不可估量,她怕風夜衣一時不查,會為它所傷,所以情急之下才會使出畫鏡之術,只是不知他心裏是否會懷疑。
将手中畫出的水鏡往海中一抛,水龍一躍,在水鏡沉入大海時,那條水龍也跟着躍入,再也沒有出來過。
風夜衣松了口氣,剛剛絕畫殿主淩空而畫,他也曾見過畫兒畫過一次,他原是盯緊了那個地方的,誰知那頭水龍竟會是從水面出來,好在畫兒設計将其引開,否則他這頭一戰只怕要吃大虧了。
果然是絕畫殿主的作風,與其人一樣陰險卑鄙。
“絕畫殿主,不管是跟誰學的,畫有用即可,不是嗎?”沈畫将剛剛絕畫殿主說的話又還給了他,“況且,你心裏不也有了定論麽,又何必問我?”
絕畫殿主眉頭微皺,沈畫若真是那個女人的孩子,那便是他師弟聶烨的女兒。哼,那老頭也太偏心了,明明聶烨并非神畫師,他竟然連這等獨創的禦畫之術也傳給了他!
想到這,他心中不免郁怒難平,冷笑道:“好,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還學了多少東西!再來!”
一時間海面上浪卷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