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賣完東西以後,夏雲柳還去了一趟醫館,将提前準備的麻辣藕片和土豆片給了老大夫。見到夏雲柳真的送吃食過來了,老大夫笑的是見牙不見眼。

回家的路上,夏雲柳想着明天出來擺攤,有些頭疼。

那個姓趙的纨绔公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茬。夏雲柳不知是哪種原因,這個趙公子盯上了自己,她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看來,出來擺攤子并不是長久之計。她得想辦法,換個掙錢的法子了。

第二日,夏雲柳還是抱着忐忑的心情出了攤子。好在那個姓趙的公子并沒有出現,夏雲柳這下稍微的松了口氣。

一連着好幾天,那個姓趙的纨绔都沒出現,夏雲柳心想,那人應該是将自己忘了。

在加上,連着擺攤好多天下來,來買麻辣藕片和土豆片的人越來越多,每次夏雲柳剛剛擺上攤子,準備的東西就會被瘋搶一空。這讓夏雲柳幹勁十足。也将那個過來鬧事的趙纨绔給抛擲腦後了。

想着這幾天家裏的一大一小去挖蓮藕辛苦了,夏雲柳去了肉攤,扯了幾斤肉,想着回家給家裏人炖肉吃。

看豬肉鋪子老板仍在一邊的豬下水,夏雲柳眼神一亮,笑盈盈的問:“老板,你那些豬下水怎麽賣?”

肉攤老板臉上的肉一橫,大嗓門道:“小娘子,你想要這些東西啊,這是我拿去扔了的。這種東西平常都沒人買的。你要是想要,這一堆,我收你五文錢得了。”

夏雲柳心裏笑開了花,五文錢她買了一堆豬下水,有豬大腸,豬肝,豬心,豬肺。這次算是撿了大便宜啦。

因為肉攤掌櫃的豪爽,夏雲柳又要了十斤的排骨。這才滿載而歸的回家去。

平日裏,家裏一大一小,都會在村頭等着自己的。可今日,夏雲柳下了牛車以後,卻沒見到家裏的一大一小。

夏雲柳心中納悶,誰料回到家裏,也沒看見往日早早迎上了的一大一小。倒是仝貴,還和每日一樣,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上曬太陽。

見夏雲柳回來了,卻不見江鈞城和多多兩個,還順嘴問了一句:“那倆崽子呢?”

夏雲柳腳步立馬停住,狐疑的眼神看向仝貴,“他們沒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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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家。他們兩個沒去接你?”仝貴已經站起了身,眉頭擠到一起問。

雖然江鈞城每天都會帶着多多出門,但是出門前都會和仝貴交代清楚,去哪裏都會做什麽。

今天出門的時候,一大一小都乖乖的交代了,說是去挖蓮藕,再去村東頭接夏雲柳回家。

夏雲柳心想今天可能是和這兩人走岔了,放下了東西後,就和仝貴道:“仝叔,你先回家吧,我出去找找他們,應該是走岔了。”

她順着去村口的另一條路找了過去,誰料剛走到了半路,就被宋氏攔住了,她一臉焦急,見到夏雲柳就急急迎了上來。

“雲柳,你快跟我去看看吧,你家相公和孩子被劉婆子帶着一家人給欺負了。”

夏雲柳的心一沉,急忙跟着宋氏去了每日挖蓮藕的地方。遠遠的看過去,就見那邊已經圍了很多村民。

她腳步更快了幾分,大步走到人群,就見江鈞城和多多兩個人被劉婆子家的人團團圍了起來。兩個人一人護着一籮筐的蓮藕。不肯退讓的模樣。

“今天你們要是不把這蓮藕還給我們,我就抓你們兩個去蹲大牢。這一片蓮藕都是我們家的,我不讓你挖你就不能挖。”

“不止這些,還有之前挖的,都給我吐出來。”

“你把我們家的蓮藕都挖走了,還不給錢,天下哪裏有這麽美的事。”

來的路上,夏雲柳已經大概了解過,是怎麽回事了。

自己這些天,一直在鎮子上做蓮藕的生意,慢慢的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村子。見她每天能掙不少錢,有的人就得了眼紅病。想着給自己找不痛快。

劉婆子就是得紅眼病最厲害的人,見夏雲柳家裏天天飄來肉香味,而他們家就只有聞味的份,越想心裏越不痛快。

劉婆子徹夜難眠幾個夜晚,這才讓她想出了一個法子。這片生蓮藕的泥塘,正好就在他們家的水田旁邊。這就不相當于這邊泥塘是他們家的嗎?

想通這一點好,郁悶好多天的劉婆子神清氣爽。吸取村裏宋婆子的教訓,劉婆子特意把幾個在城裏做工的兒子都叫了回來。

一大家子,氣勢洶洶的就直接來了泥塘邊。見江鈞城果真在挖蓮藕,劉婆子心中更加氣憤,上去就開始叫嚣。

“別挖了別挖了,都給我上來。以後誰也不許在這挖蓮藕了。”

有村民聽了心裏好奇,停下手上的動作朝着劉婆子看過去,“劉嬸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叫我們挖了?難不成這塊地是你的不成?”

劉婆子回答的面不改色,振振有詞,“沒錯,這塊地就是我們家的。以前大家挖蓮藕都是去喂豬喂牲口,我沒什麽意見。但是最近我聽說,有人在我家地裏挖蓮藕去賣錢,這我可就不答應了。”

劉婆子的這一席話是說給江鈞城聽的。可江鈞城就是個心思一條筋的,這會正在挖着蓮藕,自然是沒有什麽心思去管劉婆子到底說了什麽。

就算是聽懂了劉婆子的話,他手上的動作也不會停下來。這些蓮藕都是挖給媳婦做好吃的賣錢的。他得多挖一些才行。

劉婆子見自己扯着嗓子喊了這麽半天,江鈞城根本就不搭理自己。反而見周圍沒有其他人挖蓮藕了,挖的更加起勁了。差點沒氣的劉婆子吐出一口老血。

她惡狠狠的咬了咬牙,仗着自己人多勢衆,招呼身後的幾個兒子:“老大,老二,你去給我把水裏的那個傻子拉上來,在把他挖的那些蓮藕都搶過來。”

多多聽見這夥人要搶爹爹挖的蓮藕,立馬護犢子的直接撲到裝蓮藕的背簍上,死死的護着。一邊提防這有人來搶,一邊扯着尖銳的小嗓子喊江鈞城。

“爹爹,他們要搶咱們的蓮藕。”

水裏一直沒有反應的江鈞城,在聽到了多多的話以後,立馬就朝着岸邊看了過去。見有人朝着多多去了,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立馬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這會的日頭也在提醒着江鈞城,該去村口接媳婦回家了。

他鈍拙又緩慢的爬上岸,剛走到了多多身邊,就被劉婆子一家人給圍了起來。

也就是現在夏雲柳看到的這一幕。

夏雲柳的面色陰沉不悅,直接穿過人群,走到了江鈞城和多多的身邊。見一大一小還在護着蓮藕,鼻頭莫名一酸。

她順勢擋在了兩人的跟前,冰冷的眼神射了過去,氣勢駭人。

“誰說這蓮藕是你們家的了,挨着你們家的地就是你們家的了?”真是夠可笑的。

剛才被劉婆子趕上來的一群村民,聽到了夏雲柳的話,也慢慢地回過神來。

“對啊,劉婆子你說這泥塘是你家的,你有什麽證據?”

劉婆子一下子被問得啞口無言,倒是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面不改色的道:“難不成我們家的地契,還要給你們看不成。”

“這塊地我們家早就買下了,自然就是我們的。以後誰要是想挖蓮藕,都必須給錢。”

呵,夏雲柳冷笑出聲。她還真是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竟能胡鄒出這樣的鬼話。

不用說,這塊地到底是不是他們家的,只要是在裏正那裏一查便知。就劉婆子這幅嚣張的模樣,還不知道要得罪村裏多少人呢。

她心中譏諷,嘴角卻勾起了淡笑,明知故問道:“劉婆子,你說你這麽做有什麽好處。該不會是看到大家都來挖蓮藕喂豬,你嫉妒被人家的豬比你們家的豬要肥吧。”

這劉婆子一家,都是好吃懶做的,之前的時候可沒見到他們來這裏挖過蓮藕。

“劉婆子,你這心腸未免也太壞了一些。見不得別人家比你家過的好,就故意來這鬧這麽一出。你是不是把我們鄉親們當傻子了。”

夏雲柳三言兩語就引戰,讓周圍這些村民們都對劉婆子一家不滿了起來。

“劉婆子啊,劉婆子,你可真的是好惡毒的心呀。”

“我家冬天可都是靠着這頭豬過日了,你竟然存着這樣的心思。我詛咒你家的豬崽子這輩子都長不大。”

一頭豬,在一個百姓的家裏,那可是寶貝家夥。就算是在村子裏,也只有日子過的不錯的人家,才養得起豬。大家猜測到劉婆子竟然有這樣的心思,恨不得上去撕爛她的嘴。

劉婆子被一聲又一聲的質問,砸的腦袋有些懵,單手掐腰反罵:“你們別聽這個小賤人胡說八道,我可沒有這樣的心思。誰想餓死你們家的豬了。”

她想要搶的是夏雲柳的生意。只要是以後不允許這些人挖蓮藕,而是他們家将蓮藕挖回去,他們家也可以去鎮子上做生意掙錢了。劉婆子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叮當響。

“哦?你不是存心想要餓死大家的豬,是為了什麽?”

夏雲柳又繼續追問。

“我當然是......”劉婆子被夏雲柳逼急,下意識的差點說漏了嘴,被身後的大兒子扯了扯,這才反應過來。

夏雲柳笑了,只是那笑容盡是嘲諷。

“不管你目的是為了什麽,也不是你撒謊鬧事的理由。”她的聲音冰冷,帶着一股震懾力。周圍的人都投來了贊同認可的聲音。

這可是夏雲柳來到這個村裏以後的頭一回。

夏雲柳不想繼續和這些人繼續浪費時間,直接開口道:“這塊地是不是你們家的,咱們去裏正那裏核實一下便知。”

“我剛才已經拜托宋嫂子去請裏正大人過來了。想必,這會也應該快到了。”

夏雲柳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有人喊裏正過來了。

對面劉婆子一家人,臉色一個比一個好看。尤其是劉婆子,慌得嘴唇都開始哆嗦了。

夏雲柳輕蔑的掃了他們一眼,眼底滿是不屑。既然沒有那個本事和膽量,就不要出來鬧事,真當所有人都和他們家的人一樣蠢嗎?可笑。

見裏正走過來了,夏雲柳立馬漏出淺笑和裏正打招呼,“裏正叔,您過來了。”

陳旺也笑着沖夏雲柳點了點頭,算是打了照顧。

裏正走到劉婆子一家人跟前,瞬間就沉了臉,冷聲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事都不用夏雲柳開口,旁邊的村民就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将劉婆子一家鬧事的事,添油加醋的說給裏正聽了。

裏正聽完了以後,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劉婆子心裏苦啊,她就只想着搶了夏雲柳的生意,可沒想着将這件事情鬧到裏正這裏來。

“裏正啊,這裏面肯定是有誤會,我沒那惡毒的心思,也沒有不允許這些人挖蓮藕。”

“只是尋思着,夏雲柳家裏也沒有牲口,卻天天挖這麽多的蓮藕回去,要是以後挖沒了,可叫我們這種喂養牲口家畜的人家怎麽辦啊。這才想了個蠢辦法,想要吓唬吓唬他們。”

劉婆子覺得這個說法可行,一臉讨好的笑着解釋,“裏正,你也知道,這鈞城是個腦袋不靈光的,我們平常說的什麽話,他也聽不懂,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好。”

旁邊一直站着的夏雲柳被劉婆子一通話給氣笑了。她一大把年紀了當着一衆村民的面,謊話說來就來,可真好意思。

最主要的是,剛才還暴怒恨不得上去将劉婆子給撕了的那些村民,竟然相信了劉婆子的話。

裏正最近也聽說夏雲柳在鎮子上賣蓮藕的事了,心知肚明,這群人是紅顏病。

不過的确是像其他人所說的,她家什麽也沒養,一直來挖蓮藕,其他人難免有些怨言。

裏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夏雲柳将這些看在眼裏,她走出人群站在裏正的旁邊,面色沉靜的開口,“不瞞着大家,我最近的确是在鎮子上賣麻辣蓮藕,不過都是一些小生意,掙點錢也是為了維持家用。”

“既然大家對我們家來我蓮藕多有說辭,那我們家以後就不過來挖蓮藕”,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大家挖的蓮藕,可以賣給我,我六文錢一籮筐,收購大家的蓮藕。”

夏雲柳這話一出,就讓熱鬧的人群瞬間寂靜了下來。一個個都朝着夏雲柳看了過來,竟然比剛才裏正來的時候,還要安靜。

大家的表情都是不敢置信。不敢想象,蓮藕也能賣錢。

有個經常過來挖蓮藕的嬸子,有一些好奇的道:“雲柳,你這話可都是真的?”

夏雲柳笑着朝大家道:“自然是真的。”

“不過”夏雲柳話音一轉,又嚴肅這一張臉道:“我收蓮藕也是有标準的。不是什麽樣的都收的。要是有人想要耍心眼,我可不會估計鄉裏鄉親的面子。”

正好她辛苦家的一大一小呢,正好趁着這個機會,解放他們。而且,最近她也攢下了一些積蓄。雇幾個人挖蓮藕也不是問題。

在加上,蓮藕也是有季節性的,就算是真的收購,也收購不了多少就沒有了。

夏雲柳在心裏盤算了下時間,再次朝着大家開口,“大家挖的蓮藕,家裏的牲口吃不了,或者不喂牲口的都可以賣給我。不過,我收蓮藕,只限時一個月。一個月後還還收不收,我到時會在通知大家。”

即使是這樣,村民們聽了以後,也是開心的很。

村民們一般秋收以後,家裏就沒什麽進項了。現在多了一份收入,而且還是出力氣就能掙錢。大家都躍躍欲試。

無形中,大家對夏雲柳的印象都好了不少。

這件事情算是就這麽解決了。但是夏雲柳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劉婆子一家。

“裏正叔,劉嬸子一家出來鬧事,說這塊泥溝是他們家早就買下來的,這事兒是不是真的呀?”

夏雲柳一臉為難的表情,“裏正叔,你那裏肯定是有憑證的吧?”

“要是這事兒真是真的,那看來村民們還得找別的地方挖蓮藕才行。就不能在自個村裏挖了。”

原本想着蒙混過關的劉婆子,再聽到了這話,差點沒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上。

陳旺一臉嚴肅的神色,尤其是在隊上村民那期待的眼神後,輕輕咳嗽一聲,一字一句道:“自然不是真的。”

“這塊地是村裏的,說不上是屬于誰。怎麽可能是劉婆子家的?”

“大家都別聽她胡說八道,既然雲柳要收蓮藕,大家以後就都跟着她掙錢吧。”

村民們一聽是虛驚一場,一個個拍着胸脯放心下來。只要是有錢掙就行。

不過也有斤斤計較了,明白從頭到尾都是劉婆子在故意鬧事,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氣憤的站出來想要讓裏正給一個說法。

“裏正,劉婆子帶着一家人過來鬧事,您是不是要好好的懲戒一下?不然以後她天天帶着家裏人來鬧事,讓我們大家夥,哪裏還有安生日子可過。”

“對,必須要好好的懲戒她們家。他們剛才可是口口聲聲說了,這塊地就是他們家的。”

一夥人七嘴八舌,都在找裏正讨說法。就算是為了平複這些人心裏面的怨氣,豎起威望,裏正也不會放過劉婆子一家。

裏正面色沉了沉,像是在思考着什麽。過了一會後,裏正輕咳一聲,面不改色道:“罰,自然是要罰的。”

“那就以後,不允許劉婆子一家,在家門村這條泥塘裏挖蓮藕。”

“大家夥就算是證人,發現了都可以把他們一家趕走。”

不讓劉婆子一家過來挖蓮藕,也就是當時不讓劉婆子一家掙錢。劉婆子家裏面養的那頭豬崽兒,也就沒有了吃食。

這一下子,劉婆子算是徹底傻眼了。

這個哪裏能行啊?

“裏正啊,這……”

還不等劉婆子說完,就被裏正一個冷厲的眼神看了過去。

裏正拿起了自己的威望,雙手背在身後,沉聲質問:“怎麽,難道你是覺得這懲罰太輕了?”

“不……不輕。”劉婆子原本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就被噎了回去,不敢再繼續多言了。

夏雲柳對這個結果還算是滿意,事情解決了,就帶着家裏的一大一小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夏雲柳一只手牽着多多,另一只手被男人緊緊握在掌心。

她一邊走,一邊笑着道:“你們兩個今天辛苦了,是咱們家的大功臣。回家以後給你們做好吃的。”

“以後就都不用這麽辛苦出來挖蓮藕了。”

相處了這段時間下來,夏雲柳也算是看出來了,江鈞城就和小孩子一樣,和多多兩個人都是閑不住的性格。

乍一時間不讓他們兩個就去出來挖蓮藕了,他們恐怕還會覺得無聊。

回到家裏,遠遠的就看見了仝貴的身影。還和往日一樣,早早的就等在那裏。

只不過夏雲柳突然發現,今天仝貴的腰,比昨日更佝偻了一些。

見到了仝貴,多多就朝着他跑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喊着:“爺爺。”

夏雲柳不由的在心裏面感嘆,當初自己做的這個冒險的決定是對的。

回到家,簡單的和仝貴說了一下在外面遇到的事。夏雲柳收拾了收拾買來的東西,準備去宋氏家裏一趟。

宋氏的男人姓顧,年輕的時候考取過秀才,在村子裏面是個教書先生。

這次,人家過來特意告知,夏雲柳這才能夠及時趕過去。不然,江鈞城和多多肯定就要被劉婆子一家人給為難欺負了。

夏雲柳将買來的肉和排骨分成兩份,準備給宋氏和裏正送過去。

夏雲柳準備去宋氏家裏一趟,仝貴則拎着肉去了裏正家。

見夏雲柳又要出門,一大一小就像是黏人的狗狗一樣,都跟了上來。

“那咱們就一起過去。去的時候嘴巴要甜一點,記得叫人。”

“還有,今天宋嫂子特意的過來家裏通知我,我這才能及時趕過去救你們的,一會兒到人家,記得和人家好好說謝謝喲。”

一大一小聽得認真,都乖巧的點了點頭。

遠遠的,還沒有到宋氏家裏,夏雲柳就聽到了朗朗的讀書聲。

有那麽一瞬間,夢回高中學校。

跟在夏雲柳身後的一大一小,自然也聽到了這朗朗且上進的讀書聲。

多多沒有什麽感覺,聽不懂這些人念的知乎者也。但江鈞城這仿佛像是聽到了什麽熟悉的聲音。

他一手牽着多多,一邊豎起耳朵,等到走近的時候。嘴裏甚至還自己嘟囔了起來。

聽到那聲音,夏雲柳瞬間朝着身後看了過去。

就聽,明明院子裏面的讀書聲已經止住了,而江鈞城卻将後面的念了出來。

夏雲柳的瞳孔微顫,下意識的開口問:“鈞城,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之前夏雲柳對于江鈞城的情況,特意的去問過仝貴。

仝貴就說,江鈞城是小時候出過一場意外,從那以後便失去了記憶,而智力也停留在了四五歲的樣子。

按道理說,江鈞城失憶了,是不會記得這些詩的。可現在他竟然完完整整的背了出來。

夏雲柳的心情有一些激動,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她一把抓住了江鈞城的胳膊,迫切地問出了口。

可江鈞城眼神依舊是愣愣的,對上夏雲柳期冀的目光,迷茫的眨了眨眼。無知的眼睛泛着水光,傻呆呆的開口:“媳婦,什麽?”

夏雲柳是因為在前世也學過這些詩,所以知道怎麽背。可江鈞城沒有恢複記憶,為什麽也能順理成章的背出呢?

一下子夏雲柳的心理多了很多疑惑。

想着明天去鎮子上,再找個機會找老大夫好好的問一問。

或者直接帶着江鈞城一起過去。

夏雲柳眼底露出了柔光,輕輕的搖了下頭:“沒什麽。走,咱們敲門進去吧。”

輕扣了幾下門,很快就有一個半大的孩子跑出來開門了。

“夫子夫子,有人來了,”

小蘿蔔頭開開門以後,就轉頭又撒腿跑了。

顧夫子,也就是宋氏的相公。平日裏教書,也是在自己家中。

顧家的院子大,顧夫子就特意的騰出了一間房間,教附近村子裏面的幾個小童讀書識字。

不過顧夫子教的一般都是入門的學識,更高深一些的,就要送到鎮子上去讀書了。

剛才開門的那小孩跑進去以後,很快宋氏就笑着迎了出來。看見是夏雲柳,立馬笑呵呵的道:“你們怎麽過來了?”

“快快,咱們屋裏面坐。別在外面站着了。”

進屋後,夏雲柳就直接将自己拎來的東西放在了桌上,真誠的感謝道:“宋嫂子,今天可是多虧了你,過來跟我說一聲。”

“不然我家夫君和孩子,還不知道被劉婆子一家怎麽欺負呢。所以這些東西你也千萬別和我客氣。”

宋氏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肉和排骨,頓時面露驚訝,連忙擺手拒絕:“哎喲哎喲,這可不成。”

“這肉可都是稀罕玩意兒,你們自個留着吃就行了,怎麽還給我送過來了?”

“咱們鄉裏相親的,互相幫個忙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那劉婆子一家實在是可氣,我也看不順眼。”

雖然宋氏這麽說,但夏雲柳依舊堅持。

江鈞城想起了媳婦的交代,傻愣愣筆直的站在媳婦身側,一本正經的道:“謝謝!要收下。”

多多也養起了小臉,甜甜的叫了一聲嬸嬸。

“嬸嬸,你就收下吧,我家裏還有呢。謝謝嬸嬸告訴我娘。我們才沒能被劉婆子欺負。”

兩個人推來推去,最後宋氏實在是人扭不過夏雲柳,才不好意思的将這些東西都收下。

夏雲柳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宋氏放在桌子上籮筐裏面的帕子。帕子上一副鯉魚戲蓮圖栩栩如生。

不經意一撇,夏雲柳就被吸引了視線,頓時,眼神裏面放出了驚喜之色。

“嫂子,這些帕子都是你親自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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