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3)
的是他許澈的個人名義,怎麽會在許氏名下,總不能因為他姓許吧,那天下間姓許的人太多了。
不過許澈并不想和許國豪鬧得太僵,既然他想這麽逼他們,那就由着他來好了。
他沒有反對李律師的話,保證今晚就會搬走。
李律師離開以後,夜冷離這才走到他身邊,靜靜看着他,不說話。
許澈笑了笑,将她扯到自己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沒什麽想說的嗎?”
“說什麽?”
“嗯,本來釣了一個鑽石王老五,現在鑽石沒了,只剩老五了。”他打趣道。
夜冷離想了想,道:“我們去睡天橋吧,小時候我睡過,現在快夏天了,不是很冷。”
……許澈無語地看着她,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玩笑的樣子,映入眼簾的,卻是她滿眼的認真。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我們不用那麽慘,晚上我們搬家,搬去你之前住的鬼屋。”
夜冷離想到她之前住的風雨飄搖的房子,“你不是把房子退了嗎?”
他刮了下她的鼻頭,寵溺道:“我騙你的,不這樣怎麽忽悠你來和我一起住,我把那間房子買下來了,用你的名義,也重新裝修了一下,估計不會漏雨。”
“我的名義?”夜冷離皺起眉,她不喜歡這樣被隐瞞的感覺,更不喜歡這種虧欠別人的感覺。
“是啊,幸虧我有先見之明,不然咱們可就真要去睡天橋了。”許澈笑得輕松,像在讨賞。
夜冷離定定看着他,半晌,罵道:“笨蛋。”
許澈笑了下,将她擁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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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之前裝修過,改準備的東西也準備得齊全了,所以兩人并沒有帶多少行李,一人一個皮箱就差不多了。
夜冷離仔細看着被裝修過的房間,嗯,看起來真心安全了好多,風一吹房子不會動,下雨估計也不會漏雨了,最主要的是,終于不用一進門既能看見床又能看見馬桶了!
為了慶祝搬新家,夜冷離決定親自下廚,做些兩人喜歡吃的飯菜。
其實她并不知道許澈喜歡吃什麽,一如當年,那時候許澈總是遷就她,她喜歡吃什麽,他就吃什麽,所以至今她都不知道許澈到底喜歡吃什麽,她也不想問。
其實夜冷離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麽,她喜歡吃那些吃起來不是很麻煩的東西,東西再好吃,只要吃起來很麻煩,她一般都不會吃,例如海鮮;相反東西味道就算再怪,只能不會吃死人,吃起來不會很麻煩,她都會吃下去,例如臭豆腐。
她記得許澈很不喜歡臭豆腐,幾乎是一口都不碰,但她吃的時候也不會阻止,只是跑去窗邊透風,一呆起碼一個小時以上。
她看着剛買回來的王致和臭豆腐,咯咯地笑。
滿桌子菜,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讓人食欲大振。
許澈小心翼翼地伸着筷子,眼睛卻緊緊盯着桌上的那瓶灰色的豆腐。
夜冷離輕咳了一聲,拿過那瓶臭豆腐,要打開。
許澈立馬去開窗戶。
夜冷離笑了下,将瓶子又放回去。
“小離,”他哀怨地瞅着她,“我們為什麽要吃臭豆腐?”
夜冷離竭力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看着他,“你也知道,你沒了工作,銀行卡又被凍結了,我們吃過這頓之後,以後就要省吃儉用了,臭豆腐好,省錢。”
“……不至于窮到這種地步吧……”
“節約點總是好的。”
“那能選擇醬豆腐嗎?”
“太紅了,影響胃口。”
……她居然說那紅豔豔的豆腐沒有那臭烘烘的豆腐有胃口?!
夜冷離嘴角抽了下,臉上依然不動聲色,“不過我之前在許氏接了一個室內設計的案子,一旦成功了,就有一筆不小的收入,許氏就算也把我開除了,那我的案子依然在那裏,他們就必須要給錢,如果不給,我可以把案子賣給其他公司。”
雖然她現在進了人事部,不過她畢竟是設計部的頂梁柱,所以她即使走了,手下還是接手着不少案子,畢竟她的名氣在那裏,有不少商家提名要找她。
許澈想了想,對着她天真地眨眨眼,“所以,你在包養我嗎?”
夜冷離盯着他瞧,點頭,“嗯,臉挺白,是小白臉的苗子。”
許澈:“……”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夜冷離充分證明了這個道理。
許氏采用了她的案子,卻沒有給她錢,理由是,她不是原創,她是抄襲者。
許氏總裁親自拿出了一本半年前的雜志,指着上面的一個時尚美女,還有一組室內照片對她說,這是著名室內設計師楊美琪,旁邊這些照片就是她的設計,最主要的,是她設計的那些和她的案子不謀而合。
看得出來,大同小異,外行人以及瞎子都看得出來是抄襲。
至于是誰抄襲誰,就不得而知了。
雜志是許氏拿出來的,他們說是半年前的就是半年前的,就算不是,以許家的財力,買通雜志社,不是也得是,夜冷離壓根沒想反駁,沒意義的事她從來不會做。
許國豪會來這麽一手,倒是她意料之外。
不過,許國豪把她想得太過簡單了,沒有意義的事她不會做,啞巴虧,她也不會白吃。
楊美琪是嗎?她看着雜志上的照片笑了下。
夜冷離抄襲的事情對于許氏是個不小的風波,不過以許氏的財力,将她開除以後,再花兩個錢,也不難解決,很快媒體就将目标放在了另一件事上,那就是在國內外都知名享譽的楊美琪設計師将要接手許氏的案子,甚至留在許氏工作,成為首席設計師。
楊美琪據說是設計界的天才,她第一次的作品是初中,那時候就得了全國設計大獎,從她以後她的天賦就被人發現,繼而她愈發優秀,享譽國內國外,不過她一直在法國發展,近期才回
國。
楊美琪的身份不比常人,工作室都和大家不一樣,而是自己獨立的一間。
到底是從法國回來的,她一身名牌,到處露着貴族氣質。
從她踏進公司,就受着別人羨豔的目光。
她沒有将他們放在眼裏,徑直走向屬于自己的工作室。
打開門,轉椅搖了過來,早有人在那裏恭候多時。
“夜冷離?”
夜冷離笑了下,從轉椅上站起來,“我倒是不知道我這樣出名。”
楊美琪勾了下嘴角,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她脫下風衣挂在衣架上,“找我有什麽事?”
夜冷離也不廢話,直接将雜志摔在桌子上,指着那些照片,“你的設計?”
楊美琪聳了下肩,不以為然。
“我個人認為不是,一個只懂奢華,不懂溫馨的家夥,設計不出來這樣的作品。”夜冷離道。
楊美琪僵了下,這句話,之前在法國的那位前輩也說過,只懂奢華,不懂溫馨。
☆、背後一刀,無人等待
夜冷離突然笑了下,好像只要這樣就達到了她的目的,她繞過辦公桌走出來,對她揮揮手就要離開。
“你什麽意思?”楊美琪伸手想要從後面抓住她的肩膀。
對于從小沒安全感,又學過些功夫的人而言,從背後動手是大忌,所以下一秒楊美琪就被她丢了出去,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所以只是丢,不是摔。
即使這樣,楊美琪的額頭還是撞到了辦公桌,暈了過去。
“啊哦。”夜冷離吐了下舌頭,禍不單行啊。
她走過去掰了下她的臉,小傷而已,死不了,那種撞了頭恰好撞到太陽穴,大多情況下發生在偶像劇裏,她把她搬到沙發上,拿出手機想要叫救護車。
救護車是120還是112來着?她正對着手機研究着,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許國豪站在門口噙着笑睨着她,身後還跟着一幹手下。
看着額角是血的楊美琪躺在沙發上,許國豪啧了聲,“夜冷離?先是抄襲,再是故意傷人,你猜,如果告上法庭會怎樣?”
夜冷離聞言仔細研究了會兒,道:“算上許家用財力背後搗鬼,最起碼也能把我關上幾年吧。”
許國豪打了個響指,十分滿意的樣子,“真是聰明。”
夜冷離犯翻了個白眼,真應了蔡明那句話,滿臉褶子還賣萌。
“夜小姐,需要我提供車送你去警察局嗎?”
“真是許家人啊,”夜冷離搖着頭向他走近兩步,“看來我的性格完全是遺傳的你嘛,既然有免費的車坐,那就多謝了。”
她率先走門去,許國豪忙着吩咐助理跟上。
如夜冷離所說,以許家的財力,她犯的這些都是小事,到了警察局卻立刻被拘留了,應該是事先許國豪打過招呼。
幾乎是在得到局長保證的那一瞬間,許國豪的胃口變得特別好,特地叫保姆早來了一個小時,做了一桌子菜吃。
付宇揚坐在他對面,看着他嘴角掩飾不了的得意。
付宇揚也在公司工作,今天的事他當然聽說了。
“你想把夜冷離怎麽樣?”他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喝。
許國豪聽他的語氣有些不高興,但還是遮蓋不住他愉悅的心情,“瞧你這話說的,不是我想把她怎樣,是要看她什麽時候才能對咱們許家人放手。”
“咱們?”付宇揚笑了下,“貌似現在許家只有你一個人了吧。”
許國豪的笑意徹底斂去。
付宇揚倒是來了胃口,吃得很香的樣子,“無論是抄襲還是故意傷人,楊美琪又沒死,夜冷離不會被判入獄的,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許國豪沒有回答。
“不會入獄,但是能一直拘留下去,你是在等小叔叔回來求你吧。”付宇揚道。
話音剛落,門鈴就急促地響了起來,付宇揚看了許國豪一眼,走到門前開門。
門外的果然是許澈,他一把揮開付宇揚,急忙地沖到許國豪面前。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逼得你走投無路啊。”許國豪微微一笑。
“你!”
許國豪依然微笑地看着他。
“大哥,你不要以為我救不出小離,我只是因為顧念你是我大哥,才來這這裏找你,把小離放出來。”
“不。”
“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只是那時候,你再也不是我大哥了。”
許澈說完就往外走,他不是救不出夜冷離,以他的社交關系,救出她并不難,他只是沒想到許國豪竟然會用這種方法,既然他無情,他也沒有留情的必要。
“小澈。”許國豪站起來喚住他,“我可以救她出來。”
許澈頓住腳步回頭看他,他絕不會這樣好說話,“條件呢?”
“你搬回來住,不許和她再見面。”
“不可能。”許澈轉身就走。
“你們的感情就這樣經不起考驗嗎?”許國豪急忙地在他身後喊道。
付宇揚擡起眼皮看着他,他又要算計了麽?
許澈回頭,“你什麽意思?”
許國豪低下頭嘆了口氣,“她畢竟是我的女兒,你們想要在一起,我終是接受不了的,你先回來住,讓我好好想清楚。”
“你……願意嘗試接受?”許澈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國豪點點頭,“只是需要時間,這段時間,你們先分開。”
許澈想了想,點頭,“好。”
付宇揚冷笑了下,白癡,他就沒看到許國豪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嗎?
夜冷離知道自己不會入獄,她也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出來,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出來沒迎接她的是曲叔,更沒想到她打開房門等待她的,不是許澈,而是她所謂的父親。
看到他,她僵了下,嘴角的笑意雖然不明顯,卻還是瞬間冷了下去。
她甚至看都沒有看他,徑直走向冰箱,拿出一個豬腳,想給自己做碗豬腳面線去去黴氣。
許國豪站起身,跟着她走到廚房,只是停在門口,再不肯上前一步。
“怎麽你也迷信嗎?知道從拘留所裏出來還給自己做碗豬腳面線去黴?”他冷笑譏諷道。
“我是在給自己去黴氣,不過不是剛從拘留所裏出來,而是因為開門就看到你,我怕影響我的以後。”夜冷離不冷不熱道。
許國豪黑了臉,“跟自己的叔叔在一起,你以為你還有以後!”
“當然有,”夜冷離對他揚起一抹甜甜的微笑,“假設我能活七十歲,我還有四十六年,而你,也打算再活四十六年?哼,老王八。”
“所以我死之前,一定會讓小澈離開你!”
夜冷離撥動面線的手一僵,很快又不動聲色地繼續撥動,好似不受半點影響。
“你回來了,卻沒有看到小澈在等你,你不打算說點什麽?”許國豪在她身後故意道。
夜冷離畢竟是夜冷離,有些事即使不用人說,可她不笨,怎麽會不知道。
“你還不走?打算留下一起吃?”
“哼!”許國豪瞪了她一眼,離開。
夜冷離專心地煮着面線,真的很專心,什麽都沒有想。
她把面線撈出鍋端上桌,剛拿起筷子想吃,卻沒了胃口,她看着對面空蕩蕩的位置,突然覺得十分惡心,惡心得她想吐。
她把面線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後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明明什麽東西都還沒吃,她卻吐了很久,吐出來的全是難聞的酸水。
她無力地跌在椅子上,門鈴響了起來。
她知道,不是許澈,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知道。
她趴在桌子上,好像沒有聽到,由着門外人去按,她不動如山。
門鈴中間停了會兒,随即又響了起來,好像唱歌一樣,很興奮地響着。
又響了很久,夜冷離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也知道,依然不是許澈。
手機響了很久,在幾乎快要挂斷的時候,她終于接了起來。
接了電話,她卻沒有出聲。
電話那頭像是知道會是這種結果,聽筒裏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夜冷離,開門。”他知道她在裏面。
“沒鎖。”
“……”
尹落塵一手按着門鈴,一手打着電話,聽她這樣說,他沒有馬上挂斷電話,而是伸手去轉動門把,然後發現……門居然真的沒鎖!那他按了半個小時的門鈴是吃飽了撐得啊!
夜冷離挂斷電話。
尹落塵開門進來,撲鼻而來的酸臭味讓他險些吐了出來。
他發現了跌在椅子上的夜冷離,忙着沖過去,發現了不遠處的穢物。
“夜冷離,你沒事吧?”
夜冷離眯起眼睛打量他。
“我聽說了你的事,剛要去拘留所接你,警察卻說今早你已經出來了,我打聽到你的地址,來看看你。”尹落塵道。
夜冷離別開視線,算是知道了。
被異味嗆得難受,尹落塵捂住鼻子道:“你不舒服啊?我帶你去醫院。”
夜冷離沒有應聲。
她不應聲,尹落塵也不敢強行帶她出門,最後他實在受不來這股氣味,沖進廚房拿出掃把和拖把來打掃。
不要問他怎麽知道廚房在哪,因為這個小房子的構造實在一目了然啊!
他收拾了好久,又打開窗子通了好半天的風,這才将屋裏的味道勉強散了出去。
“夜冷離,”他有些踟蹰地開口:“我聽說你被許氏解雇了,有沒有想過,換個行業?”
夜冷離依然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好似一團沒有生氣的死物。
“既然你大學主修的是醫學,那你有沒有想過,做個醫生?”尹落塵道,“我想聘請你來我家的醫院工作。”
夜冷離依然在那裏趴着。
尹落塵也不急,站在窗口等着她的答案。
“我想吃臭豆腐。”
他終于等到了她開口,說的卻是無關緊要的話。
他也不腦,他記得剛才收拾的時候,他的确在廚房見到了一罐臭豆腐。
他進廚房給她拿出來,打開蓋子,用筷子夾出一塊來放在蓋子上。
夜冷離終于動了下,她吃力地撐起身子,卻沒有接過筷子,而是靜靜地盯着那塊灰色的豆腐,一動不動。
半晌,她擡起頭看着尹落塵,他的臉上沒有半點不适,也沒有一絲厭煩的情緒。
“你不覺得難聞嗎?”
尹落塵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和他說話,他搖搖頭,“不會,我挺喜歡吃的。”
☆、病源突發,身世之謎
“他不喜歡,”她用筷子扒拉着灰色的豆腐,“可是他還是會吃下去,咬着牙吃下去,為了讓我開心。”
他知道,她說的是許澈。
夜冷離的手突然頓住,把蓋子扣在瓶子上,蓋子上的豆腐掉回到瓶子裏。
尹落塵看着她的動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确定味道散去了些,怕她着涼,尹落塵又将窗戶關上,“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希望你考慮一下我請你來醫院工作的建議。”
“尹落塵,”她喚住他,懶懶地撐起胳膊支着頭看着他,“你喜歡我麽?”
記得這個問題,她也曾問過許澈。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那時候,她是這樣問的。
那時候,許澈也沒有回答。
現在……
尹落塵一本正經地點頭,“挺喜歡的。”
夜冷離淡然看着他,沒有半點驚異。
尹落塵本來要走的,又走了回來,坐在沙發上看着她,“我沒有理由不喜歡你,漂亮、聰明、時尚、性感,沒有一個理由讓我不喜歡你,有些人,只看一眼就認定了,注定會在一起。”
夜冷離靜靜等他說完。
“可是喜歡歸喜歡,”尹落塵繼續說道:“就只是純粹的喜歡而已,不會引起男人的欲望,躺在床上都是手拉手純聊天的那種。”
夜冷離既然保持着那樣的姿勢。
“我回家等你電話。”尹落塵起身要走。
“我不會給你打電話。”
“那我每天來看你。”
“我不一定還會像今天一樣不鎖門的。”
尹落塵點頭,對于她不鎖門的行為本就不滿,“我會考慮請一個鎖匠,配一把鑰匙。”
夜冷離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
尹落塵滿意離去。
尹落塵說到做到,第二天就請鎖匠來配了把鑰匙來,然後每天來報到,帶些夜冷離可能會喜歡吃的東西來,說是可能,是因為她幾乎只要不複雜的東西都不會讨厭。
許家公館。
幾天下來,許澈幾乎消瘦的不成樣子,俊美俊逸的臉頰深深凹了進去,下巴上更是生出明顯的絡腮胡來。
他提着行李從樓上走下來,還不等走到門口,就被曲叔攔住,許國豪聽到聲音從房間出來。
“你要去哪?”
“小離出來了半個月,我沒有在家裏等她,聽你的話沒有和她聯系,可是她也沒有找我,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我了解她,我知道一旦我離開了,她永遠都不會糾纏找我,我不回去
找她,我就會永遠失去她了。”
“你們所謂的感情,一定要你主動嗎?那對她而言,你算什麽?”許國豪譏諷道。
“因為我愛她,”他翹首望着他,“兩個人相愛,總有一方是謙讓的,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
許國豪的臉色黑下來。
“我要去找她。”
“不行!”許國豪沖下樓來,一把奪過他的行李,“你不準去找她!”
“你攔不住我。”許澈幹脆不要行李,推開他就要走。
曲叔忙着攔下,許澈幹脆一拳打了上去,曲叔一拳被打在臉上,嘴角滲出血絲來,許澈趁機想要離開,曲叔忙着一把抓上去,他吃力地想要推開他,卻怎麽也推不開。
曲叔反禁锢住他的手臂別在身後,想架着他上樓。
許澈掙脫不開,被他拖着上樓。
忽地,他大力地喘息起來,好似呼吸極為困難。
曲叔的動作有些遲疑。
“別理他,他是裝的!”許國豪怒喝道。
曲叔只得拖着許澈繼續上樓。
忽然,許澈的身子軟了下來,暈了過去,順着樓梯倒了下來。
自從夜冷離從拘留所出來以後,她就一直住在客廳,再沒有回卧房睡過,或在沙發,或趴在桌上,總之不肯回房間,不肯回到那張偌大的雙人床上。
夜冷離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天也會害怕孤單。
她趴在沙發上撥弄着頭發,她記得許澈很喜歡撫摸她的頭發,一下又一下,想到許澈,她又是一陣反胃。
幾天下來,許澈瘦的驚人,她也好不到哪去,像是抽氣一樣,整個人凹瘦了下來,看起來憔悴異常。
門口響着轉動鑰匙的聲音,她知道,尹落塵又來了。
這次不是走來的,是奔來的。
“夜冷離,出大事了!”
夜冷離懶懶地倚着頭看着他,“你為什麽叫我的時候都是連名帶姓的?讓我有種小學時候班主任叫我的錯覺。”
“哎?你小時候也怕你的班主任嗎?”尹落塵道。
“一般她連名帶姓叫我的時候,都是她比較倒黴。”
“哦,我想也是,不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尹落塵叫道:“許澈出事了!”
“被人蒸了還是煮了?”
“……又不是螃蟹,他真的出事了,突然暈倒,檢查是……”他說得遲疑。
“炸了?炖了?”
“是心髒病。”
夜冷離的圈弄頭發的手指猛地僵住。
“初步檢查是遺傳性的,只是人的體質不同,發病的早晚不用,也有後期保養得當痊愈的,也有本來體質很好,後來因為受到刺激複發的。”尹落塵道。
“馬上帶我去見他!”夜冷離猛地站起來,同時一陣眩暈襲來,整個人倒了下去,卧趴在沙發上。
尹落塵忙着上前,抱起她沖了出去。
再醒來的時候,夜冷離已經在醫院裏,她沒想到尹落塵就守在她的身旁,只是一臉蒼白。
“我難道也被人煮了?你做什麽一臉驚吓?”夜冷離笑道。
“你懷孕了。”尹落塵說道。
夜冷離後背一僵,終究還是走到了這條路了。
她這才想起許澈的病來,臉色瞬間煞白,他也有心髒病,他不是沒有的麽,怎麽會這樣,難道也是她重生回來的蝴蝶效應?他好不容易不用死了,卻還是擺脫不了這個病嗎?難道,他還
是要死?
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她拔掉手上輸的吊瓶,吃力地下了床,想要出門去,可到了門口,她卻頓住了腳步。
“尹落塵,他的病怎麽樣?需不需要做換心手術?”她看着他道、
尹落塵搖搖頭,“這個目前還不知道,需要進一步檢查才知道。”
“幫我檢查一下吧,也許……我和他心髒型號相同。”夜冷離盯着地面,平靜地說道。
雖然她沒有明說,可尹落塵還是隐約察出了不對勁,“為什麽這麽說,你們……什麽關系?”
夜冷離後背一涼,半晌,她擡起頭看着他,笑了笑,“叔侄。”
尹落塵一頓,他大概已經猜到了。
“我會幫你檢查,檢查結果最快也要明天出來。”
夜冷離點點頭,“好,那明天再說吧。”
以許家的家世,許澈住的當然是醫院的豪華獨立式頂級病房,在最頂樓,離夜冷離住的病房離得很遠。
所以即使兩個人都出門,也不會撞見彼此,夜冷離也不會踏出房門一步,她知道,許澈現在一定也在病床上,不會出門的。
明明是夏季,今晚的夜,出奇地涼,涼的人徹骨得寒冷。
第二天一早尹落塵就帶着檢查報告來了,表情有些複雜。
夜冷離被他糾結的表情看得不明所以。
“夜冷離,我們好歹也是朋友,你用不着這麽耍我吧,我的心髒病都差點被你吓出來。”他埋怨道。
對“心髒病”有些敏感,夜冷離僵了下,還是問道:“你出門忘吃藥了?”
“是啊,留給你吃的!”尹落塵瞥她一眼,把手中的報告打開給她看,“你不是說你和許澈是叔侄嗎?我看過你們的染色體,一大半都不符合。”
夜冷離本就是學醫的,他的話她當然明白,“你是說,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尹落塵搖頭,“半點都沒有。”
“怎麽可能!”夜冷離頓時慌了神,“我和他明明血型相同的!”就是因為他和她血型相同,所以上一世他才會用自己全部的血來救她……
尹落塵翻了個白眼,“拜托,AB型血的人雖然不多,也不是什麽驚世駭俗的血好不好,他和你血型一樣有什麽好奇怪的,或許只是巧合。”
夜冷離瞪大眼睛看着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許澈繼續說道:“你是學醫的應該知道,檢驗血緣查的是DNA,是染色體啊!”
“可他不是我爸爸,畢竟只是叔叔,也許檢查的不夠仔細,也許……”她說得急切。
“夜冷離,你要相信現在的醫學。”
所以,她和許澈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所以,她不是許家人?
那她是誰?她是哪裏來的?她之前的報複又算什麽,一場玩笑?一個笑話!她搭上自己,搭上自己的幸福去報仇,去給誰家報了仇!
她是誰,她一直認定的媽媽和弟弟又是誰!
她感覺到一股極大的悲,像是從心底涼透了,涼的透徹,痛得,撕心,裂肺。
悲,無盡的悲。
她突然沖了出去,她不可能因為這一張紙就相信了自己突變的血緣,她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是不是許家的人,這一點,只有許國豪能告訴她。
她沖到電梯跟前,急切地按着按鍵,可是電梯始終不來,她幹脆沖上了樓梯,瘋了一般地向上爬。
直到頂樓。
頂樓只有三間病房,一般很少有人住,這次只住了一間,一眼就可以看到住的是哪間。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這一章只是為了劇情需要,有關心髒病的部分純粹是虛構,如果和現實情況不符,希望大家多多諒解一下,不要罵啊~親們,又好久不收藏了,謝謝~
☆、真正血緣,摧心之淚
她剛要上前,病房的門由裏打開,走出一人來,正是夜冷離想要找的。
許國豪也沒想到會見到她,看了眼還在睡得許澈,他拉着夜冷離進了樓梯間。
夜冷離也不掙紮,由着他拉着。
“這樣你都能找到,還真是陰魂不散啊!”許國豪咬牙切齒。
“我是誰?”夜冷離冷冷看着他道。
許國豪有些沒聽明白。
“為什麽你會這樣讨厭我?為什麽明明我和小冷是雙胞胎,我的心髒和付羽揚不吻合,小冷卻可以?為什麽你死活不讓我和許澈在一起?為什麽明知道我和許澈上過床,你卻并不急,一點也不怕我亂了你們許家的血脈?”
她焦急地問着,緊緊逼視着他。
許國豪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眼色,不敢迎上她的眼。
“我是誰,你……你是不是我的父親?你和我有沒有關系?”她面色蒼白,死死地盯着他面上的表情。
許國豪抿緊了唇,不說話。
夜冷離看了他一會兒,幹脆伸手去扯他的頭發,雖然他的頭發不長,可是她這樣硬生生地一扯,還是扯下來了幾根。
許國豪痛得龇牙咧嘴,“你做什麽?!”
“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檢查,我去驗DNA。”她拿着頭發就要走。
“慢着。”許國豪攔住她,神色有些遲疑,“你不是我的女兒,是誰的,我也不知道,不過,你的母親的确是夜莺。”
夜冷離有些聽不明白。
許國豪頓了頓,知道再也瞞不住了,兀自走到扶手前,重重捶了下,“許冷是我的兒子,我和一個□的兒子,大學時候我年輕氣盛,總會去一些酒吧夜店的地方,許冷就是我和其中一個的私生子。”
“夜莺是我的大學同學,追求過我,被我拒絕了,有次她把我灌醉了,和我過了一夜,想留下個孩子,借此嫁進豪門,那個孩子就是你。”
“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你是我的孩子,一心想着給你媽一個名分,因為家裏有遺傳性心髒病,我怕你也有,就帶你去醫院檢查,結果……”
他看着她冷笑,“誰知道你是哪個野男人的孩子,反正不是我許家的人!”
夜冷離蒼白了臉,顫抖着唇說不出話。
“你媽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那個□,他還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居然是我的兒子,你媽花了一筆錢把那個孩子買過來,想要挾我娶她進門,哼,我寧可不要這個賤種!”
夜冷離踉跄了腳步,險些從樓梯上跌下去,幸得扶住了扶手才穩住了身體。
“所以,我只是個工具,被拆穿的工具?還是個父不詳的孽種工具?”夜冷離的聲音很輕,輕輕地看着他。
“是!”許國豪看着她,殘忍而決絕地說道。
“怪不得……”
“以你這樣的身份,也配得上我的弟弟?配得上我的兒子?”許國豪說得譏诮。
她的身子禁不住地顫抖着,怔怔地盯着地面。
尹落塵在電梯上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還是沒有找到人,他又從樓梯上爬上來,終于在頂樓的樓梯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瞎子也看得出來眼前的氣氛不太對,他向許國豪打過招呼,走到夜冷離身邊。
“喂,你怎麽了?”
許國豪冷哼一聲,“果然和你媽是一種貨色,四處勾引男人。”
“滾。”夜冷離低低地說道。
一時間不知道在說誰,尹落塵茫然地看着她。
夜冷離擡起頭,冷眼瞪着許國豪,指着樓梯大門,“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