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寶藏
“……也別這樣喊我。”
伊莎貝妮垂下眼睑，聲音小小的、軟軟的，聽着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
希瑞爾輕輕哼笑，無奈又縱容的，“那我該叫你什麽？”
“……伊莎貝妮。”
心煩的魔女低垂着腦袋想了好半天，最終不情不願地敲定了下來。
她真的，好煩噢。
為什麽自己的心可以跳得這樣快？
——不要叫我別的什麽昵稱。
叫我的名字。
伊莎貝妮。
她咬着下嘴唇，變扭地想道。
希瑞爾妥協一般，發出一聲低低的笑，“嗯，伊莎貝妮。”
低沉悅耳的嗓音，如同來自時光深處的回溯一般。
古老深邃。
伊莎貝妮輕輕地別過臉去，卻意外暴露了自己滿布着粉色煙霞的小巧耳垂。
冰涼似玉的手指在那停留，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随後，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在魔女嬌嫩的面龐上移動，輕輕地把她慘.遭.蹂.躏的唇瓣解救出來。
“疼嗎？”高貴的神明半彎着腰，濕漉漉的氣流盡數撒在伊莎貝妮的脖頸處，祂低低地喚她，“……妮妮。”
狀況外的魔女仿佛神思飛散，身體一僵後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能僵硬又機械地眨着眼睛。
纖長卷翹的睫毛輕眨，上下翩飛，如同在燦爛芬芳的郁金香之中翩翩的蝴蝶。
——又像是被紅袖玫瑰馥郁芬芳所吸引，導致樂不思蜀的迷路游子。
黑暗神居高臨下地欣賞了一會兒伊莎貝妮難得的可愛面龐，又像是看不夠似的——
祂絲毫不覺魇足，為了看得更清楚了——為了讓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被他忽視，希瑞爾的身子往前湊了湊。
俊挺的鼻梁幾乎就要觸上伊莎貝妮氤氲着淺淡紅霞的臉頰。
粉色的小巧耳朵上的白皙柔毛纖毫畢現，可愛極了。
希瑞爾眨了眨眼，淡粉的眼眸顏色逐漸加深——
在變至猩紅的時候，為了防止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祂特意別開了臉。
但這卻有些像那些一葉障目的可憐笨蛋。
哪怕祂錯開了投向伊莎貝妮的溫柔視線，可那可人的美麗魔女，在祂的腦海之中，活靈活現。
漫天的空白逐漸被粉色填滿。
是那種淺淡的、有點兒摸不着邊際的淡粉色。
浪漫得近乎溫柔。
忽然，黑暗神感受到了一股輕柔的拉力。
祂詫異地垂眸。
引入眼簾的是可愛魔女毛茸茸的燦金色發絲，以及……一張水光粼粼的櫻桃唇。
如同冷玉一般無瑕冰冷的手指被小巧溫潤的手掌握緊。
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在帶着祂往前移動。
——可惜的是，卻沒有拉動。
因為神明再度動了凡心。
希瑞爾無聲地垂下眼睑，莊嚴又肅靜。
——可是那輕佻的銀發與血紅的眸子總能為他平添幾分不.羁與落拓之感。
誰都不會想到，神明這樣莊重聖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顆藏匿着旖.旎心思的內心——熾熱又滾燙。
小巧、圓潤、可愛。
祂的，伊莎貝妮。
早在祂是光明神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伊莎貝妮的活潑性子。
但打動希瑞爾的，不僅僅是這一點。
——更重要的是，她是第一個關心祂累不累的。
神明擁有數以萬計的信徒，卻只是一只待薅的羊。
只有眼前的魔女會用憐愛與心疼的澄碧眼睛望着祂的神像詢問：“……親親寶貝，你每一天的工作量一定都很大吧？好心疼噢——你累不累呀？”
……
因為這一聲問候，祂不惜和奧弗加德互換了神格。
——光明神悲憫衆生，黑暗神滋.生欲望。
清高的憐憫，卻不渡人。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祂早已厭倦。
銀白色的纖長羽睫淡淡垂下，虛無缥缈的神思在天際游蕩——這是神明難得的放空與追憶。
“……你怎麽還不走呀？”
感受到身邊的神明沒有動彈，伊莎貝妮紅着耳朵回頭，悶悶地小聲問道。
“嗯。”希瑞爾輕聲應道，發出一個小小的鼻音。
聽起來居然有些……可愛。
伊莎貝妮眨眨眼，後知後覺一般松開了握着神明手指頭的手，不大自然地指了指不遠處，結結巴巴道，“那、那裏有東西在發光，我……我想去看看……”
她羞赧地發出了邀約，“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一聲輕笑響起。
古老的英倫大擺鐘在魔女的心間敲響。
厚重、低沉、典雅。
神明淡粉的眸子裏蓄含着不深不淺的笑意，“……嗯。”
低沉好聽的聲音優雅又性.感。
“……嗯？”伊莎貝妮不解地睜大了雙眼。
澄碧色的眼珠子瑩潤着一層薄薄的水光。
愉悅優雅的笑聲響起——黑暗神很少這樣開懷大笑過了——祂彎下腰來，動作輕柔地拍了拍魔女的小腦袋，語氣溫柔、語速适當放緩，“我的意思是，‘走吧，既然你想去，那我們就去看看’。聽懂了麽？”
極有耐心的樣子。
伊莎貝妮幾乎都以為祂是在哄一個年紀只有三歲的小孩兒。
——如果希瑞爾現在不是在和她說着話的話。
魔女一時臉熱，不自在地撇開腦袋。
神明骨節分明的大手掌就這麽停留在了半空之中，沒有任何支撐物的支撐。
但祂也不惱怒，只是好脾氣地勾起嘴角，心情好的如同三四月裏的豔陽天。
明媚又奪目。
燦爛又耀眼。
大手包小手，冷白的大掌覆蓋在暖白的小手上。
現在換成了神明牽引着伊莎貝妮往前走。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不是說想去看看？走吧。”
感受着覆蓋在自己手背上的微涼觸感，伊莎貝妮忍不住垂下眼睑，好半天才輕輕“噢”了一聲。
離得近了，那股光芒更盛，依稀可以辨出光亮的顏色。
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天藍。
卻在無形之中流露出了一股深邃的氣息。
像是夾雜在天空與海洋之間的藍色，帶着點兒深邃的天真，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雜糅在一起，驀地，很吸引人。
黑暗神好像已經認出了那是什麽，略微有些驚奇的目光在伊莎貝妮的身上一掃而過。
卻沒有說話，淡然地保持沉默。
祂确實是一個合格的玩伴——兼守護者。
忽然，這股純粹的藍色開始加深——最終融彙成了深邃的湛藍。
一時之間，光芒大盛。
極亮的藍光刺激着伊莎貝妮的神經，促使她閉上了眼睛。
——可是希瑞爾卻看得一清二楚。
神明不懼任何東西，任何東西都想匍匐在祂的腳下。
綴着珍珠、貝殼還有小海星的手鏈飛到了伊莎貝妮的手上。
光芒逐漸消散，魔女也随之睜開了眼。
柔和且溫軟的奇異觸感在右手手腕處彙集。
——她忍不住将左手覆了上去。
好看有神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水靈靈的。
希瑞爾從這雙綠色的眸子裏讀到了好奇與渴望。
“……這就是龍族守護多年的‘寶藏’。”黑暗神愉悅的說道，語氣輕快，“既然被你給找到了，那就收着吧。”
——反正這本來估計也是會屬于你的。
可愛的魔女卻将眼睛睜得溜圓，不舍地推脫道，“啊……這不大好吧……”
就像是獲取長輩獎賞又不好意思點頭收下的小孩兒，嘴裏念叨着“不要、我不要”，動作和心理卻擺明着“怎麽還不給我？快塞到我的口袋裏吧！”。
尊貴的、無所不知的神明怎麽會看不透她的這點兒小心思？
低低的笑聲響起，希瑞爾有心逗她，道，“那——我幫你去跟艾布特打聲招呼？”
十分想要，但總覺得這樣不太好的伊莎貝妮：QAQ
真的可以這樣嗎？∑( 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