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冠冕禮

“貴安,瑪格麗特殿下。”

朱迪行了個提裙禮,“您今天的表現真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瑪格麗特默認了,她不敢放松警惕,有的人看起來無辜,但不代表對方絕對良善,比如眼前這位。

瑪格麗特:“這次多謝朱迪小姐的幫助。”

西番雅拍賣會時她把自己當做誘餌,就是為了釣沃爾特·奧斯汀這條大魚,為此她不得不瞞着尼娜大半夜翻窗偷偷跑回來,去參加拍賣會,和準備好的謝裏登裏應外合,才把魚給抓住。

但是同時,她并不信任珈藍宮裏的人,所以絕對不能把魚帶回珈藍宮,那麽抓到魚後該把魚藏在哪個水缸,才能不被它的原主人發現呢?

瑪格麗特想到了謝裏登,更準确說是撫養謝裏登長大的朱迪·王爾德。

她讓謝裏登給朱迪的那副珠寶,臺面上的說辭是讓朱迪在她的社交舞會上照顧照顧她,但實際上聰明人知道她在試探朱迪的态度。

畢竟要做這件事謝裏登肯定會跟他姐姐彙報。

而朱迪确實是那個聰明人。

在她的默許下,她把魚藏在了王爾德公爵的城堡裏。

朱迪用羽扇輕抵下唇,彎着眼睛問道:“殿下為什麽覺得我會幫您,萬一當時我阻止謝裏登,或者把沃爾特交出去,您想過這些情況的後果嗎?”

瑪格麗特:“我只是覺得能培養出謝裏登那樣性格的人,多半不是太壞的人,就算太壞也壞不到哪去,不是嗎。”

朱迪輕笑一聲:“殿下,您是我見過膽子最大的人。我還有一個問題,您是怎麽得知沃爾特·奧斯汀就是兇手呢?謝裏登對此也很疑惑。”

瑪格麗特勾了下唇角:“看來我不滿足朱迪小姐的好奇心,今天是沒法走了。”

她看向花園裏開得旺盛的薔薇花,目光有一瞬間的失焦:“因為我是個醫生。”說完她又不是很肯定地補了一句,“如果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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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而已。”

那天她去騎士團撈謝裏登的時候,為了公平,她讓那群公子哥們比試時,有人扯着沃爾特·奧斯汀的衣服,她無意間看到了對方背後的傷。

那是很深的牙印還有抓痕,因為抓的人可能用力過猛,留下了深深的血印條,新舊都有,舊的結了層厚厚的疤,新的還在流血。

雖然沃爾特·奧斯汀很快就将衣服整理好,但那一幕還是印在瑪格麗特的腦海中。

因為她是醫生,她見過很多次這樣的畫面,她給被欺負的女孩治過病,也被請去照看那些施暴者過。

她見過的太多,所以她立刻就能想到那方面的事情,後來在馬車上問過謝裏登後她就知道她的猜想是對的。

在這片大陸上,只要還有階層存在,弱者永遠被上位者随意拿捏。

她無法消除階級,但她可以盡她的努力約束權力。

她和謝裏登一樣但又不一樣,謝裏登是對自己的信仰絕對虔誠,他無法容忍真相在眼前卻去忽略,同樣她也無法忍受惡果在黑暗中滋生,她卻是冷眼旁觀的那個人。

你可以說她是個多管閑事的人,但她只求不愧于內心。

朱迪拍拍手:“聽起來是個很偉大的理想。”

“但您也知道,理想終究只是理想,今天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再大的理想在權力面前也不過是一只小小的螞蟻。更何況,您在登基後背後沒有任何勢力依靠,如果您選擇繼續相信克裏希殿下,那請當我這句話沒說。”

瑪格麗特冷眼看向她:“你想說什麽?”

朱迪:“您清楚我的意思。”

瑪格麗特想要摘下一朵薔薇,卻不小心被薔薇的次紮破了手指,“我之前跟你談過,通過這個機會王爾德完全可以從中獲取利益,因為你們畢竟‘救’了公主,更甚者可以進一步搶奪奧斯汀的領地,但你拒絕了。”

朱迪:“我幫您,但并不代表我想成為其他四家的攻擊目标,萬一因為這件事讓他們聯合起來對付王爾德,那我不是虧了嗎?”

指腹沁出血滴,瑪格麗特任由它擴張,“所以你所圖更大,朱迪小姐,你說我是你見過膽子最大的,在我看來,你的膽子同樣很大。”

朱迪:“利益催使着人們的欲望,畢竟誰都想做那個唯一,包括我。”

“所以殿下,您的回應是?”

良久,瑪格麗特将食指翻轉,一顆血滴滴落在紅薔薇的花瓣上,緩緩墜落,在朱迪以為瑪格麗特拒絕時,她聽到對方說:

“你想要什麽。”

朱迪打開羽扇,扇了扇:“這個就等您登基後再聊了,我幫助您,您回饋我,有來有往才能讓合作更加長久不是嗎?“

“合作愉快,殿下,我相信我們将會是最好的盟友。”

斯格特克王宮

阿比特敲響薩曼莎的卧室門,在對方同意後,他拿着一封請帖走了進去。

薩曼莎沒讓女仆拉開窗簾,“阿比特,如果你所彙報的事情和打擾我睡午覺同等價值的話,你最好快點說,但如果不是,你應該知道我的起床氣。”

阿比特把請帖遞給他,以一種驚人的語速說道:“奧利維亞那邊送來的請帖,請您去參加奧利維亞新國王的冠冕禮,而且要上任的不是克裏希,而是那位瑪格麗特·維爾斯!”

薩曼莎揉揉太陽穴,說:“就這?”

就這?這還不重要嗎?

一個帝國權力的更疊難道不重要嗎?

阿比特突然想到肯尼特的事,他語氣不确定:“難道你早就知道……”

薩曼莎将請帖放在床頭,“把賀禮再翻一倍。”

他準備的賀禮完全符合禮規,這敗家子當錢是大風刮來的?

阿比特只敢在心裏吐吐槽,奧利維亞的國王變成女皇,禮單裏的內容确實要修改一下。

他說:“知道的明白你救過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薩曼莎挑起秀眉:“你怎麽确定她沒救過我?”

離冠冕禮的日子越來越近,克裏希告訴她請帖已經送到各國,瑪格麗特翻了下長長的客單,不出意外地找到那個名字。

手指輕撫過羊皮紙,指尖沾了些黑色的墨水。

她看着名單上被她蹭花的名字,想:

你會來嗎?

薩曼莎·卡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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