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歸豪門第九天
“白先生到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
白煊微微蹙眉, 還沒有來得及擡手推開夏小小，夏小小便已經輕笑着，化成一蓬煙霧鑽入他的神魂意志之中。
她的舉動實在太出乎預料了, 白煊根本沒有來得及防範, 就被夏小小得逞了。
畢竟正如夏小小所說, 她是能夠支撐整個驚悚副本的核心boss, 于人類和鬼怪而言，都是邪神一般的存在。
夏小小有心算計出其不意, 白煊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也實屬正常。
不過此時再想這些也沒有什麽意義了，當夏小小化作煙霧鑽入白煊體內後，白煊的身形就凝滞了, 而後他握着墨染,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宛若冰雪雕鑄的神像矗立在房間之中。
夏小小既已經對白煊生出好奇之心, 便想要親自去探尋真相。
她是個想做就做的人物, 心裏升起了這個念頭, 便立刻付諸于行動。
作為邪神級別的惡鬼，她潛入白煊心神之中的探索，不亞于心魔問心。
白煊便無可抵擋的被拉入到了心神的最深處。
層層霧氣翻湧着化作了一望無際的冰原，冰原之上有地獄的烈火灼灼, 無數面無猙獰的怪物朝着白煊撲來, 他面容冷漠孤身一人迎戰着無窮無盡的怪物。
他手上金色骨鞭已經殘破不堪, 噴濺的鮮血将他月白的衣裳沾染的破爛不堪, 他唇邊有鮮血滴落, 身上也不停地滲出血跡。
這樣孤獨絕望的困境之中, 他依舊身形筆挺的迎戰着無盡的怪誕之物。
他的背後是一道若隐若現半開的門, 門裏隐約有歡聲笑語, 是人間滾滾紅塵之音。
夏小小有些驚訝，她以為白煊說出那些話，必然是有什麽隐藏的委屈或者前塵，所以他才不像那些道德楷模般的正道中人一般，口口聲聲大義，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斬妖除魔。
沒想到對方心境之中，依舊是堅強孤獨的迎戰着怪物，堅韌地守護着人間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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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對方心底堅守着責任和大義，卻不會随時随地的說教強求，這樣的人也确實少見。
“你明明這樣忍住所有的委屈堅守責任，可卻無人理解你，知道你做了什麽，這樣值得嗎？”
夏小小落在了心境深處的白煊身側，指尖輕輕搭在白煊的肩頭，柔美淺笑着輕生詢問。
面前的男人雖然形容狼狽，可依舊冰姿玉骨冷若神祇，他染血的長長睫毛微微顫動，垂下眼簾低聲回答：“我所作所為，無需人理解。”
“高處不勝寒，白煊，你因為生來天資過人就被賦予了守衛的職責，可你終究也是人，你有想過作為一個人，你想要什麽嗎，也許你可以試着放下責任，畢竟人間異能之士不止你一個。”
随着夏小小話音落下，怪誕之物越發洶湧不絕，它們嚣張無比地撲向了白煊，所過之處黑煙滾滾，不斷侵蝕着這片冰雪之原。
“你一個人孤獨的守着這條線，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可能會死？”
白煊垂着眼眸沒有說話，夏小小的笑容卻越深了。
“白煊。”
她白嫩的指尖輕輕捉住了白煊重傷垂落的手：“你雖身處紅塵可卻從未入紅塵，也許你只是從未體會過放下一切的快樂。”
夏小小說出這句話後，冰雪之原上奔騰的怪誕之物盡數化成了滾滾煙霧，它們升騰而起，夏小小和白煊的身影全都吞沒在黑霧之中。
下一秒，兩人手拉着手站在了繁華都市的街道上，穿着校服的夏小小明媚漂亮青春洋溢，朝着白煊笑：“白煊，說好了要陪我一天，你可不能食言啊。”
白煊愣了下，他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看自己，他穿着白襯衫藍長褲，也是一身的學生裝束，像是附近高中裏逃學的學生。
可是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好像他不該出現在這裏，也不該是學生的身份。
但是不等白煊想明白為什麽，他就被夏小小拉着開始在長街上跑了起來。
“白煊，你說好了要帶我去游樂場的，我們也說好了要在摩天輪升到最頂端的時候互相許下心願，你該不會忘了吧。”
身旁的女孩子笑聲清脆柔軟，笑聲落在了白煊心底，他心神微動，恍惚間覺得自己真的有個漂亮的女朋友，也和女朋友定好了慶祝相識紀念日，所以一直恪守校規學生楷模的他，才會破天荒的翻牆逃學，和夏小小一起去游樂場，因為這是他許下的約定。
“好。”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白煊就很快融入自己的身份，他側目看向身旁的女孩，冷淡的唇角也揚起笑容。
抛棄了好學生的身份，抛棄了恪守的一切準則，肆意放浪的在長街上奔跑，這一刻好像卸下所有的重擔，無比的輕盈愉快，整個人都随之飛揚。
他也突然想起來，他之所以會對着夏小小動心，是因為夏小小鮮活明亮，是與他截然不同的張揚随心。
“白煊，快看啊，好可愛。”
夏小小拉着白煊來到了玩偶大熊面前，朝着他揮手大笑：“快啊，給我拍照，拍的不好看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白煊唇角微微揚起，聽話的拿出了手機給對面的女孩子拍照，他剛剛按下拍攝鍵，就被夏小小拉走了：“走呀，我剛剛看到賣糖人的，我們一起去嘗嘗吧。”
白煊就踉跄着被夏小小拉去了糖人小攤面前，兩個人牽着手看着攤主做了兩個小糖人，一個像白煊一個像夏小小。
“白煊，你看我。”
夏小小捏着像白煊的小糖人，當着白煊的面啊嗚一口，咬掉了糖人白煊的腦袋：“哈哈，我把你吃掉了。”
白煊沒有生氣，只是定定地瞧着她，然後他突然傾身，咬住了夏小小唇邊另一半糖人腦袋。
夏小小受驚的睜大了眼睛，白煊輕輕一咬，咬碎了半塊糖人腦袋，而後低聲輕笑了起來：“你只吃掉了半塊，不算。”
夏小小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嗔怒地睨了白煊一眼：“白煊，你過分了啊。”
白煊凝視着她，舔了舔唇邊的糖渣：“是你先說要吃掉我的。”
氣氛陡然變得微妙起來，兩人互相對視着，突然察覺到了這句話好像有點奇怪，一時間誰都不肯說話，雙頰都有些泛紅。
好一會兒白煊才移開視線淡淡道：“走吧，摩天輪項目要開始了，你不是說還要許願嗎。”
“啊，對呀，我要許願……”夏小小笑着拉住了白煊的手，促狹道：“我要許願白煊一輩子都聽我的話。”
白煊不置可否，眼角卻漾起一絲笑意。
一輩子啊……
高大的摩天輪在白雲下悠悠轉動，兩人并排坐在小小的摩天輪包廂中，看向外面藍天白雲。
摩天輪越升越高，城市的美景一覽無餘，高樓大廈變得渺小無比，房屋田地也宛若精致的玩具，這一刻無比的平靜與幸福。
夏小小看着外面悠悠藍天，突然轉頭笑着同白煊道：“白煊，留下來吧，我們永遠這樣幸福快樂好不好？”
白煊定定地看着她。
“抱歉。”
他低聲回答：“謝謝你讓我體會到平凡的幸福，但這并不屬于我。”
随着白煊話音落下，眼前的幻境便如同迷霧消散，他們重新回到了那片烈火與地獄黑暗缭繞的冰原之上。
白煊支撐不住噴了一口血，跪倒在冰原上。
夏小小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她臉上仍舊挂着柔美的笑容，可是眼神和表情卻說不出的邪氣：“白先生，你的神魂已經如此了，何必苦苦支撐呢。”
雖然他們一人一鬼不知道為何會回歸現實世界中，可是當初白煊是報了必死的決心封印游戲的，只是後來游戲封印了，白煊和她也同時脫離了游戲。
但是封印如《無限噩夢》這樣的驚悚游戲，白煊又怎麽不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雖然這位玄門巅峰的天師看上去依舊骁勇強悍，高高的位于巅峰之處，可實際上驚悚游戲之中永不停歇的與厲鬼戰鬥，封印她這個邪神，遭受驚悚污染，白煊的力量也早已到了強弩之末。
他也許并不會修為散盡陷入死亡，可他的身體和精神也絕不如他表現的這般平靜無波，也許早在不知道何時的時候，白煊已經悄無聲息的被污染了。
他只是在苦苦支撐，不讓自己陷入到瘋狂之中，盡心盡力的守着心底的那道門，免得給原本就不太平的凡塵帶來更多的驚懼。
方才夏小小趁他不備探入他神魂之中，自然也察覺到白煊神魂之中潛藏的裂縫。
她利于邪神的力量編織了一場幻夢，引誘着白煊進入幸福虛幻的人生之中，如果白煊沉湎于幻夢之中，就會永遠留在夢裏再也不會醒來了。
以夏小小的力量編織出的夢境細膩而又真實，身處其中的人産生的所有感情和記憶都是真的。
她沒想到白煊如今的情況，竟然也能從夢境中掙脫出來，并且一點沒有動搖心智。
白煊擦了擦唇角的血，眼神淡然：“夏小姐不用太過心急，白某距離撐不下去為時尚早。”
夏小小彎腰捧起白煊的臉，邪神的雙眸是誘人堕落的純粹黑暗：“放棄吧白煊，只要你放棄，就不會再痛苦了，你可以做自由自在的自己。”
白煊微微蹙眉，他身上泛起瑩瑩金色光芒，而後金光化成金色的屏障，直接将夏小小彈開了。
他掌心的金色骨鞭化成了古樸長劍，白煊拄着長劍站了起來，擡起袖子擦幹了臉上血跡：“夏小姐，我現在也在做自己。”
“你已探過我的心境，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随着白煊話音落下，無邊的冰原開始坍塌，周圍是旋轉的白霧，夏小小被白煊彈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小展廳中。
夏小小淺笑：“白先生何必這麽不客氣。”
“若是夏小姐客氣一些，不要随随便便探我體內，我也不會如此。”
小展廳中的白煊從靜止中蘇醒，擡手擋開了近在咫尺的夏小小。
因為剛從幻境問心中蘇醒，他沒有意識到手中握着墨染，擡手阻隔夏小小的時候，墨染便撞上了夏小小。
墨染撞上夏小小後，發出了可怖的黑色光芒，瞬間吞沒了夏小小。
作者有話說：
夏小小：精神攻擊no·1
白煊：物理攻擊no·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