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想讓我上熱搜嗎?

離婚。想離婚。

想和你離婚。

先傻的不是沈懿, 而是姚粒,愣是被林光希吓傻了。

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睡懵了還是最近忙着團戰疏于和朋友交流,直到林光希說離婚前他都沒感覺到有什麽異常, 更沒看出來林光希心裏一直裝着這種心事。

所以今天才來找他喝酒是嗎?姚粒緊張得抓住自己的睡褲, 懊悔自責為什麽沒發現光希的異常, 要讓他喝醉後當着沈先生的面說出要離婚這種話。

“沈先生……光希是喝醉,他喝醉、了說胡話呢。”姚粒看着沈懿沉郁的臉色,吓得舌頭都快打結了。

沈懿沒有理會姚粒,他一手攬着林光希的後腰緊緊将他桎梏在懷中,一手捏着他的下颌強迫他擡起頭,幾乎是咬着牙問:“你想跟我離婚?”

林光希迷蒙地眨眼,“嗯。”

他喜歡沈懿, 可沈懿喜歡作精, 不想讓自己泥足深陷了。

沈懿心痛如刀絞, 連呼吸都牽扯得五髒劇痛, 回想從醫院接他回來的種種,他完全察覺不到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裏, 光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産生離婚想法的。

一開始嗎?失憶後自己對他來說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他想離婚不奇怪,甚至還跑去游戲社區發帖求助。

可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相處得很好,沈懿甚至幾次覺得光希已經開始喜歡他了。

他去探班的時候, 曾哭着跟他說不想分手。明明有更簡單便捷的方法澄清緋聞,他卻選擇公開他們的婚姻。昨天晚上接受自己求婚的時候,笑得那麽開心,仿佛他們真的是濃情蜜意的的愛侶。

原來這些都是假的嗎?

就像他那些作精小手段一樣, 都是用來穩固自己對他的寵愛, 好讓他得以喘息, 伺機等待和平分手後遠離自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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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同意呢?”沈懿眼神越發幽深。

林光希被他捏着下颌差點不自覺流口水了,歪歪頭掙脫他,在沈懿的肩上左右蹭了蹭臉頰,擦去不存在的口水,悶悶道:“那就算了,那我就再等等叭。”

果然。

沈懿心如死灰,連呼吸都在痛。

就算失去記憶,一切阻擋在他們這份感情裏的溝壑都不忘記了,不存在了,也還是想離婚嗎?

這麽長的時間,就對他一點點感情都沒産生嗎?

“沈先生……”姚粒看看不知死活的林光希,再看看神色愈發冰冷痛苦的沈懿,站在那快要被吓哭了。

“我先帶他回去,今天麻煩你了。”沈懿沒什麽表情,抱着林光希往上一托,像以前一樣,似乎抱了滿懷的玫瑰,又和以前不一樣,心裏身上全都在痛。

姚粒追了兩步就不敢追了,也沒有立場去追,眼睜睜看着沈懿抱着林光希進了電梯,急得一腦門汗。

他趕緊給臧一凡打電話卻一直打不通,在家裏慌得六神無主。

電梯裏,林光希被這個姿勢抱得很難受,他擡頭看看這狹小有限的空間,難受地吐出一口酒氣,哼哼道:“放我下來……”

“想吐嗎?”沈懿見他能自己站着,便将他放下地。

林光希也不知聽沒聽見,腳一沾地就習慣性地往沈懿身上靠,蹭着他的肩頭就想睡覺,說話也咕咕哝哝地不清不楚。

沈懿心情沉重地攬着林光希,在步入寒風前将他的扣子系上,免得喝酒後見風,醒了會頭疼。

上了車林光希就直接歪在副駕想睡覺,沈懿一言不發地發動車子回家。

林光希睡睡醒醒,睜眼看一眼外面的夜景,發現還沒到家就閉上眼睛繼續睡,睡了一會又醒過來看看。

沈懿語氣深沉,“困了就睡吧。”

“那你怎麽辦?”林光希閉着眼咕咕,“我怕我睡過去……醒不過來,你、又抱不動我。”

沈懿苦笑一聲,右肩的槍傷似乎也成了一個笑話。

一路上無言。

到家的時候,困極的林光希已經睡熟了。沈懿俯身解開安全帶将他平穩地從車裏橫抱出來,右肩傳來再大的痛楚都能竭力忍下,要是把懷裏的人摔了,他只會面臨更大的痛苦。

進門後沈懿将林光希輕輕放置在卧室床上,放輕了動作給他脫去外套,讓他睡得舒服點。随後又進洗手間擰了把毛巾出來,給他擦臉擦手。

他握着林光希的左手仔細擦拭的時候,低頭看着不過将将戴了一天的婚戒,陷入長久的沉默裏。

這枚婚戒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林光希的手上。

沈懿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從林光希無名指脫下,徹底分離的那一瞬間,沈懿痛苦得無以複加。

他俯身親吻林光希的無名指,眼中蓄滿了熱淚。

林光希喝的不多,睡熟後并沒有什麽不良反應,除了呼吸間淡淡的酒氣和緋紅的臉頰,跟平時睡熟了一樣,偶爾還會翻個身,嘴裏咕咕哝哝的。

沈懿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他低頭撫額,落了一手心的淚水。

如果離婚是你的訴求,我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沈懿決然起身離開了卧室,他進廚房從冰箱裏找到了那份被他藏起來的離婚協議,摸起來刺骨的寒冷。

當初醫生說林光希失憶的原因時,沈懿就懷疑過,自己算不算造成光希失憶的痛苦經歷之一。

現在想來,應該是算吧。

光希就連失憶了也只想離婚,那他失憶前,究竟在自己這裏受了多少煎熬?

這段婚姻也确實沒有存續的必要了。

沈懿生怕自己反悔,回到卧室将離婚協議放在床尾,最後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老婆,轉身離開了。

他出去後給文森打了個電話,“在哪?”

文森聽得出沈懿聲音不對勁,皺眉道:“剛到家,怎麽了?”

“出來喝酒,老地方。”

老地方是以前沈懿和文森剛回國的時候經常去的酒吧,文森的表親開的。沈懿結婚後就不怎麽出來喝酒了,直到一年多前又時不時叫上文森去喝幾杯,确定要和光希協議離婚的時候那天晚上,沈懿幹脆在酒吧灌了一夜。

直到光希失憶了,倆人再也沒在酒吧聚過。

文森撂下電話就趕緊過去了,聽沈懿那個語氣,倒像是跟光希要離婚時的狀态差不多。

到了酒吧,避開喧鬧的人群,文森在包廂找到已經開始自己喝悶酒的沈懿,車鑰匙往桌上一撂,“怎麽了?”

沈懿沉默着,面無表情,默默倒了杯酒才說:“光希想和我離婚。”

文森挑眉:“光希恢複記憶了?”

“沒。”沈懿自嘲地苦笑,“想離婚,跟恢複記憶有什麽關系?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他命裏的人不是我。”

文森煩惱地将金發盡數捋到腦後去,給自己倒了杯酒後猛灌一大口,咬着牙認真道:“你離婚不是小事,拿離婚證之前必須要告知董事會。你确定了沒有,真要跟光希離婚?別又搞出上次的烏龍,我巴巴在董事會上說了,我們董事長要離婚了,大家做好心理準備,結果你轉頭不離了。”

沈懿道:“你就只關心這個?”

文森嘆氣:“你別的事我關心的着嗎?大學的時候我是不是就說了讓你別執着光希,他指不定連你是誰都忘了。我是不是說對了?回國後他不記得你了吧。你為他挨一槍,你為他把大學四年的心血都毀了,他知道嗎?你講過嗎?你要是不想離婚,現在就回去告訴光希,你肩上那一槍是怎麽挨的,攀星是怎麽差點不存在的,我保證他不管恢不恢複記憶,這輩子他都不會主動跟你離婚。”

“你沒有愛過一個人,你不懂。”

“我跟你出謀劃策呢,你捅我刀子幹什麽?”

沈懿眼中波光流轉,不知是淚意還是酒醉,“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一張結婚證。”

“我知道,你愛光希,也希望光希也愛你。”文森沒有參與過他們的感情,此刻卻也有些感同身受的疲憊,“那他就是不愛你,你還能不活了?要我說,你當初要是能當斷則斷,痛苦一陣子,過去就過去了,何至于疼這麽些年。”

“我以為光希失憶了,是一個機會。沒有那些阻礙,他也許會愛上我。”沈懿指尖在杯沿輕點,兩眼失神。

他怎麽舍得告訴光希那些事情,像道德綁架一樣把他困在自己身邊,弄得兩個人都可能會痛苦一生。

文森道:“他愛了嗎?”

沈懿:“他今天說想跟我離婚,半個攀星都不要了,只想離婚。”

文森嘆氣,也跟着開始喝悶酒,這兩人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淩晨四五點的時候,林光希被腹部一陣疼痛折磨醒。他從床上彈坐起來,開了燈發現沈懿不在,他捂着肚子滾出去找了一圈也不見人,有氣無力地叫幾聲自然也沒有人回應他,這才确定沈懿不在家。

林光希又冷汗涔涔地滾回卧室,打沈懿的電話,關機了。

他疼得完全沒辦法去想沈懿的去向了,趕緊給姚粒打了個視頻電話,幸好姚粒緊張得睡不着,立刻接起。看到林光希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的樣子,再次吓傻,“沈先生打你了?!”

“什麽鬼?我肚子疼!你趕緊來接我一下,沈懿不知道去哪了。”林光希疼得抽冷氣。

姚粒連忙蹦下床衣服都沒換,随便批了件羽絨服外套就往外跑,着急忙慌道:“好好好你等着我馬上就過去!”說完他一愣,罵道:“你是不是傻!我從這裏過去得多久啊!島上不是有醫院嗎,你趕緊打120啊!”

林光希以頭搶地趴着,“你想讓我上熱搜嗎?而且我剛跟沈懿公開,獨自一人被120拉走,沈懿不得被罵死?”

作者有話說:

二更來咯——

上次中獎名單:茶茶和西柚  言七茶;

兩位小天使注意查收——

啾咪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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