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小節

公元557年,陳霸先代梁稱帝國號陳,建都建康。形成周、齊、陳三國鼎立的局面。陳國初建,士氣十足,兵分兩路,分別攻打周國和齊國。

正是寒冬臘月,大雪封山,陳國軍隊皆為北上攻周的南方人,受不住嚴寒,且大雪不利于戰勢,戰役暫停。

紮住在山坳間的軍營,周旗高挂,守備森嚴。大将軍宇文執在帳中,右手轉着兩顆晶瑩剔透的白玉手球,左手拿着毛筆,标記戰區地圖,謀劃戰術。此時,一匹快馬沖進軍營,馬上之人,匆忙落馬,跪在帳門前,大喊道:“将軍,齊國急報!”

宇文執聽到“齊國”二字,劍眉一挑,臉色微變,放下手中的毛筆,喊道:“進來!”

“報告将軍,屬下暗中潛入齊國,終于在悅川宮發現老夫人。”

宇文執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歡喜,自言自語道:“終是沒有白費我這麽多天的打探。”又問來報的士兵:“老夫人在悅川宮可好?”

“齊國将吃穿都備齊給老夫人,只是身邊沒有伺候的人。”

士兵口中的老夫人,是宇文執的生母,被齊國虜去做了人質已經有一年了。宇文執自小被母親撫養,十分親切,正是考慮到自己的母親被困在齊國,所以一直沒有對齊國出兵。

“沒将老夫人關到牢房裏就好。想這齊國也不敢與我周國抗争。”宇文執笑道,“好好,來人吶,去把全将軍和袁将軍叫到我帳中!”

趁二位将軍來的這間隙,宇文執問道報信的士兵:“近來可有進入齊國宮中的好時機?”

“回禀将軍,齊國大将華羽先大敗陳軍,三日後領軍回邺城。是個潛入的機會。”士兵回答。

宇文執想了想自言自語道:“我可以趁這個機會,扮成士卒,混入軍中。在齊國擺慶功宴時,從悅川宮救走老夫人。”

士兵說完沒多久,兩位将軍就來了。宇文執道:“把你們二人急招過來是有一件私事想要二位将軍幫忙。”

且不說整個周國的軍權都在宇文執手中,周國國主宇文蒼病故,因為自己的兒子尚且年幼,就遺命宇文執輔佐。所以,如今雖然是宇文蒼的兒子宇文朗做周國皇帝,宇文執卻是大權在握。

聽到宇文執這麽說,二位将軍急忙跪下行參拜之禮。袁慈答道:“将軍說哪裏的話,将軍的事,無論是什麽事,屬下都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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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宇文執招呼二位将軍起來道,“我離營幾日,去齊國救老母親,此去齊國,消息若是走漏,必然會有敵軍趁機入侵。”說到這裏,袁慈忙道:“屬下定把這消息封住,将軍放心去,不用為軍營之事擔心。百善孝為先,将軍此行是盡孝,相信孝心定能感動上天,讓我軍贏得此戰勝利。”

全遠祺不屑地瞥了一眼袁慈,從鼻子裏出了一口氣。

宇文執笑道:“我定然是相信袁将軍的,不然就不會叫你過來了。我此去齊國,就全靠你在營中主持大局了,從今天起,你就住在我這帳中,對外對內都打着我的名號就是了。千萬不能讓敵人知道我離開了軍營。”

袁慈堅定地答道:“是!”

全遠祺走到宇文執身前,兩眼生媚,嘴角含笑道:“這事兒都安排到袁将軍身上去了,将軍叫我來您帳中有何吩咐?若是沒有,屬下可就要回去了。”語氣全然沒大沒小。也怪宇文執對這個權将軍寵愛有加,全遠祺在宇文執面前放肆慣了,早就不顧那些君臣禮節了。

這全遠祺,年少時就有不同于一般孩童的聰慧,又習了一身好武藝,年紀輕輕就立下不少戰功。如今才二十幾歲,就能時刻伴随大将軍宇文執左右。但這全遠祺長相俊美,眉清目秀,體态輕盈。也有傳言說,這全遠祺雖戰場上本事強,誘惑人也有一手,不然家中并無高官,他卻能年紀輕輕就陪伴君王左右。而且與宇文執之間似乎沒有大小之分,甚至多次,要宇文執來哄這個地位低的小将軍歡心。宇文執不顧軍中有人閑話,常常親切地叫全遠祺為“遠祺”。在這個地方割據,戰亂頻仍的年代,很多軍人長年在外打仗,根本就見不到自己家中妻兒老小。有關系好的戰友,就常常夜裏睡在一起。士卒尚且如此,更何況從小養尊處優的貴族呢?

“遠祺,叫你來了,哪有再叫你空手回去的道理?”宇文執拉住正要離開的全遠祺,“你回去收拾一下,與我一同去齊國。我的身邊少了你可不行。”

“大将軍,屬下可不敢當。屬下只知保護将軍,其他都不知。若是您身邊換了人,也是一樣的。”全遠祺說完就離開了帳篷。宇文執知道全遠祺的性格,他是去準備了。全遠祺雖然在宇文執面前沒大沒小,但是做起事來,絕不馬虎,不然,僅憑全遠祺的外貌,怎麽可能可以讓目中無人的宇文執如此重用他?宇文執便叫人來為自己換上齊軍的服飾。

兩人躲在齊軍回城的必經之路上,趁齊軍休息時,混入齊國的浩浩大軍。

齊國大将華羽先,領軍平定陳軍,戰捷歸來,還虜來了陳國一員大将。齊主高溍親自出城迎接,并擺酒設宴,冊封加賞。此次同行平定戰亂的還有大将軍容成耀和四王爺高奕瑄。

三位将軍得到特許,着戰時铠甲,攜戰時兵刃,帶着所有參加戰役的士卒,進宮受賞。只是士卒被安排到大院裏吃酒,而大将與齊主一起在宮內慶功。宇文執跟随着大部隊,眼睛卻直盯着齊主的宮殿。齊國宮殿富麗堂皇,侍從守衛無數,雖是戰亂頻仍的特殊時期,齊國國主卻驕奢淫逸,建造宮殿,買進奴仆,從不節儉。全遠祺見宇文執擡着頭發呆,便低聲問宇文執:“将軍看什麽呢?”

宇文執緩緩道:“這個宮殿,總有一天,會成為我周國的。”宇文執在他人領土上說出這樣的話,讓全遠祺一驚,再放肆也該有個限度吧?低聲叮囑宇文執說:“将軍還是謹慎為好。”宇文執瞥了一眼全遠祺,跟上大家的腳步。

三位将軍進了大殿,拜了齊主,便賜座開始上菜。華羽先是主将,坐在上座,離齊主最近。其次是老将軍容成耀。高奕瑄雖是王爺,卻坐在最後。三人的對面,坐着剛剛束發之年的太子高柯,其次是與高溍一起長大的高奕瑄的大哥高奕瑜,之後是齊主的寵臣何正茂。再往下,兩邊都有齊國大大小小的武官。

大家都落座之後,齊主道:“此次平定陳軍,大将軍華羽先立下大功,朕封你為平原郡王,容成耀是身經百戰的老将軍了,封賞也有多次,這次朕就封你為安林王。至于老四高奕瑄,想你也沒什麽封位,朕就封你為昌黎王……”齊主說到這裏,太子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作揖道:“父皇,孩兒覺得此事不妥。”

齊主問:“哪裏不妥?”

太子看了一眼高奕瑄道:“想來四堂兄本就是王爺,若是封賞,也該有個不同于他人的場合來封賞。如今大家都接受封賞,于四堂兄一塊兒封位,怕是讓子民覺得父皇偏袒将士,對四堂兄是例行封賞。知道的,四堂兄是為國為民,誓死殺敵得來的封賞,不知道的,還以為四堂兄是為了這個封號,才去軍營之中的呢。”

太子說完,齊主的臉色明顯不好看,在齊主高溍開來,給高奕瑄這麽個封為已經是擡舉他了。這四王爺在皇室之中是最不受寵愛和尊重的。如今是戰亂頻仍的年代,需要的是五大三粗,威嚴兇惡的大将軍,這四王爺偏偏細皮嫩肉,白白嫩嫩的,相貌柔美也就罷了,連那聲音都是柔柔細細的。齊主本就不喜歡他,想着只要在禮節上給個封賞就是了,偏偏這個太子就是喜歡高奕瑄,齊主話還沒說完,太子就為高奕瑄鳴不平了。

高奕瑄知道齊主對自己的看法,便忙回答道:“太子言重了,皇上對屬下的封賞,屬下并無不滿,多謝皇上封賞。”高奕瑄自己領了賞,齊主自然高興,立即讓衆大臣開始吃酒,太子也沒了辦法,極不樂意地瞥了一眼高奕瑄,坐了下來。一旁的何正茂笑道:“太子為他請賞做什麽?他還不樂意。您這不是自讨苦吃嗎?”

“你住口。”太子不滿道。眼神全灌注在高奕瑄身上,看都不看何正茂一眼。何正茂讨了個沒趣,待人斟了酒,讨好皇上去了。

容成耀端了酒,第一杯先敬華羽先,兩人在戰場上合作過多次,華羽先擅長用計,可以利用天時地利人和,以一敵百;容成耀擅長用武,身經百戰,武藝高強,可以用手中兵刃,以一敵百。兩個人合作多次,戰無不勝。敬過華羽先,便又來一杯,敬高奕瑄。高奕瑄是皇室之子,長相文弱,又是跟容成耀初次合作。初見高奕瑄,容成耀十分不滿。心想,要這柔柔弱弱,嬌生慣養的小相公來戰場,不是拖咱們後腿嗎?可這四王爺一上戰場,就如草原上的豹子,縱橫沙場,殺敵虜将絕不手軟。讓所有因他面容而輕視他的人,後悔莫及。高奕瑄的武技,就連殺敵無數的容成耀,也自嘆不如。

大将敬酒,高奕瑄心裏自然高興,立即端起酒杯,道:“大将軍不嫌棄小王的拙技,就是對在下最大的贊賞,受大将軍敬酒,小王實在不敢當,小王還想在戰捷之後,與容成兄結為兄弟呢。”

聽到兄弟二字,容成耀大喜,笑道:“我與羽先也是一見如故,早已成為結義兄弟,見到王爺之後,在下也有此意,可想到王爺的身份,又不敢高攀,今日王爺能提出此事,在下求之不得啊。”随即告訴華羽先,三人一同幹了一杯酒,算是結為兄弟。容成耀最為年長為大哥,華羽先比容成耀年幼些,為二哥。高奕瑄是加冠之年,年紀最小,成為二人的三弟。

朝堂之上,地位尊卑有別,三人皆不敢聲張。宴席散了之後,三人在宮門口道別之時,容成耀拱手作揖道:“在宮中設宴,不便多聊。待他日來寒舍小聚,咱再話兄弟之誼。”華羽先回禮道:“太好了,打仗這麽久,湊沒有好好休息,改天去你那裏,讓嫂子準備好酒,我們兄弟好好喝一頓!”

高奕瑄心裏雖歡喜,卻不善言語,又看到兩個人這麽親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便只微微一笑,點頭算是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三千開新坑了,至于以前的坑,我會努力把它們填滿。。。這篇不會斷更。因為覺得寫古人的同人文有點不尊敬,所以全部換了名字,也其實就只是借了當時的背景和部分歷史事實。純屬虛構,博大家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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