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語驚醒
盛闌珊最近的心情很好。
雖然回國發展的決定做得匆忙,但如今怎麽看都是個良策：在《怦然聲動》的精彩表演給他在中國的人氣打下了極為良好的基礎，再加上盛闌珊在節目中時不時表現出的專業素養，以及和外表截然相反的暴躁脾氣中表現出的反差萌,他乃至AC樂隊在國內的爆火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短短半個月,數個社交媒體全面漲粉就不用說了，就連以前的實體和電子專輯銷量都又經歷了一波暴漲，甚至連美國的粉絲都因洩憤而天天在推上鬼哭狼嚎做宣傳,惹得幾個和AnotherChoice向來不對付的樂隊一陣眼紅。
一想到那些明明實力不如自己,只會張口嘲未成年閉口諷小矮個的讨厭鬼們如今也起了向外發展的心思,盛闌珊就不禁暴爽,愉悅程度直逼在節目中把陳桑若壓的喘不過氣了。
沒錯,盛闌珊為了嘲諷陳桑若真的很努力了,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咄咄逼人,他幾乎抓住了每一個陳桑若在評論選手表演時說出的專業疏漏，每當盛闌珊有理有據又振振有詞地反駁時，他便能愉快地看到對方明明被氣得咬牙切齒卻硬要沖自己虛心微笑的場面。
然而與陳桑若避之不及相反，那個叫舒楠的家夥倒是一直逮着盛闌珊咬,簡直猶如一個活體ETC般無時無刻都在擡杠,簡直把原本的天然呆人設抛到了九霄雲外去。絕不肯吃虧的盛闌珊一開始還想怼，後來就直接把對方當成小醜般無視——畢竟有和舒楠糾纏的時間,他還不如想想怎麽引誘陳桑若答應和自己進行學員PK呢！
這三人之間的奇妙互動顯然成為了節目的新賣點，再加上尚宇宙興高采烈地煽風點火，莫雲被逼無奈地打圓場，《怦然聲動》這一季剛剛播出就火遍了全網。無數路人都前來參觀這五位導師之間的奇妙氛圍,甚至有好事者把盛闌珊、陳桑若和舒楠三個人組成了三角CP，美名其曰招惹是愛情的直接體現。
啧，現在的人要不就追捧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手腕上的名字,要不就崇尚一些虛幻無謂的可笑行為……盛闌珊覺得自己下一首嘲諷愛情的歌曲靈感又有了，他想想自己那些陷入瓶頸的半成品情歌，果然，比起寫一些甜甜的流行抒情，他還是更适合創作些宣洩情感的搖滾。
嗯，起碼在和小魚哥哥和好之前是這樣吧。
一想到今天就要殺青的謝虞，盛闌珊的臉上不由得冒出了騰騰熱氣。他剛才一錄制完節目就沖回化妝間，換上康納精心準備了很久的學院風襯衫長褲，顏色還特別心機地撞了以前兩人的高中校服。
他的發型更是修成了學生時代柔軟蓬松的樣子，黑亮的小腦袋看上去就很是好摸，和之前那或綠雲罩頂或深紅不羁的叛逆風格簡直是天差地別。
這也難怪尚宇宙剛走出休息室就愣在原地了，張口就是一句：
“你誰？”
一旁的莫雲則恍然點頭，不得不說，雖然他和盛闌珊已經一起錄制好幾期節目了，但此時才能說再次看到了記憶中那個漂亮可愛的高中生弟弟，他一瞬間竟有種穿越時光的錯覺。
“？以後請戴上眼鏡再出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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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覺果然還是錯覺，盛闌珊一開口，莫雲就回到了即将奔三卻依舊單身的現實裏。
“我又不近視！”
被怼了的尚宇宙反而安下了心，他打量了盛闌珊良久，頗有種自家愛豆人設崩塌的微妙感：
“你是等會兒有什麽回憶青春之類的通告嗎？”
就算是有也不應該打扮成這種英倫風的優等生形象啊！在尚宇宙心中，盛闌珊在學生時代也一定是狂霸酷炫拽的，肯定穿着吊兒郎當的校服，每當遇到過來調戲的色狼就沖上去給對方一頓爆錘。
“可你學生時代應該不是這樣的吧？虛假營銷不好哦。”不，他學生時代真的就這樣。
莫雲看似面不改色，實則在心中瘋狂腹诽。
“……要你管！”
盛闌珊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他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哪怕穿得乖巧也和以前判若兩人，向來直來直去的他在這難得的小心機面前不禁有些羞愧——但為了謝虞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堅信小魚哥哥還是比較喜歡自己以往的模樣。
“走開走開，我趕時間呢。”
他可打算晚上直接在舉行殺青宴的酒店門口等謝虞，先給對方一個驚喜，再用之前也做過無數次類似的事的回憶消除五年的陌生與尴尬，然後順理成章地和好呢……唉，盛闌珊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好心機。
在滿是嫌棄地揮走了擋在前面的尚宇宙後，盛闌珊同莫雲笑着告別離開，兩人看着他連背影都擋不住的歡快和愉悅，那從未見過的興致勃勃的模樣着實令人生疑：
“LAN這是打算去幹什麽啊？”
要不是最近一直在聽AC樂隊那些諷刺靈魂伴侶和嘲諷愛情的大作，尚宇宙幾乎要以為盛闌珊正興高采烈地去約會。
“……可能，是去見心上人吧。”
“哈哈哈哈哈你別搞笑了他那注孤生的樣子怎麽會有心上人！”
“那賭一下？”
“好！誰輸了誰就在節目最後一期當着所有學員的面說對方是自己的偶像！”
信心滿滿的尚宇宙已經開始幻想起來觀衆們吃驚的模樣了。
莫雲則愉悅地勾起嘴角，這可能就是自己藏得住事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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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珊。”
“……你叫我什麽？”
“……盛闌珊。”
面對眼前人危險地眯起的雙眼，陳桑若十分有眼色的改口道，他沖着盛闌珊溫柔地笑了笑，語氣懇切：
“我可以找你聊一聊嗎？”
“不可以。”
盛闌珊幹脆利落地拒絕，還沒出錄制大樓就被攔下的他，深深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找準了自己打算去求和好的時機：
“我有事，而且就算我不忙也沒有和你聊天的興趣。”
“你果然很讨厭我啊。”陳桑若有些失落的低頭道。
？？事到如今這家夥在說什麽顯然易見的話呢。
盛闌珊有些無語，但他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沒想到他剛打算轉身離開，就聽到了陳桑若用那柔婉到惡心的聲音道：
“是關于阿虞的事。”
“……”
被抓住軟肋的盛闌珊只好随了對方的意，和陳桑若一起到了個鮮有人至的雜物間裏，他知道這其中可能會有什麽陷阱，但他不顧一切地想要聽到任何和謝虞有關的事情來彌補這五年的空白，更何況還是從一個替代了自己陪伴他五年的人口中——從他的靈魂伴侶口中。
“有話快說，我還要趕飛機。”
“你今天應該沒有通告吧？”
不過之前一直很忙就是了，忙到讓陳桑若嫉妒。被無數資源堆砌，絞盡腦汁搶占先機才紅起來的陳桑若從來無法想象盛闌珊如何能孤身一人在美娛站穩腳跟，更無法理解他什麽營銷都沒做，卻能在剛一回國就獲得巨大的人氣。
別說相關的音樂綜藝和舞臺演出了，據陳桑若了解，時尚雜志和廣告代言最近也在頻繁地和盧修仁接觸，而且都是國內一線……至于國外？AC樂隊身上早就背了好幾個美區代言了！
據說還有電視劇想找盛闌珊去客串，這不是胡鬧嗎，他一個唱搖滾的能懂什麽演戲，客串在酒吧賣唱的窮鬼嗎！
陳桑若腦子中翻來覆去地閃着各種嫉妒的陰暗想法，絲毫不顧自己才是那個剛出道就在各種通告中瞎轉，靠選秀節目火起來卻連樂譜都不認識，靠演戲固粉卻只會面癱瞪眼，幹啥啥不行賣慘第一名的國內第一花瓶。
“你倒是對我很關心啊。”盛闌珊雙手抱臂冷笑道：“怎麽，分手之後沒人捧你了來眼紅我的資源了？還是那句話，你要是願意出演我新MV的男主角，給你找兩個代言也不是不行。”
“你一個剛回國的……”
剛想反駁的陳桑若突然想起了盛闌珊哪怕再不受寵，也是在權勢中長大的盛世集團小少爺，哪像普通人家出身的自己一般需要左右逢源。
他強行按下心中的不屑與嫉恨，頂着對方那毫無掩飾的諷刺目光，笑容溫柔親近：
“是這樣的，阿虞今天不是殺青了嗎，我記得你們兩個是鄰居，就想問問你能不能等他回家之後帶我去見他。”
陳桑若有些苦澀地低頭，雙手合十地期待道：
“阿虞無論如何都不肯聽我解釋，他那些朋友又對我有偏見，覺得我家世不好配不上他……所以我就只能來找你了，雖然你和阿虞很久沒見了，但我經常聽他說你是他關系很好的鄰居弟弟呢，如果是你要求的話，阿虞一定會見我的！”
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
被一連串的蓮言蓮語砸懵了的盛闌珊已經來不及生氣了，他想質問陳桑若為什麽覺得自己會幫他，他想諷刺陳桑若被歧視絕不是家世的問題，但他此時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仿佛被不經意說出的幾個字上，那看似輕描淡寫，卻宛如尖刀般刺入了本來柔軟的心。
盛闌珊臉色發白：
“你剛才說，小魚哥哥說我是他的什麽？”
陳桑若勾起嘴角：
“關系很好的鄰居弟弟啊，阿虞是獨生子，多虧了你才能體會到當哥哥的感覺呢。”
在這個瞬間，盛闌珊已經無法感受到血液的運行。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的謝虞：殺青了殺青了殺青了電話電話電話怎麽還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