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确認孫翔宥進入安親班之後,她打電話向張雅真請了一個小時的假,立刻回到公寓,打開行李箱的最底層,裏面有三把長短不一的手槍,她拿起迷你左輪手槍,收在大腿上的槍套中,之後把行李箱放回床底。

她再度回到原地,試圖尋找那股殺氣的來源,但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殺氣了。

她曾一度以為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為了一探究竟,她依着當時的感覺尋找對方可能在的位置,最後來到一棟透天厝前方。

這戶人家平日只有一位老奶奶在家而已,梁惟喬走到後方,她在牆上看到了腳印。早上下了一場雨,想來是對方的鞋子沾了沙土,這才留下了腳印。

她看了下左右沒人,悄悄攀爬到三樓頂樓,只見頂樓上的腳印更為明顯,看來是一個人。

看到地上的煙蒂,她走了過去。

沒錯,那個人當時就站在這個位置,原來她的直覺無誤,真的有人站在這裏注視着孫易凡父子。

身上散發的殺氣強烈到讓她察覺出來,對方有可能是職業殺手,那麽,目标是誰?當時除了孫翔宥,孫易凡也在,是他們其中一人嗎?當然,她也有可能是別人狙擊的對象。

梁惟喬不知道的是,中午她回公寓拿手槍時,一輛黑色轎車疾駿離開了小鎮。

車上有兩個男人,操着不太标準的華語交談,一個是越南人,一個是香港人,他們是東南亞某幫派的職業殺手。

“為什麽這麽急着離開?”

“孫易凡旁邊有個厲害的高手,是個年輕女人,我剛剛只是在頂樓上看一眼,馬上就被那個女人給察覺了,如果我們繼續待在小鎮,很不妥。”

“這麽厲害,是同行嗎?”香港人那時剛好尿急去方便,因此沒見到梁惟喬。

“我看她相當冷靜沉穩,有可能是傭兵組織的成員。”

“孫易凡的身邊怎麽會有那樣的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雇主要我們短期內幹掉孫易凡。”

“還無法确認,不過先不要輕舉妄動,短期內又不是今天明天,我看我們先回臺北,找人來好好調查孫易凡以及他身邊的年輕女人是誰。”那個女人的警覺性和敏銳度這麽強,一看就知道是受過專業訓練,因此還是小心謹慎一點為妙,他可不想砸了自己“間鬼東”的招牌。

只要他一出手,下一秒獵物就會去見閻羅王。

香港人跟閻鬼東當夥伴已經好幾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閻鬼東這麽慎重,可見對方有可能真的是傭兵組織的成員,既然如此,他覺得還是放棄這次的買賣好了。

“阿東,我看我們把訂金還給雇主好了,既然知道孫易凡身邊有那樣的高手在,我們還是不要硬碰硬,免得有危險。”

“你又不是第一天當殺手,還怕危險嗎?如果害怕的話,你可以離開,那五十萬美金的酬金都是我的。”都已經來到臺灣了,閻鬼東不想空手而回,再說了,他的實力不弱,硬碰硬的話,誰輸還不知道呢!

“我明天就先離開臺灣,等你回去,我把我的訂金還給你。”知道閻鬼東心意已決,他也不再勸了,他們雖然是夥伴,但交情沒有很深厚。

五十萬美金雖然不少,但現在已經知道孫易凡身邊有傭兵組織的成員,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成員在,一想到此,他就覺得不能冒這個險,世界各地的黑幫老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死在傭兵集團的暗殺下。

閻鬼東絲毫不受影響,他還是決定幹這一票,孫易凡的命他要定了。

梁惟喬騎着自行車離開學校,到附近可能藏人的地方找了找,還是沒有什麽發現。此時的她難得有些心浮氣躁,不只是因為殺手沒了蹤影,其實她已經心煩多日了。

前幾天她打電話給亞倫,想請他幫忙調出警察局那邊關于珊珊傷害事件的記錄,沒想到面具怪客早就把檔案寄給亞倫,雷恩甚至直接挑明的告訴她,面具怪客可能就在她周圍,讓她大感驚訝。

雖然雷恩認為面具怪客對她沒有惡意,大概是想幫忙而已,縱使這樣,還是讓她感到震驚,因為關于她想幫珊珊抓到變态嫌犯的事,除了珊珊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那麽面具怪客是如何得知她要這份數據的?

如果面具怪客真的在她身邊,她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孫易凡了,但要說面具怪客是孫易凡的話,她又覺得不太可能。

雖然那天晚上孫易凡問她是不是有事、需不需要幫忙,可是她并沒有告知珊珊的事,還有,若孫易凡是面具怪客的話,那麽他應該知道她的身份,也有可能曉得她是範采霓聘請來臺灣的,如此一來,他還有可能對自己如此友善和親近嗎?

總之,這個問題困擾她多日,她再度觀察孫易凡,發現他并沒有異樣,見到她一樣溫柔微笑着。

梁惟喬深呼吸了口氣,不讓自己的心煩躁下去,冷靜的思索着,最後決定不再去想面具怪客的事,既然對方對自己無惡意,那麽還是交給亞倫去追蹤對方,而她除了自己的任務,也必須抓到傷害珊珊的那個變态嫌犯。

梁惟喬準備回家,騎進一條巷弄中,發現前方停了輛黑色休旅車。

三名兇神惡煞的男人在一間有些老舊的房子前大聲叫嚣着,其中一人踢倒停在旁邊的機車,并毀壞放在門前的物品,另一個人則是拿着細長的鐵棍不斷用力敲着有些生鏽的鐵門,铿铿锵锵,發出讓人感到害怕的敲擊聲。

左右鄰居無不趕快關起大門來,就怕惹上麻煩。

一陣破壞後,兩個動手的男子這才停下來,為首理着平頭、年約三十歲的男人走向站在旁邊吓得發抖的老夫妻,怒道:“你們兒子欠我們老大八十萬賭債,到底什麽時候才要還錢?”

“平哥,真對不起,可是我們真的沒有錢。”

“以為說沒錢就可以了嗎?那麽大家欠錢都不用還了。”平頭男人叫平哥,他目光猥瑣的看着老夫妻身邊的年輕女兒,“這樣好了,讓你們家的小女兒到我老大店裏去上班還錢。”

“我不要,我不要去那種地方上班!”年輕女孩都吓哭了。

“不要?那麽我告訴你們,今天不還錢的話,明天我就讓人打死你們的兒子!”平哥兇狠說完後,又粗鄙的罵着髒話。

聽到這話,老太太連忙哀求,“不要呀,不要打死我兒子!”

“不要也行,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打死你們的兒子,不然就叫你們的女兒到我老大店裏去上班,做個一年就可以還清了。”

梁惟喬看着那家的小女兒,她一直哭着說不要,不過很明顯的,老太太的表情已經顯示出想讓女兒去替兒子還錢,雖然老先生還沒有表态,但看來應該也只能答應了,不然難不成要看唯一的兒子被打死嗎?

梁惟喬知道這戶人家的事,那個女孩在飲料店工作,翔宥曾跟她說過這個姊姊很可憐,有次他去買飲料,正好遇上她哥哥去找她要錢,要不到錢就打了她一巴掌,很可怕,也因此梁惟喬特別注意這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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