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問善惡

電石火花之間,被籠罩的方寸之間突然顯現出一個人影,痛苦地呻吟着,全身痙攣到扭曲,看其樣子定是十分痛苦。

“法海!法海,你……你不得好死!你個……個妖僧!”

蒼老的聲音,怨毒的詛咒,可見這妖定然心懷怨憤,當然亦是一個有了年紀的妖怪。

等等,且讓勞紙緩一緩!

剛才那老妖怪是在叫法海是吧?是在叫法海是吧?我應該沒聽錯吧?

一定是勞紙的走路的方式有不對!

毛線啊,為毛才離開許仙就出現法海啊?

小青姑娘OR漢紙你再哪裏?聽到我深情的呼喚鳥嗎?

你酷愛出現,勞紙再把許仙拉來,我們就可以湊一桌麻将了!

在不動用精神力的狀态下以白瑜現在的眼力足以将不遠處所發生事情的細節看得清清楚楚,連老妖怪白色的發絲和法海锃亮的光頭的反射光線都看的一清二楚。

老妖怪被佛光籠罩,面色煞白,額頭青筋畢露,嘴唇發紫,可見是痛苦到了極致,到最後竟是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音了。

沒一會兒就原形畢露了,原來是一只老人參精,全身散發着如同油水一般恍若要凝結成液體的金色光芒,可見是個年歲不小且未曾犯下罪孽的良善妖精,但是即便如此,法海亦是不會放過。

他只求收妖,不問善惡,只因金缽之中妖怪愈多,就有愈多的靈力來滋養他的缽,他也就越發的強大。

與良善之妖相比,他則更像是妖,不,也許說是魔更為準确。他已然掉進自己的魔障之中,為收妖而收妖,為佛法而佛法。

妖之一道既存,必有其道理,否則天道不容,妖又如何存于世間?

我咧個去啊,法海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麽讓人毛骨悚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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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不敢笑得再自以為仁慈一點,再自以為正道一點啊?

诶喲喂,明明有一個非常漂釀的殼子,長得分明是個二十七八的精英型大帥哥,勞紙現在特麽怎麽就覺着這麽惡心人呢?

算了,勞紙還是先滾吧,省得到時候這中二和尚即便看到自己已經成仙了還因為自己本體是蛇就特麽要來跟勞紙大戰是三百回合,雖然勞紙不怕你,但素勞紙怕把白蛇的情節炸出來啊!

當然,勞紙就算得了蛇精病也不會和那只娘炮許仙攪基的,勞紙以清明那小兔崽子的節操發誓!

至于可憐的人參精,勞紙只能在這裏虔誠的為你默哀一秒鐘,以祭奠你逝去的靈魂AND離勞紙越來越遠的節操和三觀。

原來勞紙也已經學會在這個充滿了惡意的世界裏變得冷漠了嗎?思想品德課的老師,我對不起你。QAQ就在白瑜已經準備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後邊一道佛光劈來,那速度,那氣勢,那能量的聚集強度,親,請前邊左拐去幫沉香OR二郎神去劈山,謝謝合作。

白瑜立于原地,巋然不動。

他面如冰雪,眸如古井,波瀾不驚。

晚風浮動,素白紗衣與烏發交織,如墨入素紙,勾勒出山水幾許。

而這白衣公子,正是從那山水畫之中徐徐行來的落塵仙君,似乎将整個天地暈染出幾分清冷,幾分出世。

又或者說他本身就是那一副山水畫,朦胧而美好,就像那只昙花一現于夢中的蓬萊仙境。

法海本欲收得那千年人參妖,哪知忽覺周圍有異,再感卻覺并非人類,亦非草木走獸,這世間除了人類與草木走獸,那麽必定是妖類精怪,能蟄伏于他身邊如此之久,想來定然法力高深,為害世間,定要收了他去。

當下便不管不顧扔下已然化出原型的老人參精,執起金缽便飛身而來,手中禪杖佛意滔天,直逼其人。

只是他未曾想到,眼前所見之妖竟是此等攝人風采,只一眼便叫你生不出半分玷污之心,哪怕只是靠近亦覺是對其的侮辱。

不,妖孽再如何法術高深亦不可能達到此種境界,莫非他并不是妖?

再見其周身靈氣缭繞,隐約如白練纏身,那是……那是仙氣!

他竟已是仙家!!

可惜禪杖之勢已然收束不住,眼看着佛光就要劈中白衣男子。

下一刻,法海卻是直直愣在了原地。

難道……莫非,這,這便是仙家手段?!

佛光在離白衣男子還有幾丈遠之時竟消弭于無形之中,淡淡的金色在空中化為金色的亮點靜靜消失,由始至終男子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法海第一次覺着冷汗濕透了衣衫,仙家手法,果真非區區凡人可匹敵。

你當勞紙是誰?你以為勞紙是誰?特麽勞紙為了不發生白蛇的狗血事件已經繞道而行了,你居然還敢沖上來給勞紙找膈應!

今兒個勞紙要是不把你揍到連佛祖都不認識你,勞紙以後就叫白素貞!

特麽你以為你是凹凸曼啊,你以為勞紙是小怪獸啊,發幾道光就被你滅了啊?

特麽你以為小怪獸對凹凸曼死心塌地,就以為勞紙會對你一見鐘情嗎?

特麽你以為你還是原來白蛇傳裏頭拽的跟二百五一樣地法海啊,勞紙今兒就告訴你,從現在開始這世界就改成叫“大話白蛇傳”,懂?

轉眼之間白色微光閃過白瑜修長的手指,一直碧玉笛憑空出現在了白瑜手中。

清音缭繞,飄灑于空曠原野之上。

碧海潮起,悠然回蕩;再聞潮落,磅礴曲折;海水齊湧,猶如墨聚;雪浪翻滾,恰如紙碎。

白色光芒如練,由碧玉笛中傾瀉而出,于虛空之中纏繞住法海,由皮肉滲入內髒,自身體直擊靈魂。

清空之上,白衣,玉笛,墨發,清姿,如此男子自該是立于九天之上,即便是殺人也顯得如斯美好。

一邊的法海聽聞此曲初始還能以佛力相抗,然不過須臾卻再不能做任何抵抗。

他只覺一身靈力盡被擠壓于腹部,只要稍稍用力便會爆裂開來,接着竟是靈力盡數被抽空,自己再也抵禦不能,而外來的陌生靈力卻如脫缰野馬一般瘋狂湧了進來,碾壓着他的內髒。

最讓人瘋狂的并非于此,卻是他整個人的靈魂似乎都在被人撕扯着,好像不用許久就會變成一片一片的碎布。

腥甜的血液不斷的湧上喉頭,大口大口的鮮血染紅了袈裟與僧袍,他第一次覺着如此絕望,連佛祖都無法将他救出這苦海。

嗤,小樣,叫你得瑟,叫你亂收妖!

你那金缽收人家妖精的時候,人家就是這麽個感受,今兒個一報還一報,你也嘗嘗。

別問勞紙為什麽勞紙會知道金缽收了的動植物會是這種感覺,勞紙就是知道。

只是沒想到這《碧海潮生曲》特麽的用靈力也強逼這樣,效果簡直和用內力比拼一樣一樣地。該說黃老邪果真是流弊人物嗎?

不過勞紙到底是弄死這中二和尚呢?還是弄死這中二和尚??

弄死他會不會導致這世界畸形啊?畢竟這可是主要人物!!

麻蛋,好糾結!

沒實力的時候天天躲着,有實力的時候想弄死個人還得考慮會不會導致世界畸形,摔!

“上仙息怒,咳咳咳咳,小僧于收妖之時心神恍惚,咳咳,以為上仙是何妖物,故而才出手,還請上仙莫要介懷。”

笛音落下,法海分明已經感覺到身體之中內髒早已殘破不堪,靈魂更是抽搐着疼痛,法力暴降,如今別說是收妖了,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但是眼前之人必定是天上仙家,于此時停手恐亦是不想造殺孽,自己若是求情得當,定能獲得諒解,抑或還可得救治。

如果白瑜知道法海此時的心理活動,一定會送他一句話:你是哪兒來的自信啊,親?

淩空一步,白瑜一掌将半空之中的法海拍落在地,揚起些許塵土,只聽得悶哼一聲,落地的法海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

白瑜卻是沒空理他,開始檢查自己造型是否有所損壞。

白衣纖塵不染,烏發如絲飄散,玉笛溫潤潔淨,手指白皙修長。

很好!裝備不需修理!

法海見白瑜半天不理他也是急了,莫非這位真打算親自了結了自己?這可不行,貧僧将來是要成佛的,成就大事業走上人生巅峰迎娶佛祖的(咦,好像哪裏不太對?),怎能隕落于此,如今跑是肯定不行的,看來也只得以話相激了。

“上仙,貧僧方才确得罪上仙不假,然貧僧亦是佛門之人,犯錯自會有我佛門中人出面處置,若是上仙于此地了結貧僧,恐會引起佛道不和。”法海勉力以僅剩的一點靈力穩住自己說話的聲音,輸人不輸陣啊,“貧僧不過天地之間渺渺一塵埃,死不足惜,然若是引得佛道阋牆,貧僧萬死難辭其咎。”

說完便眼巴巴的望着白瑜,顯然是想要從白瑜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依舊,面癱臉。

勞紙見過不要臉的,但素這麽不要臉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今天真素漲姿勢了!淚牛滿面 ̄泥煤的佛道阋牆啊,你以為你是誰啊?天上那群豆沙包會為了你這個地上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禿驢吵起來?自己智商低,別以為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樣好嗎?

再說了,特麽的他們要真是打起來了,勞紙第一個拍手稱快,這不是造福全天下嗎?有競争才會有發展,像現在兩家親的跟一家似的,搞得老百姓都沒啥福利。

“妖存于天地之間,自有其道理,否則天道又如何任其發展?你不顧天道,不問善惡,嗜殺妖靈,已是罪孽重重,佛門有汝此種門人,吾為其羞。”要說裝逼,勞紙現在已經爐火純青,毫無壓力╮(╯▽╰)╭面對白瑜的責問,法海振振有詞道:“貧僧何錯之有?妖就是妖,就該誅殺,管他善惡!”

“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便于此地誅殺于你,免得禍害生靈。”既然這個世界已經畸形了,那再畸形一點也無所謂啊。

反正就是個天雷滾滾的白蛇世界,沒準負負得正了呢?

白瑜于是下定決心了。

聽得白瑜此言,法海立時白了臉色,為自己剛才的白癡辯解行為森森的悔恨。

智商不上道,沒辦法!

只是還沒等白瑜動手,“轟”的水流之聲充斥了天地,一下子整個曠野上洪水洶湧,而法海已經不知道被沖到哪裏去了。

尼瑪,這一出一出的到底怎麽回事啊?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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