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03
昏昏暗暗的房間裏，擺滿了各種動漫手辦周邊，勒小步摘掉耳機神情依然陶醉在剛看的動畫片中不可自拔。
“嘀嘀嘀！”懸挂在牆壁上的銀灰色方形儀器發出尖銳的提示音。
勒小步蹦跶着走過去，沒多久從機器一端傳真出一張A4大小的紙張，上面的圖形看上去比蝌蚪文長得還像蝌蚪。
拿過紙張勒小步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徑直走出自己的小屋。
打開門入眼便是偌大的客廳，因位于地下的緣故，沒有窗子，但充足的燈光映照着倒也不會顯得黑暗。
簡單的兩室一廳格局，木質地板，格子桌布，淡橘色燈光，如果不是工藝架上的各種槍械如此大煞風景，這房間溫馨得簡直像家一樣。
穿過客廳做到另一間卧室，卧室裏簡約大方的格調和勒小步那種淩亂風格簡直天差地別。
水晶茶幾上擺着杯尚未喝完的紅酒，以及一個……很不搭調的《世界第一初戀》logo煙灰缸。
那是勒小步自認為很适合商孽而極其不情願地“忍痛割愛”送給人家的，雖然商孽收的時候也是極不情願……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順着聲音，勒小步好心情地蹦跶到浴室門口，“嘩啦！”一下推開拉門。
“商孽，新單子下來喽！”
浴室裏的男子……咱也別指望人家能斯斯文文的穿着什麽衣服，不着寸縷都屬正常。
所以此時不着寸縷的商孽，那堅毅完美的身姿就這樣在勒小步面前展露無疑。
象牙白的肌膚，并不凸顯的肌肉，寬肩窄臀的V型身板，修長有力的雙腿，再加上那潦倒衆生的魅惑容顏。
此般，商孽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勒小步倒也沒有一絲局促，反倒是悠悠然地轉過頭沖勒小步溫婉一笑，“動畫片看完了？”
勒小步也沒覺尴尬，大刺刺地走進浴室。替他把水關好，順帶丢了條毛巾精準的落到商孽頭上，随即将A4紙張往商孽赤|裸地胸膛上一拍，“老頭子沒必要這樣謹慎吧，每次發任務都走密碼，我看着頭大，還是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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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孽唇角微揚，微濕的手指輕輕點在勒小步的鼻尖，“誰讓我家小步技能全優，唯獨對破譯密碼學不來呢，當初若不是我幫你蒙混過關，你不知道再等幾年才能出師。現在想來，你要不要以身相許來感謝我呢？”
“就你這樣，以身相許？”勒小步上下打量了商孽一遍，“你說你現在都脫光了站我面前我都不帶有任何感想的，你怎麽好意思讓我以身相許？”
商孽羞憤地這個西子捧心狀啊，果然太熟的兩個人也不一定全都能發展愛情。像勒小步這樣的，只能一次次打擊得商孽幾近吐血而某些人還混不自知。
披上睡衣，拿過單子走出浴室，商孽執起杯紅酒細細品着，“下月初有班Ｋ市開往Ｔ市的火車，裏面有運往Ｔ市博物館的一批文物，其中有一枚價值連城的鳳玺，這一單的目标就是它。”
“Ｋ市到Ｔ市？這麽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又是這樣重要的文物，為什麽要用火車運輸，莫非是下套？”
勒小步拿過印有密碼的紙，如往常一樣，放煙灰缸裏點火燒了，連灰燼又細心地搓成細屑。
商孽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有節奏地敲擊桌面，俊眉微斂，“T市是個小城，一個上午就能轉個來回，根本沒有能夠提供飛機降落的落腳點，而且大量的文物，便是直升機也帶不起來。其二，這批文物數量可觀，全程跟随養護的工作人員數量也是局限運輸工具的原因之一。還有警員調動，和這件事對內的隐蔽性質等等各方面原因來看，用火車來載确實算是上策。”
“老規矩，你拟定計劃吧，我睡覺去了。”沒走幾步便被商孽拉着順勢攬在懷。
“等等。”将頭埋在勒小步肩窩，絕對占優的姿勢，喃喃道。
“大半夜的發什麽情，嗯……剛洗完澡就是不一樣，你身上真香。”
“你調|戲我？”
勒小步感覺腰都快給商孽勒斷了，察覺到他的反常，勒小步索性由着他，反手拿來毛巾，趁現在位置方便，幫他擦起頭發來。
兩人半響無語……
直到勒小步已經暗中不知道給商孽做了多少個搞笑的發型後，終于迎來商孽悶悶的一句，“明天你去找那個警察吧。”
“你看上他了，讓我給你說媒？”
“說正經的，秦明的事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
“嗯，他後面有個大頭，好歹同窗一場，小明明這個人處事精明着呢，信奉明哲保身，若是沒人在背後給他支招，他就是再缺錢也斷不會動那種念想。”
修長的手指一遍遍順着勒小步的長發，商孽垂眸，“那老頭子估計早知這些，就算明知有人拿秦明當槍使，也不會姑息了他。今日我們斷了那人的路，以後的日子不知道要比平時風險大上多少倍，我們已經被幕後人盯上了。”
“商孽還會有害怕的時候，我沒聽錯吧？”
“有些事我做得，卻不适合你，這段時間沒辦法陪在你身邊，我不放心。暫時去那個警察那裏也不錯，最危險的地方如今來看亦是最安全的。”
“……”
“小步乖，之後記得要天天想我。”
“天天想念你？我盡力吧。”勒小步蹦跶着離開商孽的懷抱，“我房間的東西不要亂動，每一個手辦模型的位置我都記着呢，回來檢查，那……再見。”
“小步……”
“嗯？”勒小步轉過身，難得見商孽表情嚴肅。
“別愛上那個警察。”
“噗……知道了知道了，不會跟你搶的，我回去睡覺啦！明天出發~”
“……”看着較小的背影踩着清靈的步伐離開，商孽不禁一笑，笑得絕色妖嬈。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更希望時刻看着這個磨人的女孩，永不離開。
翌日清早，Ｋ市中央警局。
新調來的小警員蕭免坐在椅子上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哎呀……又忙了一夜啊，再這麽下去我這俊美容顏要情何以堪吶！”
蕭免見資料庫的門豁然敞開，從裏走出一渾身肅殺之氣的人，不是林屠析是誰，“我說林老大你還行不行啊，又在資料庫泡了一夜，連趟廁所都沒去過啊，不會憋壞嗎？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哦，林老大乃要知道前列腺是多麽重要的存在啊存在！年紀輕輕的可不能為了工作變成雜家不是？”
話說，能這樣沒大沒小且大膽包天地挑戰林屠析極限的，整個中央警局當數蕭免為最。這小警員不知為什麽，就是和林屠析投緣，剛來的時候第一個認識的人也恰好是林屠析，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雛鳥情結？
“借過。”林屠析實在懶得理他。
剛坐下的林屠析，連椅子都沒捂熱，突聞房間外一聲吼，“林老大！外面……外面，女，女的！”想來這孩子實在太過激動以至狂奔而來，說話這個上接不接下氣。
警局裏的同事聽得莫名其妙，“這小子說什麽啊？”
還是蕭免善解人意，“原文應該是‘林老大！外面有個女孩子說要找乃，就在樓下大廳，好漂亮的女孩子哦！’”學得這叫一個惟妙惟肖。
報信的氣喘孩子聽此急促地點頭示意确有此事，大家詫異之餘不得不折服于蕭免驚天地泣鬼神的理解能力。
“老大，你怎麽可以背着兄弟們這樣呢，有女孩子也不給介紹一下，還私藏，太不地道了！是想故意留住你代發出家的光輝形象嗎？”
“是呀老大，給兄弟們看看怎麽了，又不會把人家吃了。”
為了手頭的案子，好幾天沒回家happy的兄弟們一打聽是美女，個頂個的眼睛都藍了，像這種全身心致力于工作的日子沒憋出對兒BL當真是很對得起人民警員的光輝形象了。雖說不能開葷，聞聞味道也是可以的啊~對林屠析的羨慕嫉妒恨更是溢于言表。
林屠析聽此劍眉不禁一蹙，怎麽也思索不出找他的是誰，于是起身淡然向大廳踱去一探究竟。
遠遠的，林屠析便看到前面一個背對着他的女孩，瘦削的肩膀，透着玲珑之姿，烏黑的長發披散而下，襯得淺藍色衣裙清新淡雅又透着靈動。
這樣如精靈般的俏皮身姿，林屠析真是再熟悉不過了，遂一個箭步奔過閃身上前一把扣住女子的手腕，低低喝道：“夜殺！”
勒小步轉過身茫然地看了看被執着的手腕，無辜地眨巴下大大的眼睛，“我叫勒小步。”
這是林屠析第一次清晰地見到這個他追逐許久的少女，無處不透着清靈的雅致面容，細長的眉，明澈的眸子以及豔紅且微微上揚的唇，肌膚透着瑩白的光澤。
即便如此，林屠析心底也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情懷，表情比平時更是冷上三分，“你被捕了。”
勒小步歪着頭笑笑，就着林屠析拉她的動作，點着腳尖撲入林屠析的懷抱，一手勾着他的脖頸，嬌紅的唇在他耳畔低喃，“警官，你沒有證據。”
“……”林屠析怔然。
除了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姿，他确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眼前這個女孩就是他們苦苦緝捕的夜殺，明明犯罪嫌疑人就在眼前，可誰又不能奈她如何，想來實在是件令人氣餒的事。
為美女而來的同事剛剛趕到，便見到如此畫面，相擁的兩人耳鬓厮磨，真是眼饞得緊吶！
“在看什麽呢？”一胖胖的禿頂老爺爺站在一群警員身後，好奇注視。
“啊！局長好！”大家集體敬禮，這可是中央警局的大ＢＯＳＳ啊，這身份可是和體重成正比的。不過為人和藹可親，大夥倒是沒有多少懼怕，便很快換上嬉皮笑臉的樣子向長官彙報劇情。
“哦？小林的女朋友嗎，你們這群猴崽子，真是閑着沒事幹了，快回去工作，呵呵，待我去看看人家女朋友。”說罷，老爺爺挺着個肚子施施然而去。
“唉，果然八卦的精神是不存在代溝的。”蕭免由衷道。
勒小步瞄了眼朝林屠析走來的老爺爺，看那穿着明顯級別不低，以及他身後的圍觀警察們，心裏有了打算。
離開林屠析的懷抱，勒小步一改臉色，那表情比林屠析還冷上三分，“該說的我也說完了，你放心，我不會再找你了。”
“……”林屠析完全不明白勒小步這前言不搭後語的意思，但是眼看勒小步扭身便走，他條件反射地攥着她的手腕死活不放。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犯罪嫌疑人啊，他林屠析怎能任其逍遙法外。
勒小步手腕上的力道感覺一緊，象征性地掙了下，沒掙開，眼看領導and同事們靠近得差不多了。
暗自深吸口氣，淚眼朦胧着對林屠析破口大喝：“你還想讓我怎樣！那個時候說愛我的是你，可是沒多久你竟然告訴我你喜歡上了男人！林屠析，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就是喜歡你才要去做變性手術，我喜歡你管不着！我樂意變成男人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以後咱倆老死不相往來，事到如今你還抓着我不放幹什麽？！我媽果然說的對，警察果然靠不住，枉我偏執地相信你和她斷絕關系。”
“你……”林屠析被勒小步莫名其妙但又聲色并茂的話語噎得頓時吐槽無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身後的同事下巴都耷拉到地上了，這女孩子一下子透露的信息量實在是龐大得驚人啊！
離得最近的BOSS爺爺頓時怒了，“豈有此理！小林，人家姑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沒……”林屠析剛要張嘴，勒小步哪裏會給他機會。
“給我放手！你是我什麽人，還有什麽權利留住我，嗚……反正我已經無家可歸了，變性就變性，誰怕誰了，嗚……”
勒小步這一哭，林屠析很快冷靜了下來，寒潭般的眸子緊緊盯着勒小步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樣子，一言不發。
“林老大，你這是……”
同事們也是一臉詫異，整個中央警局的大廳瞬間寂靜了。
“別哭了，我負責。”
突然間聽到，集體為林屠析的話訝異了。
而勒小步在大家都沒注意的情況下，輕輕揚起了嘴角。
反應真快，懂得将計就計，好聰明的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