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30
勒小步和林屠析兩人走在昏暗的地下密道中，四周黑洞洞的，卻沒有任何致命機關再被開啓的跡象。沒走多久，他們明顯感覺到從密道口的另一端傳來些微風聲，莫非就到出口了？
很快這一猜想便被證實，出口的地方豁然閃耀着布滿星星點點的夜空，眼前的景象倒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龐大的建築群錯落有致地呈現在他們面前，每一座別墅都有着獨特的風格，顯然是按照原來房屋主人的喜好而特別設計的。有的看上去像小型德古拉城堡，有的借鑒了高迪的自然元素裝點別墅，有的卻是簡易大方的中國式庭院，千奇百怪的建築被一整條頗具規模的交通走道所串連，路燈，斑馬線，指示燈，街邊雕塑，廣場噴泉，景觀植被，一應俱全，無一處不透着精致奢華。整個無人區看上去就像座富麗堂皇的城中之城。
林屠析與勒小步兩人走在這寬大得足有三丈的街道上，沒有半點人氣的街道上勒小步的心情卻是難得的歡脫。
“林屠析，這裏好美，我從來不知道K市還有這樣有意思的地方，早知道無人區是這樣的，我當初就應該建議爺爺把夜殺的總部挪到這裏來！”勒小步張開雙手放肆地大轉着圈圈宛如回旋起步的舞者，開懷的笑容仿佛整個世界只剩她一人般。
一切美得無懈可擊，卻詭異至極。
空曠街道兩旁便是零落的別墅式建築，每一座建築中都是燈火通明且房門打開，但不見半個人影，确切的說，林屠析十分确定整條街全無半絲人氣，可能是這夜太過寂靜，整條路上除了他兩人的腳步聲之外，再不見任何響動。
林屠析的手忽然被勒小步牽着，不得不依着勒小步的興趣時而如同散步般漫無目的的走，時而急速奔跑，聽着勒小步銀鈴般的笑聲，林屠析覺得他們此時此刻就像個十足的瘋子，可心裏卻有種脹滿的溫暖感。
“呼……跑了這麽半天還真是半個人影都不見啊！”勒小步拉着林屠析不知道跑過了幾條街道，忽然停下來四下打量。
“林屠析，你玩過《寂靜嶺》不？切，你肯定沒玩過，我跟你說啊，這街道的氣氛就跟游戲裏的一樣，再配上一首輕音樂silent hill，冒出來點鬼鬼神神的就太刺激啦！可惜現在太無趣，咱倆這麽大的目标一通瘋下來也沒被襲擊，你說這頭目真的在這裏嗎？或者說，這裏真的是個陷阱嗎？”
勒小步對于身處敵營的自知之名還是有的，縱然剛才如同瘋子一樣漫無目的的閑逛，卻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防備着四下，可越防備越覺得蹊跷。
林屠析刀削斧鑿般的面容一直保持着嚴肅，他轉身來回環視這整條街道，腦中思緒着和勒小步走過的路線，遠山樣的眉峰因抓到某些線索而微微揚起。
當即拉着勒小步的手堅定地邁出腳步，“我們走。”
“去哪裏啊？”勒小步好心情地蹦蹦跳跳的随着林屠析往中心廣場的方向邁進。
“中樞。”
聰明如勒小步，林屠析只提醒她兩個字便瞬間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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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個無人區的街道是以廣場為中心呈發散勢分布，每條街道目測下從尾端到中心廣場的距離相差無幾，也就是說無人區是一個類似圓形的占地方式。而每家每戶依然供有電量，說明這無人區中尺寸在一個足夠獨立強大的控制中樞，不禁操控整區的電源，同時必定經過後來者的篡改，不然也不會有後來如此強悍的地下密室，所以……”嘿嘿，勒小步會心一笑。
由呈圓形的無人區只有正中心才是均勻供電管理內部機關的最佳地點，多偏移一分都會增加為這偏移造成的不必要的資源耗費。
林屠析認可道：“所以，這麽重要的供電中樞，不可能沒有人看管。”
“我們順藤摸瓜？”勒小步矯捷地笑着。
“說不定是他們在請君入甕。”林屠析道。
勒小步剔透的眸子轉了又轉，閃過精明的光，這麽點功夫就讓林屠析想到了對方的企圖，這人還真不是吃素的。
只是不知這拐賣兒童的案子結束之後，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了，想到這裏，勒小步心中跟壓了塊大石頭一樣難受。
因着種種壓抑的心思，勒小步倒是乖巧地被林屠析拉着走，難得的保持緘默。
不多久，兩人走到了中心廣場，瑩白的燈光将中心廣場的巨大噴泉裝飾得幾近華美，清澈的水底影影綽綽地能看到裝飾其中的各色寶石，每一顆拿出市面都堪稱無價，卻在此沉浸許多光年只起着鵝卵石的作用。唯一不協調的恐怕就是飄蕩在泉水之上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只剩下一副骨頭的魚，為這本應稱贊的“美麗”憑添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正愣神間，只聽不遠處一聲短暫的驚叫“啊！！！”
“蕭免？！”勒小步一聽之下便猜到是誰。
“去看看。”林屠析大步走去，一刻不忘地牽着勒小步，以确保她随時處于自己的防護視線之內。
過了一條空曠的“馬路”，兩人便在一座別墅前的巨大庭院中找了他們所熟悉的身影。
趁沒人注意，勒小步當即帶上了屬于夜殺的面具，低聲對林屠析道：“我現在不便露面，你們先走吧，我去找商孽會和。”
“你小心。”
“嗯。”言罷，勒小步動作敏捷地攀上屋檐，瞬間嬌小的身影消弭于暗影之中。
“林頭兒！啊！真是林頭兒！嗚……你他娘的還活着，太好了。”兔兒撲向林屠析上來就是一個熊抱，卻被林屠析錯身躲過。
兔兒撲了個空，“啪！”的一下與大地親密接觸。
“蕭免呢？”林屠析問。
“可能是剛才吓着了，你看，還在那坐着呢。”兔兒指着庭院深處。
蕭免走去，只見蕭免驚恐地跌坐在地，眼睛直直地盯着某一點，冷汗從額際滑下。
順着蕭免的視線看去，因着夜間看不大清楚，林屠析堪堪能看清庭院中的一大片草坪上停着一輛老舊的公交車。
牆外的昏黃路燈将這車打出一個逆光，林屠析遠遠的只能看到公交車漆黑的側影，隐約透過車窗看到影影綽綽或坐或站立其中的些許人影。
一輛滿載着乘客的公交車，沉靜悠長的庭院草坪，不遠處便是一座富麗堂皇的歐式風格別墅，同樣的燈火通明，同樣的寂靜無聲。
整個畫面給人效果堪稱詭異。
林屠析一步步穩健地走到公車面前，站在位于車子後門的地方，從口袋裏掏出狼眼手電，标識這“ON”的按鈕推起，铮亮的白光照上公車後門玻璃，同時也照清了緊貼着後門的一張人臉！
這人雙手扒着後門似乎企圖打開卻又無力，整張臉因為車上其他乘客的擁擠而扭曲地貼在車門玻璃上，所有能開啓的門窗全被然有外面焊死。
青紫的膚色，上翻着只剩下眼白的渾黃眼球，因為恐懼死亡人面目扭曲的表情……
林屠析見此詭異可怖的一幕眼皮連擡都不擡，淡定依舊地挪動手中光源繞着公車掃了小半圈，打量着滿滿一車的屍體，竟沒有腐爛，每具屍體都如同蠟像一樣維持着死前的慘象或坐或站，全部呈皮膚紫黑的死相，連從口中噴向車窗的黑血都不曾有動。
一切的一切無不闡述着一整個公交乘客的慘劇。
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車中之人最痛苦的那一刻。
林屠析沉默着腦中慢慢梳理着他看到的一切，皮膚紫黑，明顯的中毒致死，這玻璃……“當當”地敲了向下，結實的鋼化玻璃，車窗被從外封死，在車裏掙紮着想要跳窗逃生的遇難者卻沒有任何辦法，連車頂窗都不被兇手放過，焊得嚴絲合縫，瀕死之人只能絕望的僵硬着手臂伸向頂窗等待生命流失殆盡。
眼前的一切，是如同無間地獄般的慘象。
作者有話要說：大樓在日更，乃們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