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從明天開始
皇宮一角。
“娘，你放開我！我要找澤哥哥！”可可公主在侍女的手中慌亂掙紮着，雙瞳漆黑沒有焦點。
“閉嘴！”聞人婷一掌擊在桌子上，皇家氣勢盡顯，吓得可可一抖，“我這輩子最的的錯誤一個是嫁給你父親，另一個就是聽你的話帶你來皇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瞎了一雙眼還不夠嗎！”
“那又怎樣！放開我！”可可擰着手用盡力氣想要從侍女手中掙脫，卻是徒勞，反倒讓自己白皙的手上多了幾道紅痕，“娘，你放開可可好不好，娘！可可錯了，你叫澤哥哥來看看可可好不好？”
“可可！”聞人婷緩了緩情緒說道，“不是娘不幫你，如果你口中的澤哥哥若是要來看你，怕早就來了！他不來看你是因為他心裏沒你！你說你喜歡什麽人不好喜歡一個傻子，啊！”
“澤哥哥不是傻子！”可可吼道，“他是個好人，比誰都好！”
聞人婷一聽火又上來了，又是一拍桌子，“你還護着他？你知道他是怎麽跟娘說的嗎？他說如果不是你攔着他，他的王妃就不會被人抓走！”
“王妃？！澤哥哥哪裏來的王妃！”可可失聲尖叫。
聞人婷看了可可一眼，也不搭話，接着說道，“你那個澤哥哥還說了，你與那匪人是一夥，故意絆着他，才使得他的王妃被人抓走，要治我李氏一族的罪！”
“澤哥哥才不會那麽對我！你別想騙可可，我是不會信你！”可可猛地将拉着她的侍女推開，一個踉跄跌倒在地，哭道：“娘……可可想見澤哥哥……”
聞人婷唉了口氣，走上前将可可扶起來，“傻可可，你長這麽大，娘何時騙過你？那個傻子不懂你的心，定了別的姑娘做王妃，把你害成這樣不說，現在還要治我李家的罪！娘實在看不出他哪裏好，你若是喜歡你大表哥，二表哥，娘是怎樣都不會攔你的。”
“可是……”我就是喜歡澤哥哥啊。可可滿是淚痕的臉上升起紅暈，女兒家的害臊讓她難以将這些話說出口。
“娘知道。”聞人婷拍了拍可可的背，“你現在還小，不懂什麽是感情，娘已經活了半輩子了，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澤兒他不适合你，更何況他已經有王妃了，你若是強求于他，也只是與娘一樣落得凄慘下場、無人疼愛……就算你現在怪娘、恨娘，娘也不會後悔，等你再長大一些，你就會明白娘是真心為你好！再說我聞人婷的女兒也不能委身做妾！”
“娘……”可可的淚如雨下，伸手想要拉住聞人婷，卻被聞人婷輕松地避開了。
聞人婷轉身對着幾個侍女喝道：“你們從今天開始，看好公主！若是靖王前來探望，就說公主已經睡了，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哪個膽敢讓公主和王爺見面，哼！”說完一甩袖子，就要向外走去。
可可猛地撲上去，吓得聞人婷連忙沖過去将她接住，可可抱着聞人婷，雙手胡亂地摸索着，攀住聞人婷的胳膊，仰着小臉“看”着她，手輕輕地晃着哭道：“娘，可可知道……可可知道娘疼愛可可，可可以後什麽都聽娘的，娘讓可可見見澤哥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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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婷心中一酸，昨天之前，她的女兒還用偎在她的腿上看着她，朝她撒嬌，一天不到的功夫，竟然……“可可，不是娘不想幫你，娘在宮中長大，這男男女女之間的感情見得多了，本以為已參透這人間情愛，不想還是被愛意沖昏了頭，嫁于你爹爹，你看，娘得到了什麽！你誰不喜歡便要去喜歡聞人澤，一個傻子有什麽能力來保護你我最愛的女兒！将來若是少了皇兄皇嫂的庇佑，他也不知會落得如何下場，你叫娘怎麽敢把你交給他！如若他與你彼此傾心倒也罷了，娘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也願護你二人周全，可是……他有了王妃，為了她傷你至此，至今也不見前來探望，還威脅我要治李家的罪……可可，你年少不識人心，可娘知道！他确非良人啊！”
聞人婷吐了一口氣，狠下心将可可的手掰開，沖着侍女們吼道：“還不快快公主撫起來！”
侍女們一湧上前，将可可撫了起來，可可沉着身體不願起來，搖着頭，掙紮着，泣不成聲，“娘……不要這麽對可可……”
聞人婷眨了眨眼睛，“侍候公主休息。”轉身離去，大殿裏只餘得可可的哭聲與侍女們的勸說的聲音，餘音繞梁……
聞人澤去找衛無殇，卻被下人告知衛無殇已經出去了，“衛少俠說了，他現在有事要辦，王爺三日內自行練習，他回來會進行驗收。”聞人澤心中微堵，是因為昨天的事嗎？“恩，本王知道了。”聞人澤往回走，習慣性地回到院子，卻是一個又一個地驀地想起飄飄已經不在這裏，聞人澤毫不猶豫地收回還未踏進去的腳，轉身向着練武場走去。
聞人澤到了練武場，利落地脫了上衣，拿起架子上的劍揮舞起來，他必須做一些事情來占據他的思想。在12月這個微涼的季節裏，一個裸着上身的少年在練武場專注地出拳、揮劍、跳躍，展翅……肆意揮灑着和着淚水的汗水，旁邊架子上，月白的上衣，随着風，輕輕地，舞動……不知是喜是悲是憂……
第一天夜，一抹黑影進了徐離飄的房間，答案無，聞人澤的心微跌。
第二天夜，一抹黑影進了徐離飄的房間，答案無，聞人澤的心微窒。
第三天夜，十八抹黑影進了徐離飄的房間，聞人澤……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是昔日不曾見過的風采，天既負我，我便負盡這天下人又當如何！對不起父皇母後，澤兒不孝……
“在場的各位均是宮中數一數二的能人，本王倍感榮幸能做各位的主子。話不多說，你們當中手上還沒有過人命的請後退一步。”
聞人澤低着頭，“命案中沒有無辜者的後退一步。放心，本王不是在探你們的底。”
微不可覺的腳步聲傳來，聞人澤擡起頭，站在原地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就連史大柱也退了下去。
“本王要做一件事，其中會牽扯到很多無辜的人。本王給你們選擇的機會，不願意做的人，現在出去！回別院繼續訓練那些孩子。”聞人澤說道，可在場的人卻沒有任何動靜。
“如果選擇留下，那麽……本王！不容許有任何背叛！否則……到時候，不僅是你們自己，還有你們的家人，你們所在乎的一切，本王通通……全部毀掉！”衆人心中均是一驚，難道這才是真正的靖王嗎？聞人澤掃了一眼衆人，繼續說道：“但是你們放心，你們忠于本王一天，本王就不會虧待你們！當然，對回別院的人是同樣的要求。現在本王再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留下或者……回別院。”言下之意，他不接受其他別的答案。
靜默……
史大柱從隊伍中出來，單膝跪地，“屬下誓死追随王爺！”有了史大柱帶頭，其他人也接二連三的跪下，低頭，“屬下誓死追随王爺！”
聞人澤輕輕地笑了，那抹笑容就像是黑暗前最後盛開的花朵，那麽美麗卻又凄涼，“兒郎們，既然選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說他們也是說自己，他，回不去了，卻，不後悔！
“屬下誓死追随王爺。”十八道聲音像聊天一樣平凡的敘述着，沒有激昂，沒有氣勢，卻透着別番的意味，蕩進人的心懷。
“起來吧。”聞人澤扶起史大柱，“史大柱可還記得三天前的那份名單。”
“回王爺，屬下失憶了。”史大柱對着聞人澤眨了眨眼睛，聞人澤只覺得額頭上落下一大滴汗，無奈地拍了拍史大柱的肩膀，“做得不錯，該記得就記得，不該記得就不記得。現在本王準放許你記得。”
“哦~”史大柱一拍腦門，“屬下想起來了。”
“噗嗤！”人群中響起一聲難以控制的笑聲，聞人澤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人立馬收聲，可是聞人澤卻還是清晰地聽到了那人有些不太順暢的呼吸聲。聞人澤尴尬地瞪了史大柱一眼，卻換來史大柱呲牙一笑。
“史大柱！”聞人澤猛地一喝。
“是！”史大柱立馬收起笑臉，抱拳低頭，全身挺得筆直，“屬下在！請王爺吩咐！”
“既然記着，那就牢記着！”聞人澤頓了頓，轉過身不看他們，輕輕地閉上眼睛，聲音輕不可聞，“從明天開始，行動開始。”
“是。”聽着這樣的聲音，衆人心頭紛紛湧上莫名的憂傷，似乎那麽一瞬間，王爺放棄了最重要的東西。
“史大柱留下，其他人先回別院待命吧。”
待人退淨，史大柱開口，“王爺……”還來不及說些什麽，就被聞人澤擡手制止了，“不必多說。大柱，關于名單上的那些人的生活習慣，武功成就，你可查得分明了？”
“是王爺！”
“好，你且喬裝一番出城外找一些密醫，買一些能于不知覺間至人于死地的藥，藥量……就照着名單上的數量來吧，記住……不要留下任何把柄！”最後幾個字，聞人澤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聞人澤喘了幾口氣，“就從第一個人開始吧，本王與你們一起參與行動。至于該怎麽做……”
“叩叩叩！”敲門聲猛地響起，在寂靜的夜裏分外驚心，聞人澤和史大柱俱是一怔，王府的人明明都“睡”得很熟了啊！究竟是誰在竟這個時候來找他（王爺），是敵是友？最可怕的莫過于此人什麽靠近的，他們竟然絲毫沒有發現，如果不是他敲門……他……到底聽了多少？！聞人澤心一狠，對着史大柱使了一個眼色，史大柱了然地一個閃身地到了門後。
“進來！”聞人澤佯裝被叩敲門聲驚醒，聲音帶着睡意和怒氣。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人踏了進來，史大柱舉刀狠狠地朝那人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