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有跡可循

半個時辰後，聞人澤和路易、疾風出現在朱府門前。三人皆是一襲黑衣，手中提着長劍，臉上看不出情緒，略靠近一些，卻能嗅到他們身上的刺鼻的血腥和沉重！

朱府外，一直守在那裏的李忠連忙迎了上去，急切地問道：“王爺，外面情況怎麽樣？”連行禮都忘記了。

疾風一步跨上前，伸出手臂格開李忠不讓他靠近聞人澤，李忠不曾防備，被疾風推了個趔趄，聞人澤冷冷地看了李忠一眼，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朱府。

路易臨進門前，轉過身對李忠說道：“敵軍已經退了，煩勞李元帥不要再來打擾王爺。”但臉上的表情怎麽看都透着冷漠，與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形像不符。

李忠灰溜溜地站在那裏，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偏偏那個人就是他自己！他們這些人其實和靖王并沒有什麽不同，在戰場上不就是殺與被殺嗎？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他們一個一個的殺，而王爺卻是于一招讓敵軍全軍覆沒……李忠緊緊地握着拳頭，這些他們都懂，但是，他們無法遺忘那天王爺帶給他們的沖擊，就連他這個征戰幾十年的将領都不能，更何況是那些士兵們呢……他深知他們那天的做法讓王爺失望了，他該做些什麽來改變呢這種情況？

房間時，聞人澤坐在首位，眉頭緊鎖，“你們對于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這件事肯定不簡單，老子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疾風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說道。

衛無殇瞥了疾風一眼說道，“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這件事和來邊關的途中遇到的事是同一夥人做的。”

“此話怎講？”聞人澤問道，臉上并無吃驚之意，顯然也想到了這種可能，不，聞人澤從一開始就将鎖定了一個人，那個要挾他來邊關的人，這一切，不就是那個人讓他來的目的嗎？可是他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麽！

“照王爺的說法，昨日敵軍已經全部被消滅了，但照今天發生的事來看，昨天的事對敵軍似乎并沒有任何影響。”衛無殇說道。

“怎麽可能沒影響！老子明明親眼看着他們全部被燒成灰的！”疾風跳起來吼道。

“疾風！”聞人澤低聲喝道，“聽衛把話說完!”

“好嘛好嘛！”疾風癟着嘴，不甘地瞪了衛無殇一眼，這才坐下。

“照常理來看，一個軍隊全軍覆沒後，是不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于一夜之間快速調動大批軍隊過來，就算有這種可能，我想也沒有一個國家會在遭受如此重創後，明知有強大對方存在的情況下，繼續出戰。那麽這種情況可能有兩種可能，一，那些人，全部是幻影，并不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才能如果大批地重現，就比如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鬼魅一般。”

“怎麽可能！那種髒東西怎麽可能會在白天出現！”疾風吼道。

“疾風！”聞人澤無奈地看着疾風。

路易伸出手，逼近疾風，想要将他的穴道點上，疾風警惕地躍到一旁，将嘴巴捂住，使勁地搖了搖頭，路易這才收回手坐到座位上。

衛無殇瞥了疾風一眼，繼續說道，“第二種可能就是作戰的地方被敵軍布了陣，我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在這個陣中将不會有時間的流逝，處于這個陣而且被施法的人，将會不斷地重複某一段時間內所做的事，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年，生死疼痛對他們完會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他們死了，過這一段時間，他們就會重新活過來，重複所被要求去做的事！”

疾風死死地捂着嘴巴，在心中嘀咕，真他奶奶的邪乎！

“衛，你可知道如何去解那種陣？”聞人澤面色平靜，并無吃驚之意。

“略知，但要看過之後才能知道。”衛無殇說道。

“衛、路易，今晚你們兩個就去城門那邊守着，一有什麽風吹草動，路易就速來通知本王，衛你則留在那裏，仔細盯着，一定要給本王查明白！介時給本王暗示。”

“是！王爺！”

“那我呢，王爺！”疾風跳起來問道。

聞人澤勾唇，“今晚你就好生休息，明日和本王去與那些不死的士兵好好玩兒玩！”

疾風一聽，耷拉着腦袋，那還不是你一個人打，我在旁邊看？這般想着，疾風卻不敢抱怨出口。

第二日，天未亮，沒有任何意外地，敵軍再次攻城。路易一路飛至朱府，剛從房頂躍下，聞人澤便從房中沖了出來，身上淩亂地披着外衣。疾風也從旁邊的房間裏沖了出來。

待三人趕到時，敵軍已經快要攻到城門了，城牆上，空蕩蕩的，兵器被扔了一地，唯獨不見士兵的影蹤，不知逃到了哪裏！衛無殇一人迎風而立，雙眼犀利地盯着前方，對周遭的一切莫不關心。

聞人澤對着衛無殇點了點頭，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路易、疾風随後跟進。

“路易你去上邊休息，本王有疾風就可以了。”聞人澤飛快地沖進敵軍中，還不忘叮囑路易上去休息。

“屬下沒事。”路易抽出長劍也跟了上去。

聞人澤偏過頭，看了路易一眼，笑着說道：“好！照顧好自己！”

三人沖至敵軍中心，靠背而站，毫不猶豫地将手中的長劍或插或刺或砍地迎上敵軍的身體，不一會兒，三人的旁邊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但那些士兵們卻一絲懼意也沒有，踏過同伴的屍體，勇往直前。

聞人澤看着眼前這些眼神木讷，只剩下兇狠的士兵們，于心中感嘆，如果不是知道他們不是人類，至少不是正常的人類，他肯定會非常佩服他們，至少他們不會在戰場上逃走。

一刻鐘後，城門上響起響亮的哨聲，聞人澤勾唇一笑，“看了衛已經有答案了，路易、疾風準備好要撤了嗎？”

“是，王爺！”兩人說罷，原地已不見他們的影蹤。

敵軍的士兵們疑惑地張望着，依舊找不到目标。

“本王在這裏。”

只聽得頭頂上有人，敵軍的士兵們齊齊地仰頭，只見一個穿着一襲黑衣的男子浮在半空中，幾乎要與夜色相融。士兵們一愣，然後號叫着，伸着手在原地跳着，想要沖聞人澤拽下來。

聞人澤輕笑一聲，手中祭出火球，于掌心旋轉着，士兵們依舊沒有絲毫懼意，跳着、推嚷着。“呵……”聞人澤冷漠地環視着簇擁而上、迫不及待想要求死的敵軍們，毫不猶豫地将手中的火球甩出，而後縱身向城門飛去。

火焰照亮了夜空，傾刻間，以章何城西城門為界，東邊黑夜，西邊晝！久久不息！

天弗亮，聞人澤四人騎着快馬，拿着包袱，向章何鎮東城門處的軍營奔去，士兵們遠遠地看着他們幾個，一副害怕卻又強忍着想要逃走的沖動站在那裏。聞人澤幾乎能看到他們身體在顫抖，可以聽到他們牙齒打架的聲音。

聞人澤嘴唇微挑，于心間冷笑着，眼微瞥，縱馬直直地奔進軍營，竟然沒有人加以阻攔！

營帳內的李忠一夜難眠，剛穿上衣服準備去軍營巡視，就聽得外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李忠怒火頓起，撩起簾子剛想喝斥，卻發現來人竟是靖王你和他的手們，習慣性地彎下腰想要行禮，卻猛然想到不能透露聞人澤的身份，只得裝腔作勢地直起身子，背着手站在那裏，“這麽早來找本帥有何事？進帳內再說吧！”

聞人澤好笑地看了李忠一眼，“李忠，速命整個軍隊的人集合，一個也不能少！”

“王爺這是……”

“恩？”聞人澤拉長聲音，冷眼看着李忠。

“是，下官這就去！”

曙蕭國的軍隊以很快的速度彙集起來，聞人澤第一次對他們刮目相看（諷刺的哦，親們），但這并不夠理由阻擋接下來他要做的事。